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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瑟莉斯把鹌鹑吞下肚子后,库洛洛忽然开口了。
瑟莉斯担心地看了看躺在她腿上伊路迷,又望了一眼他们的车子。
'攻击他的人也许还在追他。'
“还在追的话一早就出现了。他会晕得这么死,应该是摆脱了威胁。而且他正在做的任务大概就是我之前撤销的,那老太婆没理由再派人追击。”
'不知道他还要多久能醒过来。'
“不会很久。他的实力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果等天亮了还没醒呢?'
“这林子里没什么吃人魔兽的。”
瑟莉斯皱皱眉。她知道在诸神黄昏已经公布了旅团团长逃脱并且在原有赏金的基础上另设赏金的现在,即使两难婆婆在找到保证艾可生命安全的方法前暂不出手,他们的处境也算不上很乐观。再带上一个无关伤员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只是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且……而且……
'我不想丢少爷一个人……'
瑟莉斯低着头,从刘海缝里瞅着库洛洛。被瞅的人面无表情,看了她半分钟后,无语望天。
他能说不吗?根据离开友克鑫时的约定,他拒绝的话她也会听话。可她都低头求他了,这可是比下红雨还难得一见的奇景。而且如果拒绝……估计接下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这看客人下菜单的死小鬼大概都会用完全的冷暴力对付他。
库洛洛现在真的很想把那个枕着瑟莉斯的大腿睡得香到佛祖那里的家伙拉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他家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
“……你现在又不在他家作女仆,为什么还要叫少爷?”
瑟莉斯愣愣地眨眨眼,冥思苦想了一会。
'直接叫少爷的名字好怪的……直接叫席巴老爷和杰诺老爷的名字更怪,所以干脆不改了……大概是。而且少爷也没说不喜欢……哦,在西……那个,你知道是谁的身体里的时候,他要求我直接叫名字来着。'
库洛洛那灵敏到异形级别的大脑,立刻反应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场景——西索顶着一张柔媚的白脸,穿着带大大荷叶边的女仆裙,微倾着身子领口露出比他还结实的胸膛,用他那独有的百转千回的声音,软软地喊:“少爷~——”
瑟莉斯惴惴不安地等库洛洛的最终决定,却看到他脸色发黑地用手掩住了唇,半天不说话。她疑惑地揪揪他的衬衫角。
'可以暂时一起吗?如果他到天亮还不醒。'
“……随你高兴。说点别的。”
'?怎么了?'
“我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伊路迷醒过来,是在翌日下午。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的头放在一个比他矮很多的瘦小肩膀上,整个身体都靠在对方身上。他想坐直,却被肋部的剧痛激得全身一僵,纵使从小被电鞭打到大,只要神经没有问题,骨头连同皮肉被开个挺大的天窗都没法当做只是通通风而已。
'醒了?感觉怎么样?'
伊路迷没看到瑟莉斯的唇,但顺而垂的金发在女孩稍微低头时映入他的眼帘,还有洁白的短裙和扶过来的白皙小手。
乌黑大眼抬了抬,确定身份——OK,继续靠着,金卡和生命都没危险。
“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和库洛洛。鲁西鲁……哦,看到了,前面开车的。”
'昨天露营时,看到你在小河边。你是在作库洛洛委托的任务吗?那个已经撤销了。'
“恩。我还想睡,吃饭时叫我。”
'好。要先喝点水吗?'
“恩。你好矮,脖子酸。”
'对不起……这个我也没办法。'瑟莉斯说着把水瓶打开递过去,视线掠过前面开车的库洛洛,忽然灵机一动——'要不我来开车,你倚库洛洛?不知道他肯不肯……'
车子突然打滑了一下,突兀地一抖。轮胎摩擦的尖利声音过去后,伊路迷平静地开口——
“还是不要了,感觉不太好。”
'?他比我高很多的。我问问他行不行。'
伊路迷抓住瑟莉斯伸出去想戳库洛洛肩膀的手,一脸麻木地……或者说是郑重地按回来。
“我突然觉得你长高了。我睡了。”
看着已经不再废话闭上眼睛的伊路迷,瑟莉斯疑惑地比量比量自己的头顶,然后摸了摸伊路迷的头顶——她怀疑他烧晕头了。反复对照了几遍,她戳了一下前面开车的库洛洛。
'我看起来有高点吗?'
