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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些希望丈夫一直呆在外面才好。
这不,上朝前的诺布阿穆尔又开始千篇一律对着黄莺她们低声嘱咐呢,完了他又回头在妻子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半是留恋半是满足地抚着妻子的脸半晌,他这才起身离去。
睡意朦胧的和荣在丈夫离开后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才在黄莺的侍候下起身。
头上梳了个简单的燕尾翅发型,一身居家的常服,没有再穿那厚厚的花盆底,也没有上任何容妆,加上眉眼间的暖意,如今的和荣看起来与那些初为人母的普通女子没有多少区别。
梳洗罢,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接下来便是早膳时间,粥汤点心加小菜,一共是六个盘子,这还是和荣一再要求缩减过的。
早膳之后要先聊上一刻钟,然后再到园子里散步,时间长短视和荣心情而定。之后的午膳晚膳基本上与早膳流程相差无几。在太医同意的情况下,和荣暂时停用那些安胎的补药。
今天是兰馨晴儿出宫探望和荣的日子,不过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兰馨的表兄,揭发福尔康私贩鸦片的功臣贝子多隆——他当然是和荣点名要兰馨带过来的。
和荣与兰馨晴儿聊过片刻闲话,便让人召了在外厢等候的多隆,因兰馨之故,大家也算得上亲戚关系,倒也用不着避嫌什么的,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多隆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北京城内大名鼎鼎的痞子多隆其实就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十八岁的他虽然长了一副十四五岁少年般的小身板,但眼中惯有的邪气却让人知道他这个北京城“大哥大”的威名并不是全靠王府的势力而得。
“坐吧。”自从无意间在龙源楼看到眼前这人靠着滑溜的闪避挪移逗得假贝勒狂性大发还祸害了白老爹起,和荣便对这个多隆有了不小的兴趣,当时在酒楼内即时敲打了一番,今天是和荣第二次见到这位《梅花烙》的炮灰男配。“多隆贝子这次立下大功,不知对朝廷的封赏可还满意?”
“公主——”闻言多隆满脸菜色:“如果公主真的认为奴才们有功,就请公主给奴才们一个恩典吧。”想当初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阿玛打通关系免了自己去军营历练,如今倒好,就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导致自己这伙人过去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在旗营操练,自己都快被兄弟们的抱怨烦死了——
“咦?多隆贝子也会遇到难处?好吧,你说说看。”和荣的讶异自然是装的。
“公主,奴才和底下的人都是懒散惯了的,平日也无甚大的抱负追求,大清有荣亲王和富察额驸他们这些有为青年就够了,像奴才这等资质驽钝之人进入大营只是给我八旗勇士脸上抹黑,公主,您就开恩容许奴才在这京里给王爷公主做些跑腿的差使吧。”自己就是贪恋这京城的舒适恣意,多隆承认得毫无愧色。
“克勤郡王是铁帽子王府,多隆贝子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和子孙前途生计,”听到多隆那样自甘堕落的话,和荣也不恼,反而有些欣赏他的坦承:“只是那些跟着你混的人——他们可没有多隆贝子那么幸运,朝廷整顿八旗有些年头了,而且还会继续,总有一天,朝廷再也不会白养一堆米虫,多隆贝子这样还要坚持己见?”
“公主,要办差也不一定非得进军营。”踌躇良久,多隆有些不甘嘀咕道,那一脸的小孩儿心性让和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嗯,你说的也在理。”状似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和荣又道:“不过朝廷早就训示,八旗子弟皆不能忘本,我满洲子弟皆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射尚武之风绝不能弃,纵然不能人人都成为巴图鲁,但也绝不能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我知道多隆贝子拳脚功夫极为灵活,闪躲逃命的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这样吧,只要你和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能胜得了我这府里的一个婢女,我便在荣亲王面前给你们求个情,让你们以后就只做些跑腿的差使。”
“公主你不会是在哪里找了个武学高手与奴才们比吧?”闻言多隆脸上的惊喜乍然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怀疑。
“收拾你们,本宫哪里还用得着去找武林高手?”和荣脸上微有怒意:“多隆,本宫的提议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答应答应——”想一想军营中苛刻的训练,还在怀疑中的多隆连忙急着点头应下,“公主,那咱们可说好了,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有空让奴才们比试?”
