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要的……不过人前的恩爱如初!”迎着邵文的讥讽,冯青澜不退反进,仰了面直盯住他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道:“倘若你肯配合……红昌一事,我可以作罢!”
“冯青澜,你没事吧?那些个没皮没脸的破事,可都是你自己干出来的……与我何关?”邵文立在原地,亦是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近身上前的冯青澜,只心底更甚的讽意,却让他抑制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再说这人前人后知道你我何故撕破脸的可不是没有,即便我为你守口如瓶至今,却也难保旁人会一传十,十传百,兴许一早就被传的腻味透了……试问如此划不来又毫无意义的戏码,我做什么要配合你?”
“你……”冯青澜恨恨一语,却终是窘迫的挪开了眼。她盯着不远处洒满金光的郁郁葱兰,心里止不住一阵愤懑……邵文的冷心冷面,自己再清楚不过,而且事到如今,她已不存半星期许,直盘算着要与邹松堂再结连理,可每每纠结于心的不甘,却让青澜实难做下决定,只得允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身段,去想着同他重修旧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怨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也不明白继续留在邵家是为了伺机报复还是真正割舍不下,总而言之,现在的她还不愿离开,更不想被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过话说回来,那红昌确实是我花重金招进府的!至于目的,本也为了投你所好,替你行个方便,只是现在看来,这方便不但与你,更是与我……”邵文清冷一笑,信手拢了拢微敞的领口,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撵冯青澜出屋,竟是疏忽了衣容,想着踅身回房,却又在擦身而过之际,对了她调侃道:“你俩还真没叫我失望……”
明知邵文想借邹松堂摆脱自己,可真正从他口中得知,却成了另一番苦涩滋味……冯青澜茫然的眨了眨眼,只惝恍中,满腔愤怒已是转了方向,直指桃喜而去。“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她忽的展臂拦下邵文,贝齿轻咬道:“所有一切你都不在乎,那么……她呢?!也一样无所谓吗?”
“威胁我?”邵文嫌恶推开身前阻挠,阴沉话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到底自己还有没有条件可以拿出来和你谈的!”踉跄一步后,冯青澜稳住了身形,她恰似毫不在意般娇媚一笑,只掩在宽袖里的丹蔻却在无声无息间寸寸收紧,“为表诚意,我可以先说个大房的秘密给你听……”
话毕,邵文果不其然的收住了步子,但眉眼一寒,尽是平视着前方,冷冷落落道:“你说!”
冯青澜挨身站定,只一踮起足尖,那身上带了的浓烈胭脂味已是朝着邵文扑面而去,他刚不自觉的摒住鼻息,却是被她附耳的话语声狠狠怔住。
“还有一样……”看着邵文面上一变再变的颜色,冯青澜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
“说!”邵文极力隐忍着胸口升腾燃起的无明业火,俯首一拭,给了冯青澜一记凌冽的侧目。
“这回是关于她的了……你可还想听?别忘了我要的配合……”话至一半,本笑的花枝乱颤的冯青澜却遽然噤了声,那毫无征兆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臂让她倍感惊慌,她甚至未敢挣扎,只望着对首凶神恶煞的邵文,怯怯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邵文面露凶光,一紧手中力道,已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厉色道:“是你教唆她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不是……”冯青澜艰难喘气,着实不成一语,只得拼命摇了头,否认道。
“不是你,会是谁!”邵文猛力一收手,狠绝道:“这笔账,咱们秋后再算……先把该说的给我说清楚!”
