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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个男人的赤luo背身,而那个似泣申吟的女人则隐在他的身前,两人正伏在桌案上,欢愉云雨。
桃喜愣愣的望着屋内的一切,手中一松,纱灯应声而落。两人都背对着房门,让她辨不出何人来。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谁如此大胆,在邵府里行此等苟且之事。
女人应该是听到了响动,局促的想要与身后交缠的身躯分开,可那男人却纹丝不动,毫无离去的意思。她只得匆匆支身,想要看清来人。
回首刹那,却让桃喜惊的不行。妆容精致的面上满是潮红,忘情的杏眸在触到她时,蓦地睁的浑圆。是冯青澜……桃喜惶恐的想要后退,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屋内的冯青澜也急了,她一把推开男人,慌乱的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待她仓促遮体后,却发现原本跌坐在门外的桃喜早已不见了踪迹。
“糟了!”青澜眉头紧锁,赶紧穿了夹袄,想要追出去,又焦急的回身嘱咐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快,可别再被人瞧见了!”
邹松堂却充耳未闻,不急不缓的披上衫子,信步踱到床榻边倚身斜靠,凤眼半眯,慵懒的睨着青澜,“如此半路打断,可是会要了我的命呢!也不见青澜心疼心疼我,就这般急着赶我走?”
“你还真是不怕死的主!”青澜忙不迭丢下话,再不理会一脸邪气的邹松堂。他是什么人,压根不需要自己操心,而最大的麻烦是桃喜,这个该死的贱人竟如此与自己过不去,好端端的夜里还跑来这么隐蔽的地方做什么?
“桃姨娘!”漆黑的长廊中,桃喜已跌跌撞撞的踱到了拐角处,冯青澜不假思索的喊住了她,“你站住!”
桃喜心下一慌,刚要跨下石阶,却不自禁的停驻了步子。做出苟且之事的人又不是自己,她为什么要落跑,她为什么要比当事人还慌张……
桃喜从未见过冯青澜像现在这般狼狈窘迫。衣襟微敞,鬓散钗横的她,支着笨重的腰身,正急急朝自己赶来,而身上却带着凌冽的气息。
“桃姨娘……”来到桃喜跟前的青澜,二话不说先攥住了她的手,“你看到什么了!”
桃喜想要抽开手,却发现她攥的是如此用力,那双原本明艳好看的杏眸闪着噬人的光芒。
“我问你看到了什么!”桃喜只是抿唇不语,一瞬不瞬望着她隆起的小腹,那眼底若有似无的嘲讽让冯青澜忍不住咆哮道:“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否则……”
“那个男人是谁!”还未等青澜把狠话撂下,桃喜已被莫名激怒,她霍然扬起头,紧紧的盯着那双跋扈的眸子。
青澜一时回接不上,眼神有霎那的躲闪。可仅仅只是下一刻,自己对桃喜的积怨一涌而至,面上的神色立刻变得狰狞扭曲,“怎么?想去告诉邵文!你以为这样他就有借口甩开我吗!这样你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吗!”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让桃喜心中一凛,她还没来得及启唇,却听到青澜继续恶狠狠道:“我称你一声姨娘算是给足了大房面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能给的你给的了吗!”
话毕,冯青澜猛地扬起手,桃喜躲闪不及,以为必会挨她一巴掌,索性闭上了眼,可那手掌落在脸上却只是轻轻柔柔。桃喜瞿然开目,原本恨恨的青澜又恢复了往日的娇媚。
“你呀,就是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只不过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使唤丫头罢了……”青澜含着怒火的眸光似嗔的望着桃喜,一手则轻拍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原来残花败柳就说的你这般模样!”
桃喜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倔强,只一下便打落了贴在脸颊上的手,眼神并没有因着冯青澜的侮辱而存了半分退缩,一字一顿道:“我只问二少奶奶,那屋里的男人是谁?”
