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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曾经的心香
书名其实“盗版”了室友的灵感。按她的说法,我们游走在孩子与成人的边缘上,带着孩子的心境走进大学校园,蜕变为成人走出去。好像冰水混合物,多一分与少一分,都可以成型;惟独此刻,仿佛靠不到岸、找不到归属感。 2000年夏天,我懵懵懂懂地一头撞进了大学。没有经历高考,是以有点希冀,希冀在这个阶段里施展拳脚。然而,首当其冲的,也是我之后一直写到的,竟然是精神家园的坍塌。 原先的精神家园是什么样子?现在好像很难描摹。也许,那就是一个孩子对世界的认识———两分法,惩恶扬善,黑白分明。而忽然间,发觉世界不是我认为的那个样子,烟雾弥漫,真相隐没在重重襞裾后面,分不清泾渭。所有正确与错误的界限忽然打破,我迷惑,既而退缩。 大学生活的中心永远是两件事———爱情与前程。对于前者,很遗憾没有栈道,但耳闻目睹之下,也只能是有助于精神家园更迅速地坍塌。看红男绿女乐在其中,而在整个社会后现代的鼓吹之下,更多的大学恋情成为转型期的牺牲品。求得善终或许已经不是大多数人的共识,而纯真年代又是难以企及的境界。 那么前程呢?这是一个大学生走下神坛的年代,尤其是到了今天,当身边的人都在为前途奔忙,仿佛自己已经屈尊俯就,却仍然难以适应的时候,我只能感叹似水流年。四年的时光,经不起一点怔忡,就大喇喇冲到了终点。各路人马,兵强器壮,入学时如果还有些睥睨的目光,很快就已经意识到突围的严峻。我想到那些经历过的四六级、自考、雅思、保研,形形色色的考试,莫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得一点立足的底气。胸中的天下逐渐缩水,成为眼前卑微的愿望。由不现实到现实,或许也是成长。 仿佛自己一直在一条不归路上匆忙地奔跑,周围人影幢幢,却始终不能清晰了解大局。混乱之下,只有燃一柱心香,集中思绪,凝神静气。而那些燃落的灰烬,就是眼前的随笔。我痛恨那些将情色视为文字魅力救命稻草的作品,尽量不掺杂质,记录点滴。 我们匆遽地被大学分裂了,像热量之下轰然溶解的冰;然而这些年过去,心境逐渐平和,尖锐已经成为过去,聚合在一起的,是以形附形的水。是不是寂寞,我不知道。只希望所有在大学中迷乱过、错愕过、挣扎过,既而又安详坦然的人们,可以在这些文字中找到曾经的心香。
时光的风轻吹(1)
着一身简朴装扮, 在想从前的我们何其天真烂漫。 小时候我们也曾热衷于听信道德劝化, 为何这一切现在坍塌芜然? 沿着断壁残垣, 依稀描摹得出当年这个精神大厦的宽广楼盘。 2000年8月24日 多云 早在高中三年前,就预定好了这个本子作为我大学生活的记录文案。于是这个本子自自然然地在我的柜子里封存了三年。三年间有无数次整理柜子,也就无数次地打开这个本子,抚摸挺括的封面、洁白的纸张,看着颇为写意的画面,心中涌动的是对大学生活的无限向往。 高中苦得让人麻木,后知后觉的。即便如此,高中却写了为数可观的随笔。本来做梦也不会想到进中文系的,仅仅是想把写作作为一种兴趣持续下来。然而却进去了,那么写作就不仅仅是修身养性,也变成必须了。 我一向不太写私房话,因为今天你认为自己说的豪情满怀诗意无限的私房话可能明天自己看了都觉得匪夷所思。索性写一些感触,记一些不应当忘记的事情,是成长的印记,以及白发苍苍时候会心的微笑。 物质上的贵族是难以达到了,只希望过得像一个精神上的贵族,充实、理智、感性、有情趣。 我并不打算挥霍大学四年,我希望这些纸张上流淌的是没有悔恨的文字。 写于离开学还有17天的今日,权作前言。 2000年9月12日 晴 特殊,这委实不是我的本意。我一向只愿意随着大流安顿下来,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从容地适应和坦然。但我往往遇见一些突发事件,而且都会赚来人们的一些同情、怜悯——比如这次报到。 谁料得到呢,我同宿舍的三个人就是这么沉得住气,已经是9月12日早晨8:15了,她们却还是没有出现。眼见昨天、今晨其他宿舍的人已经彼此熟悉了,而集体接触新环境勇气总会充沛一些,出入食堂、超市总会坦然一些。我却形单影只地在学校里兜圈子,话也少得可怜(因为没有讲话的对象)。最凄惨的是昨天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把灯都打开,熬到快支持不住,困意连连才朦胧睡去。