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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桃年-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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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与雨……



  邵云披衣而起,他本就走了困,而此般雷电交加之夜,雨落荷塘声沙沙更是不绝于耳,索性是起身坐了桌案前,晃亮了一盏纱罩灯。一时间,朦胧的光晕四散开去,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而他想着拣本案头的集子来读,却发现兴趣索然,只随手翻动了几页过后,便又搁了回去。



  斯夜斯情,一声长叹。在这与桃喜生活了数月的屋内,他实在做不到不去想她,也实在做不到不去念她,于是在失神望了壁上画像片刻过后,邵云竟是将挂着的桃喜小像揭了下来……



  死亦无别语,愿葬君家土。



  匆匆援笔濡墨,只为在画像的空白处题下这两句诗文,而正待邵云住笔悬腕之际,却听得一阵极细微的步履声从廊外缓缓踏来。“是何人?”他警觉的抬起头,见落在房门窗纸上的剪影半饷未动,不禁抬高了声重复问道:“何人在外?”



  “是我……”



  邵云闻声一怔,屋外雷声轰鸣,雨声嘈杂,可这一声局促中带了忸怩的女子声气却是叫他听来如此的清晰而又如对梦寐,“你?”



  “云……”蓦然间,房门顿开,一女子执了一笼纱灯正立在屋外,而她不是别人,正是邵云新纳的妾氏——杜玉娇。只见她素裙曳地,青丝垂腰,额首含眉处,竟是完完全全的按了桃喜平素的模样装扮的。



  “桃喜?”邵云不确定的一唤,长身立起间,手中的狼毫笔应声落下,而他却丝毫未觉,只一瞬不瞬的望了面前走近的杜玉娇,诧异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杜玉娇多少有些心虚,“寥寥数日相别,才知……”她别扭的躲开眼,尽量平缓了声,垂首语道:“才知思君甚苦……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不告而别,一人去了罘罄寺……”窗外猛一道电闪打过,直晃得屋内一瞬白昼也似。邵云突然截断了她的欲言又止,却也突然意识到因着自己的失手,竟是将好好一副小像浊了大片墨渍,“我真是后知后觉,以为你屋里闭了灯,就是歇着了……”他颤着手,歉疚的抚去画中的桃喜,也不知自己此刻为何会如此心如刀绞,以至于失了旁日里所有的沉稳,喃喃失语道:“是我不该,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空等一夜,不该对你食言反尔,更不该在你不告而别后……连追回你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了?”莫名的沉痛让杜玉娇慌了神,她本就不愿假扮他人,只无奈命中多桀,一次次被转赠人手,却是为了一个荒唐而又可笑的缘由——她长得像桃喜,所以注定要成为她的替代品,就在初见邵文的第一面起,她的命运已是与桃喜无端的联在了一块,即便从未见过,也一样劫数难逃。



  一记雷声轰隆入耳,邵云这才灵醒过来,他看着杜玉娇濡湿了大片的纱裙,默不作声间,已是将自己披着的一件褂子,罩在了她的身上。



  “谢谢……”杜玉娇面上一红,她虽知自己是被当作了桃喜,可邵云眼中的柔情却叫她没来由心里好一阵悸动,“今晚上……我……”她突然很想用杜玉娇的身份去与他说些什么,只是话至嘴边,又莫名的咽了回去,也许一切正如秦名大哥所言,邵云的的确确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可她杜玉娇却没有把握能够真正走进这块温良美玉的心中去。



  “你不是她……”邵云自失一笑,眸中的深情已是被一派清明取代,消失得无踪无迹,“对不起,我失态了……”他说着,俯身拾起了搁在案脚边上的纱灯,便将它轻轻递还给了杜玉娇,“请回吧……”



  “我……”杜玉娇尴尬万分,忙不迭探手去接时,却是一个不小心,握住了邵云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紧张的解释着,殊不知自己握着的手,竟是始终未松。



  立时间,邵云亦是尴尬无比,可他什么都没说,只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望了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柔夷,愣愣出神道:“我给不了你什么……相反的,是我的不负责任误了你的终生,所以你不必太在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说着抬起头来,却是在杜玉娇的面上见着了惨白一片,而恰恰就是她的这般神情反应,竟是击溃了邵云心里所有的防线,“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不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去……你出去!”



