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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至尾,阿诺的眼睛始终盯在河岸上的某一点。
镜头摇晃,掠过河岸。在那一群身穿防护服的实验人员中,有一人独独只是穿了很普通的休闲服,阿诺的笑容为他而发。
李鹭走上前定格了画面,那个人就算化成灰,李鹭也不会认错他。白兰度,你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伸出手几乎触摸上了屏幕,李鹭眼睛紧缩了起来,停滞在屏幕半厘米处的右手握成了拳头,最后一拳砸在墙上。到最后,尊敬与信任的感情只存在于记忆里,现实是如此讽刺,剩下的只有摧毁他的意志。
门口传来脚步声,李鹭回了神,赶紧恢复了视频播放。她转回头去,进来的是杨,手里拿着行动电话。
“S。Q。发来讯息,无法联系奇斯,也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李鹭微一愕然:“无法联系,也无法确定位置,什么意思?”
杨把电话递给她:“你自己问。”
电话那边是纽约艾瑞和洛杉矶史克尔的联线通话,艾瑞说:“奇斯凌晨的时候过来申请调用直升机,你知道的,调用直升机有一定的手续,我们要求他说明理由,并且佩戴信号发射装置,避免他劫持直升机……”
“请你直接说结果。”李鹭说。
艾瑞有些被她的语气惊住了,直接说了结果:“我们于今天清晨七时十分接到他的求助讯号,但是立刻就失去了联系,可以确定的是,信号发射装置被破坏。”
史克尔接着说:“我们洛杉矶分部接到艾瑞的通报就到失去信号的地方查看,地点是在原先的全能诊所对面。现场有十二处弹痕、一辆垃圾车、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电线杆被人为击倒,并且,在诊所门前发现大量血迹。”
李鹭静静地听着,她直觉,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正在进展。
“我们验了血,地上遗留的与奇斯的血型吻合,也有可能不是他,DNA检测结果不久就能出来。”史克尔说。
【不可不带的储备存粮】
50
李鹭把行动电话递给Z,取出自己的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杨不知道她这时候还能找谁。他很在意,李鹭的状态并不算是很好,尽管她表现得很从容,但是熟悉她的都知道在平静的表面下酝酿着的是什么。
电话几乎是一拨通就被接听。
李鹭说:“朵拉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听我的。我记得军方有一枚卫星会在清晨七点和傍晚十九点经过洛杉矶,是吗?……好的,你帮我调出今天早上七时至七时三十分拍摄到的照片或影像。……我不管是合法取得还是非法盗取,我只要城区部分的资料,就是原先我居住的那个街区……你发到组织通用3号频道上就行。”
她挂上电话,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将近四点,距事发超过了八个小时。她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安静地等待结果。
杨和Z退了出去,两人什么也没说,杨到阳台外联系埃利斯和布拉德,Z钻进另一间屋子把老巢周围的高压电网都通上电。不是为了防外贼,而是怕李鹭冲动下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等一切处理完毕再回到房间里,朵拉从五角大楼里截取的图像已经传送过来。因为是以城市交管治安为名申请的画面,市区部分保留得比较完好。李鹭操作软件,锁定了范围,一遍遍地放大图像。
最后,那条熟悉之极的小巷子变得清晰,拜天气晴朗所赐,就像从十层建筑上看下去的效果。一辆垃圾车开过来,打招呼,停车,然后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对方的速度快到了超人的地步,卫星摄像无法捕捉那个人的动作,只是偶尔能辨认到模糊的残影。
战斗的最后是一段短暂的肉搏,奇斯的技巧和经验是没话说的,但是李鹭知道有一个定律注定无法超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高超的技巧和再丰富的经验都是没有用的。最后一击,奇斯被对方抓住了肩膀,狠狠摔掼在地上,那一抓就足以穿透肌肉。李鹭坐在电脑前,看着奇斯全力反击,依旧无法完全防御对方无法捕捉的速度。她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
屏幕里,那个人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奇斯俯在地上生死不知。那个人好像很舒适地仰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流下的血珠。李鹭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一个很年轻的黄种女人。
“我出去一下。”她推开滚轴椅,站起来。
杨拦在她面前:“你要去哪里?”
