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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谢主子抬爱,奴婢会属恪尽本份,侍候好王妃主子。”
瞧瞧,多解事的丫头,多得体的应对,南大人先送草,再送宝,说起来,饶是用心良苦,高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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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才过,太子妃喜得麟儿之讯,又使举城有了三日欢庆。佳节又逢喜,致使上京城内宴会不断,谌墨带着新收的美婢,各场无一缺席,在太子府的宴会上,与正牌江南第一美人遭遇,在旁观者皆以为必有一场龙斗凤斗的当下,双方竟上演了相逢一笑的戏码,虽不知实质了是否泯了恩仇,但仍大跌了诸人眼镜。自然,这则趣闻,很快藉由贵妇们的樱桃小嘴,传遍京城上下。就算是侯门如海,寂寞深闺内的谌家二小姐仍不曾漏闻。
“阿宝,你说三小姐嫁了王府,为啥没带你过去?”
“主子有主子的考量,哪是咱们做奴才下人的能揣磨的?”
“依我看,是你不讨主子喜欢罢?如果是二小姐嫁过去,定然是带着我小蓉的,话说回来,这王妃本来就该二小姐做……”
“这话不是做奴才的该说的,你莫……”
“怕啥,整日侍候主子,还不能尽兴嚼点舌?你猜,我今天去街上买绣线,我听到了啥?就是三小姐啦,她收了一个……”
一窗之隔外,谌茹字字进耳,也字字冰心:墨儿她到底要做什么?她忘记姐姐的仇了以?
“恕儿?”她身侧的谌霁亦听了丫头的闲语,但未以为意,太子身侧多年,官场宫廷内的真真假假司空见惯,墨儿此举必有其用意在。“怎么了么?”
“我要见墨儿,阿霁,你去告诉她,我要见她。”
谌霁眉心微蹙,唇掀了掀,“好。”见面也好,终究是女儿家互相贴心,由谌墨来劝慰,好过她一人在此钻营执念。
但聪明如谌霁,还是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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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上傅洌了么?”
谌墨回到娘家,迎头来的,是这一句质问。而她的错愕不解,被谌恕诠释为默认。
“所以,你明知是碧月橙害死了姐姐,仍不敢动手?你生怕失去傅洌的爱?你怎和姐姐一样傻?”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认定,谌恕自发延展出对事情发展的推论。
“恕儿……”谌墨惊觉这位姐姐眼神有异,转首对从旁的谌霁道,“你要多看住她。”母亲来信,谈起闲云山庄三庄主与青楼女子的逢场作戏,为恕儿撞见,她是伤了心回来。此时的她,正处于情伤过后的愤世嫉俗,加上她的固执刚烈性子,会做出什么,连他们这共挤娘胎十月的人也未必能料控得住。
的确,虽然囿于三人那强烈的心灵感应,不祥预感早已在二人心头形成。但毕竟是三个独立的个体,有人执意要做什么时,纵算亲密如他们,
亦无法控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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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膳桌上见到自己的妻子,傅洌甚至有今儿个的日头是否出自西方的怀疑。
“阿墨娘子,早啊。”他优雅浅礼。
“姐夫夫君,早。”她从善如流。
看在外人眼内,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罢?
“这金丝花卷做得不错,粥也熬得够火候,姐夫夫君快尝尝。”
“能从你这张刁钻小嘴内听到对食物的褒词,这府内的厨子是该好好奖赏一番了。”傅洌坐她近旁,对着可餐的秀色,食着可餐的美馔,心情大好。“今儿个王妃的日程有什么安排?”
“拜王爷所赐,王妃要看帐册。”嗯,小菜做得爽脆可口,好吃。
傅洌薄唇得意抿哂,当初决定将帐务转她处理,除是对她主母身份的承认,更想牵住她一双尽向外奔走的小脚。
“本王今日无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谌墨眼前一亮。
“有条件。”
水眸浅眯,秀美下颌微扬,“本王妃不接受威胁。”
傅洌噗笑:“请王妃容禀。”
“说。”
“想去太秀园走一圈么?”
太秀园?以梅闻名的皇家御园太秀园?
