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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鬼都是一样臭屁。”杰诺嘀咕着跟了过去。
库洛洛收起了圆。他跌下去般地席地坐下,却又几乎立刻站起来,向城郊的临时指挥部走去。拍卖会和接下来的计划有其他人就足够了,他今天的事已经全部做完。
走出几百米,他的脚步放缓,停驻。他回过头,望着夜空下暗淡的废墟。四周已有救护车和黑帮车辆驶来,嘈杂一片。他们围在庞大废墟的四周,忙碌或叫骂,越来越多的哀嚎声从瓦砾中被揪出来。
库洛洛一动不动地望着,好像在等什么。然而一直没有人跟上来。十几分钟后,当汇集的人潮阻断了视线,他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迈出去又撤回来,然后停驻在原地。
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依然微低着头,无神的眼睛没有眨过,聆听着背后的嘈杂。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眼中惊现神采。盗贼秘极凭空出现,书页急切地翻滚着,停在了其中一页,然后被生硬地合上了。书消失的同时,库洛洛已经从原地消失,圆在疾行中已被张开到极限。
死人的念,不会留在盗贼秘极上。
219
瑟莉斯坐在无天无地的混沌漆黑中,看着远方的风景。那里有棵树,乌黑的,没有叶子的参天大树。它的枝干是无数的尖刺,狰狞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地面上的倒影像恶魔的头。它是这么粗壮,高大,坚韧,却又是丑陋无比的。
然而这么难看的树,却被美丽的藤蔓缠绕着。藤蔓不密,它唯一的根倚着大树的根系,它温柔的软藤攀援而上,它翠绿欲滴的叶片挡住了树枝的尖刺,它柔嫩的白花如白日繁星般绚烂地绽放着。花瓣间似乎有晶莹的水珠悠然地泛着光,空气中也许能闻到清甜的香味,即使在这无光无风的黑暗中。
它是那样柔软,却招展地与刚硬的黑枝共妖娆,径自释放着一树芳华。
忽然一个人影从瑟莉斯身边闪过,无声无息,被风吹着般得迅速。她惊讶地看过去,看到山一般高大健壮的背影,参差的头发,毛茸茸的兽皮衫。
你要去哪?窝金。
对了……窝金死了,这个双手染着她族人鲜血的蜘蛛。
窝金浮影般地向远处的树飘去,瑟莉斯站起来,默默地跟着。她想看看他去哪,是不是真的有惩罚坏人的地狱。一人一影,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远处的树依然离她远远的,无论双脚迈出多少步这个距离似乎都无法缩减。终于高大的背影突然加速般远离,它走过了树,然后消失不见了。
瑟莉斯加急地跑过去,却依然是原地踏步。她急了,人影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
不见了,那个窝金。那个为她挡过酸雨,带她逃离崩溃的岛屿,被她的火鸡爆了一脸黑后叫嚣着要干掉她再接受团规处罚,却在再次见面时忘得一干二净的强化系白痴。
那个遇敌时一定会用背影对着她的……
终于,她追不动了,当她疲惫地跌坐下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红色的皓月。月投下一束红光,像自天空垂落的泪,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地上的小小光晕中,似乎有什么。
她试着走过去,很轻易地走近了。她在光晕正中看到了一颗小小的嫩芽。嫩芽是黑绿色的,小小的叶尖上,透着一丝黑红,像淬毒后又染了血的匕首。
不知为什么,那颗小小的幼苗,却让瑟莉斯发自心底地感到胆寒。她伸出手,想要拔掉它。可就在指尖与小苗碰触的刹那间,隐隐的寒意忽然实体化,电流般冲入她的身体——
小花是友克辛市中心医院的值班护士,她此时正在她的陪护对象床边,叠着洗衣房刚刚送来的病人的衣服——花式简单,面料和裁制却很高档的单层式夏季和服。小花羡慕地把叠好的裙子履平,这样一套衣服大概要花掉她半年的薪水。
不过能在这个非常时期住进这间完全可以说是约路比安大陆最贵的病房的女孩,这种价位的裙子大概有几柜子吧。小花看着床上微微皱着眉头的少女,看到她包在绷带后的左眼,羡慕的感觉却立刻烟消云散。
三个小时前,本市第一高建筑——梅利塔大楼莫名其妙地塌了,远在几公里外的小花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在值班医生愤愤然抱怨黑道的肆意妄为和豆腐渣工程给他们增加了太多工作量时,大量载着伤患的救护车已经冲进了医院急救科的停车地。然而就在她手忙脚乱地给已经水漫金山的挂号室打下手时,那个男人就那么咣当一声,踹门而入……
想到这,小花的眼里出现了可以用小白来形容的梦幻星星。
啊……他踹门的动作多诱人啊,那修长的腿,那干净利索的动作,一般人就是练上几十次都未必能踹得那么好看……最重要的是那张深沉绝色的脸……为什么比乞丐装有过之无不及的破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有种绝地野兽的凄美感……
呸呸呸——小花把自己从幻想里揪出来狂抽!身为本院第一模范护士,自己怎么可以鼓励这种破坏医院公物的行为!!尤其是在有那么多病患的时候!就算你有钱,你毫不犹豫赔双倍,那坏掉的门还是坏着咧!!你帅,你浪费,你腿长,你踢门好看你了不起啊啊?!!
