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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你是一个守规则的网民。”
“Anyway,面试感觉如何?”
“很好,只是英文老师跟我的谈话牛唇不对马嘴,你知道有一部电影《红灯笼挂起来》吗?英文老师对中国的了解完全来自这部电影,以为中国妇女还裹着小脚呢,这个导演是个汉奸卖国贼。”
“尖刻犀利,你可以对老师发表不同见解,西方的教育主张培养个性,不像国内某些老师只喜欢小绵羊。”
“那很可能歪打正着,英文老师反而更欢迎我?目前的问题是,学校给多少奖学金?我妈妈有多大的心理准备?”
“我认为你妈妈有支付全部学费的心理准备,这当然要感谢我,我向她竭力鼓吹投资教育,读MLC将使你终生受益。”
“看来,你已经获得我妈妈的信任,谢谢了。”
“我感觉你也信任我,现在你可以问我的年龄和性别了。”
第二章
一股怒火从肚子往上冲
贝蕾笑了,我早知道你的底细,故意答道:“还是不要破坏虚幻世界吧,万一你是我窗户对面爱捡破烂的老头呢?”
“也好,留个悬疑吧,对了,那个北京女生‘萤火虫’还好吗?”
哈,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跟我套近乎还是有目的。
“很好啊,她有商业头脑,也许将来能做大生意。”
“她好像有个男朋友?”
“大多数女生都有男朋友,你为什么对她的男朋友好奇?”
“我听说她不读书了,这样不好,你们如果是朋友应该劝她读书。”
“有些人不读书也能成功,国内很多大款就没读过什么书。”
“时代不一样了,还是要读书,否则只能在Chinatown混。”
“Not my business”
“你有点西方化了,我想像你说not my business的时候,很西式地耸了耸肩膀。”
…………
跟“黑客”道了再见,贝蕾恶作剧地想改天得对妈妈旁敲侧击,看看他在妈妈心目中塑造的是什么形象?当然,她不会把从“萤火虫”那儿得到的信息告诉妈妈,只要他不是妈妈的男朋友,她会维护妈妈对他的好印象。
再回到“我的故事”,已经没有情绪写了,半年多如痴如醉的单相思就这么不留痕迹地结束了。
这个夜晚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贝蕾塞上耳机听着流行歌曲酣然入梦。
3
电话里,“黄花鱼”的妈妈操着浓浓的福建口音,喋喋不休地抱怨。她见过贝蕾,认了老乡,个别地方直接就说福建土话。“养这么大,会挣钱了,交男朋友了,不认爹妈了,现在她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她一天打三个工,每个月有三四千澳元,一分都不给我们,都给男人花了,养女儿就是没有用……”
贝蕾一直以为“黄花鱼”是古朴的乡下女孩,不料竟也这么新潮,不满十八岁就跟男生同居。她的男朋友是谁?今天必须见到“黄花鱼”,让她帮着找一份周末的工,卖菜的活儿忍痛让给王瑶,一周丢了几十块钱,这对贝蕾来说是个大数目,有这几十块钱可以染头发,吃牛肉米粉,买胶卷和CD唱盘。
这会儿,“黄花鱼”应该是在佛莱明顿一家糕点店上班,贝蕾匆匆梳洗出门。
“黄花鱼”在糕点店操作间里揉面,一天要揉几十公斤面,一直揉到点心师傅满意为止。天很热,“黄花鱼”从头到脚湿漉漉,地上洇着一摊汗水,她不时地停下手抹一把汗水,接着揉面。贝蕾心想以后我绝不敢吃这家糕点店的糕点。
老板不在,点心师傅是老广听不懂国语,可以放心聊天,贝蕾接过面团揉了一会儿就累得手要断了。
“你干嘛要做这么累的工?”
“钱多啊,在这里揉一天面,抵上你卖几天菜。”
“你挣这么多钱,也不给家里,干什么用?”
“我有自己的家了。”
“黄花鱼”汗津津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你好酷啊,一天打三个工,还有时间交朋友,他是哪儿的人?”