“审完帐册后,你陪我到太秀园一游。”
“……成交。”
傅洌笑弧更扬,“成交。”
“云乔,给我准备外出的裘氅。”谌墨心已然雀跃。因那太秀园地处西郊,曩来没有机会领赏风光,此时去赏梅,正是时候呢。
“云乔到厨间去了,奴婢去为王妃准备,水红色的可以么?”温淡娴雅的应声。
因这声音是奴婢里少见的沉稳闲定,傅洌信眸投去一瞥。而入目来的那张烟波笼淡的娇怜美颜,惹他眸光微闪。
谌墨恍似未觉,直抿嫣唇笑道:“可以,随你准备。”目送春叶无声无息地贴墙绕退出厅,感慨忖道:端的是知进退,懂时机的大家闺秀呢。
事将起
“她就是老五送来给你的贴身丫头?”
“是。###更多更快更新,请访问。Du8Du8。###”谌墨小咬一口素馅小包,吃兴正浓。
“听说你要她助你抄写帐册?”
“她们过手的,都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帐务。”
“你为何要留下她?”
“盛情难却。”
傅洌撇唇,“怎么不是你嫌日子太闷么?”
谌墨密长的睫毛眨眨,无辜道:“王爷,你很了解我呶。”
傅洌长指捏起她尖巧下颌,细密热烈的视线逼进她瞳,“本王时常在想,每当你做无辜纯真状来欺骗世人时,你眼内的那抹妖气去了哪里?”
“不如王爷先来说,您每次快要捏断谌墨手腕的盛怒时,您的优雅温润又去了哪边?”
记仇的小东西。傅洌以鼻尖轻蹭她颊上柔肤,“太秀园的主厨最拿手梅花熏鱼,一定会使你这张刁钻的小嘴百尝不厌。”
提提鼻尖,“我暂且期待……”
话犹未完,厅门外“卟卟”脚步声响,整府内,能发得出这动静的,也只有身大肉沉的顾大管家,果然——“王爷、王妃。”
一抹恼意染上眉际,“何事?”
“王爷,小的有话需单独和您说……”
“有话尽说!”
“这……”
谌墨置箸,冉冉起身,摇头道:“顾管家,你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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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方才有人到门前,交来了这个。”确定主母去后,顾全将藏在袖里的东西取出,是一支碧玉簪花。
傅洌幽目一沉。
“洌,当有一日,我拿出这支碧玉簪时,一定是我向你求救命了,你不可以不管我哦……”
……
“安插在那府内的人说,姨小姐的确病了,病得极重,听说是上次到太子府贺生回府后,就病倒了,大夫请了不少,但没有起色,就连那广怡王也急了起来……”
傅洌抬指,管家戛止。
“去告诉她,我去看她。”
“王爷,您不是一早就吩咐奴才……”
“太秀园的梅花不会今天就谢了。”
“奴才明白了。”王爷对王妃的心意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姨小姐也不能全然不顾啊。姨小姐当年住在亲王府时,他是目睹过王爷的无奈与挣扎的,走到今日,只能说造化弄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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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墨将最后一簿帐册封完,听书房外有轻浅的跫音,下一时,优雅如仙的孝亲王已进了来。
她迎向他的目光,“去不了了么?”
他压下的心头的歉意:“阿墨,明日我会陪你。”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谌墨眨眸,“不过,我可以知道今日去不成的因由么?”
“阿墨……”
“嘻,逗你的。”薄薄嫣唇翘起巧笑,“姐夫夫君不必为难,顾管家既然要避开我的面说,自是我不便知的,我哪还会不识相的追根究底?”
“我听人说,你前两天在牡丹园遇了袭。”而她未向他透露一字。“若是一定要出去,带几个侍卫同行。”
“放心,谌墨有得是让自己开心的法子,姐夫夫君尽管去罢。”
傅洌是不甘的。他已感觉得出,这人儿的心门为他敞了一隙,但是,他又无法当真全然弃“她”不顾,这种两处拉扯的局面,他一定要改变,或者就在今天……“若今日回来得早,我带你去天香楼,听老六说,他们又推出了新菜色。”
“也好。”
傅洌再看她一眼,缓转身就步。不过如往常的一个小小暂别而已,心里怎会有恁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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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空濛,梅舒千枝,枝头白瓣玉洁,黄萼娇柔,幽香满园,清艳满目,正是太秀园。
傅洌说什么也未料到,自己原来要和妖人儿同游的地方,竟然……
“好美,洌,上一次我们来时,还是三年前罢?”
