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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一愣,看了一眼手表。
“快到起航时间了,你也要登船,那——”
没等他说完,瑟莉斯已经走近,两手分别抓住两根手腕粗的笼子栅栏,向两边拉去——
在酷拉皮卡的目瞪口呆和小杰兴奋的“哇——”声中,栅栏被扯出一个足够成人通过的豁口。
“厉害——姐姐你力气好大!”
瑟莉斯歪歪头,指了一下出口,然后转身向出口走去。
可一回头,却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圆片墨镜的高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跑过来。他看到小杰从笼子里钻出来,露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
“你怎么出来了?”他说着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钥匙,夸张地叹口气,垂头,站成个O型腿,“啊——早知道就不来了。船快开了,出来就快走。”
他说话的工夫,酷拉皮卡已经拉着瑟莉斯快步走了出去,直奔港口。瑟莉斯回了次头,却没看到小杰跟过来。二人奔到港口时,登船的木板已经收了回去,已经上了船的人在甲板上嬉笑得看着迟到者,带着毫无掩饰的嘲弄。
瑟莉斯和酷拉皮卡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过去。酷拉皮卡准确地在码头边沿的直角上借力,一气呵成地跃起——抓住甲板的围栏——翻身上了船。瑟莉斯在离码头边还有几米的地方就身形一闪,没等别人的视线跟上,她已经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
站定后,她用等待的目光看向已经向后移动的海港,看到了远处巷道升腾的烟尘。过了一会,小杰和那个西装墨镜男从巷子里跑出来,跟着船一路奔到峡角——
带着栽倒的西装男“飞”到甲板上的小杰漂亮地甩回鱼竿,对上瑟莉斯微笑的目光,灿烂地咧嘴——
“啊,刚才忘了谢谢你,姐姐叫什么?”
188
时间回到六个月前。
蜘蛛基地中,玛奇帮库洛洛拆下前一天的绷带,刚想换新的却被制止了。
“这样就行了。”他合上衣服,站起身。
玛奇眯起金瞳,谨慎地扫视——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差很远,但……
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左臂不要大幅度活动。”
她收拾起绷带,却看到库洛洛直接开门出去了。犹豫了一下,玛奇走到窗边,看到库洛洛离开了基地。
他离去的方向是离这里最近的地下城入口。
收回视线,她扫视了一圈库洛洛的房间。
那个电话亭样子的念力照相馆立在床头的角落,床上,地上,书堆上……到处都是一滩滩的照片。每一张上都有同样一个白衣少女,没有一张有房间主人的身影。
少女总是在照片的正中,朦胧的眼眸多是不看镜头,放眼看去没有一张是笑着的。
不,有一张是笑着的,笑得绚烂的她手里拎着花壳的螃蟹单脚跳着。
——但拍摄的角度诡异,是仰视的。
疑虑的光从眼底滑过,玛奇皱皱眉,离开了。
黑衣的男子走在废墟与废弃物间,扑面而来的流星街的风依然是腐朽中带着锈或血的气息。虽然这暗藏着危机和失去的味道已淫浸了二十几年,却依旧能条件反射地让人清醒。
脚在自己走着,大脑在清醒地神游。
把记忆映到图片上,然后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几天来库洛洛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算不上好。
——是她太善于隐忍,或者说,是自己太笨了。
人为什么会遗忘,明明是特别的,也许就是所谓的美好的回忆。又为什么会看不清,其实一切都发生在眼前。
库洛洛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形态发生场理论和所谓的灵魂起源——阿克夏记录。前者有些牵强附会,同类型的理论他更偏向于原型理论之属。后者……
神秘学这类没有事实根据的东西,他通常是看看就过去了,或者从念的角度思考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一个,不属于可以解释的范畴。
如果真有所谓灵魂起点与终点的乙太,如果真的有忠实详细地记录所有“发生”的宇宙记忆,那么这仅仅不断记录着的永恒记录又如何影响灵魂。
自己开始相信灵魂的存在,似乎也是在再次认识她以后。
——还记得当她说要帮死去的灵魂做完想做的事时,那软软的微显稚嫩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却是毫无怀疑的坚定。柔软的感觉带着一丝悲伤,却掩饰了愤怒,所以自己才忽略了吗?又或者是那个时间里,完全没想过她会是愤怒的。
时间可以改变人,可以改变记忆,如果存在于记忆之外的记录也是随着时间流动而改变着,那么当个体改变了,生命化作白骨然后归于灰烬时,它的存在对个体还有什么意义。
感到背后有人,库洛洛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差有点开过头了。他停下步子,看向几十米外的玛奇。
“什么事?”
