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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垂下手,朝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道:“现在正是筹办新式银行的关键时刻,你爹的资金都已经到了,事情实在太多,我得赶着去处理。”
“事多也不至于半夜三更才回来!”青澜撅着嘴似乎很委屈,埋怨道:“昨个人家腹痛的那么厉害,你还要出去,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什么都不管!”
“我走了。”邵文不去理会她,径自出门,冷不防青澜抓了身旁的枕头,向他掷了过来。
枕头擦过他的侧身,落在脚边。此时青澜的埋怨声更加大声的响起:“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邵文顿了下身形,一语不发迈出了屋门。
“混蛋!怎么可以这样!”青澜嘶声的朝他喊着,却只看到他绝尘而去的身影。
邵文走后,青澜愤怒的拽着身上的被褥,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
“小姐,别……别生气,姑爷是太忙了。”碧玺诺诺的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劝道。
“滚!你给我滚出去!”青澜气的脸色通红,掀起被褥,一股脑的推到了地上。因为太过激动,腹中的胎儿剧烈一动,从左腹滑动到右侧,伴随着一丝沉沉的疼痛。
“小姐!”碧玺赶紧拾起落在地上的被褥,将青澜包裹住,“小心受凉!”却不想青澜迅速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碧玺期期艾艾的样子真像一个人,青澜一手捂着肚子,恨恨的盯着碧玺,咬牙切齿道:“一个个都是贱人!”
碧玺捂着脸,眼眶一红,怯怯的道:“小姐,您别生气!”
“哭什么!二少爷又不在,你装给谁看!”青澜厉声道。
也许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让青澜最近的脾气很暴躁。只要是关于邵文的,都让她敏感多疑。至于碧玺,她已不止一次看到她偷瞄邵文了。对于丈夫的若即若离,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桃喜。
“不知羞耻的贱丫头,果然是残花败柳,勾搭完一个又是一个……”青澜咬着下唇,不停的咒骂着,眼中闪着恶毒的眸光。
碧玺心中大骇,慌乱的跪下身来,“小姐,我没有勾搭二少爷,我没有!”
青澜托着腰身,缓缓站起,踱到碧玺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勾搭二少爷!”
话音未落,青澜抬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碧玺的身上,碧玺措手不及,伏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被反向的冲力一击,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幸好被一旁的椅子背挡住,才没有跌倒。这让她更加气愤。凌冽的嗓音响起,“碧水,你给我进来!”
一听到青澜的声音,碧水便知定是二少奶奶又发什么脾气了,她本是二少爷院里的丫鬟,因为脸上有一块可怖的青色胎记,一直都在后院负责打扫,却不知道为何被青澜看中,留在了身边,还将她改了名字,唤作碧水。一般贴身的事务,二少奶奶都交由碧玺来打理,而她只是打个下手,很少跟在她的身后。
碧水应声推门而入,一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碧玺,立刻垂下头,恭敬的来到青澜的跟前,福身问道:“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去取点钱给她,打发她出府,给我滚的越远越好!省的我见了生气。”后背被椅子撞的生痛,青澜这才感觉到,她正皱着脸,不停的揉着。
碧水匆忙搀着青澜坐到床榻上,帮她揉着背脊,见她看都不看碧玺一眼,似乎厌恶到了极点。而碧玺依旧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泪珠连连,十分可怜。
“拉她出去,吵死人了!”青澜冰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碧水,忽然发现她这个胎记长的真是恰到好处。
碧水心中一悸,她虽然很同情碧玺,可怕引火烧人,也不敢替她求情,急忙拉着碧玺出了屋。
“小姐!小姐,不要赶我走……小姐!”碧玺一边被碧水拖着走,一边不住的回头哭喊着,引来了一院子的下人,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侧目看她。
碧水不知如何劝她,虽然二少奶奶的脾气很不好,但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讲情面,连伺候自己那么多年的陪嫁丫鬟都能轻易撵走。而现在碧玺走了,她突然很担心自己以后的境况来。正在出神时,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二姨太。碧水急忙欠身福道:“二姨太,您安好。”
“这是怎么了?”二姨太的目光在碧水的青色胎记上停留了许久,才发现她身后的碧玺,纳闷的问道:“这不是碧玺丫头吗?怎么哭哭啼啼的!”
