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原料价格的3000%,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是制贩海洛因远远不能达到的利润。
林琳刚开始还在想会不会这些事情都是杨溢做的,毕竟毒品是在杨溢的公司发现的,而程昱的公司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和贩毒活动有关。但刘处长的一席话又打破了林琳希望,他说,实际上,有些制毒者只靠道听途说的配方去制毒。而在程昱家缴获的物品清单中,一本上下两册,厚度可观的《精致化学品及中间体手册》集中了化学方面的最新知识。中间体是化学制造原料经转化过程,合成最终产品需要的很重要的东西,如果程昱在研究这本书,那么可以推测出他对技术上的问题是比较熟知的,也很投入。
林琳突然想到了程瑶,程昱家被查封了,那程瑶怎么办?林琳急忙从包里翻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发现还没开机,赶紧开了机拨了程瑶的电话,林琳秉住呼吸,直到电话通了才松了口气。
“程瑶,你在哪?”林琳直接问道。
“我在肖毅这儿。”程瑶的声音有点儿沙哑。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给你发信息你看到了吗?”
“没有啊。我刚落地就跟公安局的人走了,都没来得及开机,刚才想起要给你打电话才开的机。”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嗯。”
“他们找你干吗?”
“为了你哥的事。让我有消息通知他们。”
“他们跟我也是这么说的。”程瑶叹了口气。
“你在肖毅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林琳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民航大院。
“程瑶。”林琳轻轻地叫了声。程瑶一个人坐在窗前,没有开灯,呆呆地看着窗外,连林琳进来了也没发现。
“林琳。”程瑶回过头,脸色苍白,眼睛肿肿的。
林琳鼻子一酸,心想最近这是怎么了,眼泪好像随时随地会决堤。“肖毅呢?”林琳使劲眨了眨眼,装着四处看看,转身抹了把脸。
“出去买吃的了。”程瑶清了清嗓子。
“怎么不出去吃?”林琳拉上窗帘开了灯。
“我不想出去。”程瑶轻轻叹了口气。
林琳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坐在肖毅床上。
“林琳,你相信吗?”程瑶看着她。
“什么?”林琳抬起头。
“我哥的事。”
“我,不知道。”林琳垂下眼帘。
“告诉你,我不信。”程瑶坚定地说,“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那他人呢?”林琳低声问。
“不知道。”程瑶的眼圈儿又红了。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你哥要是跟你联系怎么办?你会告诉公安吗?”林琳突然问道。
“我,我不知道!他们冤枉我哥!”程瑶痛苦地摇摇头,“那你呢?你要是知道我哥的消息,你会告诉公安吗?”
“我也不知道。”林琳茫然地看着前方。
林琳可以休息了。公安局跟公司打了招呼,说最近要林琳协助调查一个案子,于是最近就都没有排她的航班。这也就是在国企,要是换了外企估计就没这么好说话。肖毅也没飞,请了七天病假陪着程瑶。程瑶现在无家可归了,肖毅给她在附近租了套房子,她只从家里带了几件随身穿的衣服出来,信用卡也都被冻结了,林琳知道她花钱花惯了,几次拿钱给她可她都不要,整天呆在屋子里不出来。
程昱还是没有消息,林琳和程瑶的电话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但是谁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琳就是有种感觉,程昱没有走,他还在西安。他走的太突然,程瑶没工作身上又没钱,现在又无家可归,他绝不会丢下程瑶一个人不管的。
二十七
安然被关押在看守所不准探视,林琳托石少白给她找个律师,石少白二话没说,请了他们事务所的金牌大律师赵英杰。羁押期间不准亲戚朋友探视,但是律师是可以的。石少白以助理的身份跟着赵律师去看了安然好几次,可是无论他们问什么,安然就是一言不发。石少白说安然现在瘦的厉害,都脱相了。林琳没说什么,心里发酸。石少白说,要不你去劝劝她吧,她这样下去对她自己没什么好处。林琳说,我怎么去啊,不是不准探视吗?石少白倒是神通广大,他说,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进去。林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去又能怎么样!
但是几天以后林琳还是去看了安然。
公安局的江大队长又给林琳打来了电话,安然在看守所里用碎玻璃割腕自杀,被值班看守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同时发现她怀孕了!鉴于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打算通知她在四川的家人来看看她的,可是她说死都不肯,后来她说她想跟林琳谈谈。
在医院里看到安然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看到安然的第一眼,林琳还是吓了一跳。她原本红润的脸上如今苍白的可怕,头发蓬乱,嘴唇干裂,瘦了何止一圈儿,两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颧骨高高地突了出来,越发显得眼神空洞。这不是记忆中那个可爱的、有着粉嘟嘟小圆脸的安然了,林琳一阵心酸。
“林琳,你来了。”安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清了清嗓子。
“你躺着吧,别动了。”林琳按住正准备挣扎着坐起来的安然。
“看到我这样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是我的报应。”安然惨然一笑。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走了。”林琳皱眉。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不恨我吗?”安然盯着林琳。
林琳摇摇头。
安然笑了,“要是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可能就不这么想了。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跑到程昱的房间的,我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他。我是一心要把他抢过来的,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我知道。”林琳淡淡地说。
“你知道?”安然一愣。
“开始不知道,后来欣彤告诉我的。”
“欣彤?”安然喃喃地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她,她现在还好吗?”
