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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才和依林姊她们见过面。」
「她们担心我吗?」
「就像妈妈担心小孩一樣啊。」
玫欧露出微笑,表情卻立刻沉了下来:
「……好想回家喔。」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決定告诉她大姊们說过的话:
「裘莉法說……如果真能找到爸爸,就和他一起回泰国去。发生这种事,不管是大楼或公司都回不去了。」
搞不好不只是回不了公司,连返回日本社会都有困难。玫欧听完我說的话,只是呆望著流理台沉默不语。
「洠侍獾摹
她看著流理台喃喃地說:
「洠侍獾模欢ɑ氐美础4箧㈡⒚菦'有爸爸陪一定也很寂寞。」
不,妳根本就洠以谡f什麼。
「这种关系只要被破坏一次就洠О旆ɑ指戳恕!
「洠д饣厥隆!
被一口回絕让我心裡有种难以言喻的郁闷感,最近好像在哪裡也听过同樣的话。
对了,是爱丽丝。之前提到彩夏的时候,她說过:「你不相信奇蹟吗?」
这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问题吧?
就在这时,手裡的行动电话突然开始震动,吵死人的「COLORADO BULLDOG」吉他铃声随之响起,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摔落到地上。
「喂……」
『你从刚才到现在到底在磨蹭什麼?既然来了就应该到事务所进行报告。不是才见过玫欧的邻居吗?』
真是的,原来那家伙已经起床了。还是說一直醒著?真搞不懂她到底什麼时后才睡觉。
「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我叹了口气,掛掉了手机。
「侦探小姐知道助手先生在附近喔?她有神力吗?」那算哪门子神力?
「虽然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其实这栋大楼到处都装有监视器。只要有人来,爱丽丝就能在房间裡的萤幕上看到。」
「原来如此。」
玫欧四处观望,可惜拉面店內似乎並洠в凶吧杓嗍悠鳌
「侦探小姐胆子很小吗?」
「大概吧。」
爱丽丝到底在怕什麼?全世界吗?所以她才足不出戶吧?
算了,那樣也无所谓。正因为她足不出戶,我才会有点用处。
﹡
「你的黑眼圈很深喔。」
爱丽丝从床上回头瞄了我一眼,立刻给了这句评语。因为一直在清晨的戶外走动,我的身体早已冻僵,事务所裡的超強冷气使我快要招架不住。
「有那麼深吗?」
「令我想到你嗑完那个药后的模樣。」
爱丽丝这麼一說,让我回想起ANGEL.FIX留下的红色。该不会现在只要睡眠不足就会瘀血吧?拜託不要开玩笑了。
「如果你觉得很困,就闭上眼睛感谢神,让你还有机会睡。」
她不大高兴地丟下这句话,再次回头望向键盘。空调的声音夹杂著敲打键盘的轻快节奏。我可以感觉到一股睡意,但它卻悬浮在我头顶上約五十公分处,目前毫无下降的跡象。
「爱丽丝,妳都什麼时候睡觉?」
我忽然想到这问题。因为她是茧居族,所以是完全夜貓型吧?
「我睡的时候就是全世界人类都睡的时候。只要有任何可能威胁到我的人醒著,我就不打算将眼皮交给西普诺斯(裕В合@吧窕爸械乃瘢!
「呃……」
还是听不大懂她想說什麼。
「意思就是我几乎不睡觉。最长的睡眠时间大約是一小时吧!有些医生說这是一种病,也有些医生說是体质问题,然后展现出他们旺盛的研究欲望。这也是我离家的原因之一。」
「唉……」那种毛病真的洠侍饴穑
「严格說来,我的脑部似乎会不定期进入半睡眠状态。哼,真是不便至极。所以我的一生就只能侷限在这床上的一小块区域。当我紧抱著摩卡熊躺下的时候,才是我得到些许安寧的时刻。然而只要一只小虫的振翅就足以打乱它!」
我看了看放置在爱丽丝身旁、体积比她还大上许多的摩卡熊布偶。记得宏哥曾提过,如果洠в心侵恍埽鏊扛舅恢F涫嫡庹f法並非完全正确。
就算窝在房间裡足不出戶,四周以大小布偶围出城牆,她还是无法入眠。
这应该如何解释?根本就是生病了吧!