碧玺一见二姨太,立马又跪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哭道:“二姨太,请行行好,帮我求求我家小姐,不要赶我出府!我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出了府就是要了我的命呀!”
碧玺稍有几分姿色,正哭的梨花带雨。二姨太嘴角一抽,尴尬的笑了笑,缓缓的拂去了她的手说道:“哎呀,碧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们家小姐赶你走,自有她的道理。你也真是的,她大着个肚子,你还惹她生气,你这下人可怎么当的?我得赶紧进去看看她!”二姨太推脱完,已径直朝屋内走去。
“二姨太,二姨太……小姐!小姐求你不要赶我走……”碧玺见求她无果,又回身朝青澜的屋子喊着。
不知从何处过来两个小厮将她架起,往院外拖去。碧玺的哭喊,声声消逝在院中,直到完全听不到,碧水还觉得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还没有给碧玺取钱,立刻调转身,追了出去。
大门已被徐徐落上,碧水急促唤道:“唉……等等……二少奶奶还有吩咐!”
待看门的小厮重新将沉重的朱漆木门开启,碧水却发现府外的长街上压根就不见碧玺的身影,只有凉风卷起尘土,一溜而去……
二姨太刚探手叩门,便听到了青澜从屋内传来的咆哮声:“又回来做什么!想吵死我啊,小贱人!”
“哎呦,青澜呀,我的二少奶奶,这是跟谁置气呢!”二姨太还未跨进屋子,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
青澜一见是王氏,迅速敛去了脸上的戾气,撅嘴道:“不提那些个恼人的小丫头!”
二姨太来到桌边,用手触了触台子上的瓷壶,发现还温烫,便取了个杯子,盛满茶水,端至青澜的手边,轻轻揽着她的后背道:“给,喝口水,丫头不称心就换了去,自己可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个人哪有你金贵!”
“二姨太,你可不知道,现在的丫头都不是省心的料,一个个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连自己贴身的都这样,你让我怎么不心寒!”青澜一脸委屈的抱怨着,“你瞧瞧大哥一家子就知道了!”
二姨太看着青澜眼中的不屑和愤懑,想起丑陋的碧水,心中即刻会意,连忙安慰道:“青澜真是多虑了,怎么能拿小文跟大少爷去比呢,那完全就是两码事嘛。你看看你,原本粉嫩瓷白的,现在可好,面色比我都差,二娘看着心都疼死了,你可是咱们邵家的宝贝疙瘩呢!”
“别提他,一提他我更来气!”青澜说着说着便小声抽泣起来,“最近胎动的特别频繁,有时候还伴着腹痛。你可知道的,怀孕以来我都没什么反应,却不知道为什么月份大了,反而有反应了,身子成天的不舒服,你看我的嘴角都起泡了……可他倒好,成天忙着那些破生意,人都很难见到!”
“啊!小文有陪你看过大夫吗?大夫怎么说呀!”二姨太将脸上的笑容全部撤去,换上了一脸的担忧。
“看过,大夫说一切正常!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我也说不清……”青澜眼角挂着泪珠,一脸楚楚。
“既然身子没事二娘就放心了。青澜,你可别哭,我听说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胎儿的。”二姨太忙捻起帕子为她拭去,“男人忙事业是应该的,你一定是在屋里闷的慌,胡思乱想的。”
青澜不语,她确实是太憋闷了,以前还去幽兰居坐坐,可自从那日和邵文闹了一顿脾气后,她怕他忌讳,就再也没去过。可他到好,只会为了那个女人着急。她不说并不代表自己不知道,但邵文却变本加厉,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二姨太眼波一转,马上有了主意,她热络的牵起青澜的手道:“我倒是有个好地方,你可愿意去?”
