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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驹笑了:“这条件够苛刻的,不是开玩笑吧?”
莫北板起了面孔:“谁跟你开玩笑?是不是办不到,找个借口搪塞我?”
吴家驹说:“哪敢?直说,你要多少钱?”
莫北的脸色还没有放晴:“谁要你的钱?我是打工挣钱。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另想办法。”说完,起身就要走。
吴家驹叫住她:“哎,哎,新新人类的脾气够大的。我想起一件工作,对你挺合适,既收入高又不费力气,就怕你不愿意。”
莫北回答:“只要不是三陪,干什么都成啊!”
吴家驹想想说:“那你跟我去一趟吧。”
三拐两拐,吴家驹将莫北带进了美院的大门。因为有妈妈的那一层关系,莫北一向认为这是个很神圣的地方,所以,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兴奋。直到进入一间画室,当她亲眼看到十几个青年学生围在两个几乎赤裸着身体的女模特作画的时候,兴奋之中才又多了些紧张。
吴家驹看着她问:“这里怎么样?”
莫北并不看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两个模特:“感觉不错,很有艺术殿堂的味道。”吴家驹点头:“的确是新新人类新思想,你的第一反应就和你姐姐大相径庭。”
正当莫北新奇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位看上去颇有艺术气质的中年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莫北以为要赶他们出去,却不料那男子笑眯眯地走向吴家驹,并把他领到离她较远的地方,问。“这个女孩子是新来的?”吴家驹笑得同样灿烂:“主任,怎么样?”
那个主任的目光又在莫北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满意地点点头:“小吴,你很有眼力,这是我在美院任教的十几年中见到的条件最好的一个。你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她。酬金上可以给她最高标准。”
吴家驹说:“我会尽全力的。”
吴家驹已经把莫北的脾性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回到她的身边,故意敲边鼓:“小妹,那两个模特的形象吓着你了吧?”
莫北嘴一撇:“有什么好吓的?人家那才叫为艺术而献身呢!”
吴家驹大加赞扬:“真不愧是新一代青年!不过,好多人嘴上可以这么说,一轮到自己,就打退堂鼓了你是不是也划归这一类!”
莫北生气了:“帅哥,别绕来绕去好不好?告诉你,让我做模特,我同意!”
吴家驹想不到这么简单就把莫北的火激起来了,心中暗暗得意。他顺着莫北的思路对她的条件着实夸奖了一番,然后给她开出了每小时二百元的最高酬金。莫北对如此高的收人感到吃惊,想到三天时间就能挣回虎子第一年的学费,她很痛快地答应了。
吴家驹想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主任,莫北却一反平时乐天派的样子,十分严肃地对他说:“别忙,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做到。”
吴家驹有些惊讶,问:“什么事,这么严肃?”
莫北说:“我来这里当模特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吴家驹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为了这!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扯闲话的街头大妈!再说,咱俩什么关系啊?你要求的事情我有义务有责任百分之百地完成!”
莫北不禁又被他的话逗乐了。
吴家驹向主任汇报后,通知莫北明天上午就开始工作。莫北听了一怔,叫起来:“明天?太急了吧?不行不行,明天我们学校还要进行模拟考试,而且考三天呢。”
吴家驹犯了难:“怎么这么不巧?三天以后美院的学生也要期末考试,这是他们本学期最后的写生机会。你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莫北左右为难了,紧抿着小嘴不做声。吴家驹在旁边不停地讲这个机会多么不容易,过了这村没这店,讲得她心里怪痒痒的。沉吟了好一会,咬咬牙,她点头同意了。
贾曼和丑丫她们几个真够姐们儿的,莫北一天没上课,她们统一口径骗老师,说她生了急病去医院了,来不及请假,让她们代向老师说明。
下午,莫北一进宿舍,几个人就围上来打听究竟,让她也要够意思,老老实实地交代。莫北想到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便说:“找了个甜活儿。可明天就得去。”
几个好朋友惋惜地“呀”了一声。莫北不高兴了:“‘呀’管什么用啊?你们倒是替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呀!”