玛奇抿抿嘴,似乎对自己破天荒的行为感到很无奈。
“……管闲事。你去那里做什么?”
“呵,你说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去那里做什么?”
“……这玩笑不好笑。”看着库洛洛噙着浅笑的悠闲面孔,玛奇微微垂下长睫,“同样的地方也不会有同样的人。”
“只是散步而已。”
库洛洛说着一摆手,继续走下去。
地下城的黑与白依然对比强烈地交替着。规避或觊觎的目光滞留在暗处,黑发黑眼的男子目不斜视地一路走过去,走着与曾几何时相同的路径。他走到曾经是基路伯私有地的黑桶式建筑前,推门进去。现有的主人对于不速之客毫不留情地集体出手,一阵血雨洗刷过后,建筑内回归了那时的沉寂。
鞋跟与金属地板的碰撞声空寂地刺耳,他停驻在那个依然以镜子作墙壁的房间门口,用思维在视网膜上构造画面。
这里曾有一个劫后的人偶,却在一瞬间被别人对他的一个称呼唤回了灵魂。
库洛洛不禁失笑,笑了一下便不自然地沉寂下来,微垂的睫毛隐逸着暗暗的波动。过了一会,他转身离开了已经被血腥味充溢的冰冷房间。
接着他去了曾经藏匿背叛者的地方,待了一会后方向一转,去了她曾经去过的“秀场”。
斜靠着站在门旁在阴影中,一身黑的男子垂眼看着秀场中明亮的白炽灯下,即将上演的新节目。
他曾经觉得很有趣,那个显然对杀人没兴趣的女孩居然会面不改色地屠戮几十人。不过速度和切入点的选择还不到家,所以他顺手帮忙从外面锁了大门。
蛆虫是杀不完的,她大概也清楚吧,所以说到底只是一时兴起的释放憎恶。
曾经以为就某种程度上是同类了……可终究不是,即使同样染了血腥和腐臭,始终不同。
……为什么?
库洛洛感到了急躁,想不清的问题很多,但这个让他感到急躁,那双血红的眼瞳滑过脑海便将思绪混乱了,混乱到狂躁感滋生。黑暗中兴奋地窃窃私语的蛆虫们同样令人烦躁,没有压抑的理由,他摸出了锥子——
却有人先他一步。
一个灵巧的影子穿行于黑暗中,他的视线捕捉到了,锥子僵在手里。
在黑暗中蛰伏起落的影子现出少女独有的玲珑与灵巧,所过之处掳走生命,动作虽不纯熟但也果断利索。
库洛洛把锥子放回去,用了绝后静心看着。
——不是她,她杀人时更安静,沾地即走的身形像漂流的影。而且她从不曾在杀戮时露出恨与怒,只有最后面对自己时……
果然那少女被发现得很快,保镖们将在叫嚣声中惊慌起来的观众挡在后面,几个人捕捉到了手上沾满血的少女身影,立刻群起而攻之。
战斗如库洛洛所料的一边倒,少女的念是发射系的,可以将复数的念弹聚集在掌中,然后一吹之下激射敌人。
——有点像的。
然而她没有表现出超乎他预料的战力。当她被完全围住时,他动手了。
原本以为今天定会死在错误估计中的少女呆立在白炽灯下,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黑衣男子一脸平静地在人群中绞起横飞血肉。直到几分钟后秀场内再无第三个呼吸,她才反应过来,摆出警戒的姿态。
膝盖是微微发抖的。
库洛洛合上盗贼秘极,转头看向白炽灯下的少女。她不到二十,头发的颜色浅到近似白的米黄,被扎成长长的双马尾。皮肤原本应该是健康的小麦色,却久不见阳光般缺乏血色。贴身的T恤和牛仔短裙破了边染上了血点,齐膝的平底窄靴紧裹着线条细长的小腿。
她的右脸上有地下城标志性的刺青,被繁复的荆棘纹路所缠绕着的大而有神的眼睛,是间于红与褐之间的颜色。
“没考虑好就动手了吗?”他说着露出一丝浅笑,温和的语气与四周惨烈的血池南辕北辙。
女孩一怔,居然露出一丝心虚,大眼睛眨了眨,又切换成提防,但其中已掺杂了感激和对当下情形的不知所措。
库洛洛立刻明白了——新人,从外面来的,时间不超过2、3个月的新人。
“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打算攻击你。”他说着走向出口,踩着堆砌门边的尸体,为她打开门,然后不留痕迹地略撤一步,让开路。
女孩犹豫了一下,盯着他小心走近,然后迅速地从门里窜出去,立刻跑没影了。
