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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的心也随之紧缩了一下。
但情况也并非如此。排在她前面的人进进出出,还是有几个被录取了。
她是最后一个走进里屋的。里屋不大,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脸色严肃的年轻小伙子,见到她的时候,眼睛似乎眨了一下。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门。
小伙子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张表格,问:“你叫莫北吗?”
莫南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是。”
“今年高中毕业?”
“哦……是”
幸好小伙子没有怀疑。他的眼神多了一些和气,望着她说:“请你站起来一下。”
莫南不解其意,顺从地站起来。小伙子打量了一眼,说:“有1米70吧?”
莫南不假思索地纠正他:“不,1米69。”
她的回答使小伙子颇感意外,顿了片刻,不无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离我们的要求差一公分,你……你可以走了。”
莫南顿时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结果了,她不由反问道:“难道这一公分就那么重要吗?”
小伙子的脸上现出一丝近乎苦涩的笑:“没办法,你应该看过招聘简章吧?其实,相差一两公分人的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再加上如今的鞋跟越来越高……奇怪的是,你居然没有听出我刚才话里的意思。”
莫南忿忿地打断了他的话:“可我不会撒谎!”
小伙子没有想到一个应聘者会这样和他讲话,也怒了:“这不叫撒谎,这叫随机应变!一个不会随机应变的人不适合来这里应聘。请你走吧。”
就在莫南满腹委屈地正要忿然离去的时候,小伙子身后的那扇小门开了,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莫北小姐,请等一等。”
莫南回过头,眼睛不觉一亮:叫住她的是一位目光炯炯、身材适中的女子,她身着黑色的西服套装,雪白的村领衬出白皙的皮肤,更显出几分高雅。莫南想:这无疑就是“白领”吧?
小伙子也立刻站直了身子,微微点了点头:“杜总管。”
被称作总管的女子走到莫南身边,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不肯移开,问:“为什么不化妆?好像今天你是唯一的。”
莫南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以为青春少女最具魅力的当然应该是自然美,这是其他年龄的女性不可能具备的条件。”
杜总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许,她没有再问什么,吩咐小伙子:“给她一份合同,让她明天上午来报到。”
小伙子显然没有料到总管会这么快就决定了一个应考者的留用问题,愣了一下,接着欢快地答应着把一份合同递到莫南的面前:“好好看看,没意见咱们就签字。”
莫南感激地点点头,看完合同后,她却拿着笔犹豫起来:“杜总管,我……我能不能今天就来上班?”
杜总管的眉梢微微一动:“为什么?”
莫南垂着头回答:“我是瞒着家里人硬跑出来的,所以……”
杜总管沉吟片刻,对小伙子说:“把她安排在101房间吧。”
莫南没想到应聘的事会如此顺利,更不会想到和她住一个房间的竟然会是莫北的两个同学“多情种”贾曼和“丑丫”高玲玲。
这两个高中毕业生当然也感到十分的惊喜,不容分说地搂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床上,两张嘴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莫南被她们揉搓得满身是汗,好不容易抽出身子说:“看来咱们是有缘分啊,一下子又考到一个酒店了。”
丑丫说:“可不。不过,我可是沾人家漂亮的贾小姐的光,人家只是稍稍嗦了一声就成了,而我呢?多亏她说话,把我像卖西红柿搭苦黄瓜一样给搭过来了!”
贾曼不无得意地接她的话茬:“总提这些干什么?咱俩谁和谁呀!”