李鹭看了他一眼,尽力压抑了心里面真实的情绪,说:“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况且,连他人在哪里都还不清楚不是吗?”
杨知道她说的是谎话,就连他都认出那个女人曾出现在多维贡的实验视频里,就在不久之前还看过的。他说:“你最好还是回纽约去,我联系了卡尔,他很快会过来带你走。”
“你是什么意思?要卡尔过来,给我打镇静剂吗?”
“只是防止你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这件事明显和多维贡有关系,S。Q。也求助了,我们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你不适合牵扯进来,一是你的手还没好,二是牵扯到私人感情。你也知道关心过度往往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李鹭站在门口,她回过头来,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表情:“什么叫做牵扯到私人感情?他除了帮我做几顿饭,和我会有什么私人感情?你放心,我会和卡尔回纽约的。为了表示诚意,到时候想要软禁还是注射镇静剂随便你们。”
*** ***
奇斯醒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浑身骨骼几乎散架一般。他知道这种情况,是因为睡了很久而没能动弹的后果。根据饥饿程度,他大概睡了两三天。睁开眼睛之前,他先确认了自己身上没有安装心电传感器之类的东西,四周也黑暗无光的环境。
他睁开眼,确定自己的确被囚禁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环境中,稍微动弹了一下,发现手臂的伤口被包扎处理好了,但是失血的余韵让身体肌肉都酸软无力。
空气里充满一种略带苦涩的奇异味道,奇斯静下心,这味道很熟悉。以前在阿富汗的时候,他师傅就是用带有这种味道的药汤为伤员止痛。他想起来了,这是用罂粟蒴果熬制劣质鸦片的味道。
一般而言,优质的可以用于出售的鸦片是用从蒴果割出来的浆汁风干制成,只有罂粟农庄才会以被废弃的蒴果熬煮提炼剩余价值。奇斯想不出美国境内有什么地方如此悍不畏法。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他被运出了境外。
附近有人走动,奇斯当即闭上眼,恢复刚才的睡姿。刺啦一声响,光亮透了进来,隔着眼皮也让奇斯感觉到刺痛。
白兰度隔着铁门往里面看,但是里面太黑了,看不分明。他打开里间 的灯光,终于能清楚地看到被镣铐铐在床上的男人——那个和李鹭在一起的男人。
两日前的凌晨,他接到洛南德少校的通讯,确认了李鹭正在攻击洛杉矶的一个隐蔽型地下实验工厂。他派出了阿诺和辅助人员前往,只看到正在被清理的战场。还好,还记得到李鹭原先的落脚点去看看,然后看到了这个男人。
白兰度面孔有些扭曲,他咬着嘴唇,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诺难得能外出一趟,还是多亏了白兰度少爷的特许,从美国回来后,她越发粘着白兰度,而白兰度也任由她粘着,宠爱着她,这让阿诺越发爱慕她的白兰度少爷。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阿诺知道他心里在难受,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对她最好的男人。
“白兰度少爷,是他惹您生气吗?阿诺不该把他活着带回来吗,那我现在去杀了他好吗?”
白兰度回过神,低头看身旁的阿诺,表情渐渐缓和了,他抚摸阿诺的头顶,说:“没关系,不是阿诺的错,阿诺做得很好。”
他想了想,又对阿诺说:“阿诺还记得住在你隔壁的那些实验体吗?”
阿诺歪着头看他,点头。
“知道它们每天都要注射的药剂放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阿诺知道!”