  “我出去……我这就出去……”突然的凶狠直惊得杜玉娇连连后退,而正待她惶恐的跨出房门口时,脚下的步子竟是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我确实不是她,我只是杜玉娇……让你失望了!”



  “请回!”邵云面无表情的把话听完,却是心里蓦地一痛,再次下了一遍逐客令。



  ……



  傥化断肠花;犹得生君家。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邵云轻轻搁下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面上已是一片潮湿……
第155回 乱落如红雨
  半敞的轩窗被呼啸的风吹开,“哐”的一声撞在墙面上,一时间,狰狞的闪电直晃得屋内一片惨白。



  “谁!”桃喜惶恐的睁开眼,只觉朦胧中,似是有一道黑影在纱幔外掠过,而她刚从睡梦中惊醒,犹自还心头噗噗乱跳着,却是被这一幕又生生唬出了一身冷汗来。



  “小姐?”外间值夜的香芹,听得里屋有响动,便忙披了件小衣过来,隔了门帘外头,悄声问道:“您要什么?”



  “是香芹?”明闪过后,屋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漆黑,桃喜稍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西墙角处点着的一只起夜灯不知何时已是被风给吹熄了,“麻烦你进来一下……我的灯暗了。”



  “是……”香芹答应着进屋,将夜灯点起后,却仍见桃喜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似乎并不打算安置,于是又从外间里倒了杯白水回来,捧了她的手边上道:“外头雷声大,怪吓人的,不如奴婢把屋里的灯都给您亮上吧?”



  “不必麻烦了……”桃喜一手接下水杯子,只轻抿了小口,便搁在了榻旁的几案上,欲言又止道:“对了……他……”



  “他?”香芹疑惑的看向桃喜,“小姐指谁?咱们爷吗?”



  桃喜尴尬一笑,点了点头,复又轻声问道:“现在几更天了?你们爷……他回来了没有?”



  “回小姐的话,已经四更天了,爷回来……也有些时候了,只是……”香芹略一思忖,突然面有难色道:“只是到现在……他还在一人喝闷酒呢!”



  “……”心中莫名一紧,桃喜也不知自己怎的了,竟是毫不犹豫的拄过拐杖,立起了身来,“他人在哪?”



  “在……在红雨谷!小姐您这是?”香芹愣着手去扶桃喜,却是被她在半道上止了下来,“我过去看看,你不用跟着……”话毕,便将手中的拄拐交给了香芹,只径自移着步,出了房门。



  红雨谷,“浮桃涧”的最深处。由于腿伤未痊,桃喜走的极慢,每行一步都觉脚踝处隐隐生痛,可她依旧扶着廊柱,一步步的进了谷中。若说它是谷,倒也一点都不含糊,那里原本地势就低,东西两道藤廊接着正南面的水墙瀑布,乍一进来,水泻声哗哗倾下,不绝于耳,恰似入了幽谷一般身临其境,且院中多栽绿竹,多凿水池、水溪,其间又多布天然跳岩石,一路潺潺澹澹的直临北边敞开式的红雨阁为止,是名副其实的观景雅园,也是邵文的寝居之处,所以虽挨了一廊之隔,却是桃喜从未踏驻过的禁地。



  “你……给我站住……”刚至红雨阁外,冷不防听得邵文这一声,桃喜蓦地一慌,竟是窘迫的收了步子,不敢再动。



  “你可知……可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青色的纱幔摇曳一动,阁内光线暗沉,仅几支烛火围了席地而坐的邵文幽幽亮着,“你的错误……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涨满了我的眼帘,让我看不见……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有漆黑一片!”