一失了钳制,冯青澜急忙捂住泛痛的脖颈,气吁吁的离了邵文几步外,紧张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大娘要她去罘罄寺为你娘做百日,顺道替邵家祈福……”
“罘罄寺……”邵文低眉一语,暗自思忖了许久,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说,时间还挺长……”冯青澜小心翼翼的看向邵文,补充道:“足足半月有余……”
远边的天光云影虽暗沉了不少,可依旧折得邵文半眯了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一回神,便大步朝书房而去。而冯青澜依旧立在葱兰丛边,张了张唇瓣,终是不敢再开口唤他,唯留心间荡起的狐疑,一片接着一片……
第144回 鸢尾诉礼数
瓶中的鸢尾花,如一只只俏丽多姿的蓝蝴蝶,带了晨起的露珠,正翩然停歇在青翠的碧叶上……
金珠俯身闻了闻芬芳,已是将最后一支鸢尾插入了瓶口,她抿唇一笑,侧首去看抱膝而坐的桃喜,却发现这个安静的人儿依旧注视着窗外,一动未动。
“桃娘,该梳洗了……”金珠轻轻话道,见桃喜未应,也不再语,只端了铜盆径直朝她走近。自那晚楼阶上摔下来后,她便一直是这样,不愿说话,也不愿理人,独关了自己在屋里,闷声不吭。
“怎么又是这花……”幽幽回首之际,桃喜一眼就瞧见了搁在桌案上的一抹海蓝,心中无端一酸,已是哽咽道:“我不喜欢它的颜色,一会拿出去吧……”
“是……”金珠暗自叹息应着,待离了近了,这才看清桃喜一张素白的面上,竟有泪痕点点,“桃娘,您怎么……怎么哭了!”
“没有……”桃喜尴尬垂首,急忙执了帕子去拭,随又哑声交代道:“金珠,去替我挑件衫子……晚些大少爷会陪了夫人过来,中午就在咱院里用膳。”
“夫人她……”话一出口,金珠顿觉不妥,递了条湿巾给桃喜,便转身朝了衣柜而去。若自己没记错的话,桃姨娘原本也只是沉默寡言而已,但就在前不久夫人来过一趟后,她便变得越发的不对劲。一个人峭楞楞的老坐着不说,还时不时的伤心落泪,也不知夫人是与她说了些什么,竟能惹得她这般难过。而今日里,却是又要再来,让人心里难免有些没着没落的。
打开衣柜,只未经片刻思忖,金珠已是取了一衫淡青秀裙。她刚想回身去替主子换上,却见桃喜自个儿拄着拐杖,正望了桌案上的鸢尾,愣愣出神。
“我这就拿出去……”金珠忙搁了秀裙于肘间,驱步一前捧过桌上花瓶,急言道:“您赶紧坐下,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
桃喜轻轻额了额首,却也并不坐下,直垂了眼盯着金珠手中满簇的葱翠蓝紫,幽然启唇道:“丢了可惜,送去大少奶奶那儿吧……她兴许会喜欢。”
“桃娘,这……恐怕不妥……”金珠面露难色,送花一事本是受人之托,即便桃喜不喜欢,也没有转赠大少奶奶的道理,而自己又无法同她言说,只得犹豫道:“如此怕是大少奶奶会多想……”
“对,不妥……”桃喜恍然会意,喃喃应着,只手接下秀裙,已是匆匆收了注目,再不看那鸢尾半眼,“即是大少爷让人拿来的,大少奶奶定是也有,无需我们再多此一举……丢了去吧。”
金珠一愣,想来桃喜是误以了送花人。只是她与大少爷何故疏离于此,自己虽是不懂,却也知道自受伤那晚起,他便再没来过。原来,情深意切竟是这般难驻,到头来,不过渺渺了了……
“金珠……”就着正欲出屋的背身,桃喜稍作迟疑,紧跟着已是低低一唤道:“你直接上大少奶奶堂里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我就先不过去了……等夫人他们快到那会,你再回来知会一声。”
金珠闻言即刻回身,不禁蹙了眉为难道:“这如何行……您的腿伤都没好全,我不能留您一个人在房里!”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桃喜眼脸微垂,面上忽的绽开一个苦涩笑颜,缓缓语道:“再说三姨太百日,我也是要离了你自个儿一个人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明知桃喜答应了大夫人,她必是心意已决,但如今的状况,金珠却着实放心不下,心中越觉越不妥,于是忍不住打断道:“桃娘,莫怪金珠多嘴……去寺里的事,虽说您推拖不得,却也不能这般应了夫人的要求,连个贴身伺候的婢人也不得随行!若说周全不尽,那总归是有,今日正好大少爷在场,不如就当着他的面,您再向夫人提及一回,看是不是能让我随了您一道去……”
金珠话毕,桃喜明显有些慌乱,直背转了身沉默半响,才淡淡回道:“祈福法事,本应从简,三姨太又喜静,咱们不该扰了她的清幽。”
“三奶奶在世时,去幽兰居金珠也是跟着的……”金珠本欲开口再劝,却忽闻屋外传来人声,启门一看,原是大少奶奶身边的翠灵。她微微有些诧异,不觉问道:“翠灵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要办?”
