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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村隆 VS 桦地崇弘——双方弃权开始，他便坐在那里了。
无论是冰帝的部长还是青学的部长，都绝对不会简单认输。
迹部景吾的眼睛准确无误的捕捉到手冢国光受伤未愈的手臂，他拖长了时间，增加着手冢国光的左臂的负荷。而手冢国光如何也不愿停止削球和短球，一次一次自杀式的挥拍，即使走向灭亡。
手中的拍子终于掉落，“啪嗒”的声音似乎还包括着骨头一同碎裂的声音。
“手冢——”/“部长——”
八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跳下场地。
“……不要过来，比赛还没有结束。”手冢国光捂着自己的左臂，抬头，额上满是汗水，眼神却是惊人的坚定。
所有人都沉默了。
“——7：6，冰帝学园迹部景吾胜出。”
网球场顷刻在冰帝的声浪中淹没。迹部景吾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被包围的手冢国光，刘海垂了下来，掩住了他的眼眸。
“水仙花大哥真像个超级反派。”迹部影吾站起身，递出毛巾，笑容如常。
“啊，”迹部景吾低低的应了一声，拍子垂着，嘴角不见犀利，“……”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呐，关东大赛的奖杯，还要吗？”迹部影吾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帽檐，眼神撇向左手臂完全不能动弹的手冢国光，“你可是差点废了他的手臂哦。”
“……”迹部景吾与他错身而过，满身铅华，“你说呢。”他的声音略带剧烈运动后的轻哑，却骄傲的不可思议。
迹部影吾看着对面带着帽子毅然回视的猫眼少年，微微笑了。
这个少年有着和女孩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没有她那宛若猫一般的柔软。
阳光是那么耀眼，和那个挑着眼角回视的少年一样，骄傲而有力，墨绿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是灿金的光泽，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和初见时有了不同，“MADAMADADANE……”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迹部影吾一愣。那个瞬间他似乎听到什么从很深的地方响起。
他回头去看冰帝的场地，逆着光微笑，“呐，日吉，看来今天你得小小休息下了。”
日吉若下意识的握紧了球拍。
他清晰的看见他们的暗夜之王散发的磅礴气势……
那是——君•；临•；天•；下。
场地上冰帝的后援队突然间失去了声音。
他们的暗夜君王喜静。
迹部影吾挑起一个白色的球拍，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漫不经心，他在网前一步的距离站定，浅浅微笑，“Echiren……Ryoma。”迹部影吾似乎在打量他，又似乎透过他去看那个令他心动的可爱女孩，“请多多指教呐。”
“WHICH？”越前龙马立着球拍，竖在地上，神情高傲。
但这双眼睛和初见时不一样。
曾经的曾经，越前龙马的眼睛里是一种渴望胜利的姿态，一种散漫的游戏姿态。
和想要不顾一切的赢不一样，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反。”迹部影吾抬眼对上球场外面靠着树的女孩，弯起唇角，“很快就好。”他的声音很低，甚至他对面的越前龙马都听不见，然而他却相信那个女孩是听得到的。
零璃弯起了眼，轻轻点头。
她不适合长时间的站立，迹部影吾已经安排了人送了张椅子过来。
球拍旋转，松手，落地——正。
迹部影吾轻一耸肩，握着球拍转身就走，“幸运女神都去给哥哥加油了呢。”他低喃着轻笑，漆黑的眸子流泻阳光的金色。
“比赛开始，一局决胜负，越前发球。”
黄色的小球被高高抛起，越前龙马的右手狠狠抽击，仿佛是闪电般，小球一瞬间便落在对方场地，弹起，直直冲向对手的脸。
“非常……完美的球。”迹部影吾轻松侧开上半身，同时挥动球拍，“啪——”小球已经落在越前龙马身前。
越前龙马眼瞳一缩，挥拍，带着他的气势回击。
迹部影吾对着越前龙马突然一笑，仿若闲庭散步，球拍轻挥，小球再次弹回——飘忽忽的平直线球。
越前龙马沉默着奔跑，风扬起他的衣角，屈膝弯臂，那个飘忽忽的球落在他的拍面上，几乎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球依然会被平凡的回击时，他的手指一颤，球拍震飞了出去。
