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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时候。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只要我听话,所有人便会高兴了。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从小就很乖顺地听话,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有一 点主见。有些时候即使是事与愿违,也还是一声都不抱怨,那样我一点儿都不快乐,我就跟傀儡似的,一点都不快乐。”黑纱般蒙眬的暗夜中,我看见林苑忧伤地亸 着睫毛。
看她这样子,我心里也空落落地伤感。我几乎没有看见过她这么惆怅过,我以为她是快乐的,但她现在却那么忧伤地告诉我说她不快乐,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她,可 她的一番话彻底地粉碎了我那可笑的以为。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不要让过去成为你的包袱……”
“我想做我自己。”她靠近我,蜷缩着抱住我,把脸深深埋进我的腋下,我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僵硬地一动也不动,因为我知道,林苑现在就像吓了惊吓的小鹿差不多,稍微一点儿响动就会给她带来微妙的伤害。
虽然微妙,但我连微妙的伤害都不想带给她。
林苑就这样抱着我过了好久,她才缓缓松开双手,仿佛所有的芥蒂都烟消云散了似的。
这就是她最有特点的地方——自我调节能力特好。
然后她对我说:“我的心扉被某人给敲开了。”
我惊愕地问:“谁这么有本事啊?”
“白天替我解围的那个。”她的声音清脆明亮,好比刚被夜风轻拂过的风铃所摇曳发出的悦响。
“是华乙谷哦。”我若有所思地说,思林苑她还只是个孩子。
“恩。”
“哎,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生。”我轻叹一声。
“他在我心里已经升级成为了英雄!”林苑握紧拳头在半空中晃晃,满脸写着两个字——崇拜。
“有你这样解释‘英雄’的么?不要盲目崇拜嘛。”我笑她。
她没有立马接腔,而是稍微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我愿意盲目……”
声音渐渐像被空气蒸发掉似的小下去,然后林苑便不再说话了。
等我转过身看她时,她已沉沉进入了梦乡,嘴角掺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夏日的夜突兀地变得格外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我无法在想些什么,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
part2(5)
3
一个星期以来,一切尚好。
吃饭,睡觉,上课,下课,我过着一个中学生应有的乏味生活。可是今天,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林苑的床上竟是空空荡荡的!连被子也整齐地放在枕头边,但我昨晚 明明看见她睡下去了的啊!
我以为她已经比我先到教室去了,便没有多大在意。当我恍惚上了一节,两节,三节,四节课过后,林苑仍然没有出现。
不安像黑压压的乌云凶猛地迫近我的心脏,我感觉林苑出事了!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视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吃过饭趁午休时间把我拉到走廊上,焦急放肆地侵略她美丽如花的脸庞。
“你知道林苑上哪儿去了吗?”我听见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我摇摇头说:“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紧张。
“你先进去吧,我给她父母打个电话。”她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不要,别让她父母瞎担心,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我迅速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看着我,犹豫了几分钟,我也一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
然后她垂下手,温柔地笑了,笑意如梨花般在她眼角徐徐散开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林苑不会出事的。”她努力使自己平静,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和刚才的惊慌是简直不能相比的。我知道,她是在试图平复我因着急担心而 猛烈摇晃的心。
“恩,我知道。她可能是出去发泄了。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这样,只不过时间没有那么长。”我颔首,附和着穿缀花长裙女人刚才话里的意思。
穿缀花长裙的女人对我暖暖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长叹一声转身走开。她离开的时候,“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被喧闹的欢笑声所逐渐掩埋了……
在我确定她已经走下楼后,我二话不说连忙从兜里搜出手机,拨通了林苑的号码。
几秒漫长的等待后,一个极具电子性的女声从话筒传进我的耳朵。
她说: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Damn it!”
我忍不住骂出声,烦躁地摁下挂机键。
正在我想怎么办的时候,林翰这两个字忽然蹦进我脑海里,我恍然大悟敲了一下脑袋,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我咋没想到他呢!
于是,我决定打电话问问。
“宁芷,怎了?”电话刚接通,林翰好听的声音里便参杂一丝担心,仿佛他也预感到了什么。
“叔叔,林苑去你那儿了么?”
“没有呀。怎么,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翰说话的速度更加快乐些。
“是。她不见了。”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把这句话说出口的,但刚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这将给林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完全可以瞒着他的。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有一点“嗡嗡嗡”地噪声。
稍后,我听见林翰说:“还有多久放学?”
“现在1点,还有4个小时。”
“呣,到时候我也下班了,我接你一起去找她。”
“你现在就先去找着。”
“但我现在在办公室,不能说走人就走人啊。”
“不行,你马上就得去。难道那一点儿公事要比林苑还重要吗?”
我还是很固执,因为林苑的失踪对我来说实在是比铅球还要重上好几百倍,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我想我会悔恨一辈子。
“好吧,但你必须保证在学校待到放学才出来。”最后,林翰还是做了一大步妥协,不是完全妥协。
“我保证。”我说。
有些事是不能违背的,比如我是个学生,我就得好好念书,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尽职。
而对于林翰那样的人,就没有什么可以和亲情相提并论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part3
1
4个小时,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熬过去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居然可以如此漫长(老师都说光阴甚箭的啊),漫长到足以让一个人踏入几次轮回。
当我拽起书包就要往外冲的时候,华乙谷一把拦住我,神色淡漠。
“你快让开,我有急事!”我企图从他旁边绕过去,可还是被他挡住了。
“是林苑的事吧。”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冬天飘零的落雪,一样冰冷。
“你知道什么?”