果然是新人——库洛洛暗暗地想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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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距离,库洛洛跟着遁走的少女一直来到流星街边缘——不是内陆的边缘,而是离基地不远的海边。他看到女孩爬向悬崖下的一只小艇,于是加快了几步,在女孩爬进小艇的同时——
“啊啊——!!——噗通……”
披着微卷的双马尾的女孩发动完马达,一转身,看到那个鞋底还沾着血泥的恐怖家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背后当场惨叫,脚下条件反射地一蹬却忘了周围都是水,于是……
当库洛洛开着小艇悠哉地绕到企图潜泳逃跑的女孩前方时,海中的女孩被强大的杀气式念压压迫着不得不浮出水面,看到那个小艇上的男人依旧一副斯文儒雅的浅笑。
“上来吧,这是你的船。”
“………_…#”
坐在红贝城街角的一家有些隐晦的小餐厅里,库洛洛打量着抱着托盘,已经换了干净服务生装束的少女,忽然觉得她那与不健康的发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活力表情挺有趣。
所谓活力,并不是说她开心。事实上,她抿着嘴角眯眼瞟向库洛洛的表情实在不算开心。
“你在这里打工?”库洛洛把视线从菜单上移开,淡笑着,看向她眼睛上的刺青,“挺罕见的情况。”
女孩没有他预计的掩饰,她点点头,犹豫了一下——
“刚才谢谢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别客气。我们以前见过吗?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女孩整个人一僵,接着故作镇定地说:“没有。”然后和名为礼貌的那根弦斗争了一下,“我叫艾可。”
不过她的“故作”太明显了。
库洛洛没再说什么,点了菜。然后看着女孩急急地走到柜台那里,逃跑似的。
柜台后,百忙中的餐馆老板是个带毛线帽子的眯眼大叔。当他急着找翘班主厨的电话时,忽然被打扰了。
“(悲催的)欧吉桑——”
大叔抬起头,看到他两年前冒着多方异议雇来的傻妹,正一脸海带泪地瞅着自己。
“你要是死了不要恨我——”
于是在忙得快要连猫爪都借用时被打扰了,又被诅咒的老板一击愤怒的手刀劈向他已经劈了无数次的呆脸。
“你今天又发哪种白痴?!”
艾可揉着被劈出星星的额头,委屈地眨着大眼睛:“今天没有啦,只是不小心被一个恐怖的家伙跟上了。呜……要不我们举家逃跑吧。”
“谁啊?”
“别乱看!跟他视线对上寿命会缩短的!就是左面第三张圆桌,刘海下面有刺青的那个——”
结果她的话被又一击手刀打断了。
“什么态度!缩短也是缩短你的。快点去弹琴!已经到中午的高峰时间了。”
捂着额头,艾可无奈地走向餐厅正中的小钢琴。老板是彪悍的好人,但却是普通人,没感觉出那个BT男的恐怖。
两年多前,她被卖入那个魔窟后,在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绝望中绝处逢生地被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金发女孩救了,还万幸地在她释放的暴走念压中打开了精孔。之后看到一线生机的艾可像疯子一般地逃跑,因为脸上的刺青而几次险些死掉。被追逐中她不得不跳海求生,海水洗掉了她脸上头发上被那些魔鬼弄上去取悦人的色彩,也把她带到了这个离流星街不远但却绝不是流星街一部分的小城,还让她破天荒地交上好运,被正在海边捡裙带菜的老板捡到了。
艾可走到钢琴边,对理论上应该没人在看的顾客们鞠躬,抬起头,却发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