“跟你是老乡。”
“福建的?”
“黄花鱼”摇摇头。
“北京的?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保密。”
“肯定是我认识的,谁啊?”
贝蕾把认识的北京人过滤一遍,没有一个能跟“黄花鱼”配上对儿的,北京男生一个比一个狂,谁会爱上不读书的打工妹呢?
“黄花鱼”似乎希望贝蕾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眨眨眼睛提示道:“你还是我们的媒婆呢。”
“谁?”
“你只介绍我认识一个北京人呀。”
刘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花鱼”炽热的目光告诉她就是刘念,没有错,仿佛一把锯子在心头一点点锯着,她看到殷红的鲜血渗出来。
“黄花鱼”兴奋地倾吐心声,忽略了贝蕾的情绪变化,“刘念啊,你把他给忘了吗?他好英俊,我好爱好爱他,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
一股怒火从肚子往上冲,五脏六腑都烧焦了,同时眼泪也要冒出来,贝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not my business!她对自己说。
第二章
酒鬼会对女歌手动手动脚
“黄花鱼”在边上继续说着爱情故事,“有一天,他发烧了,打电话叫我帮他给老板请假,我去看他,好可怜啊,两天两夜一口饭都没吃,我买一碗皮蛋瘦肉粥喂他吃,他哭了,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等到他病好了,我就租了房子,叫他搬来住,这样他可以不要为房租发愁,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他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他还要读硕士博士,他说他要替我把书读了…… ”
贝蕾想说:这不是爱。但,什么是爱呢?
她低下头抱过一大团面拼命揉。
不行,我得去见刘念,当面揭穿他,私底下都结婚了,还装模作势说没有时间考虑爱不爱的问题,他要是不承认爱“黄花鱼”,就说明他在利用“黄花鱼”,那不仅仅是虚伪,而是卑鄙!
贝蕾丢下面团说:“我走了。”
“黄花鱼”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哦,工作,我把卖菜的活儿让给一个朋友了。”
“昨天,那边街口一家服装店老板叫我帮着找一个售货员,你的身材好,肯定行,老板给工钱,还会给衣服呢。”
“下周再说吧。”
贝蕾走出点心店,就给刘念打电话。
“刘念,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
“电话里能说吗?”
“不能,我要看到你的眼睛。”
“我在City图书馆。”
“半个小时后,图书馆门口见面。”
好哇,“黄花鱼”汗水流成河,你在舒适的图书馆里看书!贝蕾忽然想起大卫,当年达芙妮也一定像“黄花鱼”这样死心塌地照顾他,同样的虚伪卑鄙。刘念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他还是那么英俊出众,可惜他的心灵一点儿都不美好。
贝蕾走上前,意味复杂地盯着他。
刘念纳闷地问:“什么事儿?看上去怪怪的。”
“刘念,你必须回答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时间交女朋友。”
刘念口气依然坚定。
“那你怎么解释你跟‘黄花鱼’的关系,我知道你们住在一起。”
刘念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她,她只是我的室友。”
“你撒谎!如果你光明正大告诉我,你爱‘黄花鱼’,我会钦佩你。”
刘念恼羞成怒,变脸道:“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
是啊,凭什么?贝蕾哑口无言,憋了好一会儿,说:“你欺负‘黄花鱼’!”
“这与你无关!”
刘念转身走了。
贝蕾心里窝火,大声喊道:“刘念,你很卑鄙!”
刘念停下来,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的严厉:“贝蕾,你这是忌妒!”