……确实是好好看啊……
小花悲催了,她发现自己白衣天使的纯洁高雅形象正在从内部以不可抑止的趋势崩坏中。她只能安慰自己,踢门不能怪那位鲁西鲁先生。他手上抱着人,周围又那么乱,他要是再晚个两分钟踹门,他怀里不停滴血的女孩子大概会死于失血过多……
想到这,小花不禁有点疑惑。那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上下的鲁西鲁先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不但不参与排队,还让院方立刻派了最好的医生给那女孩作输血这种连她这小护士都完全可以胜任的工作。要知道今天晚上有不少倒霉鬼死在救护车和医院的过道中。鲁西鲁先生的要求很怪,他让他们不要碰女孩几乎完全碎了的半边身体,只要输血和短时间内保证性命就行。不过即使是奇怪的要求,那位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睡觉而脸色苍白的招牌医生还是毫不犹豫地照办了。然而就在600CC的血输得差不多时,一个紫头发的大美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急救室里。那美女一声不响地和鲁西鲁先生对视了半分钟,突然冒出句鬼都听不懂的话。
“你不下令,我没有动手的理由。”
显然鲁西鲁先生听懂了。他犹豫着对那女人点了下头,接着把自己和医生都请出了急救室,他也跟了出来。然后他就一直坐在急救室前的长椅上,低着头,一副有点……萧瑟,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花在一瞬间想到了自己那弄丢了酱油钱后不知该怎么办,结果哭丧着脸跑到她家寻求避难的小外甥。但很快她就否决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这极品帅哥怎么说都有8岁以上了。
小花本想问他要不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顺便换套衣服——他那身破布即使在今晚也算是够显眼的。但不知为什么,只是稍微靠近,她就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侵入脑海。本能的,她放弃了靠近帮忙顺便搭讪的念头。
之后过了大概半小时,紫发女人走了出来。她丢了一句“眼窝内的大血管和神经束受损太深,我没办法”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令小花惊讶的是,那个少女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紫发女子离开后居然奇迹般地愈合如初,不但没有断骨和破损,甚至连伤痕都浅得几乎看不出来。
除了左眼。
小花想着看向床上虚弱的少女,不禁叹气。真是世风愈下啊,究竟要多狠心才能从这么小巧漂亮的脸上硬生生地把眼睛挖出来,这场景想想都渗人。
忽然少女动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接着她睁开了右眼,眼中一片氤氲。
“你醒了~别乱动,想要喝水吗?”
小花轻柔地按下想要坐起来的少女,顺手把插了吸管的食盐水递到她唇边。然而女孩似乎对水没兴趣。她一醒就东张西望,神色中……似乎带了一丝恐惧?
