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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不孝,让母亲伤心了,可您为何要将一切看的如此悲观,父亲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这番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邵云慌了,匆匆来到李语晴的面前,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伤心。母亲看上去什么都有,却独独输在了感情上。她的争强好胜或许并不是她的本性,也不是她的初衷,她只是极力想用强硬来伪装自己的脆弱,而他能安然在她的羽翼下成长,各种心酸也只有她本人才能真正体会。
李语晴一把拂去儿子想要上前搀扶的手,只冰冷的看了他半饷,忽然疾速踱到门边,扬袖直指远处寂寥的庭院,哀声道:“那个辛夷树下痴痴苦等的年轻女子,云儿看到了吗?即使日日遭受丈夫的冷落,她依旧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十年,二十年,直到想不起自己是谁,她却依旧无怨无悔的爱着他……云儿能明白吗?”
顺着李语晴所指的方向望去,邵云看到阿籽竟独自立在树下,仰面望着天空寂寥出神。他心中一惊,不想平日里看上去单纯无心事的阿籽也会有这份孤独和伤感,而母亲的一番话更是让他惭愧不已,一颗心像是被揉皱碾碎一般。原来心里藏了千辛万苦的人不单单是自己一个,而他却一直以一个负心人的形象出现在阿籽的面前。
“她为何会在这,她不是陪桃喜去西院了?”阿籽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目光正缓缓转向明堂方向,邵云仓促别开眼,似乎蓦地想起了什么,不觉对了李语晴喃喃问道。
“一个注定背叛你的人,值得你如此记挂吗?值得你为了她去伤害另外两个深爱你的女人吗?”李语晴幽幽的转过头,颊边尽是未干的泪痕,可面上却毫无表情,
“邵政民糊涂罢了,你也跟着犯浑,竟是要将邵家的一切让给一个身世不明,来历不清的野种!不过你既然无所谓,我也不再执拗……我倒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不过,你也无需为桃喜担忧,她大可摇身一变成了这宅子的女主人……良禽择木而栖,我想她能懂。”
“您说什么?!”邵云浑身一颤,脑中一片空白,父亲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却变得模糊不清,“母亲本不是这样的人,何故如此口不遮拦,毁三娘清誉,毁邵家颜面,更毁儿子尊严……”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自会有公道之日!而我到底是不是口不遮拦,到底有没有信口雌黄,也总归有人出来指证!我只问你,愿不愿把祖祖辈辈的家业让给外人?愿不愿让桃喜跟了外人姓?”李语晴抿了唇,紧紧攥住了邵云的手,沉声道。
恍惚之间,邵云木愣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太荒谬了,可母亲的面上却一脸的笃定坚定。邵文如何突然成了外人?而这么多年,邵政民难不成也不知道?若说情字难解,让一向精明的爹也深陷其中无可自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换做是自己,也许他……也同样甘之如饴。否则又何来爹口中的愧对,何来三娘半生的冷然相待?还有邵文母子不寻常的关系,这一切的一切莫不就是应了母亲口中的“野种”二字。他本就心有不甘,奈何碍于手足之情不好发难,而今看来,自己竟是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听之任之了。
“如若母亲所言,一切属实……即使父亲所愿,儿子也万万不愿!”邵云眼波一转,似有凌凌之态,可再一眼,却如往日般的平和淡然。
李语晴心中暗自一凛,原来自己并没有猜错,是邵政民偷偷给邵云灌了迷魂汤,将她的儿子骗的团团转。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安逸到几时,也许邵政民永远都想不到,这个杀手锏竟然是他亲手给了自己的。他不仁,她也断然不会对他有义!老天收不了他,自有人来收他……