「对我而言,能毫不在意地将一天中三分之一的时间交由黑暗操控的你们才是不可思议的。难道不会感到不安吗?希腊神话中的睡眠之神与死亡之神可是兄弟呢。」
「妳觉得不安吗?这麼害怕身边所有东西?」
「是啊。」
爱丽丝终於停下敲打键盘的手看著我:
「我害怕存在於这个世界上所有我无法理解的事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蠢蠢欲动、膨胀並将我吞蚀。」
「是喔……」
我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我感觉得出来,她並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不会感到害怕的你,就毫不客气地、懒散地、不顾形象地睡吧。」
「就跟妳說我睡不著嘛!」
我跪坐在床前:
「而且我是来向妳报告的。」
「嗯,看来是如此。」
「监视玫欧家的果然是黑道,听說是田原帮的人。」
我将依林姊、华姊和裘莉法所說的话重复了一遍。
「……哈啰企业真是个奇特的公司。」
「我还是搞不懂它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表面上是人力派遣公司,其实裡面絕大多数是由东南亚及中国前来打工的女性,主要都是从事特种行业。之所以开设就业研习课程之类的,应该是为了避稅吧。若是黑道也牵扯其中,问第四代应该会比较清楚。」
「可是有必要将公司资料调查得这麼清楚吗?」
不是应该先找到玫欧的父亲才对吗?
「玫欧带来的包包裡面装有两亿圆,你觉得是为什麼?」
「……不是私吞公司的财產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问题是为什麼要装著两亿圆的现金?」
我搖搖头。实在不懂爱丽丝到底想表达什麼。
「妳想說那並不是一间有那麼多钱可以私吞的公司?还是說有这麼多现金很奇怪?」
「这也是我的问题,但不只这些……目前就先算了。现有的情报实在太少了。无论如何,我所接受的委託是保护玫欧以及拯救草壁昌也。並不是說找出他的行蹤就洠铝耍员匦胂鹊鞑樵诠䥺笠档降追⑸耸颤N事。」
「……我知道了。」
看来这次也几乎洠в形页龀〉挠嗟亍>退阌校仓挥薪迪⒏嫠呙蹬返姆莅桑坷绲彼母盖妆恢な凳歉鲎锓甘薄
这樣的我还能算是侦探助手吗?
「总而言之線索太少了。我们确实比田原帮晚了一步调查,他们所掌握的资讯较多,所以我们更不能因为是黑道就闪躲他们。只要我们调查公司或帮派的动向,就有可能从中发现找出草壁昌也的行蹤。」
「啊,对了。我刚才问到她爸爸的手机号码。」
「号码我已经查到了,正开始调查通联记錄。这东西非常花时间,如果手机有GPS功能,就更容易找到所在位置了。」
听完之后我无力地低下头。如果是爱丽丝,早就开始调查通联记錄也不为过。可是除了手机的通联记錄……感觉好像还遗忘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我一边抱著膝盖,一边反刍著心中这樣的疑惑,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樣的我会不会再次身处事件的中心点,卻只是像个白癡一樣呆呆张著嘴,眼看著许多事情成为无法挽回的遗憾呢?
「你在耍什麼自闭?」
「我並洠в兴W员铡!刮胰隽烁龌眩骸肝抑皇窃谙耄孟穸紱'有我能帮忙的事了。难得放春假閒著洠拢仓挥行瞧谖濉⒘蚬ぁ
「或许由我这麼說洠颤N說服力……」
爱丽丝耸了耸肩:
「请不要过度在意你身为侦探助手的立场。不管你垫腳或倒立,也都只是个高中生。反正你高中毕业后也只有当尼特族的命,建议你在那之前还是好好珍惜你的平凡人生。」
「哇……」
我用手将脸遮住:
「被自己的雇主这麼說,会让我这个还在平凡人生的宽限期就过得如此落魄的人,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啊。」
「你可以去探望彩夏。」
我的肩膀震了一下。爱丽丝用冷淡的眼神盯著我:
「为什麼你每次只要听到彩夏的名字,警戒心就这麼高?难道你就这麼讨厌探望朋友?」
「不,不是不想……只是……」
从那天以后,我就洠г偬そ氏淖≡旱囊皆喊氩健N也蝗绦目吹娇鄢了牟氏模埠ε履翘烊貌氏恼趴鄣钠孥敚涫抵皇俏⒉蛔愕赖呐既唬浴
垂落在眼前床单上的黑发微微一晃。
抬头一望,爱丽丝无声地笑著。
「……笑什麼?」
「洠в小N抑皇蔷醯媚阏娴暮臀液芟瘛!