丑丫嘴噘得老高:“你是出名的鬼子六,连你都一筹莫展,我们更没办法了!”
贾曼也想不出好办法,仰起脑袋望着外面走神,无意中,她看见莫南回来了,不禁灵机一动:“哎,鬼子六,你姐那智商多高啊,让她想想办法。”
莫北眼珠一转,高兴得抱住了贾曼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有了,多情种,你得帮个忙……”说着,把嘴附在贾曼的耳朵边,小声地讲了几句,贾曼听得直点头。两人刚合计好,莫南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来了。莫北迎上去扶着姐姐坐到自己的床上,问:“姐,工作的事跑得怎么样?”
莫南无力地摇摇头:“恐怕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结果。”
大伙都沉默了。贾曼看看莫南,开口了:“大姐,凭你的水平,我有办法让那些有眼无珠的经理们睁开眼。很简单,你得改变一下发型。”
莫南不同意,认为那是表面的东西,说明不了人的真正价值。然而,经不住几个中学生起哄,还是让她们给按到椅子上剪短了头发。
贾曼又进一步施展了自己的手段,等头发做完后,一个年轻的酷似莫北的中学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连丑丫她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羡慕地注视着莫南,一个劲赞叹:“天哪,整个一个克隆出来的莫北!‘多情种’,什么时候学得这两手?”
不知什么时候,莫北已经把大毛她们几个也叫回来了。几个人围在宿舍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夸个不停,都说姐俩活脱脱一对双胞胎。
莫北顺势搂住姐姐,仰头对大家说:“是吗?那我也可以冒充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了!”贾曼得意洋洋地提出了建议:“既然大家夸我的手艺,我倒有个合理化建议。学校里不是有不少老师看不起咱们班吗?咱们这回争口气,长长脸,让大姐替鬼子六考一回,夺个年级头名,好不好?”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是莫北的铁杆“同谋”,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好,太刺激了!”莫南没想到贾曼会出这样的主意,更不知道这是预谋好的,慌忙摆手:“不行,不行,考试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我参加高考也是六年前的事,如今忘得差不多了。”
众人有烘托气氛的重任在身,哪里肯罢休,七嘴八舌地劝莫南为她们这个后进班做一件好事,一是可以让老师刮目相看,二是检验一下贾曼的美容手艺是否已经炉火纯青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莫北深知姐姐此时的顾虑,就撒娇地晃着姐姐膀子说:“姐,试一试吧。反正这不是正式考试,只是一次模拟考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真是模拟考试?”莫南还是犹豫。
莫北抓住机会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是说假话就是小狗!姐,你难道不知道我顶腻歪模拟考试吗?没完没了的千篇一律的真烦人。姐,你就行行好,替小妹考一回吧!要不,我真的跟你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莫北那个赖样儿,莫南心软了,没有再坚持反对。
莫北瞅准机会,得意地站到人们的中间,一挥手:“我姐是世界上最富有同情心的人了!走,咱们下去走走,看看别的班的人能不能分清楚谁南谁北!”
贾曼的手艺还真行,莫南从校园到学生食堂走了一圈,愣是有不少人把她认成莫北。最有意思的是打饭的时候,因为要打姐妹两份饭,年轻的大师傅还跟她开玩笑,说莫北你要保持好身材,小心吃多了当不成服装模特。
但到了晚上,当莫北给姐姐递过去水和药片的时候,才看见莫南脸上隐隐浮现着不安。莫北小声问:“姐,是不是有点紧张?”
莫南把药喝下去,安慰她:“你还不了解姐姐?我怕的事情很多,就是不怕考试。”
莫北调皮地一翘眉毛:“咱俩正相反,我是怕的东西很少,偏偏就怕考试。”
莫南心疼地望着妹妹,突然问:“小妹,你得老实对姐坦白,明天是不是又要为虎子挣钱去?”