瑟莉斯闪闪的大眼睛中有一丝期待,可前面的人半天不理她。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一股压抑的气息在车中蔓延,挺寒的……
终于行到了一个小镇,库洛洛没有投宿旅店,而是租了一个配套齐全的小屋。他需要在镇里停留两日,确认是否有除念师存在的可能。餐厅里,伊路迷联系了枯戮戮山,那边立刻派出了飞艇来接,两天内就能从北方大陆过来,让他先自己歇着。看着瑟莉斯精细地把伊路迷盘子里的牛扒切成小块,再把桌上的每样菜都挑一点到他盘子里,库洛洛有开口提醒的冲动,他确定就算在伊路迷身上再开两个天窗,他也能切地开牛扒。
他对面默认坐到一起的两人……好吧,他本来就知道差不多是这样,但能不能不要在他吃饭时近距离现场表演?
“……青椒。”
瑟莉斯一愣,毫不犹豫地把伊路迷盘子里的青椒叉起来吃下去,少爷有一点挑食的习惯,反正她没干过负责均衡食谱的女仆长。
“……红萝卜。”
便装女仆叉起来吃下去。
“都是正餐啊。”
便装女仆放下叉子双手递上甜点菜单。
“蛋挞挺香。”
便装女仆屁颠颠地向侍者走去。
……
一桌之隔的某人在看似优雅自得地吃他的通心粉,顺便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设个套,反正只要别弄死揍敌客家也不会有大动静吧,就是时间不太充裕。他刚刚被甩掉一个月,现在的感觉类似于离家出走的小猫回来舔了舔他的鼻子,然后尾巴一甩又喵喵地去蹭别人的裤管了。不回来时,真挺想;回来了,为什么这么想揍她呢。
这已经不是两重标准了,应该是人格分裂……和那个总是把他当不定时炸药加人类公敌的利爪山猫,真的是同一只?
不过库洛洛是什么人,其登峰造极的耐力岂是凡人可比的。在旁人眼中,餐厅这个平静又艳色万丈的角落里,一对唯美协调到极致的情侣贴坐在一起,少女如传说中的精灵般纯净唯美,长发的清秀青年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大病初愈。少女以无可挑剔如艺术般的完美仪态将食物送到他手边,温柔微笑着对他细声说话——什么叫相敬如宾!什么叫相濡以沫!虽然他手边的空盘子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叠高,只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没人在意那些食物为什么都凭空消失般不见了。他们的对面,一位如夏夜般清澈深沉的男子安静坐着,他手肘放在桌上抵着唇角,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比最正统的帝国贵族更加优雅自然。他白净静止的面庞平静温和,似乎在专注于食物。只是见他一直在吃,却没见他眼前的食物少多少。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脸上,没人管盘子……
一对情侣和其中某个的朋友,哎,物以类聚啊,真是养眼——餐馆内和窗边路人的共同结论。
有主名草和豪华灯泡一个,浪费啊,过来陪姐姐坐吧~——餐馆里越来越多的雌性客人的共同心语。
261
在小镇落脚的第二天清晨,库洛洛睁开眼睛发现瑟莉斯已经不在身边了。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没多想。穿衣起床打开窗户,远离城市的清晨空气清爽宜人,小镇清晨的风景安宁如画。他深呼吸了几次后神采奕奕地打开门——
然后看到了惨绝人寰的恐怖片。
小屋客厅的老式沙发上,披散着一头金发的少女软软地坐着,白皙纤长的腿从裙底露出交错着摆在沙发垫上。伊路迷耷拉着眼皮侧躺在她腿上,黑瀑般的黑发分开处露出她□的雪白肌肤。瑟莉斯正手持一个后端有鸭毛球的掏耳勺专心地摆弄着他朝上的那只耳朵。她下手很仔细,不时用鸭毛球塞进去卷两下清理碎屑,每到这时候那只慵懒大猫般的男人就像被挠到了痒处般眯起眼睛……
于是,这只是无聊没事做的小猫帮忙喜欢的大猫清理下耳朵,所谓恐怖片只是某人的瞬间直观感受。
其实库洛洛的接受能力是非常且极其正常的,甚至远在常人之上。
比如昨天离开餐厅后,一直到两人睡觉前,瑟莉斯只对库洛洛说过两句话。第一句“卧室只有两间,我知道你不想和他睡,少爷说不介意和我用一间。”以及第二句“天一黑就没甜食卖了,少爷现在大概很难受。”顺便一提,第二句发生在关灯后,他已经把她的肩带褪下来时。
如此冷遇都没让库洛洛那千锤百炼的钢精眉毛皱一下,其心理坚定之功底可见一斑。
再比如昨晚伊路迷使用浴室时,瑟莉斯抱着现买的干净衣服和浴刷毛巾,一脸坦然地敲门便进,对此库洛洛能够继续在沙发上看他的书,连个眉头都没皱下。毕竟几年前就有过类似的,那次他失手打断她两根骨头,然后两人隔着道门闷了七个多小时。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多白痴的做法,所以完全不想重蹈覆辙。
不就是擦擦背吗,不算什么。反正被看的不是女方。
……不要仔细去想象场景,还勉强在忍耐界限内。
那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在看三维全息恐怖片呢,还是反人类反社会那种天怒人怨的?