  《踏摇娘》;《踏摇娘》里的念白!桃喜猛地一个灵醒,这才看清一直背身盘坐的邵文,原来是在一面隔亮布上摆弄着皮影戏人,“看野花缠绕,看野蝶……看野蝶双双追逐,只为了灵虚中,那点点……转瞬依恋,**一过,它似……它似就陷入了那,命中永远的黑暗,人生怎能……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邵文……”随着又一段念白的结束,桃喜已是在邵文的身后默立了许久,她怔怔的看他一杯接着一杯的胡喝,终是于心不忍,上前夺下了他的酒壶,“别再喝了……”



  “你是谁?谁让你管我的!”醉眼朦胧中的一瞥,让邵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踉跄着起身,想去抢回桃喜手中的酒壶,却是一个不小心,将人拽了过来,“桃喜?”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拉拉扯扯中,酒壶脱手摔落,倾了一地。“你醉了!放手!”桃喜没好气的大力推了邵文一把,却不想正是因着这个举动,叫俩人双双倒在了竹席上。



  “我没醉,你瞧那些皮影人……本想着过些日子再送你的,却不想今日被你撞了个正着……真是失策……”邵文半垂着眼睑,一瞬不瞬的盯着伏在身上的桃喜,突然一收手臂,搂紧了她的腰肢,笑问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你先放手……”看他俊颜酡红,眉眼慵懒,桃喜一阵心慌意乱之余,早已是不知了所措,“放手!”



  “我不放……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凭什么叫我放手?”见桃喜挣扎着要起身,邵文索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你不敢承认,是怕伤害了他,还是怕伤害了我?”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起来!”桃喜狼狈的别开眼,面上通红一片,她不敢去看邵文身上已经敞开来的日式浴衣,却是在不经意间瞧见了系在他手腕上的那条半旧红绳,“玉牌……三娘的玉牌呢?怎么不见了!”



  “放心,我没丢!”只一提及缪霁兰,邵文心中一凛,已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我同他不一样,我不会弃你于不顾,也绝不会让你步缪霁兰的后尘!”



  “你说的,我不明白……他,是谁?三娘的后尘,又是什么?”桃喜不明所以的看向邵文,只电光火石间,恰似又回到了那个漆黑又可怖的夜。屋里没有人,只有她和华强,只有她和华强……“邵文!烛台,那烛台……”她哆哆嗦嗦的语着,无意识的四下里寻着,却诡异的发现阁中挂着的阮烟罗竟都成了一道道刺目的白绫。



  “烛台在我那!”见桃喜一时惊恐如此,邵文忙不迭拥着她坐起了身来,“怎么了?”



  “你骗我,你又骗我……”白绫随风扬起,又凄凄落下,桃喜绝望的闭上了眼,幽幽语道:“邵云已经亲手交给我了,还如何能在你那儿……”



  “不可能!”心头狠狠一震,邵文僵硬着立起身,只觉一股寒彻骨髓的冰冷正在体内不停的游走,“来人!”他看了一眼倾倒在地的残酒,立时间,眸中森冷一片……那烛台,那柄杀死华强的凶器,他虽没有收在自己手上,却是将它交予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相伴多年,又信任有加的秦名!



  “不要唤下人!”听邵文突然冷着声唤人,桃喜蓦地张开了眼,“我自己能回去……”她局促的探着手去理衫子,想起方才俩人的肢体纠葛,面上竟是又烧了起来,“我……我不想被人瞧见现在这个样子……”



  “晚了,我已经瞧见了……”见桃喜青丝未挽,小衣贴身,邵文无奈一笑,回身取了张薄毯来,已是就着她的周身,罩了个严严实实,“但我保证……她们,没有!”他说着指了指门进处正鱼贯而入的丫鬟们,突然猿臂一伸,将人从席上带了起来,“桃喜,你别走,有些事我不愿再瞒你了!”



  “不……我不想知道!”桃喜慌乱的抬起头,直觉告诉她,邵文将要出口的或许就是自己苦苦想要追寻的事实真相,可真到这节骨眼上,她却退缩了,“你的事,我统统不想知道!”



  “好,你不想知道,我不逼你……”颓然一语间,邵文摆手挥退了屋里的丫鬟,“不过这杯喜酒,你一定要喝!”他说着从矮桌上擎起了俩只斟满的酒盏,兀自饮下一杯后,另一杯已是被他递着,送进了桃喜的手中,“来——让我们恭祝大哥……纳妾新喜!”



  素手一颤,伴着一记巨大的惊雷声从梁顶落下,怔忡间,桃喜竟是被惊得面无人色。“落雷了……我没听清……”她茫然的看了看邵文,又垂首去看手中酒杯,只一扬手罢,满满的苦涩竟是被她尽数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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