“谈不上什么吩咐不吩咐,这院里院外该收拾布置的,大少奶奶一早便带了人亲自置办妥当了!现在不过是怕夫人会提早到,所以特地差我过来给你带句话……”翠灵不动声色的往屋内递了一眼,虽是隐隐瞧见了桃喜,但自己并不打算进屋与她行礼问安,所以依旧立在进门口的原地,对了金珠道:“若是桃姨娘起身了,就叫她早些个过来,莫让夫人和少爷干等着,白白失了礼数!”
翠灵的话听起来满是居高临下的傲慢,金珠心里甚是不快,却也不敢明着忤了大少奶奶的意,只回头急速一望,幸得桃喜此刻正专注的绾着发髻,似乎并未听见翠灵说了些什么。遂已,才点了头诺诺回道:“劳驾翠灵姐姐跑一趟,金珠谢大少奶奶的提醒,定会带了桃娘早些个过去的。”
“恩……既然话已带到,那我就先回去了。”翠灵漫不经心的应着,竟是眼波一转,看到了金珠捧在怀里的鸢尾花,她一时唤不出名,但又觉着煞是好看,旋即好奇问道:“你手上什么花?还怪好看的哩!”
见翠灵将手探向花束,金珠本能退身一步答道:“哦,是鸢尾……”
“碰不得?”因着金珠的动作,翠灵蓦地变了面上颜色,不满道:“这么宝贝,摆在房里供着好了,干嘛还端了外头来!”
“翠灵姐姐,你……”只一跺脚,金珠竟是气结的实难成语。这翠灵,仗着自己是大少奶奶跟前的人,便时常跋扈嚣张,而今更是没把桃姨娘放在眼里,连着如此大不敬的话,却也敢张口就来,毫不忌讳。
“你什么你!小家子气……我就不信大少奶奶问你家姨娘要区区几支花,她还不肯给了?!”翠灵勾唇一哼,殊不知桃喜已踱到了金珠的身后,正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俩。
“翠灵!”金珠忍无可忍,终是被激的愤懑一喝道:“桃娘好歹是个正经主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做下人的指手画脚!”
眼见俩人间的冲突越演愈烈,桃喜忙不迭唤住金珠,厉声斥道:“胡言乱语……还不赶紧住嘴,给翠灵陪个不是!”
“桃娘,她……”金珠懊恼的咬着唇瓣,虽是不再与翠灵争执,却也迟迟不肯向她低头服软。
桃喜无法,其实自己心里并不想看到金珠受委屈,但也不愿同阿籽的人无端起了龃龉,到最后,不得不自个儿沉了气,朝翠灵释言道:“翠灵,你是老人,金珠口不择言,还望你能多担待着点……这花本是我让送去大少奶奶处的,又岂有舍不得之理?正巧你来了,就带着它一道回吧!”
“见过桃姨娘……”对于桃喜的忍让,翠灵非但没有感激,反倒心生了鄙夷,可无奈眼下对方是主,自己是仆,总不至于摆了脸色给她瞧,只得立马欠身一蹲,敷衍福道:“您都这样开口了,翠灵哪还敢计较什么!倒是反过来要多谢姨娘的一番美意,送了如此漂亮的花儿给咱们大少奶奶!”
“无事……”桃喜莞尔一笑间,已是倚着拐杖来到了金珠的跟前,她并未开口说什么,只亲手接过花瓶,便转而交到了翠灵的手上,温言道:“翠灵,代我回了大少奶奶……说桃喜已经起身了,一会就能过去,请她务必放心。”
“姨娘客气了……”翠灵得了便宜,随即眉眼一开,望了胸前满怀的鸢尾,禁不住美滋滋乐道:“翠灵会把话如数转告给大少奶奶的,这厢就先告退了!”
桃喜额首浅笑,直目送着翠灵的背影走远后,才转身去看一旁的金珠。见她面上仍旧是化不开的忿然,自己的一颗心也免不了起了歉疚道:“跟着我,尽是受委屈了……”
“是翠灵目中无人,跟桃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桃喜的话,让金珠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更让自己难过的却是她面上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