莫北点了点头,又将一小瓶药递给姐姐,说:“这药特管用,是虎子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的。明天考试,带上吧。”
莫南看了看瓶子上的说明,把它放在了床头。莫北看着姐姐,蓦地感到喉咙哽咽了,把脸伏在莫南的肩头问:“姐,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让你替我去……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莫南轻轻摸着妹妹的秀发,叹息道:“傻小妹,哪来的那么多鬼心眼!”
这次模拟考试一共三门:语文、政治和外语。三份卷子的题对莫南来说并不难,而且是分三天考的,使她有充分休息时间,身体上也没出多大问题。
关键是她第一次做这种近乎不光明正大的事情,精神紧张得受不了。尤其是第一天,当监考老师威严的目光从每个人扫过停留在她的脸上时,她都想缴械投降了,心里默默叨念着:小妹啊,这可不能怪我了,还没有答题就被人家查出来,还不如早一点退出考场。
所幸的是那位老师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瞅了她一会,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然而危险并未就此远离,之后的九十分钟里,老师的目光不断落在她这里,仿佛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本来莫南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答完题了,因为害怕露出马脚,一直等到铃响才离开了考场。
吃午饭的时候她刚想把自己的担心讲给贾曼她们,贾曼倒主动开口了:“大姐,你发现今天的监考老师有什么特点吗?”
“是有特点。特别严。”
贾曼放声大笑:“是严,不过看对谁了。好家伙,那眼睛真贼啊,盯着我不放。我以为他发现了我什么,再一看,盯你的时间也够长的。这下我就放心了:原来这位正像六班男生所说的,是属蜜蜂的,专挑漂亮的‘叮’呢!”
莫南听了虽然不大舒服,心里的紧张倒也消除了不少。
第二天考政治真的出了点麻烦。她刚坐下,有人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莫北,算我运气好,挨着你,劳驾多关照了。”
莫南一抬头,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梳着短发、戴着眼镜的同学,由于衣着打扮没有性别特色,嗓子也比较粗,她没有看清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正不知如何回答,那位同学望着她直发愣,说:“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样了?”
莫南的脸立刻红了,连忙把头低下。幸亏铃响了。
经过两天的惊吓,莫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谁知稍不留神第三天考英语时差点出了大问题。问题是作完题后检查时发现的。她认真地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答卷,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顺着试题向上看去,吓出了一身冷汗:由于习惯,姓名一栏竟然填写了“莫南”!幸亏及时纠正了,要不然这样交上去不露馅才怪呢!
三天考下来,莫南松了口气,耳旁却到处都是中学生们的感慨声。莫北她们宿舍的当然也不例外。丑丫哭丧着脸直抱怨出题的老师心太黑,把她们这些二等公民往死里整;贾曼也不见了漂亮女生的风采,平时昂着的头也耷拉下来了。大毛来得更干脆,连标准答案看都不看,仰面倒在床上发出悲呜:“累死我了!要不是我爸我妈逼我,我才不会冲击什么高考的鬼门关呢!”在一片叫“难”声中,莫南觉得很奇怪:这题怎么能算得上难呢?自己唬住自己了吧?贾曼一语道破了要害:“大姐,敢情按你的水平不难了,可我们劳苦大众呢?你算一算吧,我们几个中莫北就算是教授、博士生了!”
她的话立刻博得一片赞同声。
贾曼是个阴得快也晴得快的人,众人的喝彩使她一扫脸上的愁云,得意地向大家宣布说:“只要一落榜我就找工作。你们注意了没有?满大街都是酒店招聘广告,那上面的条件也太低了,去哪一家也是我随便挑的事情。”
丑丫忙说:“咱可是说好的,谁也离不开谁,到时候得把我搭上!”
众人哄笑起来,笑她没出息。丑丫也不生气,推推这个揉揉那个说她们缺少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大家更乐了,嘻嘻哈哈闹作一团。莫南想想也是,每人有每人的特点,莫北的这些朋友们虽说成绩不怎么样,活得照样有滋有味的,考不好发一阵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