除了邵文,从来没人给过她难堪,而那人还是桃喜,这让青澜瞬间暴怒无比。她大力的攥过桃喜的衣襟,一脸咬牙切齿,像足了市井泼妇。
“是他!”冯青澜对邹松堂痴迷的样子在脑海中遽然浮现,桃喜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邹松堂!”而青澜面上的僵硬让她更加笃定了想法。
“可笑!”青澜扯了扯唇角,近似无比讽刺的冷笑着。她恨不得撕烂桃喜那张可恶的脸,只是现在筹码在桃喜手中,自己不得不放低姿态,“要什么条件,你自己提!”
桃喜不说话,只是一寸寸的掰开冯青澜的手。
“说啊!你不就因为我抢走了邵文怀恨在心吗!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开口!或许你求我,我就把他分你一点!”青澜似乎已失了控,厉声道。
“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桃喜猛一用力推开她,疾步欲走。
推搡之间,青澜想再次扯住桃喜,可桃喜早已快她一步跨下石阶。重心不稳的她,因着一脚踏空直直的扑了下去。忽然而起的惊呼让桃喜回过身去,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桃喜瞬间石化,怔怔的看着冯青澜从高耸的石阶上滚下身来,像一朵开的正盛的红茶被人生生剪断花枝……散落了一地的花英……
第96回 低言挑且拨
“桃喜姐姐!”……
一声犀利的呼喊,让桃喜猛然回过神来,她并未去寻声音的所在,而是焦急无比的朝冯青澜踱去。
青澜被四方石柱旁的废弃枯井抵住。待桃喜靠近,她正蜷缩着身子,一脸痛苦。
桃喜刚想探手扶起冯青澜,却被随之赶来的阿籽抢先了一步,只见阿籽急声道:“二少奶奶,你没事吧?”
“啊!我的肚子……”青澜一时三刻竟直不起身来,只消一动,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伴着下坠感便汹涌而至。她蓦地握住阿籽的手,脸上的五官早已扭成一团,倒吸着冷气道:“我的肚子,好痛……”
阿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不用想也知道冯青澜定是撞到了肚子。那么高的石阶,那么大的冲力……她抬头看向桃喜,惶恐道:“桃喜姐姐,你怎么能将二少奶奶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呢?!”
桃喜瞬间五雷轰顶般的怔住,她哆嗦着双唇,想俯身帮阿籽把冯青澜从地上搀起来,却一眼触到了从她下身汩汩而出的深红。
冯青澜紧紧捂住小腹,似乎也感到了身体的异样,疼痛让她凄厉的申吟起来,可依旧强自定下心神,恶狠狠的盯着桃喜道:“不管我和我的孩子有没有事,我都不会放过你!啊……”
“还不快去喊人!”阿籽一把推开桃喜的手,疾声道:“二少奶奶见红了,快去告诉娘!快去!”
桃喜已顾不得解释那么多,只是紧张的额着首,往园外跑去。
阿籽瞅了一眼青澜已浸满鲜血的裙袄,又望着失魂落魄而去的桃喜,无声的抿起了唇角……
桃喜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又是如何带着一群焦急的人赶到桃园……她只是立在一旁,茫然的望着忙碌的众人七手八脚将青澜带走,只留一地浑浊的血迹。
桃喜愣愣的跟在众人的身后,却不想阿籽在大夫人身旁说了什么。冷不防间,桃喜看到了李夫人回身向她投射过来的盛怒眸光。
“你们几个,先带着桃姨娘回偏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李夫人扬手直指身后的桃喜,低喝道。
“不,不是我!”桃喜一慌,本能想要后退,可迎面而来的岁冬,宁香,还有几个叫不出名的丫鬟已将她架住。
“得罪了,桃姨娘!你还是好好个配合,否则伤了你就不好了。”站在一旁的岁冬还是依着规律朝桃喜福了福。
此时阿籽也来到了桃喜的身旁,她怯怯的模样像是被冯青澜的变故吓坏了,她轻轻握住桃喜的手道:“桃喜姐姐,你听大娘的话先回去,有什么委屈咱们等二少奶奶好了再说。阿籽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把她从石阶上推下来……”
阿籽的声音低低的,却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她们诧异的看着桃喜,而桃喜则诧异的看着阿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李夫人的方向急促说道:“我看到二少奶奶和男人在幽会,她怕事情被我告发,所以才失足滚下了石阶!”