贝蕾被将了一军,愣在那儿,看着刘念的背影远去,再也没有炮弹发起反击,懊恼沮丧无以言说。憋着一肚子气,在街上走着,冰淇淋蛋卷一路买一路吃。在北京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这样吃冷饮,有一回跟妈妈生气,把冰箱十多根冰棍一口气全吃了,吃得半夜去医院急诊。
贝蕾想起“黑妞”,“黑妞”应该像冷饮一样是自己遣散郁闷心情的好药方。那家夜总会离这儿不远,贝蕾晃晃悠悠往“黑妞”工作的地方走去。时间还早,“黑妞”一定正在化妆换衣服,今晚跟她唱几曲?贝蕾音域不够宽,但自幼学乐器,乐感好,模仿通俗歌手可以达到乱真的水平。
“黑妞”不在,一个正在调试电子琴的乐手告诉贝蕾,“黑妞”跳槽了,在另一家名叫“野玫瑰”的夜总会做歌手。
怎么又做歌手了呢?雷蒙不喜欢她做歌手的,因为夜总会里经常有酒鬼会对女歌手动手动脚。
贝蕾乘电车去“野玫瑰”,老远就看到霓虹灯下有穿着十分暴露的姑娘忙进忙出,两个铁塔般的大汉把着门,她正在门口踌躇着,后背被人猛击一掌。
第二章
西方人眼里标准的东方美人
“贝蕾,你跑这儿干嘛?”
“黑妞”回过头却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冲着她笑。上回见面,她梳两条小辫子像个纯纯的村姑,这家伙真能作。
两人亲热地拍来打去走进化妆间。
“黑妞”问:“心情不好了,想我了?”
贝蕾打量着“黑妞”,“先说你吧,是不是跟雷蒙吹了?”
“黑妞”笑笑,“知我者贝蕾,我从小就被学校和亲戚看成是问题少女,我真想脱胎换骨,证明自己没有问题,可是不行啊,跟雷蒙在一起做了两个月乖乖女,差点把我憋闷死了,雷蒙是个好男生,我对不起他,希望他能遇到一个真正的乖乖女。”
“黑妞”指了指门外戴着大耳环的白人小伙子,“他是我新的男朋友,我们臭气相投,很快乐。好了,你别学我就行了,事实上你从来没有受过我影响,对吧?你怎么样,后妈又给你气受了?”
“我家里现在挺太平的,今天听到一个爆炸新闻,让我想不通,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一个长得像郑伊健的北京男生,是我出国前认识的?”
“噢,你的白马王子,他出事了?”
贝蕾点点头,“我还跟你说过,刚来澳大利亚认识一个福建乡下女孩,她帮了我很多忙,他们俩竟然住到一起了,我真的不理解。”
“这很好理解呀,生存嘛,人首先要生存。”
“为了生存就可以跟自己不爱的人同居吗?”
“人家也是爱,只是爱的内容不一样,别多想了,那个家伙也许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优秀。”
“我现在觉得他很卑鄙。”
“你呀,怎么像言情小说里的女生,云里雾里,半年多手没拉一下就爱得死去活来,我跟你不一样,我绝不会爱一个对我没感觉的人,我爱的人必须对我好,把我宠得像女皇,你可别为他失恋,不值得。”
失恋?好像是的,嘴里却不承认:“谁为这个卑鄙的小人失恋?”
贝蕾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雪亮的化妆灯照得她脸色惨白,突然觉得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脑海里竭力想着“黄花鱼”的模样,想到她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和甜甜的笑容,顿时自卑极了。
“‘黑妞’,你老实告诉我,我长得丑不丑?”
“黑妞”咯咯笑道:“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贝蕾,你一向很自信,有时候都自信过头了,你还很骄傲,因为你漂亮而且聪明,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丑呢?”
“你看,我的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高,嘴巴有点儿翘,还有颧骨,太丑了。”
“什么呀,这叫时髦,现代感,西方人眼里标准的东方美人,你看我,瓜子脸,单凤眼,小时候老听人家说我漂亮,那是中国老掉牙的审美观,我要长得像你这么潮,肯定早就红了。 ”
“可是,怎么没有人追我呢?”
“不是有人从北京追到悉尼来了吗?”
“就一个傻乎乎的米乐,我那些小留学生朋友,每个人都有好多追求者,ABCD忙不过来。”
“你够贪心的,还要ABCD呢。”
夜总会的音乐响起,“黑妞”要出场了,她亲了亲贝蕾的额头:“小贝蕾,你是个美人胚子,你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