“啊,你找鲁西鲁先生吗?他说去换套衣服,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他一直陪着你哦~”
小花已经把他们两个默认为情人了,毕竟怎么看都有密切的关系,而他们的外表特征差异太大。她本以为少女的恐惧是因为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中看不到可依赖的男子,谁知道听了她的安慰后,女孩原本的一丝惊恐立刻成倍放大了。她居然直接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二话不说就滑下床——然后腿一软跌在地上。
敏感的病人小花见过很多。她把女孩扶起来,让她坐回床上,温声细语地哄她躺下,却忽然感到脖子后一麻……
瑟莉斯愧疚地看了一眼被她用床头柜上的黄铜花瓶敲晕的年轻护士。虽然黑洞的代价时间还没过去,她的腕力也就只能挥动一个铜花瓶,但敲哪最容易让人昏倒她还是很了解的。在没有时间确认这个女人是否是在监视自己的情况下,她只能采取最保险的方法。从床上滑下来,瑟莉斯条件反射地想直接遁走,但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医院统一病号装,立刻意识到如果这样出去,太引人注意。她看到架子上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的衣服,立刻快速地换上,接着她犹豫了一下,从小花身上搜出她的手机,给金和伊路米发了一个求助和一个委托短信。删除发信记录后,她扶着墙壁,一步步离开了病房。走廊中森冷的白光打在她身上,留下长长黑黑的喘息着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大概跑不掉。她只是不甘心放弃。
——也许只要放弃了一次,就会永远失去坚持的勇气。
220
如预报的那般,凌晨的友克辛下起雨来。人迹已稀的路面上很快积了水,像镜子般倒映着城市的灯光。两相辉映之下,雨中润湿的夜城如琉璃的走马灯。
市中心,灯火通明的无人街道旁,一个纤弱的身影倚着商店的玻璃窗,慢慢地走着。小雨染湿了少女的头发和衣袖,她赤着脚,走得举步艰辛,就像在那个无尽的黑暗中追逐着远去的高大人影。
也许是因为暂时从那人身边逃开了,也许是雨中的街灯太虚幻,也许是因为冷冷的雨,当跌跌撞撞的女孩感觉到冷与静,那个消失在大树后的人影再次恍恍惚惚地出现在她眼前。只是这一次,她很清楚,那是幻象。
她慢慢地跟着他走,跟着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高大背影。
她左眼渗出血,右眼流下泪,双双滑过上翘的嘴角,在小巧的下巴上汇集,滴落,一路滴落。
医院外的隐蔽处,库洛洛先通过手机给基地的团员们下了指令,然后在医院旁的礼品店换了新的衬衫和西装,这终于让他的回头率减低到正常水准。当他走出店门时,又半途折回去,让老板打包两纸盒鲜奶。
“不好意思啊小哥,鲜奶是当天配送的,昨天的已经卖完了,今天的还要3、4个小时才会送来哦。不过婴儿奶粉倒是有。”
“也行。”
“呵呵,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
“大叔,这是养猫的。”
当他抱着纸袋回到医院后院的独立病房时,却没在床上看到被软被包着的小人儿。他找来看护的护士倒在地上,睡得很香甜。病服被七零八落地扔在一边,放鞋子的暗柜倒是锁得好好的。
纸包在男人手中变得粉碎,像被无形的手蛮力撕裂,纯白的粉末泼洒一地,被离去的男人踩在脚下。
——……难道一定要砍了你的脚把你关进笼子再用铁锁绑起来吗。
当瑟莉斯走到出城必经的高速公路时,疼痛和疲倦已经耗光了她仅有的体力。她靠着灯柱想坐下休息,一辆老式面包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看到雨中女孩前襟上的血渍,好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极度疲惫的女孩犹豫着,在手心写道:'出城的话,能不能带我一程?'
坐在有些晃的旧车后座上,瑟莉斯不时用讨要的纸币写字回答前座上老夫妻的搭话。他们都是很平常的人,车上还有一个4、5岁的小丫头,她坐在瑟莉斯身边,是老夫妻的孙女。一家三口想出城去野炊,每一个都兴致勃勃的。
“下过雨会有很多蘑菇哩~,还好带了汤锅。”
“你这老婆子,上次忘了锅,再上次忘了盐,有空去查查你有没有健忘症。”
“死老头,我都伺候你一辈子了,现在也该你多上上心!说起来……姑娘你真的要在出城时下去?那附近拦不到车的,偶尔还有暴走族的不良少年,危险着呢。你脸上的伤也重新包扎一下比较好哦,感染就惨了,可惜我们没有绷带。唉,这次忘了带野外医疗箱。”
瑟莉斯点点头,浅笑中透着感谢的意味。她不敢回酷拉皮卡那边,也不敢和其他人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