“什么好地方?”青澜睁大哭的红肿的杏眸,好奇的看向二姨太。
二姨太狡黠一笑,附在青澜耳边低语。
“这!这不好吧!”青澜捂着嘴,显得很惊讶,可心里却痒痒的,她是想去的,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去。
“这有什么,现在坤旦都那么多,男女合演都解禁了,还不准让咱们去看?你以为是过去!”二姨太不以为然的说着。
“这个……”青澜低着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明个儿我们就去,你老闷在屋里也不像回事,瞧你平日里挺大胆,怎么就扭捏起来了。”二姨太望了青澜一眼,那眸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向往,她自知还是了解青澜的喜好的。
“二娘……”再扬起头的青澜,脸上已挂着甜甜的笑容,一脸娇态的她正与二姨太相视一笑。
青澜藏在被褥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那一簇快要开败的红桃,自己怎么会“忍心”让她痛痛快快的凋谢……
第80回 翩翩三尺袖
稍稍用了点早餐,二姨太便挽了青澜的胳膊弯,出了邵府。
青澜戴着桃色披风,将整个身形都隐在了里面,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她是个有身孕的人。今日的她特地精心装扮了一下,在脂粉的映衬下,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明艳光鲜。而跟在她身后的碧水却与她形成了天壤之别。二姨太虽然已事先知晓这个人,可乍一眼看,还是让她有一种面目可憎的感觉。
长街上雾霭蒙蒙,将天空笼上了一层沉沉的白纱。不管日头再高,都依旧无法穿透这层坚韧的薄锦。
两顶软轿,一前一后轻轻稳稳的颠簸着,绕了几条街,二姨太便命小厮停了下来。
“咦,二娘,到了吗?”青澜将手交给二姨太,支着腰身,从轿中踏出。
二姨太向她使了个眼神,又吩咐小厮们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和二少奶奶。”
两人拐过两个巷子,便看到前头东街的尽处,已人头簇动。
“呵,这赶早场的人都那么多?”青澜仰首望了一眼前方,还是不放心的捻起披风上的连帽。
“青澜,这你可是有所不知了,自从这茶馆子来了个叫红昌的乾旦,索性改了名叫沐园了,又听戏又吃茶,这生意可是红火了不少。”二姨太一边帮青澜理着帽檐一边讲着。
“红昌?”青澜不放心的摆弄了下帽襟,将大半面颊遮去。
二姨太看着她的样子,笑着道:“他最拿手的是貂蝉拜月这段子了,所以大家都拿貂蝉的小字去唤他,他也干脆拿来做了艺名,真名叫什么我倒是不清楚,咱们进去吧,今天早场可就是貂蝉拜月。”
茶园门外的伙计,看到迎面而来的几位女眷,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只是热情的躬身,将二姨太和青澜让进园子。
青澜垂首看着二姨太,小声问道:“二娘,这些伙计看到咱们好像很平常似的?”
“那是当然,现在来茶园的女眷多了,他们都见怪不怪了,还辟了几间隐蔽的雅座,是专门留给那些有钱的太太们的。”听二姨太这般说着,原本还有点拘谨的青澜渐渐神情自若起来。
经过一楼的宽敞堂间时,青澜好奇的往门里张望了一眼。张张八仙桌台前早已坐落了不少男人,伙计们穿梭在其中,正忙碌的上着茶水和干果等。而悬着偌大繁重红幕的戏台上,奏乐的师傅已全部到齐,他们坐在一侧,正埋头调试着乐弦。堂子内充斥着浓烈的烟味,让青澜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吸,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随着二姨太上了雕花扶梯。
梯道清一色铺了红毯,两侧的杨妃茶,三步一溜摆开。那桃红的重瓣丰盈厚重,高雅端庄。青澜忍不住俯身托起一朵,笑意融融道:“啧啧,这山茶花可开的真好。”
二姨太看着和花色花影重叠在一起的丽人,叹道:“开的再好,终是咱们的青澜长的更好一些!”
青澜收回手,嗤笑出声,挽了二姨太的胳膊肘,嗔道:“二娘,就会打趣人!”
青澜昂起头,朝二楼拾阶而上,娇艳的面上带着傲然的笑颜。落在绯红绣鞋边的两三片桃色花瓣,竟显得如此黯然失色。
刚进雅间的二姨太便上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