傅洌耳闻吐语娇弱,回眸见纤不胜衣,叹一口气,拿过一旁丫鬟捧在臂上的裘氅给她披上,才欲退开,却被她手儿揪住衣襟,“洌……”
傅洌未退未进,伫身不动,浅声道:“你身子原本不好,怎还跑到这处来?”
碧月橙娇颜苍白,美目横怜,凄楚笑道:“是有人约我来的。”
眉心浅蹙:“谁约了你来?”
“谌墨。”
傅洌眸色骤沉:“你说什么?”
“昨夜谌墨到我的闺房,约我未时到此见面。”
“你……”
碧月橙美眸逞出惶措无着,“洌,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心让你们撞上。她未时才会来,此时还不到午时,你可避在一旁看着,我不知她要和我谈什么,我只是怕啊,怕她……”
“你确定是她约了你?”
“她昨夜亲口定下的。”
“亲口?”且是昨夜?
螓首疾点,“翠儿也见过的,是不是,翠儿?”
“是的,王爷,奴婢也见着王妃了。”翠儿是碧月橙的贴身丫鬟,亦是孝亲王府安在广怡王府的耳目。
昨夜他晏归了,无法证实妻子的动向,但,事情仍然透着诡异。“你们约了未时?”
碧月橙一喜:“洌,你答应留在这边保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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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霁。”太子自一案的奏折内欣然立起,喜获麟儿在前,又因治淮方案得当受天熙帝褒扬在后,踌躇满志,声调也轻扬起来,“今日随我回府,小酌一杯如何?”
垂眉理整书卷的谌霁闻言恭声道:“微臣向太子告假。”
傅涵白净面皮上浮了关怀之色:“有什么事么?”
“微臣的父亲感染了风寒。”
“对了。”愧色立现,“云伯侯病体如何了?本王为了忙治淮方略一事,竟将这桩事给忘了。”
“仅是普通的风寒而已,想来过不几日,即会痊愈了。”
“那就好,代本王问候侯爷。”
“谢太子。”
傅涵摇头一笑,“阿霁,你自十二岁就是本王的侍读,却总是这一副板正样子,谨守分寸,不累么?本王就是那样一个让人无法信赖以友相待的人?”
谌霁垂睑,“太子抬爱了。”
“唉。”傅涵无奈,如过往的每一次,放弃。这不过才十九岁的少年郎,偏爱老成持重模样,无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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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伯侯的病体来得快,去得也快。来因,五日前突然意外获知那位送谌墨归来的左贤王,便是那个女儿口中提及过的与“发妻”共筑爱巢西湖畔的西域王族,想起自己还曾当面示谢,推怀换盏,气呕之下,躺倒病榻。去因,前来探病的爱女谌墨得悉病由后,不遗余力的冷嘲热讽,桀桀怪笑,直把不愿小人得意的侯爷刺激得猛吞苦药,大啖补食,病况即愈。
“你这个不肖女,你想让为父死,为父偏活给你看,哼!”谌始训将一碗参汤喝干见底,对榻畔的不肖女得意扬眉。
谌墨耸肩:“我只能说,小女很遗憾。”
“哼!”谌始训吹须瞪目。“你穿这样出来,不怕孝亲王责怪么?”
谌眉黛眉一挑,掸着雪色袍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奇怪了,我这样的打扮,凡是见着的都说好看,唯独老爹你看不顺眼。该说谌侯爷没有眼光么?”
“你少耍嘴皮,出嫁的女儿呆在我府里作甚,赶紧自为父眼前消失!”
“嗬,若非念着本少爷好歹算是你的血脉,侯爷当我乐意在你眼前晃悠呢?”撇唇翻眸间,瞧见门口月白袍衫的冰人,当即笑逐颜开,迎上前,“冰娃娃,你回来了?”
谌霁颀长的身形动也不动,任她挂上自己的臂膀,俯眉睇她雪颜:“我以为,你会安份几日。”
“为什么?”冰娃娃小弟唷,明明是镜中常见的眉眼鼻唇,怎长在小弟脸上,就会让人止不住流口水呢?
谌霁告诉自己忍耐且无视这放肆的眼神,“牡丹园遇袭。”
“连你也知道?”好事不出门,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