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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舒枝展藤、暗渡陈仓以机会。希望当谷雨过去,惊蛰、春分纷至沓来的时候,这里灰蒙蒙的钢筋水泥会挣脱身上枯朽的外衣,哪怕是灵光一闪,也是对于季节的交代。 忽然无心恋栈起来,像只土拨鼠般忙碌,报辅导班、上自习甚至是找房子。对于课程,比以往的功利更甚,忽然对于考研以外的内容失去钻研兴趣,不愿意按图索骥的借书、看参考书目。恐怕并非是担心鸠占鹊巢一无所获,而实在是忽然认清了这些不具备意义,于是毫不由于地扫地出门似的。几年来没有学会的取舍工夫,好似在此刻忽然从潜意识中蹦出来主宰乾坤了——啊,早走这一着,不是可以免除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厄运? 前程在真刀实枪面前自动剥除艳丽妖娆的外衣,刹那摆脱五光十色,生生黯淡下去。好像原本是在艾菲尔铁塔上看巴黎十区,辐射四方仿佛出路无穷;后面变成一个荆棘丛生的十字路口;而现在,却好像巴黎公社打到最后只有贝尔拉雪兹公墓好守,且退无可退,誓与之共存亡了。 无法不去积极迎应战,尽管诸多版本已经将考研十月形容得紧张甚于高考。想到很久前听到的笑话:〃大四不考研的人过着猪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大四找工作的人过着狗一般的生活……低头乞讨毫无尊严;大四考研的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实在太辛苦。〃当时置之一笑当饶舌的齐东野语,如今看来究竟让人有点紧张。大学生活并不轻松,失掉了方向的人们仿佛在黑暗的海上盲航,纵然昼夜不息,仍有触礁的危险。一个选择、一个决定,就可能是荒岛余生了。 白热化了! 2003年3月2日 阵雨 卞之琳有一首关于风景的诗,记不真切了,似乎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流转婉约、言尽意长。而因为卞之琳与戴望舒的裙带关系,每每又会联想到他那首《雨巷》。正是这种时节,江南小镇,于是这首诗在想象中一直是一支MV,驻地周庄,白墙黑瓦,小桥流水,撑一支长篙,慵懒而恬淡。斗笠上落着密密的雨滴,衣袂飘飘,满眼素净的色彩。又或者,索性是古旧而深幽的威尼斯,叹息桥下,刚朵拉缓缓穿过,青蓝的水撩拨着船底老得有些腐朽的花纹,冲刷着桥墩两边懒散的水草。天气阴沉,因为叹息桥左右岸古老的传说,因为《鸽之翼》,好像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雾,迷离之中香氛暗渡陈仓。两岸的楼群仿佛在天顶相接,其中开一窗,便有佳人顾盼,只一瞬,只余黑洞洞的窗口。啊,这似乎又成了《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的情节,只那应当是在佛罗伦萨吧! 是在桥上观望,抑或成为楼中暗探?无论上下,不经意中,亦不是皆成对方眼中的风景。倘或有意为之,又岂不成有“请君入瓮”的现身说法?这样想下去不禁迷惑,是否这世间每个人都逃不脱轮回流转,或者,“超脱”本就不成为可能?总以为可以在阴暗角落中盘算自保,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有哪里不是天眼所覆盖呢? 于是晚自习的间歇,抬望眼,两边皆是辉煌的灯火,多的是凭栏而望的人。或许,当居高临下或者视野开阔的那一刻,才可能有真正的安全感。尽管其实那片刻的松懈也许失于不谨慎,因为在这一边,很可能有相同的人默默注视,那片刻的放浪形骸。 楼中有人在哼《教父》,嘿,竟也是意大利风格的乐曲。记得心理学上说,时常在独处时哼唱的人还是比较童心未泯吧,而看风景,也是净化心灵的良方呢! 2003年3月8日 晴 再次在银幕上看到黄磊与刘若英的合作,不是在那部千呼万唤出不来的《初恋》,而是一个台方制作中……《夜奔》。 戴立忍是个什么人,到现在我还不太清楚。最早听说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在《夜奔》的介绍中,后来是《双瞳》,好像《台北朝九晚五》也有,不敢确定。应当是一个性格演员吧,选片的口味有别于一般的主流价值;除却声音的单薄,举手投足都有很强的表现力,可以说全身是戏。所以看看这个名字也知道,剧情、惊悚、悬疑,样样都拿得起来。 