三人闹腾了一会,开始给莫南收拾床铺。丑丫心眼少,铺着铺着不由叹了一声:“过去我们一直和莫北睡一个宿舍,可惜……”
贾曼咳嗽了一声,丑丫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莫南的眼眶里已经溢出了泪水。丑丫再也忍受不住,叫了声“南姐”便嚎陶大哭起来。贾曼虽然嘴上劝她,却已经听不清说什么,比她还哭得伤心。
倒是莫南最先控制了感情,又劝止了她俩,说:“别哭了,我们刚来,让酒店的人听到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等她俩到卫生间里处理完眼泪鼻涕,莫南又告诫她们:“还得劳驾你们为我保密。记住,只能在这屋叫我大姐,出去一定要叫‘莫北’。”
贾曼此时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一边对着镜子化妆,一边开玩笑:“叫你鬼子六行吗?”莫南不禁又有些伤感:“唉,我要是有她一半鬼就好了!”
一句话又使得三个年轻姑娘沉默了。
毕竟她们还年轻,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该唱该跳依然如故。(眼快看书 。yankuai。)直到上培训课,贾曼还免不了向年轻的男同事飞媚眼,惹得教官瞪了她好几回。
莫南却是另一种样子。她十分珍惜这一份工作,听课非常认真,还做了一些笔记。到行为操作训练时,她更是没有半点马虎,各种姿势都做得一丝不苟,尤其像擦地板这类重体力活,她总抢着干,使得一旁的贾曼不得不提醒她别那么犯傻。
下班的时候,莫南感到浑身酸痛,一进宿舍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床上。
贾曼跟着进来,看见她这样子,不无关心地嘲讽说:“大姐,就你那身子骨,别那么卖命了。来,我学过按摩,给你露一手。”
说着,她便伸出那双修长娇嫩的手为莫南按摩起来,从肩上到背上捏着、捶着。她这一招还真管用,莫南身上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
莫南扭回头夸奖她:“行啊,在哪儿学的?”
贾曼说:“学美容时捎带学的。咱不傻,知道这是赚钱的手艺。哼,那些腰缠万贯的款爷们哪个不想让漂亮女孩在身上捏一捏?”
莫南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贾曼以为她是不同意,马上接着说:“你别不以为然,社会上就是这么回事。我如果有你长得这么没挑的,早就充分利用优势,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大姐,你要是化化妆,明天再去听课,我敢保证,那些男生们肯定不听教官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你这儿了!”
莫南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多情种,尽听你瞎白乎,我什么岁数了?”
贾曼摸摸她的脸:“比我们还光滑呢,只是眼角有细纹了。没关系,我给你来点防皱霜,保你比十八岁的还水灵!”
说完,不管莫南同意不同意,打开一盒防皱霜,用指头蘸了一点,轻轻抹在她的眼角两侧。松开手后,莫南还没有睁开眼,她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丑丫,快来看,咱们大姐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多少倍呢!”。
莫南微微睁开眼,镜子里的她果然比平时年轻了。
惊讶之余,她的心中发出了默默的叹息。
一直注意她的贾曼窥见到了她心里的秘密,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年轻加漂亮,这就是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的资本。”
莫南听着这话别扭,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不完全对吧?”
丑丫也来了劲,顺着她的话叫起来:“可不,人家大姐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那才叫真本事呢!”
贾曼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客气地挖苦道:“有你什么事?你是名牌大学的?别忘了你是怎么录取的!”
丑丫被她顶得哑口无言,噘着嘴坐在床边生闷气去了。
贾曼大概也觉得言重了,搭讪着要出门。莫南问:“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儿?”
贾曼回过头诡秘地一笑:“业余时间,自由活动。”
贾曼其实是去赴一个约会,一个英俊的新员工在大家墩地板的时候悄悄约她晚上出去吃夜宵,她知道那家伙出手不会阔绰,也就是玩玩而已,但她还是答应了,因为她不愿放弃这种能够展示自己女性魅力的机会。
半个多月的培训确实使莫南长了不少本领,她不但可以按照要求把酒店里的各项服务内容作得十分规范,而且还掌握了一些她过去闻所未闻的劳动技能。就说洗涤吧,她现在非常清楚血渍、尿垢和汗渍等主要成分呈碱性,洗涤时需要用酸性物品;而菜汤、油渍等则属酸性,要想洗掉自然得选用碱性物品。
她好几次擦地板的时候总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有一回,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盯着她的竟然是杜小凡总管。当时,她立刻有些慌了神。
杜总管却什么也没有说,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开了。
培训结束后,她们十几个人被召集到大会议室里开会。按照要求,她们整齐地站成一排,等待领导的到来。
贾曼就站在莫南的身边,趁着别人不注意,她悄悄告诉莫南:“‘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我猜,肯定是那个杜小凡来宣布。”
“杜小凡?”