全场寂静。
“……0：15。”
越前龙马扭头盯着仍旧清清浅浅笑着的少年，那酒红色的长发披散着，却没有阻碍他的每一个动作。越前龙马扶了扶帽檐，那双眼睛顷刻被点起了什么，燃烧了整个眼中的世界，他用左手快速捡回球拍。
迹部影吾用手指掂了掂网球，突然挑高那颗球，球中仿佛被灌注了庞大的力量，高高飞了起来，他挥拍。
“啪……”黄色的轨迹一闪而过，精准无比的压在底线。
众人还未回过神，越前龙马已站在小球旁，截球，反击。
滴水不漏的来回攻防，球场仿佛被两个集中的气压笼罩。
零璃久久望着球场出神。
这就是她的王，不需要任何掌声与欢呼。
是他的胜利，他就一往直前。
“……怎么，不知道为谁加油了吗？”一声嗤笑中带着扭曲过的意味响了起来。
零璃坐在椅子上，单手手腕支着下巴，慢条斯理的讲身上的薄薄外套理了理，才抬眼去看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前的女孩，“呐，你遮住我看比赛了。”她温和的笑开。
“你……！”女孩是娇小可爱的，长相不错，杏核眼，樱桃嘴，像个洋娃娃那样讨喜的相貌，只可惜和她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有那么一点不搭配。
“很精彩的比赛，你真的不看么？”零璃笑容的弧度不变，“这可是你没有见到过的比赛吧，酒井同学。”
酒井的神色一变，“你——你这样破坏各个时空的规则——”她顿住了，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
“破坏规则？”零璃满满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的抬头，粲然一笑，“呐，这个词我好想在哪里听过呐，酒井同学可以帮我回忆回忆么？”
酒井脸色苍白起来，瞪着她，眼底是更加扭曲的浊意。
“猎人时空的待宵是你最初是你安排的吧，后来被局长发现了？”她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们时空管理局有一个局长和一个副局长吧。”零璃的手指轻轻的缓缓的敲打在椅臂上，却仿佛打鼓似的重重落在酒井心上，“呐，你背叛了他，不怕他让你魂飞魄散么？还是说他的放纵令你觉得，你可以随心所欲了？”
酒井没有说话，脸色却已经发青那般难看，眼底有着扭曲的惧意一闪而过。
零璃偏头，突然皱了皱鼻子，伸手掩住口，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她呛咳着说：“把自己灵魂卖给恶魔——你是觉得自己会遇到一个塞巴斯蒂安还是认为自己能够活的比恶魔更加久。”她拍了拍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安抚下有些不安的灵魂。
恶魔的味道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特别是曾遭受恶魔族两次攻击的爱更是对其敏感无比。
酒井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脸上露出了一些些疯狂的因子，“背叛局长？作为番队队长，我有权利调动下达指令……”她起初还想是在找理由安慰自己，到后来她的言语就变得混乱起来，“背叛他又怎么样？局长从未信任我，所谓的时空管理局不过是他的一个实验品……我……”她一顿，倒是奇特的安静了下来，“既然灵魂都敢卖，为什么要怕魂飞魄散。”
酒井俯下身，靠近了零璃一些，“你根本不明白，从选择离开地球来到这些动漫世界，我们到底抛弃了什么！”她拽住她的衣领口，“没错，我们是很喜欢动漫人物，那些个性独特分明，身世各有不同的人……可是，那都是假的！你知道吗！都是虚假的！”
“咳……”零璃准确的抓住她的手指，轻轻一掰，站起身从她手下逃离，“虚假的？”零璃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是什么让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漫画书还是那些动画片？又或者小说？电影？同学，你是哪里来的小学生么？时空论和第四空间论都是你们地球上得出的理论学说。”
零璃看着她空白了的神情，像是在嘲笑，“就你们地球上的人是人，其他时空的人就不是人了么？那么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地球人，你的局长也不是地球人。”她抿了抿嘴，又一次呛咳。
“你……”酒井猛地扑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松手。”零璃捂着嘴，觉得从酒井的灵魂里冒出一股黑气——恶魔留下的印记。