其实想起来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4楼那么高,楼下还有管理员24小时值班,但毕竟是新环境,陌生感引起了恐惧感,书也没有办法安下心去看。 其实坦承自己适应性不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现在想起从直升班到高一的那段时间,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本来我想,毕竟大了三岁,心理上应当成熟一些才合情理。而事实却是,我惊奇地发现,因为某些天生的性格缺陷,我就是难以调动积极因子去面对新环境。 意外地被打断,三个室友陆续抵步,——新生活由此开始,冀望。 2000年9月16日 晴 终于,人生的另一个阶段这样突兀地开始了。虽然没有大纰漏,却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甜美。昨天见了班主任,很年轻的女老师,态度一如老邰所说,很平等,很和蔼,但我却没有了当初见到老班、老邰时的那种值得信赖、充满笃定的感觉。辅导员是一位今年刚毕业的学兄,行事看上去很是有板有眼,但眉宇分明还与我们差不多。进了大学,真得觉得无所依托,有些空落落的——嘿,我是不是奴性太重,非得有人管着才好! 此刻,坐在家中的写字台前,面对着和煦的灯光,一如数月前高三的季节。早晨顶着太阳,在车上颠簸了两个钟头才到家。家,真是个好字眼。又见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二姨妞妞,又可以倒在他们怀里犯嗲,又吃到了家里的饭菜,又睡到了自己的床,居然比去法国绕了一圈还想家,感觉还“佳”。 五天食堂吃下来,仅存的油水差不多要被刮光了,方便面吃到闻到就头晕,连吃了两顿卤蛋,居然也觉得咸得蜇口。回来口口声声说,无论南师大是不是名牌,无论“学在南大,吃在南航,爱在南师大”这句话有多促狭,爸爸把我留在南京这个决策绝对是正确的、英明的;否则远远被发配到北边吃沙子,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其实学校并没有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啊!不知是不是做了南师人而在感情上有种捍卫情绪,几天走下来,听到的看到的,都足以让我甩掉入学前的那种疑虑了。不必再去纠结于专业,只要想想怎么去考研,那又何尝不是燃起了斗志的光明之路呢? 昨天接到老同学来自同济的电话,十二人三室一厅,一个系150多男生十多个女生,还咋呼说我们这的男生掉到花堆里了。看来上海也不过如此啊!只是听着他踌躇满志地计划学德语想出国,——嘿,那已经离我很远了。 2000年9月21日 阴 简(女贞)说,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我说,既然无法口啜葡萄的鲜嫩,就要视饮酒为福祉;既然回不了年少,就在年少时尽力舒展吧、感受吧,或许在之后的岁月中可以沉淀为玉液琼浆。 现在的我们,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吧,年少。但在之前的若干年中,我们被认同的,更多是“幼”。而即将开始的,是每个人生命中唯一被允许的一段风华岁月。我们被恩准了许多:允许问,允许感受,允许选择,允许怔忡。更重要的是投入,投入其实是一种幸福。守着一亩来之不易的薄田,小心翼翼的侍弄着,希望在适当的时候收获尽可能丰厚的果实。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时光的风轻吹(2)
曾经,我们也有耕作的经验,但似乎,每一次积累的经验并不适用于下一次。阶段与阶段之间,总是水土不服,抑或可以积极地以为是一种飞跃?如果是鸿沟,总存在挫败下来魂飞魄散的危险;即便是飞跃,更多的是一相情愿而无怨无悔,仅此而已。这么说似乎有些颓废了,仅仅是对新田的陌生,对旧田的习惯,何苦殚精竭虑、庸人自扰? 说过了,一切仅仅是因为习惯,因为定势,因为血液中流淌的恋旧情绪。就像一向熟悉的师大是老校区的碧绿葱茏、古朴敦厚,轮到自己,却摇身一变为钢筋铁骨、高楼林立。以为永远不是确实,季节无止地嬗变、自然不息地荣枯,顺其自然吧。 2000年10月7日 晴 七天假期,说快也快,这已经是最后一天里。