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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明明一遍遍很清楚地在告诫着自己,可是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转身,跟这种人向学院门口走去。
熟悉的黑色林肯优雅地停在学院门口。
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向着学院门走来。他身边是娇俏可爱的夜纱。我看见夜纱把手伸过去,亲昵地攀着森十月,他却没有回避。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地比七月的阳光还要刺人眼睛。
我急急地低头,用手飞快地抹去眼角还来不及滑落的眼泪。
“你们看,十月和夜纱真的好相配啊!不像之前那个老是跟在十月身后的丫头,叫什么音来着,那丫头哪点配得上我们十月啊!”
“那丫头怎么和夜纱比啊!夜纱可是十月的命定恋人,当然相配啊!虽然心里多少会难过,但只要十月能够幸福,我们就祝福他们吧。”
“嗯,那是当然。”
一路尖叫着的人群,随着森十月的移动而跟着慢慢地后退,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我身边,那些唧唧喳喳的对话自然也跟着清楚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命定的恋人吗?没想到,学院里竟然有这么多人相信这一套。
“音瑟?”一双黑亮的皮鞋映入我低垂的视线中。
我的心一颤,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好久不见。”森十月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忐忑,有点儿小心翼翼。
“好久……不见。”喉咙好干……我勉强自己微笑,点点头,然后打算离开。
“别走,我……”森十月伸手,抓住我的手臂。
“十月,你在干什么?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待会儿送我去图书馆吗?快点走,不然要来不及了呢!真是的,大家都在看着,难道你一个堂堂学生会干事,想在大家面前上课迟到吗?”夜纱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来,只是当她的手臂缠上森十月的时候,投向我的目光,满是示威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我转身,狼狈地逃离。
我一路小跑着来到教室,却在一进门的时候,便发现气氛和以往不一样。
“是音瑟,那丫头来了。”我听见有人低声地说。
啪的一声,下一秒,有人将课本狠狠地扔在课桌上。
我不解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用愤愤的眼神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边的同桌却几乎在同时,夸张地跳起来,然后飞快地收拾东西,搬离我1米以外。
“真是恶心,我才不要和这种害人精坐在一起呢。”同桌冷冷地瞪着我。
“害人精?”我不解地用手指指自己,问。
“你还装傻?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纠缠森家少爷,我们班级会被学院要求搬到最远的那栋教学楼去吗?那栋教学楼,可是废弃了很久的地方!现在可好,我们一搬过去,简直就像是被整个学院隔离了一样。”
“什么隔离?什么搬教室?”我不解地问。
“音瑟,你还在装傻?刚才院长已经来通知过了,命令班主任带着我们,今天之内必须搬到新的教室去。可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啪的一声,又是课本被扔在课桌上传来的巨大响声。
然后,男生们一个个用力地瞪着我,从我身边经过,走出教室;而女生们,则坐在离我远远的地方,不断地用一些难听的话来数落我。
学院里最偏远的那栋已经被废弃的教学楼吗?
能够让院长直接下命令,只把我们这么一个班级突兀地搬到那边去,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那个曾经对我说过,可以把我保送进入任何一所大学的女人。
隔离吗?同学们说的没错,那女人的目的的确是想把我隔离,即便我已经再三做了保证,可是她依旧不放心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我和他儿子见面。
其实她完全多想了。
如果森十月真的喜欢我,那么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阻止,我都不会被吓到;但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森十月对我的态度,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我便会选择放弃了。
事实上,我已经放弃了,不是吗?
我冷笑一声——从此以后,我在班上是不用再想过好日子了。
和我猜测的果然一样,自从搬到新教室后,空荡荡的一栋教学楼里,因为只有我们这个班级的学生的缘故,下课时走廊上都冷清了不少。
同学们最大的兴趣,就是在我面前,不断地说着森十月和她女朋友夜纱只见甜蜜的恋情,比如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一起看电影,然后吃同一个冰激凌;再比如,周末的时候,据说夜纱就住在森十月家里,两人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而已;再比如,两个人现在在学院,除了上课时间,几乎全部黏在了一起,就像一对双生儿……
我点点头,微笑着把这些话全部听进耳朵中。
他们不知道,这些他们本意想让我难过的话,对于现在我的来说,就好象是治疗这场失恋重病的良药。
是良药,总是苦口的,但一次次吃下去,对病情的早日康复却很有疗效。
所以就算吃的时候感觉很苦,我却还是甘之如饴(yi)。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怎么刺激她,她都没有生气或者伤心?”
终于,几个说森十月的事情说得最起劲的丫头,最先沉不住气,过来将我层层围住。
“喂,臭丫头,跟我们出来一下。”为首的丫头冷哼一声,指指外面,然后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叫你出来,你最好乖乖地跟着我们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给你好果子吃。”其他几个丫头,跟着一个个走出了教室。
不给我好果子吃……
黑线……
这群丫头是不是电影看得太多了,这种台词都说的出来?
本来不想出去的,但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听话地跟出去,一定会有麻烦,而且……看着几个丫头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算我不想去,我有选择吗?
大家可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就算有心想回避也做不到。
叹了一口气,我认命地跟上去。
反正,这几天什么样的伤痛我没经历过?大不了再受点皮肉之苦,让这些丫头泄泄愤好了!
我轻轻地扬眉一笑,对于自己在这种时刻,还能这么幽自己一把默,十分地自我佩服。不知道古人所说的“苦中作乐”,是不是就如我此刻这般?