我愣了愣,与他对立而战,他依然平静得如一面明镜。
“对于这件事,我想有我的原因。”他说。
我的眼神越来越寒气逼人,我望着他,冷冷地对他说:“说下去。”
“昨天晚自习她传字条说她喜欢我,然后我拒绝了她。就这么简单,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不堪一击。”他仿佛是在向我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眼里全是无所谓。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团小冰晶,凝聚在一起,然后融化,冰潮张牙舞爪从高处涌起,再狠力击向我的心脏,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俶尔从脚底直窜到大脑。
我替林苑感到悲哀。
有一股力一直向手腕处聚集,它驱使我扬起手,对着华乙谷的脸使劲甩过去——
啪!
清脆响亮。
火辣辣的痛如毒液在我手心迅速蔓延开来,我看见华乙谷通红的侧脸,明亮的瞳仁里充斥着惊光(惊讶的光芒简称惊光)。
时间视乎凝滞了,旁的几个人全都变成了雕塑,保持着一声脆响前的姿态,复杂,惊诧地看着我们——现实版的耳光戏。
我感觉像被谁抽掉了浑身的筋骨,找不到一个支点,傍着门,我痛苦地缩坐在地上,眼睛不听使唤酸胀,接着眼泪大哭大哭放肆地涌出。
滚烫的泪流淌下来,一点一滴烧灼着我的脸。
此刻我的心比千年老树的枝干还要纠结,一种痛切的纠结,一种莫名其妙的纠结。
“别哭了,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起来去找她。”
我抬起头,残留在眼里的泪花有点模糊我的视线,但我还是可以看见华乙谷右脸上清晰地巴掌印,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半蹲在我面前,目光竟有丝丝心疼和不忍。
是幻觉吗?我下意识擦抹掉泪花,华乙谷却已经站到门外,背对着我,无法知道是什么表情。虽只离咫尺, 但我看见他的背影却是飘渺的、沧桑的、无奈的,说不出的孤独。
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或许是我不能想象的绝痛……
“走吧。”他转过身对我说,又恢复了高傲,冷峻的样子。
刚才的一切——他眼底透露出的淡淡地温柔,寂寞的背影,仿佛都是梦境,一个虚空而又似乎真实的梦境。
这个如寒雪冰冷的他亦才是真正的他吧……
林翰的车已停在校门对面的马路边,此时放学也好一会儿了,视线穿过稀疏的人群,我看见他坐在车里,不时地向这边张望。
我吩咐华乙谷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一下。”
然后我走到林翰车前,俯下身,轻轻一笑。
“进来坐下。”
他为我打开车门,严肃得令我害怕。
恐怕他没找着人吧,成了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我得瑟着把住半开的车门,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还是兵分两路的好……”
“那怎么行?如果你也一起丢了,叫我如何是好?”我话还没说完,林翰就一下子板起脸,轻皱着眉头。
“电话联系。”我继续劝他,“有人和我一起,我不会丢的。兵分两路成功机率大些。”
“和谁一起?”
“同学。”
“刚才和你在校门口的那个男生?”
“不是。”我把目光转移到黑亮的车子上,不敢直视回答他,我在说谎,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lie。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儿。”他深深看我一眼,说。
似乎林翰也很着急,没多问什么,就发动车疾驰而去。
“他你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华乙谷已走到我身后。
爸爸?
这么遥远陌生而又似乎熟悉的称呼……
一阵刺痛堵在胸口,把所有的气息都往回逼,痛得几乎不能呼气。
我甚至听得见我心脏上那条伤疤正慢慢撕裂开的呲裂声,如在上面泼了一锅煮沸的油。
“你这个混蛋!”我猛地一转头,带着一点哭腔吼他。
我狠狠地怒视他。
“你羊癫疯发啦?!”华乙谷显然被我吓了一大跳,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我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嗖”一下把他扯到我面前,疾首蹙额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听着,不要再我面前提‘爸爸’两个字,否则我会恨你!”
“ 你今天是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半个小时内对着我都连续发春两次了。小姐,现在是夏天好不好?你难到看不见你头顶上殷红的天吗?”华乙谷拉掉我的手,扭扭脖子,甩我一个白眼说。
他哪里知道我的心已被他不经意间割得血淋淋……
“是,我神经病!总之今后不要再我面前提那两个字就行了!”我撇开头,近乎歇斯底里地狂吼。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华乙谷伸手扳过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目光犀利,弄得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性向后退了退,背对他说:“你不必知道。”
“你何必折磨自己呢?”他叹了口气。
“别说了。”我不敢再说下去,我怕我又会痛得泪流满面。
我这个可怜的孩子。
“女人的心就是复杂。”华乙谷抬起手扶住了额头,汗颜说。
幸好他不在捯根儿。
我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还能够说什么。
我大口大口呼进城市浑浊的空气,然后再大口大口呼出,这样持续了好几回,伤口才被冰凉的空气一点一点重新结痂。
华乙谷默然站在旁边,看我好一点儿后才开口:“去找林苑吧。”
我点点头说:“走。”
一只脚突然悬在半空中,因为我感到一股浓浓的怨恨的杀气直逼向我,转过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看来华乙谷说得对,我却是有点精神错乱了,这种东西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