“住嘴!”李夫人快步来到桃喜的面前,厉声道:“自己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现在只是让你回屋里好好反省,你倒好,还要出口诋毁青澜!”
“我没有诋毁她,他们当时就在东厢房里,不信娘可以去里面看看,那儿是不是有人来过!”桃喜眼底一片认真耿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李夫人看着桃喜一脸的坦然,并不像是在刻意污蔑冯青澜,心里不自禁的开始动摇,她迅速朝阿籽使了个眼色,想从她的口中得到真相。
“娘,我刚才也在桃园,并没有看到什么男人,只看到桃喜姐姐和二少奶奶在激烈的争吵,还听到她们说……说……”阿籽为难的看了一眼桃喜,终是对了大夫人垂下首,支支吾吾的不再言语。
“有什么话,你大可说出来!”李夫人眸中一深,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桃喜毕竟是我们大房的人,我也想还她一个清白。”
阿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却触到了桃喜充满希翼的眼神,这让她心底一阵慌乱,即刻心虚的别开眼去。她犹豫了半饷,终于开口道:“二少奶奶说桃喜姐姐是因为被她抢走了二少爷,所以才怀恨在心……还说……还说可以把二少爷分给桃喜姐姐……”
阿籽说完,四周一片寂静,而李夫人的面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她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只是冰冷的看着跟前的桃喜。
阿籽哀哀的看向早已彻底愣住的桃喜,小声道:“桃喜姐姐,我只听到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可你确实把二少奶奶推下来了,阿籽可以向任何人撒谎,可是不能隐瞒娘!”
“邹松堂!那个男人就在东厢房里!娘,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的!”桃喜已无暇理会阿籽的话,眼下唯有邹松堂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可她的心里依旧一凛,就算是失手,毕竟也是自己把青澜害成了这样。那一地的深红是如此的骇然,让她害怕的不住颤抖。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那好,我们就去东厢房,看看到底有没有你口中说的男人!”李夫人忽然眸光一寒,满面的威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来!”
见李夫人这么说,几个丫头立刻松开了桃喜,而李夫人却一把扯过桃喜的手腕,踅步往桃园里疾走。
大夫人步履如风,一旁的桃喜却像一只破布娃娃,被她扯着才勉强跟上。阿籽不着痕迹的咬紧了下唇,懊恼的踱开步子。
门被哐当推开,桃喜也随之踉跄的迈了进去。房内没有灯,漆黑一片,丝毫不见来过人的痕迹。她回身取过丫鬟手中的纱灯,匆匆来到两人伏身的桌案前,却发现冰凉一片,满是尘灰,而那原本亮着微弱光晕的灯柱上,连一星蜡油痕迹也没有……
桃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惝恍回身,口中只喃喃的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的……”
“你口中的邹松堂是何人?你敢肯定你看到的就是他?”李夫人已恢复了镇定,语气平缓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沐园的戏子红昌,他今个来过府上,而且我昨夜里也见过他,他就在这个园子里……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面色苍白的桃喜失神的游走在厢房的每个角落,她那定定的眼神忽然让众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可惜方才我没有正面看到他!只是见着了个背影……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应该是他的,肯定是他的!”
阿籽急忙上前止住了桃喜的身形,红了眼眶道:“桃喜姐姐你不要这样,红昌是二少爷今日请过来的,他说晚上有戏场就赶着回去了,怎么可能两个晚上都在邵府里呢!”
“荒谬!我看桃喜你不必再回偏院了,你就给我呆到祠堂去,好好祈求青澜母子平安!”李夫人立刻斥断两人的言语,吩咐道:“阿籽,你随我上青澜院里去,岁冬你带着她去祠堂,多叫几个人守着!”
桃喜翕合着唇瓣,还想说什么,却被阿籽捂着,她对了桃喜默默的摇了摇头。直到李夫人已厌恶的离去,阿籽才带着哭腔道:“桃喜姐姐,你千万不要再忤逆娘的话了,就委屈委屈上祠堂呆上一段时间,我想你诚心悔过,娘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