“怎么,你现在就想瞧瞧我这公主府中婢女的身手?”和荣也突然来了兴致:目睹这位大哥大被扁的兴致:“黄莺,你去随便找个人跟贝子切磋一下。”
“喳。”随着黄莺暂时退去,已经对和荣有些了解的兰馨望着自家表哥的眼里满是同情。
众目睽睽之下,多隆就是感觉到危险也没脸抬脚逃逸,于是不多时,公主府的花园中就上演了一幕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全武行,不到两刻钟的比试,痞子多隆被个婢女摔倒了七次,这个多隆此时倒也硬气了,再怎么狼狈,他就是不肯求饶认输,最后还是兰馨和晴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和荣这才让红雀住手。
“公主,奴才输了。”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多隆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率先走到和荣面前道:“不过早晚有一天,奴才会赢回来的。”
“哦?你准备靠什么赢回来?”原以为多隆即便会认输,也不可能会发下那样的誓愿,听到这里,和荣满是惊奇。“红雀可是从七岁起每天就坚持练武,起点上你就比她输了十年,你以后要靠什么赢过她?”
“奴才就知道公主不会让奴才好过。”闷哼一声,多隆又道:“大不了奴才以后十年坚持天天练习布库,每天比她多练一倍时间,早晚能赢了她。”
“有志气——”闷笑一声,和荣终于忍不住又道:“还有就是,你的算学也不差。以后谁再说你不学无术,你就可以有借口反驳他了。”
“公主——”在众人的低笑声中,多隆终于涨红了一张俊脸。
“好了好了,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没面子——罢了,以后于习武上多用些心,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敌于天下,但若是每个八旗子弟都像你们这般,还靠什么无敌于天下?”叹罢,和荣又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多隆,我隐约知道你的人生追求,曾经也很欣赏。如果你实在于仕途无甚兴趣,练好本领对你也是极有助益的,人生处处皆学问,江湖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隆,好好想一想自己将来的路吧,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前途。”
“公主——”怔忡半晌,对于除了阿玛之外第一个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和荣,多隆已经在心底决定效忠。
兄妹
随着肚子一天天突现,和荣害喜的□期终于渐渐过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身材的浮肿——基本上每个女人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和身材,和荣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公主府内上上下下开始感觉到主子的暴躁和难缠——首当其冲便是额驸诺布阿穆尔和黄莺耿嬷嬷等最常在和荣身边伺候的人。
“这做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口味没有半分像的——”同所有孕妇一样,和荣在吃食上开始嗜酸了,可是这两天,她突然吃饭时不止要超酸的,而且还要极辣的。就在众人们念叨着“酸儿辣女”,暗自疑惑和荣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时,和荣又嚷嚷着要吃一种叫做“酸辣粉”的东西。御厨们问遍皇宫遍访京城,愣是不知道和荣要的是什么东西。没办法,管家只好求到耿嬷嬷面前,让她到和荣身边问问到底那个酸辣粉是用哪些食材做的。谁让这半个月来公主只有对着耿嬷嬷时才有些和颜悦色?耿嬷嬷倒是完成任务了,可是和荣说得笼统简单,任厨子们再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做出原汁原味的酸辣粉,更何况和荣现在本就是极为挑惕的?这不,大半天过去了,厨房已经做了二十多份酸辣粉,却仍是被主子退货。
“端走端走,不吃了,本宫什么都不吃了——”又打发走两个婢女,和荣又极为烦燥地冲黄莺等人挥了挥手:“都出去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看着就烦。”