“去,把针剂取来。”
阿诺点点头,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白兰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还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这里是家族研究中心的内部B区,距离阿诺居住的房间并不很远。之所以把奇斯安排在这样的位置,是以为要给他派上一个用场。阿诺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针剂盒,上面很喜感地描绘了一个银色的骷髅图形,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图标都不会去碰里面的针剂。
“白兰度少爷,你是要这个吗?HELL DROP的改良型针剂?”阿诺问。
“阿诺真聪明,就是这个。”白兰度拿过针剂盒,然后打开了禁闭室的液压铁门。
阿诺赶紧跑进去,护卫在白兰度身边,说:“白兰度少爷,他已经醒了。你小心点。”
奇斯听到阿诺这么说,知道这个非常识可以理解的女人看穿了他的伪装,睁开了眼睛,沉默地注视着白兰度。
他不主动去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李鹭心里有事,不去揭开别人的疮疤也是一种温柔。认识了这么久,奇斯会注意从其他地方去了解李鹭,所以他知道白兰度和多维贡对于李鹭代表着什么意义。
这样沉默而带着质问的视线让白兰度感到很不愉快,好像眼前躺着的不是奇斯这个人,而是李鹭,那个让他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女人。
“我不允许你用这种表情看我,闭上你的眼睛。”他说。
奇斯听话地闭上眼睛。在被俘囚禁的情况下反抗,那是愚蠢的自杀行为,不是英雄而是狗熊。
“少爷,要阿诺把他眼睛挖下来吗?”
阿诺的关心让白兰度感到了些许安慰,他定定神,说:“把他敲昏。”
阿诺哦了一声,举起手往奇斯颈动脉敲下去,确认确实没问题之后,才说:“少爷,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为什么还要敲昏他呢?”
白兰度微微地笑了,摸着阿诺的头,说:“你决定要做一件什么事之后,就是要确保不会出任何意外,不要让敌人有反抗的余地,也不要敌人有权说你的余地。”
“哦。”阿诺似懂非懂。
白兰度取出针剂,熟练地用注射器抽了药液……
*** ***
李鹭在奇斯出事的当天就被送回了纽约,她和奇斯曾经居住过的那栋别墅。
“你没有被排除在多维贡任务的名单之外,好好休息,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出发了。”布拉德很耐心地向她解释。李鹭的演技很好,没人看得出她已经下了行动的决心,但是出于谨慎和以防万一,布拉德还是随便找了一间客房住下。白兰度和葛兰的婚礼时间将近,潘朵拉的工作也接近尾声。在这个关头任何差错都不能出。
李鹭回到大厅,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通往露台的落地窗外,夕阳的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拖了长长的光。外面那一大片长得郁郁葱葱的杂草植物在夏季的微风里摇晃。房屋里没有人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她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要等待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谁能等得下去?她有不祥的预感,因为那些毒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茶几上摆放了几本枪械杂志和弹药配置的专业书籍,那些都是奇斯平日喜欢看的。
闭上眼,记忆里还潜藏了白兰度狰狞的面孔,岩浆浸没一般的苦痛。经历过那样的一段时间,那样的忍耐、痛苦、求生不得和求死不能,她到了现在已经不再害怕疼痛。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痛是她不能忍耐的,那就是预见到了自己的同伴将要受到同样的伤害而救之不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奇斯一定是其中一个。
李鹭只是稍微坐了片刻,就再也无法平静。她扫视了一遍空荡荡的客厅,咬了牙,走回了自己的阁楼。
就在不久前,她听奇斯说出养大他的师傅就是史威克的话,这句话变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她翻出自己的电话,拨通了文森特的号码。
一直没有人接听。李鹭就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下去。
凌晨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一个冷素的声音说:“谁这么不懂礼貌,没看见半夜三更吗,打什么电话?”
“我是李鹭,有一件私事想要拜托你,”听到文森特似乎打了个呵欠要挂电话,李鹭低声地威胁,“你敢挂电话我炸了你家!”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耽误时间。我这两天忙着整备你们去多维贡的武器,很累。”
“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关于史威克的事情?”
那边停滞了一秒,紧接着文森特不确定地说:“你说什么?”
“一个擅长做中国菜的色老头。”
“你在哪里看到他了!”
“你有没有兴趣知道他领养的一个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