这部戏与其说是黄磊与刘若英的合作,倒还是说是戴立忍一个人的戏更客观些。少东、英儿,他们对于彼此的爱情一直都只是相濡以沫的友情的包装。两家父母开通地让他们通信,用罗曼蒂克地外衣掩饰包办婚姻的旧气息,而且似乎效果十分明显:留洋的少东并没有因为海外浸染而排斥英儿(这恰恰与徐志摩和张幼仪形成反讽),他们在未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了然对方的心。殊不知在爱情的世界里,是并不适宜这样坦白的。那种迷离、暧昧,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那些无法诉于笔宣于口的情愫,才可以将两个人紧紧缠裹住。可是少东与英儿呢,他们是彼此的心灵信箱主持人,态度公允、不带偏私,所有的心情都是坦荡荡的,几乎抬眼望去,可以逼视对方的眼睛而毫不畏惧……自己是无畏的,看到的。也只是一泓轻泉。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世故也天真(8)
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在感情上同样适用。这种能够坦荡引发的只能是平静,而平静的结果是友情。这就是为什么,当林冲横空出世,两个人都以为那是自己的最爱,因为那忧郁寡言的男子,那刚劲却凄楚的唱腔,那坎坷跌荡的生世,最容易让人在眼角眉梢间捕捉到可以接爱情的情致。少东因为台上的壮士,英儿则为了台下的伤痕。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可以为了这奇异的缘分而坚守,甚至在林冲死去之后能够彼此终老……这是对于爱情忠诚的另一种注解。 那么林冲呢?我不认为他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同性恋者。毫无疑问,在少东与英儿之间他选择了少东,那是因为他受尽了同性的欺压凌辱,他还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体会到温情。对他来说,这种爱与尊重的补偿性是一个女性所不能给予的。这会让他摆脱伴随他始终的屈辱,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爱情,而几乎可比〃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由此我想到另一个近似的故事《霸王别姬》。但本质是不同的,那是一个性别认证的错误,程蝶衣只爱虞姬世界里的霸王。这也是香港殖民地文化与台湾儒家基础的不同……那是一片眩目的红,绝对的、疯狂的、疾风骤雨的;而《夜奔》则是海兰色,阴郁却舒缓,忧伤却平和,就像剧中的大提琴与西皮一样。 另外想到的是,哎,这是本是一个好本子,导演却一般。最不可原谅的是少东惊艳那一段,戏腔加黄磊旧式小知识分子气氏族的旁白也便罢了,然画面竟然只是一个戏装人物在个摄影棚样的破庙里走了两圈,有搪塞之嫌……该好好动动脑子的。 2003年3月30日 阴 天才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可以达到双重折射。像红宝石的特性,不似玻璃、水晶般单调——这是雨果在《威廉·莎士比亚》中说的话。这是所谓“大陆理性主义”的旗手对于“英国经验主义”代表的评价,可见尽管精神分野明显,英雄之间却仍旧是惺惺相惜的。 人类世界在鸿蒙阶段往往会横空出世可谓“天才”的人物,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笔走龙蛇、一气呵成……长诗、诗剧,以至长篇小说。毋论创作,今日的我们翻一页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数月之后,揉着酸涨的眼睛,舒一口气,称头脑中乱成一团;假以时日,方才回过味来,惊讶他们谋篇布局的能力、他们讲述的方式、他们描写的功利、他们控制大场面的气定神闲。这大约就是天才吧,他们之间可以彼此欣赏,而我们却必须要小心打通关节、耐下性子,才能在繁复的文字后面琢磨出他们实际所要表达的意义,至于这种琢磨是不是正确,我们仿佛已经顾不得了。是时代浮躁,还是天才名额有限,历史已经占尽所有名额,是以当今根本没有“天才”存在? 中国人一贯鼓吹“人定胜天”,所以面对唐诗宋词,声称“古人能做到为什么我们不能写?”