沙发上,搞定了伊路迷左耳的瑟莉斯把他扶正坐好,然后把腿放下来,光着脚丫小跑到伊路迷的另一边,坐下摆好膝枕,再把他拉到腿上开始对右耳下手。对于这种手一抖就会造成不良后果的精细活,瑟莉斯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完全没察觉到有人从卧室出来,然后动作有些僵硬地快步出门了。
冲上大街,库洛洛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太早,小镇极具鬼屋效果——其实应该说,是小镇依然沉睡在静谧的清晨中。他的目标是看人,没人嘛,那就只能发呆了。于是乎,一大早就被一流恐怖片震撼了心脾的旅团团长,带着完全不能算爽朗豁达的心情,在小镇边缘林荫下的长椅上发了两小时呆,然后走街串巷地看了四小时人,又打听了四小时奇闻异事,在黄昏的红霞初现时,回到了林荫的长椅上——继续发呆。
这小镇有除念师的可能性极低,他本是按照预言一路向东,并不强求仔细搜查每个走过的地方。该遇到的总会遇到,暂时没线索完全不是问题。
问题是,那个早晨的恐怖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中,这已经可以算是困扰级了。他一直尝试把它甩开,但结论是——今晚还想睡得着的话,便乖乖去理清吧。
冷静下来,他很快想清了画面如此恐怖的原因。把极度致命的耳内交到别人手下,对方一念之差中连躲避的机会都不会有,这种事情流星街的人想都不会去想的,就算对方是朝夕相处的伙伴也一样。
这种无异于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回旋镖上扔出去的事,他只做过一次,那就是和瑟莉斯一起旅行到现在。把她抱在怀里沉睡,是需要有赔命的觉悟的,尤其是在她精神自控力出现缝隙的现在。
而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意识到,对他们两个来说,那仅仅是掏掏耳朵而已。完全的信任,亲密,对彼此怀有积极性情感——所以只是掏掏耳朵,而已。
那个本质上和他是同类的男人也明白,瑟莉斯是个单纯而善良的人。她的善良,体现在任何人给她十分之一的诚意,她会用百分百的真心回报,如果她的回报得到了一点点回应,那么此人会一生被她摆在“喜欢,所以不容伤害”的一类。
而他的问题根源,在于一开始时,给出的不是十分之一的诚意,而是百分之二百的噩梦。所以无论现在怎么补救,起点已经太低了。如果说揍敌客家那小子和瑟莉斯是在一个平面上,那么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保守估算下自己——大概是地狱第十八层的地窖的某个萝卜坑底部的蚂蚁洞内。
……其实想清楚了,他才发觉现在能和平相处已经是奇迹了。也许正是因为心底里一直清楚,所以才连伸手把她扯回来的立场都没有。
任重,而道远——
他看着渐红的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人戳了戳他的肩——回头,库洛洛看到瑟莉斯眨着大眼睛,天边微红的光反射在她云雾般的长发上,一片灿烂。
'除念师慢慢找就是了,我妈妈说,老叹气会把以后的幸福都叹掉的。没几天可活的老头子可以随便叹。'
库洛洛:“……”
半分钟后,两人走到小镇中唯一的超市……或者说是自选型杂货店的门口。库洛洛瞟了眼那张瑟莉斯带着的写满了食材名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