“有你这句话,娘就安心了……”李语晴说着,不知何时已退回了堂首,她款款坐下,安静的望着前方,却有一派且试天下的傲然,“深爱苦等你的人就在这院中,你愿不愿看她一眼,全凭自己良心……若你想去西院寻桃喜,然后陪了她一道祭奠和别人的感情,娘也拦不住你。”
晌午的日头,似乎还悬在邵云的心头……从云层间投射下来的万丈光芒,刺目的让人看不清那些繁花如锦的紫玉香软,连带着阿籽的身影也徜徉在了其中,怔怔难分。邵云依稀记得自己刹那回眸时,她的顾盼留恋,她的满心憧憬,她的无怨无悔……尽数落进他的眼底,多少痴心,多少情真。可他还是铁石心肠的与她擦身而过……
直到桃喜推门而进,朝了自己缓缓及近。面前的阿籽转瞬即逝,邵云措手一失,滚烫的茶水已不觉浇在了他紧握茶杯的手背上。如果……再让自己选一次,他绝不弃阿籽不顾,而一人傻傻寻去西院,惹来满心悲愤。
“没烫着吧?”桃喜紧张的牵起邵云的手,执了锦帕为他擦拭。却发现他正一脸漠然冷意的盯着自己瞧,让她心里隐隐有点发毛,连带着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邵云虽然还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乌云垂腰的温顺人儿,却蓦地收回了手。过了良久,他才轻轻推开立在自己身前的桃喜,淡淡道:“没事。”
他的莫名淡漠,让桃喜愣愣退了几步,心里空落落的;有点酸涩,有点难受。
屋内一黑,竟是邵云等也未等依旧垂手立在原地的桃喜,已径自熄灯安置。他翻身朝里,气息若无……像是从不存在……又像远远疏离……
第116回 悲愁难自掩
借着月光,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床幔上,清晰的如一副水墨画。
浮躁的心中,恼怒似是结成了藤蔓,正绕着邵云的每一根神经,不停蔓延又不停缠绕。他蓦地睁开双眼,对着幔上的黑影怔了半天。直到帷幔被徐徐放下,树影也随之消失,只剩下眼前茫然一片的漆黑,和心中久久无法散去的暗沉。
春夜依旧清寒,桃喜一见邵云只随意盖了一床薄被,不免秀眉微蹙,急忙取过毯子为他掖上。遂以,才缓缓躺下。她盯着邵云的背身半饷,忽然发现俩人之间竟生生隔了半榻的距离,可自己却不敢主动靠近,她很怕他又会疏离的躲闪。这些天来,他对自己刻意的疏离,她岂会感觉不到。
微微侧首,不再看他。桃喜仰面朝着床顶,木然的眨了眨眼,终于轻轻阖上了眼脸。邵云一定还在怨恨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份怨恨又会持续多久……
恍惚中,似有气息在面上若有似无……桃喜还未来得及矍然开目,却已被深深吻住。明知对方是谁,可唇齿间的霸道依旧让她不安的挣了挣。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他,也讨厌这种强势的感觉。
桃喜的抵触让邵云的心一寸寸变得冰凉,可他依旧没有松开扼住手腕的力道。直到这股寒意爬满眼底,再也无处可去,他才幽幽直起身。
漆黑的床幔中,邵云瞋瞋的眸光显得格外醒目。桃喜一愣,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怯声道:“你做什么……”
可邵云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抿着唇,一动不动的望着桃喜,眼中尽是愤怒和郁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难道真的被母亲料中,桃喜注定是要背叛自己的。
“云?”莫名的压迫感,让桃喜越来越觉得不安,她试探性的去牵他的手,可邵云放佛木雕泥塑了一般,毫无反应,只有眼中灼热的怒火还能证明他的存在。
微微战栗的素手,似乎透着对他的恐惧,邵云怒极反笑,猛然推开桃喜问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那么害怕,是又把我当作谁了?”
话音一落,桃喜顿觉语塞,本就压抑的气氛,让她更觉窒息。
“我的话是伤害了你?还是戳穿了你?别以为你什么事都不说,我就跟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份窒息同样浸润着邵云的心,他蓦然扯开帷幔,势要将桃喜面上的神情看清,可入目的却是她一脸的苦楚,“他一回来,你就蠢蠢欲动了!故园之中,执手相看泪眼……深情一片你记得,难舍难分你也记得,可就是自己的身份记不得!这么多次了,我何时给过你委屈,又何时舍得给你难堪?可你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如此伤我!”