殊不知,那是造化的赐予,是天地灵秀之所钟,又岂是模仿可以替代?只要观唐之洒脱、宋之凝滞、明之矫揉、清之阻塞,便可知“天才”的存在是多么关键。所以文学创作由“审美”向“审丑”的转变,真的可以作为一个后天才时代的结局——再也没有创造“美”的能力,只有改弦更张。尤其是,这种倾向主宰评论界风云,大可将之奉为泥胎般金科玉律,逼迫众人就范。于是次有今日乌烟瘴气弥漫之盛况,虾兵蟹将热衷登场,平庸水族无可选择,已经降格尚不自知,娱人娱已乐在其中。 因为“天才”,大约不是可以呼唤得出的吧! 2003年5月1日 晴 手里拿的是陈丹燕的《木已成舟》,在讲欧洲的博物馆。忽然发现,原来无论什么人,在面对那些建筑,以及那其中的种种的时候,都是一样地激动与感慨。 我想到自己,虽然不至于像陈丹燕那样,视欧洲为自己的精神家园,但对与那片土地,却不能不说心向往之,寤寐思服啊!所以也有一副典型旅行者的面孔,在很多鼎鼎大名的艺术品前顶礼膜拜,急急按下快门,以资证鉴,证明自己曾经与这些不可一世的名胜亲密接触过。其实回想起来,还不是一无所获,光滑可鉴的地砖映得出人脸,却绝对留不住鞋底的尘埃。对于他们,我们与千百年的岁月一样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这大约是七种艺术(文学、音乐、舞蹈、电影、建筑、绘画、雕塑)的分野吧!看小说、听音乐,前面四者似乎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了解的一瞬间便已经获得了满足;而后三者则不然,尽管我们之前一定在无数本各类书刊中一睹芳容,但一定要等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被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肃然起敬”的情绪所左右。如果不曾身临其境,或许这种震慑力我们一生都无法体会,于是他们的魅力或许真的不比一本普通小说凸显;而一生中经历过这一次,无论走马观花后余下多少兴奋点,这些记忆总会显得神圣璀璨。 但那些人类用千百年荡涤出来的精华仅仅走马观花就太饕餮了,一如当年我三个小时逛完卢浮宫,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扛上一条长面包到一间博物馆从早看到晚,把眼睛训练成摄影机,而如果晚上有球看——唔,那就完美了! 又提博物馆,又提出国,不得不让我提雅思。在南京出现首例非典疑似的下午,我又领到了一张的成绩单。为什么一进一出,听力口语,维持原判呢?也罢,看来技不如人,多说无益;只是真正绝了这门子想头之后,心里多少有些颓唐。  
世故也天真(9)
2003年5月5日 晴 昨夜福至心灵,做的梦可爱无比。似乎是在剧场里,是那种非典时期严禁的千人###。主题是什么完全不记得,只记得眼风扫过,忽然瞥见皇马诸员大将,白色队服亮的晃眼,角落却赫然坐着贝克汉姆,身着曼联队服。此时###却结束了,众人瞬间作鸟兽散。而我的第一反映充分证明本人没有记者潜质,竟是拔足奔向场外满世界找劳尔,置小贝与皇马这个惊天大交易于不顾。经典的是只看见小贝面对记者侃侃而谈,罗伯特·卡洛斯与一帮小卒把酒言欢;偏生不见劳尔,眼见手中的本子握到拧出水来,情急之下便醒了。 哎,早几年会梦见与某明星攀交情、与劳尔在高中班的空调下相谈甚欢——如今少有什么身外事能这样让人魂牵梦萦了。电影看多了不但不迷恋,连感动的机率也少了几成;纵然是这样的梦,醒来也不会怅然若失,反倒引为笑谈、一笑置之了。 亦舒在《绮惑》里曾经有一段匠气十足的描述:经理看见女秘书打毛衣,戏谑“打给最心爱的人?”女秘书偏脆生生接了一句“对,打给自己。”人最爱自己的例子的确俯拾即是,倒也不在这一个。我们最喜欢说自己的事,所以有所谓“倒苦水”,往往滔滔不绝;直到最后,善于倾听反倒成为一种美德、一种值得效仿的贵族礼仪了。渐渐发现,别人的悲欢离合沉浮起落与我何干?关注他们也只是为了给平淡的普通人生活加味料而已。一切行动的出发点,似乎只是在“为己”,实在有悖于空子提倡的“克己复礼”,反倒暗合了荀子的“性恶论”。 不知如何会从做梦引发到这里,我的梦越来越似剔除了自己的剧情片,美梦、绮梦、恶梦统统不曾发生,情节却还精彩,时常想若不是醒来后梦中事总是冉冉忘掉大半,几乎可以实录下来卖给电影公司当剧本,艺术性谈不上,情节大约还算波折、可图票房。只是觉得一颗心已经越来越沉浸进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