“就录取时的那个杜总管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莫南轻轻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一心用在掌握技能上,竟然没有注意总管的名字。
“大姐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贾曼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听说,她还是咱们德国大老板的红人呢!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牛?如今办事……”说半截,她噎住了。她看见了那个望而生畏的杜小凡。
杜小凡还是那样严肃,因而也永远是那样冷冷的美丽。她毫无表情地走到年轻员工们的跟前,又没有任何声响地从她们身边走了一圈。贾曼不知是为她的威严所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本想给总管一个近乎讨好的灿烂的笑,谁知竟笑得十分尴尬。
幸而杜小几并没有在意,她退到后面,吩咐另几位男女主管选择自己需要的员工。
贾曼本来希望自己被选到大厅之类的有面子的岗位上,不想年轻漂亮的前台总领班张莺莺硬是选了一个小伙子。她心里非常羞恼:哼,果然是同性相斥,如果领班是个男的就好了,凭我的条件……
最终她和丑丫被分配到普通客房,虽说不十分如意,但比餐厅还强一些。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丑丫悄悄拉了她一把:“哎,怎么大姐也到了餐厅?”
贾曼这才注意到莫南还混在分配到餐厅的七、八个人里面,心里不禁有些不平,正要过去安慰她几句,站在一旁的杜小凡却说话了:“莫北,你过来。”
莫南听话地走到她面前。杜小凡淡然地告诉她:“明天,你到高级客房去上班。”
这意外的喜讯并没有使莫南多么激动,倒是丑丫高兴得双脚一跳,差点欢呼出声来。她把胳膊搭在贾曼的肩上,说:“怎么样?大姐就是大姐,就是比一般人高一个档次!”
贾曼陪着她笑笑,心底翻腾起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
从这一天起,莫南真正走上了工作岗位,真正走上了社会。她干得很认真,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住宿客人的服务中。如果说闲暇时候她还有所想的事情,那就是惦记着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在苦苦地四处寻找自己。
莫南好几次都想给二位老人报个平安,三思之后都忍住了。她觉得只有做出个样子才能告诉他们,现在还远远不够;再说,吴家驹肯定还不死心,在到处寻找她,免不了通过爸爸妈妈那里打听,她不能让他存有不必要的幻想。
这天,她下了正常班,正倚着床边看书,丑丫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举着一份报纸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大姐,你看!”
莫南接过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报纸上竟然登着这样一则寻人启事:莫南,女,24岁,北方大学硕士生毕业,1999年10月10日从医院走失,家中十分惦念,寝食不安。望本人见此启事后速与家人联系,以慰挂念之心。若有知其下落者,亦请与佳艺广告公司吴先生联系,当面重谢。电话是……
莫南再也看不下去,气得把报纸摔到地上,这一摔吓得丑丫一哆嗦。莫南定定神,一咬牙,走出屋门。丑丫追了几步,又回身捡起地上的报纸,对着上面的那则广告狠狠地骂道:“这个姓吴的,汽车压死你!”
莫南一口气跑到酒店门口,气乎乎地抓起了公用电话拨号。对方好像正等着她的电话,刚一通,里面就传来吴家驹急切的声音:“喂,您是哪位?是莫南吧?”
莫南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傻事,连忙慌乱地将电话挂了。
然而吴家驹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马上就从手机上查到那部电话的号码,并没费多大力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