“你不懂的！我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不能回到地球，好不容易接受这些世界……可是……你不懂！像你这种一帆风顺，什么都得到了的人怎么会懂！”
零璃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眼前竟开始犯晕，脚步都有些不稳当的感觉。
恶魔——
纯白之物——
她几乎要站不住。
纯白之物怎么可以在怀孕期间接近这种污秽的东西。
她眼前好像在不停的旋转，阳光更加刺目。零璃慢慢的转过头去，球场上酒红发色的少年意气风发，而骄傲的猫眼少年此刻大汗淋漓，那双明亮的眼睛写满了倔强与执着。
“3：6，冰帝学园迹部影吾胜……”裁判的声音模糊了起来。
“你——这种一帆风顺的——”酒井又靠近了她。
零璃趔趄一步，试着离究竟远一点，却被她一把推倒。“呵……”她竟有一天会在自己仍旧是女王的身份时如此狼狈。
零璃张了张手，做了一个回拖的动作，一挑污浊的锁链从酒井身上狠狠拉了出来，“既然你的局长到了这种地步还没有来阻止你，很显然你已经被完全抛弃了，不，应该说你一开始就没有被他重视过……”她忍着难受的感觉，声音轻而软，“不知道当初时空管理局建立的时候，你那尊贵的局长有没有告诉你一条禁令：绝不和隳正面相对，特别是——”她笑容温软，“欺诈师，零。”
“你就是——”酒井蓦然睁大了眼，眼中还混着未褪去的扭曲与惊恐。
她的灵魂瞬间被压缩成一团黑色的血雾，发出刺耳的尖叫，刹那被白色的火焰消抹。
“告诉你的局长，这点场外小游戏可不够尽兴，我期待着与他见面的时刻。”零璃微微阖着眼，琥珀色的眸子沉淀着不知名的情绪，只是暗潮汹涌，浮动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水无月……白。”
不远处的树林里，黑色包包头的少女伸着手，阳光洒在她白皙的手掌上。
她露出安静的微笑，干净如雪，“当然，女王殿下，我会转达给局长大人的。”
蔚蓝的天空，冰帝的欢呼，还有刺目的阳光。
“影吾……”
没有应答叫唤，从球场上快步跑来的少年刚转弯就看见他的女孩正捂着肚子，“璃！”
零璃疲惫的睁大眼，温软的笑了，“影，爱很乖，可是好像必须让他出来看看世界了呢。”
迹部影吾急切而小心的抱起她，“这么早就要出来看世界，他要是乖，肯定是你不乖了。”他回忆着四周的路线，一边陪她讲这话，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把视线离开多久，你就出问题了，我以后是不是应该把目光都黏你身上去？”
“我哪有不乖。”零璃轻轻撅了撅嘴，“还有啊……”她声音有些轻，有些虚，“你不把视线黏我身上，还想黏谁身上啊……”
“是是是，就黏你身上。”迹部影吾走下楼梯，带着她坐进车里，深深皱起了眉。
零璃垂下眼帘，余光里瞥见琥珀色眼眸的精致少年急切的从比赛场地跑了出来，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疲惫的勾起一抹微笑，苍白的微笑……“呐，猫哥哥……再见了哦……”零璃低喃，凝视着开车的少年，心里如此平静。
BYE…BYE……网球王子……
她的，小王子。
医院几乎是片刻到了，迹部影吾将她从后座抱了出来。
“影……”零璃抓紧了他的衣服，她的眼睛勾勒着少年的眉眼，捂住自己的肚子。很疼，从未有过的疼痛，愈发疼痛散在她的骨子里。
“没事的。”他安抚着她，“会没事的，别担心。”
“嗯……”零璃靠在他怀里，咬着唇，声音虚弱无力。
腹部一阵剧痛……
她死死咬住牙，眼前几乎发昏。
比赛现场。
“小不点，怎么了？”身后有人叫唤猫眼少年。
越前龙马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场外，最终拉了拉帽檐，“不是零么……”
零……
他用力甩了甩头，有种世界突然崩塌的感觉。
他丢失了他的一半世界。
零……是谁？
“越前，你还不行啊，竟然全都是汗，和日吉若对打而已。”一个少年跑了出来，“走了啦，虽然赢了冰帝，但是还要和部长一起去医院吧。”
越前龙马觉得世界变得不对劲……
是他们……赢了吗？
为什么他觉得他输给了……谁？
冰帝的一行人略冷着脸走进，迹部景吾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越前龙马身上。他见过谁和越前龙马很像么？
迹部景吾扫了一眼菊丸英二的酒红短发，视线一顿。
一种莫名的感觉闯了上来。
是谁……？
他脚步没有停顿，径直与青学众人擦肩而过。
第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