“我只是见东厢房还没拆,就想过去看看,我也不知道邵文为什么会在那儿,刚好梁上的石头落下来……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桃喜略带慌乱的解释着。她知道自己的话很苍白,可她真的不想再把误会越演越深。
“你还想和他有什么?”邵云话音一沉,连带着面上也变得阴冷起来,“我曾经一直以为不依不挠的人是他,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你!倘若你能安分守己,又何来别人的可乘之机!”
“我承认自己对他一直没有忘怀……”桃喜心中酸涩难掩,再多解释终成狡辩,而且邵云说的都对,自己实难回驳,只能低语道:“我……无颜以对,也无话可说!”
“这就是你一错再错后该给我的态度!你是管不住自己,还是我本该如此不堪?不堪到自己的妻子和小叔私相幽会,还要这番义正言辞,不知悔改!”邵云无奈的摇着头,眸中恨意四起,“桃喜……你来告诉我,到底是他太好,还是我这丈夫当的太不称职,让你这般的朝秦暮楚,这般的不知检点!”
“邵云……你是这么的好,好到即使是下辈子,我都不敢肖想能高攀你……而我,仅仅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耻辱而已……”桃喜被他严厉的话惊的不行,不觉出口的声音已变得哽咽,“这一切都是错误,你不该为了一个卑劣的我受尽流言,也不该委曲求全……”
“那我该如何?是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和他**不清?还是干脆做个圣人,准了你俩光明正大?”这千般万般的好只会变成俩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类似这样的托词,他怎么会听不出。邵云忽然定定的望着桃喜,心里一片死寂,“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敢再对你承诺什么,我为自己每次的食言而感到可耻,可我真的需要时间去忘记,也很想去弥补……”邵云眼中的失望让她心痛不已,可桃喜却不知道,自己的局促和慌乱落到他的眼中竟成了躲闪,“而且今天我已经把话跟他说清了……我想我们再也不会……”
“不,误会的人是你!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给不了你无止尽的纵容,也做不到他那样的
‘不顾一切’……我会忍无可忍,更会恨!”邵云一把扯过垂着首的桃喜,她和邵文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已经把心中对别人的感情说的很直白了,直白到他的心似乎瞬间沉入了深潭底,竟是冰凉的连一丝一毫的心痛也感觉不到,“你要的时间是多长,恐怕我是等不了了!至于你说的再也不会,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信你!我对你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并不是你的回心转意,而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次,你又会背着我做出什么?而我,是否还要选择继续无条件的原谅你!事实上,在我心里,你已经不可原谅了……”邵云一瞬不瞬的盯着桃喜。果不其然,她正伤心的淌着清泪,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可他再也不会被她所骗。
话毕,邵云也不理会桃喜的震惊,只忽地松开手,淡漠的让人陌生,可他却像没事人一般径自躺下。
“真的不可原谅了吗?”过了许久,桃喜像是终于又恢复了呼吸。她忙不迭扳过邵云翻身朝里的脸,失声问道。可他却平静的阖着眼,看也不想看她。
不断潸落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邵云的脸上。他扇动着睫毛,终是重新睁开了眼睑,而他却轻轻拂开桃喜的手,淡然启唇道:“你‘发乎情止乎礼’,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原谅你……不比我,与别人行了周公之礼,早已没了回旋之地,我才是那个真正不可原谅的人……所以你满心疲惫,所以你想离开我……”
“邵云!”桃喜手中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顷刻之间,她想到了阿籽,这让她莫名的生出懊恼来,“我没有这样想,可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不是没有想,而是你不该想……我和阿籽拜过天地,行过三礼,可你和他呢?算什么?苟且**,还是叔嫂乱仑?”邵云眸光幽幽,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他说的异常风轻云淡,但心里却被自己的话绞的生痛。他自知不该说这些难听的话来刺激桃喜,可他却无法克制自己一吐为快的畅然。
桃喜紧紧捂住了翕合的唇瓣,一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