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邵文俯身想要亲吻她时,侧脸结结实实的挨了桃喜的掌匡,“你疯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冷到了极点,桃喜这才回过神来,正愣愣的收回还停留在半空中手,她一时情绪失控,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了邵文一巴掌,而他依旧侧着脸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俯视着近在面前的她,眼中毫无温度。
“我……我不是故意的。”桃喜窘迫的想退身几步,怯怯的开口,现在邵文脸上的表情阴冷极了,有山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在桃喜还未退出一步之外,又被邵文拽了回去,他恶狠狠的说道:“我是疯了,上天入地,我都会带着你,再也不会丢下你,听到了吗?”
邵文说完,忽然展颜一笑,浅浅淡淡的,却带着让桃喜不寒而栗的残酷,她被他的笑容摄住,本能的摇了摇头,却听到他继续含笑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现在,我送你回去。”邵文直起身来,轻轻抚了抚有点微微火辣的侧脸,终于不再给桃喜压迫感。
桃喜刚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又再次被他带进怀中,邵文不再说话,只是揽着她往屋回走。
雪已经停了,有风刮过,白茫茫的一片,一颗寒星泛着微弱的白光,孤零零的挂在半空上。茫然的回头看了看雪地上并排的脚印,桃喜不觉瑟缩了细柔的肩,身旁的人立刻会觉,紧了紧怀抱,却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第69回 妖娆花开时
没有点灯的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敞开的窗户外透进昏暗的光亮来。
桃喜依旧坐在桌案前,懒懒的靠在窗下,像是从来都没有出去过,从来都没有到过主院,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半途出现的邵文。
邵文的变幻无度,让桃喜的心仿若置身于蜿蜒曲折的溪径一般,时而湍流甚急,时而缓流淙淙,可最后还是奔涌入海,溅湿了溪边无辜的砾石,直等红日蒸去濡湿。,可那轮红日却始终不曾在天边出现。
桃喜定定的望着窗外孤独的积雪,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邵文走时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难以挥去,烙在心里,滚烫一片。
行至屋门前,邵文牵着桃喜的手,迟迟不肯放开。他背着光,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两人都沉默的垂着首,静默不语,无声的峙对,却又互不相看。背后雪光灿白,被啸风卷起的雪尘,纷纷扬扬,明明是一副江南难得一见的别样寒冬美景,却已无心再入桃喜的眼眸,此刻她的心宛如在雪野里被冰霜冻结的枯叶脆草,愣是酸楚的生痛,而她竟已分不清这般疼痛的根源所在,恍然茫茫。
“天寒的很,回屋去吧。”最终邵文出了声,轻轻撒开手,早已没了方才的戾气,所有的恋恋不舍悄悄敛去,消散在清冷的寒气中。
桃喜默不作声,推手开门,她将屋门反手带上后,忽然驻步倚在了门边。没有烘炉子的屋内,显得毫无生气,可她似乎混然不觉。
感受着桃喜从门那头落下的浓重暗影,邵文并未着急离去,他的目光穿过幽静的廊堂,疏疏落落的锁着院门上两只对挂着的红纱灯。残烛昏光,渐熄渐明,像两只洞察心灵的绛红眼眸,楞乎乎的望着自己。邵文自失一笑,不知不觉中他竟已无法沉住气,错落的真心,即使用最美的赞歌来颂,许是也只剩下满腔无望。邵文轻轻撩起身后的披风,索性坐在了屋外冰凉的青砖地上。
过了好半晌,屋内依旧没有半点动静,邵文深吁一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血渍,是他原本不小心触碰桃喜手心时留下的,一点暗红深深扎进瞳孔,洇在心头。忽然意识到这般无言的耗下去,对桃喜只是另一种伤害,而他再也不愿看她受到任何苦痛。
“桃喜……”邵文低低的唤她。