3、
几个人带着我,一直来到了寂静的学院后花园,这才停下脚步。
看来,这群丫头对于被调到新大楼,真的很生气,还特意选了这么一个没人的地方进行“谈话”。我无奈地看一眼四周,在心里叹息着。
啪的一声,肩上传来的一股巨大推力,把我快速地拉回了现实。
“臭丫头,都怪你当初死皮赖脸地接近森十月!这消耗了,得罪了森氏集团,害得我们也跟着受累!”为首的女生甲先发制人,再次用力地打了一下我的肩。
“对啊,你知不知道住在这个万事没人管的地方,有多恐怖。”女生乙跟着气呼呼地吼道。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在流川枫被樱木花道射杀之前,我已经被这群丫头杀了不知道几次了。
“可是你们不是一直抱怨老师管得太多太严吗?这下不是正好?”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顶嘴的,只是这群丫头也太难伺候了:平时一天到晚唠叨着老师比魔鬼还严格,真的不来管她们了,却又更加不满。
“关键是老师们虽然万事不管了,但我们也万事不知道了啊!”女生甲用力地瞪着我,因为我的话而气愤不已。
呃……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本来脑子就不好,加上最近被十月抛弃,整天傻兮兮的,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们的话!”女生乙嘲讽般地看着我说。
被十月抛弃……
我脸上本来就够浅淡的笑意,因为这丫头的话,而瞬间僵住。
我一直以为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表现得很好,至少是伪装得还算及格,可原来,看在旁人眼中,我竭尽全力的伪装依旧是种失魂落魄的狼狈。我傻吗?也许她们说得对,我真的是个傻瓜。
“臭丫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跟着被迫和美散学长分离!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对,还有我,我都好几天没有看到最爱的夜光神了!”
“不过是一个丑女人,竟然也敢垂涎(xian)我家十月王子,结果还连累得我们再也不能看到他那光辉迷人的身影了!”
耳边唧唧喳喳的不满声此起彼伏,我低着头,一一接受她们的责备和羞辱,思绪跟着一点点慢慢地飘远,飘到好远好远的不久以前……
我和森十月,那个时候,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喋喋不休地互相斗嘴?虽然如此,可那个时候却是很幸福的。但是……那个时候有多幸福,现在我的心,就有多痛苦,不,是加倍的痛苦。
不然为什么,熟悉的那种痛得透不过气的感觉会再次涌了上来呢?
明明以为在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开始复原的伤口,竟然被这群丫头这么轻轻一扯,就再次流出血来。
看起来,吃的苦药还不够多啊,还不够多到麻痹的地步……
砰的一声,我的身子被人用力地推倒在地,然后下一秒,在我还没有做出反应前,几个女生便一拥而上,开始对倒在地上的我拳打脚踢。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愤怒女生的拳脚,和男生的威力其实差不多。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那些拳脚如用石头般砸在我的身体上,不一会儿,几乎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叫喊着疼痛。
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些皮肉伤而已,我怎么可能忍不下来?再大的痛苦,我都尝过了,这些根本就是小儿科。
真的只是小儿科!哪怕我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身上的淤青一定至少在10块以上,我也要继续咬紧牙关,绝对不喊痛。
绝对,绝对,绝对……
嘴里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然后我感觉到一丝液体,伴随着嘴唇上的刺痛,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我吃痛地张开嘴,一个转头间,却无意中看到花园的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立在远远的地方,焦急地看着我,不停地打着手势。
“音瑟!”因为距离有点远,围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们又实在太吵,所以我听不清他的声音,但是通过口型,我“看到”他在慌乱地叫着我的名字。
十月,救我……
我无声地看着他,用眼神期望着他能跑过来,就像很久以前我一直希望他做的那样,就像很久以前他曾经承诺过的会保护我一样……
“音瑟!”森十月看着我,又无助地看看四周,却没有移动身子朝着我跑过来。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四周,突然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明明担心着自己,却依旧没有跑过来。
只因为,他的身边没人陪着。
只因为没人陪着,所以他不敢一个人过来。
就算看着我被人欺负,也不能让他克服独自一个人的恐惧,跑过来吗?
明明只是那么一段短短的距离,明明我就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为什么不敢跑过来?今天如果换成是夜纱躺在这里被欺负,森十月还会这样一动不动吗?
呵呵,音瑟啊,你竟然到了现在,还在不甘心地做这些无意义的比较。
有什么用呢?
森十月对你,没有喜欢,没有爱,只有一点点属于朋友的在意……这一切,不是很早以前你便深刻地了解了吗?
为什么都受过伤、受过教训了,你还是学不会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心呢?
我转头,不愿再看让自己一次次失望的森十月。
“助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怒吼响起,下一秒,一个如神一般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一个轻轻地眼神瞪视,便将原本围在我身边的女生们全部斥退。
“伊美散……”我抬头,失望地看着来人。
不是期待的那个人啊……
“音瑟,你没事吧?”伊美散弯腰,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走,我带你去医疗室。”
“美散学长……为,为什么要帮着丫头?因为他去骚扰十月学长,还害得我们现在被迫搬了教室……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女生中有人小声地说。
“谁告诉你们音瑟去骚扰森十月了?”伊美散挑起好看的剑眉,不屑地轻哼,“我告诉你们,音瑟她是我们YS三人组的朋友,她来找我们玩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们也经常去找她一样。所以如果以后你们再欺负音瑟的话,就是和我伊美散作对,就算是女生,我也不会再轻易饶恕。”说完,伊美散带着我,向医疗室走去。
“音瑟,美散……”经过森十月身边的时候,他立马跟着跑了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回避了他关心的目光。
在医疗室处理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