“公主——”作为贴身侍婢,黄莺当然不可能离开。
“出去——”眼见黄莺一脸为难并不移动,和荣霎时火冒三丈:“听不懂本宫的话了?快滚——”
“公主莫要气着自己,奴婢马上就出去。”看到身后耿嬷嬷示意的眼神,黄莺连忙请罪之后带着三个婢女退下。
“公主要是还不痛快就骂出来吧,”耿嬷嬷在和荣开口之前已经抢先道:“老奴耳朵并不好使,只要在这里看着公主平安就好。”
“姑姑——”对于当年雍正派到自己身边的亲信婢女,和荣还是有着深深的尊敬。
“听说公主现在还没有用饭?”永璜这天特意一下早朝便来看望和荣,没想到一进正院便看到公主府的管家急得团团转。因为大清禁烟的动静太大,且惹出一些风波,英国驻清公使已经数次约见外务部,这不,弘昼和诺布阿穆尔等外务部官员今天就要正式跟英国人会谈了。
随着一声熟悉的关切突然传来,屋外上上下下所有婢女奴才都在心底松了口气:“给定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起吧。”眼也不抬,永璜大步往内殿而去。
“老奴给定亲王请安。”看到永璜,耿嬷嬷也如笑得极为灿烂。
“姑姑请起。”冲耿嬷嬷摆了摆手,永璜眨眼间便到了妹妹面前:“福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燥怒的和荣原本对着耿嬷嬷无法发泄的怒气在看到眼前的兄长时便化为满腹委屈,如今又听永璜这样一说,她霎时便开始对着自幼便最为亲近的兄长抱怨起来:“哥哥,他们做的东西可难吃了,整天还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福儿要闷死了……哥哥,你瞧,福儿的腿快成象腿了,连路都快走不动了,腰也粗得像个水桶——他们还让福儿整天吃吃吃,哥哥,福儿都快变猪了,而且是很丑很丑的那种——”
“胡说,谁敢说福儿是小猪?再说了,就算福儿是个小猪,那也是最漂亮的小猪——”很久没有见到妹妹这种小女儿态了,永璜自是忍俊不禁,可是这下他却闯了大祸。
“呜——”闻言和荣终于忍不住满腹委屈哭出声来:“连哥哥也说福儿胖成猪了,呜——我再也不要吃饭了,也不要见人了——都走,全部都走——”
“乖啊,福儿,是哥哥说错话了,咱们福儿是天下最漂亮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是——”眼见妹妹一直哭个不停,永璜连忙揽过妹妹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安慰人的话儿:“福儿别哭了,哥哥给您道歉啊——乖啦,福儿一哭,腹中的孩子也要伤心难过的——”
“你们都只在意孩子,再也没有人理会福儿了——”定亲王明显又说错话了。
“谁说的?哥哥就是只要福儿,将来不理这个孩子,谁让他让福儿受了这么多苦?”
“不行——”直言反驳一声,听到永璜又连忙附和道歉,半晌,和荣又闷闷道:“哥哥,我真的好烦,身子酸酸的,腿也肿得连路都要走不动啦,以后福儿真的只能在这屋子里闷死——”
“傻丫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揉了揉妹妹的头,永璜突然转身弯下腰叹道:“上来吧。”
“哥哥?”兄妹二人在泰陵相依为伴的日子骤然一一浮现在眼前,和荣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你不是说自己走不动路了?上来吧,哥哥背着你。”背对着和荣的永璜却误以为妹妹对自己的话不明所以,又低笑道:“今天咱们先到花园里转一转,福儿也永远不用担心走不动的问题,只要福儿愿意,哥哥一直愿意背着福儿去任何地方。”
“哥哥,福儿怕累着哥哥。”虽然极为怀念儿时的岁月,和荣却也不愿永璜受累。
“是哥哥想背着福儿。”笑了笑,永璜又道:“莫非福儿有了丈夫就不要哥哥了?”
“哥哥永远都是福儿最亲的人。”低叹一声,和荣也轻轻靠在永璜的背上,感觉到永璜的坚持,她终于将双手一勾抬起足尖,“哥哥,福儿好了——”
“哥哥要走了,福儿也抓紧了,害怕就认输呵。”低喝一声,永璜背着妹妹沉稳地踏出了第一步。若不是考虑到和荣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说不定真的会马上跑起来——
身后的耿嬷嬷望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也不由得湿了眼眶,二十几年前的记忆中,在世宗安息的泰陵内,大阿哥也是这样在石板路上或院子里背着妹妹玩闹,四五岁的小公主有时候会佯装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