桃喜原本闭着的双目徐徐张开,轻柔低哑的嗓音落在心里,居然荡开细细绵绵的波纹来,她本能的轻轻应了一声。屋外又静谧无声,良久才听到邵文长长的叹息声,虽然隔着一道屋门,却似近在耳边,桃喜甚至能感到那份郁然缓缓交织在她的心上,可那明明已经是千山万水之遥,真实的让她恐慌,又虚无的让她追寻不着。
“你爹娘和你弟弟,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我想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在哪儿了……”话音未落,邵文便听到屋内传来短促的声响,像是手搭在屋门上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会,却未见桃喜敞开门出来,屋内一下又变的寂静无声,可他知道她一定在门缝边侧耳倾听。
“一旦知道他们在哪里安置,我就会安排你和他们见面。”邵文说完,已站起身来,转身欲走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身后的雕花长门道:“你放心,你不必答应我什么。”话语淡然无尘,听不出悲喜。
过了很久,桃喜才仓忙推开屋门。滴水檐下早已空无一人,苍暗的长空下,只有雪茫孤院,那墨黑一角只在她的目光中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院门外。只有那颗不甚明亮的寒星还在与桃喜遥遥相望。
此时的桃喜心跳正在不断的加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那个曾经给她无限信仰的爱人多少,而她对家人的渴望却是如此的强烈。落叶尚且归根,但她却连根在何方也不知道。亲人为了自己远走他乡,但她却独守此处形单影只,什么也不能为他们付出,她并没有得到所谓的祝福,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她自私的惩罚。哪怕此生没办法在爹娘跟前敬孝,但也求能见上一面。这一切一切藏在暗处的心事,却被邵文看的如此透彻,这种诱或,让桃喜毫无抵抗力,差点抛盔弃甲。
置身在没有光亮的屋中,桃喜遗忘了黑暗曾给自己带来的惊悸和恐怖,只剩下对邵文所许诺的强烈期盼,那个已让她陌生的感觉又重新闯进了心,还有那双透着幽幽光芒的深邃眼眸。有那么一刻,居然强烈的让她忘却了幽深明堂尽头的昏黄屋阁,还有两个痴缠在一起的身躯。
同一个院落里,在一样的雪夜下,却有着别样的光景。
西窗下摇曳的红烛,晃晃燃着温黄的光晕,映照着烟蓝色的帷幔,在壁上投下一双交缠的身影,即使没有燃着火炉子,即使寒冷的空气依然从敞着的屋门外不断渗入,可室内却一派春意融融。
一番云雨过后,邵云喘着粗重的呼吸,怔怔的看着身下的人。在瞬间的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汪天青色的碧泉,纯净的让他的心慢慢舒展开去。一闪神,那碧沉沉的清水便悄然荡漾开去,只剩下眼前带着无限期盼的茶黑瞳孔。阿籽正揽着他的脖颈,绯红晕染了两侧的颊面,她的目光虽然羞涩,却烨烨生辉,专注又固执的望着邵云。
邵云微微曲起的眉梢,让阿籽从迷情的沉醉中缓缓清醒过来。他眼中的热度渐熄渐灭,摇摆不定,阿籽并不知道,此刻的邵云正飘然若叶,曳过温煦的春辉,经了炎炎的耀日,现在却被萧瑟的秋风吹落在霜冻的泥地上,甚至还被轻轻踏碎,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大少爷……”阿籽娇羞的嗓音,像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过心灵最柔软的部分。她借着邵云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臂力道,徐徐起身,却又立刻将柔弱无骨的身躯毫无缝隙的贴了上去。
赤luo的肌肤刚一触碰,就让邵云已渐渐冷却下来的欲忘又重新燃起。他轻轻咽了咽喉,喉中一下变的干燥。阿籽的低语在耳边,挨着自己如此的近,让他泛起密密扎扎的心痒来。
额头上涔涔的汗珠,随着邵云的低首,划过脸颊,凝在完美的下巴上。阿籽愣愣的看着邵云,他闭目俊美的侧面,淡然如云,可脸颊上的潮红却出卖了他。阿籽凝神片刻,才探出手,为他攒去汗水,还未收手,便被邵云按住。
邵云一翻身,便将伏在他肩头上的阿籽重新压在了身下。娇柔的低呼让他骤然睁开眼睑,她唇角绽着的媚惑笑颜,让他仿佛置身在洒满落英的春池中。浑身的血液因着她眼中的痴迷爱恋,瞬间沸腾,一种原始的渴望从小腹直抵心头,愈来愈浓。