七天里,没有其他内容,忙不迭地会同学了。 那天下午在麦当劳接连见了两个同学,鱼和菱。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生阶段。有时候,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能不要交友广泛、能清楚分辨出高中与大学的界限反而是件好事。一如我们那时候,苦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圈子里的其他同龄人都和自己一样在绝望地挣扎;那时候心里有一种平衡感,不去羡慕也用不着羡慕什么人。而反观现在菱,就自省也许我们这些所谓好朋友没起好作用吧,高中时代,为还在初中的她竭力描述高中的辛苦;上了大学,话锋一转,尽选择轻松的去动摇人的斗志,赚取人的艳羡;甚至于她的交友问题,我们还不是间接责任人。 当然有些事情,真正决定进退的还是自己。从个人角度说,我的高中生活苦则苦矣,并不单调乏味,甚至还可称为丰富多彩。高一的确天昏地暗,印象中高一是最没有勇气重新来过的,但另一方面,高一也是最不需要遗憾的;高二有些昏,搞班刊、去法国、艺术节忙到高二上末,示范千所与迎接法国人一过就五门会考了;高三意兴阑珊,转文科正确了,会考的全优后是保送的无奈,然后近乎疯狂地读小说,有泪有错,破了很多戒,但的确没有想象中的沉重。通观高中,指导思想是对老师足够的信任和服从,不敢有一点旁逸斜出,自发地把行为规范在一切条例中。高中真的不可以有杂质,起码对于我们这种资质跛脚的人来说,没有分心的资本和能力。于是劝菱,放下不满,沉下心来念书吧。 2000年12月30日 晴 昨晚很舒畅,看了一部电影《等你说爱我》,重新唤起了我关于巴黎和法国的回忆。在某些方面我坦承我的肤浅,——对爱情喜剧的钟爱,对一些人执着的支持。只是人总有些良好的愿望,既然“人生不如意事常###”,就只有看那些屏幕上的完美,聊作慰藉而已。 看了一场皇马对瓦伦的球,有幸看到劳尔独中两元。2点睡到10点才起,这懒觉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中午打电话给猫(我高中最好的朋友),惊讶于她对那个男孩子难以割舍的情绪,即使他的人生观如此趣怪,即使我给她的建议仅仅是冷一段时间而已。 感情的事是可以这么快就发生的吗?三年来,我一直为我们对彼此的影响而感到温暖。因为我们同样“附庸高雅”,同样对感情的期望值很高,在很多方面不谋而合。看着她蓦然迅速地为爱牵累、为爱痴狂,我有些担心自己未来的状态。从任何一个方面,我都可以感觉出她的这段感情有着比通常意义上的大学恋情更真实的方面。他们彼此可以触及思想,可以形成默契,如果一帆风顺,我想我会唱“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然而她本人就是那样忧心忡忡的,由不得我不为她担足心事。正因为深刻,伤害也会深不是吗? 2001年1月6日 阴 送走跳舞热,迎来《红豆》潮。 前两三周跳舞跳得“不要太”热,大姐的魅力四射把我这种硬骨头都给撩拨得情不自禁学了几个动作。每个周四都是我们的飞跃,由前一周的冷眼旁观到上周四动得开心,这周四终于因为考试戛然而止了。 昨天上午起来的时候,CD机里搁了多日的Back Street Boys终于换成了王菲。大概与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情有关,听《红豆》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对景儿的时候,听这首歌我会哭出来的”。其实这不过是学中文的人惯常的无病呻吟罢了,谁知却引来她们所有人的赞同,说这首歌很适合分手。宿舍里有三个为情所苦的,是以《红豆》就被重复了N次,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永垂不朽”与“细水长流”,林夕大概很希冀爱情的完美,却又明白一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于是懒懒的笔调中透出玩世不恭的苦涩。一直认为林夕与王菲是最可以领会彼此心意的合作者,王非从不过度释放自己的情绪,她一直坚强得将分寸拿捏得当,我想她对林夕词的诠释一定最让他本人满意,否则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