我搖了搖头。
「抱歉,这只是我在自嘲,不要想太多。你根本不知道奇蹟是否曾发生卻害怕失去,而我明知道世界对我洠в械幸鈪s仍惧怕。可是你並洠в腥⌒ξ遥晕乙膊换崛⌒δ恪!
我在脑海中搅动著爱丽丝所說的话,忽然露出放松的表情对她点了点头。
接著爱丽丝转身背对我,敲打键盘的声响卻令我感到悅耳。
『助手先生說得真简单。这种事如果能轻易地說出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麼多烦恼的人了。』
我想起玫欧說的话,果真是如此。
无意识间受到睡意来袭,我趴在床沿並陷入梦乡。
﹡
我梦见被一大群粉红色和紫色的熊追赶。
「——哇!」
结果被自己的惊叫声给吓醒。
正要抬起头时,摆在我后脑杓和肩膀上的什麼东西掉了下来。黑色小钮釦做成的双眼近在眼前,害我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退。隔了好一阵子,我才发现那原来是布偶熊。
毛毯从肩上滑落,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气而打了个哆嗦。原来我趴在床边睡著了,但不知为什麼被一大群大小不一的布偶给包围住。
「终於醒了。」
抬起头一看,阿哲学长正坐在我身旁的床沿。
即使身在空调吹出的冷风中,他还是只穿著一件T恤。厚实的胸肌、粗壮的臂膀,使我想起了梦境中的熊群。
「那个……」
「說什麼睡不著,结果话才刚說完倒头就睡,你还真是个豪傑,令人佩服。」
爱丽丝坐在裡头不悅地說。
啊啊,原来我后来睡著了。正当我想站起来时,围绕在身边的布偶牆应声倒塌。
「……这些布偶是怎麼回事?」
「你一边睡一边喃喃唸著Patrasche机台如何如何的,所以我就帮你盖上毛毯,但你还是抖个不停。问题是我房裡並洠в衅渌挛铮豢赡芄氐艨盏鳎悄愣乘涝谡庖埠苈榉场!
话一說完爱丽丝立刻将头转回电脑萤幕。我的心裡感到些许不可思议,望了望身穿睡衣的背影后将披在肩膀上的毛毯取下。我万万洠氲皆窗鏊恳灿姓恻N贴心的一面。还是說,她是在生气?才刚听完爱丽丝因不安而无法入眠的沉痛告白洠Ф嗑茫揖透恕
「那个,爱丽丝——」
「鸣海也醒了,帮派那边是不是叫他过去比较好?」
阿哲学长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话。
「嗯,說得也是,这樣比较好。」
帮派?该不会是在說田原帮吧?
「我想请求平板帮协助,但他们的电子信箱不能用,看来是机械故障。你应该比阿哲适合,就去通知他们顺便帮忙看看电脑出了什麼问题吧。」
喔……原来是指平板帮。我又得再去那个帮派事务所了。
不过这也洠О旆ǎ胰肥凳亲钍嗜蔚娜搜 S伸锻蝗欢喑鲆幌罟ぷ鳎庖步ソダ胛以度ァ
「我去警局看看,顺便也去一些认识的混混那儿绕绕。」
据說阿哲学长和警察很熟。
「但这件事还不算是案件,如果反而让警方得知在哈啰企业发生事情,就违背了委託人的意思。不过能问到任何蛛丝马跡当然再好不过,你打算怎麼做?」
「我会再想办法的。鸣海,我们走吧!」
依然睡眼惺忪的我,被阿哲学长強拉走出事务所。
一走出戶外,阳光让我感到无比刺眼。应该快接近中午了吧?这就是所谓的艷阳高照吗?以后尽量不要再熬夜了……
阿哲学长揪著我的衣领走下紧急逃生梯。咦,怎麼了?在生气?我做错什麼事了吗?
「学长……」
「你在爱丽丝的房间睡过两次是吧……?」
学长低声唸道。这樣說起来,好像真是如此。虽說上次並非睡著而是因嗑药而意识不清,但那又怎麼樣呢?
「为什麼会这樣,难道你有什麼特別之处?」
阿哲学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