邵云蓦地晃了晃头,他并不是个欲求无度的人,今夜却这般孟浪,这让他仅存的一丝清明中生出了深深的疑虑。
阿籽的手细细抚过灼热的背脊,带着花香的唇一寸寸吻着他滚烫的胸膛,最后停在心脏跳动的位置,流连忘返。
当邵云再次睁眼去看时,自己身下的人怎还是阿籽。思绪早已停滞,他的目光变得木然混沌,毫无平日里的清明淡然,那对着自己温婉含笑的人,那眸间凝着澄清碧水的人不是桃喜又会是谁。
“桃喜……”悠长的情已在不知不觉中溢出。
邵云含糊低柔的轻唤,阿籽并没有听清,只感到落在脸上的吻是如此的温柔细密,随后一路蜿蜒而下。阿籽极力仰长脖颈,一阵阵的酥麻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口。喘息间,却被深深吻住,碾转反侧之间,邵云顿觉此生再无所求,可醉心的须臾却渗出淡淡的苦涩来,这满腔的情伤桃喜是否真的懂,潜移默化中,自己早已成了一只飞蛾,只愿扑向她那片并不明亮的光华。
被干燥的手掌抚过的娇好肌肤泛起微微的战栗,阿籽开始忘情的申吟着,光洁的腿攀上邵云的腰身,像一条软绵绵的水蛇,将他紧紧缠绕。她急切又激烈的回应着他的深吻,灵巧的小舌,品尝着他唇齿之间的清苦滋味。就如她对邵云所说,她的心中完完全全都只有他一个人。而现在,连身体也是。
这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主动让邵云感到意外却又兴奋,他早已敛起了全部的悲楚,只余下对身下之人热切的渴求,他紧紧的拥住了阿籽,融为一体的刹那,莫大的满足自心间蔓延开去,像一道清亮的泉水潺潺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浇灭浑身滚烫不安的血液。
邵云眸中逐渐变深的漆黑,幽深如无边的夜空。桃喜莞尔的笑容在眼中不停的攒动,像被掰碎撒落的晶莹华珠落在苍穹中,粲然如繁星,又像晨起时分,悄然滚落在木槿花粉瓣上的露珠。
一切都无可救药……
第70回 雪过身亦寒
朝阳徐徐升起,冬日昏白的光束穿过枯落的枝桠,抚过洁白厚重的积雪,直直映照在脸上。
睫毛轻轻抖动,桃喜缓慢的睁开眼来,日光迷蒙却毫无温度,但还是显得有点刺眼。她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无神的望着窗外一片素色天地。想要从座椅上站起,却觉得身上似压了千金之重,僵硬的双腿早已发麻,伴着瑟瑟的战栗,从里到外透着冰冷。
桃喜好不容易撑着桌案直起身来,顿觉头昏脑涨的厉害,连反应也迟钝了许多,刚抬步,便被桌脚绊了下,腰际重重的撞上了桌案的一角。
窗外树梢上的麻雀,挥动着灰褐相杂的小翅膀,飞去另一枝头,树梢随之一动,原本积在枝条上的雪被抖落,轻拍在底下的雪地上,撒成粉末,沉闷的散开,落成一个浅浅的坑凹。
桃喜疼的眼角也逼出了泪花,可这静谧中的寂寥声音却让她的心猛然一凛。她定定的环视着自己的屋内,明明什么都有变,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踱着沉重的步子,跨过槛石,桃喜居然大敞着窗棂和屋门,趴在桌案上昏沉了一夜,而那个她等的人始终不曾来过。融雪已经顺着滴水檐潺潺而下,细密缓慢的滴答声,落进心里却又悄然生冰,硌的心好痛。
桃喜倚在朱漆廊柱旁,半垂的眼睑,凝望着院门。两只红纱灯不知何时已熄灭,被雪掩去了半面,早没了和馨温暖的光晕。苍赭的大门牢牢闭着,沉静中透着一片死寂。桃喜像是被困在了这里,与外界断了所有的往来,只剩下孤独的一个雪世界。她无力的坐在廊柱边上的石阶上。冰凉潮湿的触觉隔着衣裙慢慢渗入体内。面前的一切都被披上了霭霭素白,不管是青松林海,黑瓦白墙,还是庭院青石,都让她分不出颜色来,忘了初初的摸样。桃喜忽然感到,原来下雪并不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这迟来的大雪,又给了她一场难以磨灭的记忆。
院门呜咽洞开,而桃喜依旧拾阶而坐,安静的看着进来的人,心中已失了期盼。
“桃娘,您怎么坐在这儿,这可是会冻坏人的。”金珠看着桃喜莲瓣似的面容上已惨白失色,焦急的说着,也不知她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
眼见着金珠匆匆朝她小跑赶来,桃喜向她微微一笑,便把目光落在了院里的雪地上。昨夜,和邵文骈步落下的印痕早已被夜半下的雪覆盖,唯留下金珠刚刚踏过的印迹。
“您还是进屋吧。”金珠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