“你关心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林琳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安然看了眼门外的狱警,转头看向窗外,“我本来是什么也不想说的,我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我犯的是杀头的事儿,一死是肯定难免的。至于程昱,逃得了还是逃不了就全是他的命了。”
“他,他真的像公安说的那样吗?”林琳看着安然。
安然点点头。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一经证实林琳的心还是猛地往下一沉。
“我本来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安然咬着嘴唇。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贩毒?”林琳冲口而出。
“前几次我是不知道的。我飞昆明过夜和桂林过夜的航班,他骗我说让我给他的朋友带合同。我在那边落地以后就按他给的地址去找他的朋友,到了他朋友那里每次都要脱鞋进屋,但出来的时候就总觉得轻了好多,我也没太留意。每次去过夜他都不让我带自己的鞋子,他说带那么多东西太麻烦,就穿公司的皮鞋挺好的。我还挺高兴的,觉得他是关心我。后来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躲在书房里打电话,我还以为他是打给你的,我特别生气,偷偷地拿起客厅里的分机,结果发现原来是打给杨溢的,我放心了,刚想放下电话,突然听见他们谈起了我,我就好奇地继续听下去,他们说我带了多少多少货,还说下一次要带到哪里让谁谁谁去接什么的,我听的一头雾水,最后杨溢还嘱咐他别让我知道。后来我就留了意,终于发现了鞋子里的秘密,我问程昱他让我带的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拐弯抹角,说是毒品。我当时就傻了,死的心都有。”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沉默了半晌,林琳说道。她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会是这样的,事实上她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相信程昱真的会贩毒。
“因为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安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林琳看着安然,无语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次次地帮他带毒品到各地去,也就不只是过夜航班带了,当天的航班也可以带,我只要找借口下趟飞机换双鞋就行了。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一块儿飞昆明的时候,我不是还非要下去买束花吗,其实那都是幌子,我就是下去换鞋的。”
“安然,你太傻了。”林琳皱眉,“程昱不该这样对待你。”
“我不恨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安然转过头来,一脸平静。
“程昱知道你有孩子了吗?”林琳叹了口气。
“不知道。”安然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怎么办呢?”林琳呆呆地看着安然依然平坦的小腹。
“什么怎么办?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安然神色黯淡下来,“我想他可能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
“怎么不会?”安然冷笑道,“林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恨我。但其实我特别恨你,你知道吗!我费尽心机,却始终没有真的得到过程昱,他的心里只有你。”安然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讽刺地一笑,“这才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呢。”林琳轻轻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我现在不想死了,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要把他抚养成人!这个孩子是我为之倾其所有的这段爱情的唯一证明,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不是一无所有的。”由于激动,安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血色,“得不到程昱的人,起码我还拥有一个他的孩子,一个我和他的孩子!他跟我注定了这辈子都要牵扯不清!”
林琳深深地看着安然,一直以来在她的心目中安然就是一个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后来发生了跟程昱的事情,林琳不是不心痛的,但她不恨安然,并不是因为真的能那么淡然,而是她太骄傲,打从心底里压根儿不屑去跟安然争什么。再到后来,知道了安然的早有预谋,林琳有些难过,但还只是把那当成女孩子小家子气的狡黠。你想要,我就让给你好了,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程昱。可是直到今天,林琳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女孩,其实比谁都大胆,比谁都有主见。她所做的那些事,姑且不论对与错,单单是那份执着、那份勇气,就是一般女子所望尘莫及的。特别是提到孩子的时候,她那一脸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林琳不明白,那个瘦小单薄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看来她说得对,她跟程昱的纠缠,至死方休。
刚出医院,石少白就迎了上来,他陪林琳过来以后就一直等在门口。
“怎么样?她没事儿吧?”石少白的脸冻得红红的。
“没事儿,她准备把她知道的都告诉公安了。”林琳戴上手套,西安的冬天也挺冷的。
“那就好,那她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法院会轻判吗?”
“坦白从宽嘛,她要是能提供线索、将功赎罪的话,肯定会轻判的。再说她现在怀孕了,就算判了她死刑,也得等她生完孩子,再过一年的哺乳期才能执行,这就等于是缓刑两年。从死刑改死缓就基本都死不了,只要在这两年间争取个好表现,就可以从死缓改成无期徒刑。”
林琳呆呆地看着石少白,“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呆在监狱里。”
“那倒也不一定。要是再表现好的话,也可以由无期徒刑改成有期徒刑的,然后再慢慢争取减刑呗。不过她已经够幸运了,她犯的可是杀头的罪,是这个孩子救了她,要不她必死无疑。”
林琳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愁眉不展。
“别难过了,下午我陪你出去转转吧,你别整天呆房间里,会闷出病的。”石少白帮林琳把围巾围紧,“冷不冷?”
林琳摇摇头,“你又不用上班啊?”
“我不是正在上吗!中午吃什么啊?领导。”
林琳被他逗笑了。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安然突然叫住她说,对了,谢谢你帮我请了律师。林琳说,没什么。刚要走安然又叫住她,林琳,石少白这人真的挺不错的!
后来,按照安然的交待,公安机关又分别查获了位于昆明、成都和银川的几个存放冰毒的仓库,加上上次在杨溢的保康食品有限公司里查获的冰毒,共计11。28吨,创造了个案缴获晶体冰毒的最高纪录,程昱和杨溢也确切无疑地成为全国通缉的大毒枭,公安部公开悬赏二十万通缉他们。
一个月过去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