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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家汽车制造工厂。
而那时候,郑翩然已经是财富新贵的代名词。
翩怀对大哥当初的手段铭心刻骨,时至今日在他面前谈及投资,仍心有余悸。
而且大哥今天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有耐心,他才报了几个数据,那眉头怎么就皱了、手指怎么就一下下敲桌面敲的他小心肝都噗通噗通了……
“心肝!”翩怀泪眼汪汪的看向姗姗来迟的救星,此刻只有吐舌头加摇尾巴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意啊!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完蛋了,果然大哥轻扣桌面的指停了下来,接着慢慢的……握成了拳……
我的被子在哪里快给我蒙住脑袋……翩怀绝望的颤抖。
辛甘穿着郑翩然的毛衣,松松垮垮露着漂亮的锁骨,头发随意绑在一边,清爽居家的样子,郑翩然的拳渐松。她把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递给他,他默默的喝,面无表情。
“这支一看就是蓝筹股,怎么这么急抛出去?”随意翻了翻,辛甘笑着问,翩怀对着她底气足了许多:“连续几次小幅度回档,眼看整理在即,我认为现在是最好的脱手机会。”
“我和你打赌,一个礼拜之内这支股票一定涨停。”
“不可能!”翩怀对她的观点完全的不屑一顾。
“赌不赌?”辛甘于挑衅之道最为拿手。
“不赌不是男人啊喂!”
这边两个人拍桌子下赌局,那边郑翩然抿着牛奶,淡淡瞥了晨光里容光焕发的女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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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郑家飞扬跋扈的小少爷,头埋在小女友怀里,鸵鸟一样屁股对外,整个人颤的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坑弟啊!
那么大的公司,说收购就收购了啊!
那么一支明摆着走下坡路的股票,说涨停就涨停了啊!
说好的一个礼拜,这才第四天啊!
大哥你坑弟啊!坑弟啊!!!
“喂郑翩怀!”雅琪一边抚着他背,一边很气愤的,“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啊!”
“出息是什么东西我才不知道呢!”翩怀抱着她腰不撒手。开什么玩笑!输了的人要一千米高空弹跳的!恐高症病人哪有出息可言啊!
雅琪恨铁不成钢,被他紧抱着又觉心软不已,抬眼恨恨的瞪姐姐。辛甘倚在郑翩然身边,笑容美的发光冒泡。
“大哥!”雅琪向郑翩然求饶,“她耍诈不公平!而且翩怀恐高……”
他们玩闹嬉笑已有一阵,郑翩然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膝上笔记本,专注无比,这时雅琪这样说,他抬头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
“愿赌服输。”
雅琪噎住。翩怀在她怀里直揪她衣服:“你怎么那么笨!那是幕后真凶啊真凶!”
要不是IMF高调宣布即将收购,那支股票怎么可能涨停呢!
雅琪气结,目露凶光,辛甘开心的不行,手指挑起她下巴,轻佻的:“小美人儿,不服气么?”
“不服气!”雅琪打开她的手,“单挑你敢不敢?”
“哟!”辛甘推郑翩然,“翩然,我有没有听错啊?”
“没有,”郑翩然也笑起来,“你被下战帖了。”
雅琪豁出去了:“我赢了的话,你不许再追究翩怀,要是输了,我和他一起跳——不过这次大哥不可以出手!我也不要翩怀帮我,就我和你单打独斗,怎样?”
翩怀这时总算从她怀里出来,巴在后面猛点头。辛甘但笑不语,三人一起望向郑翩然,郑翩然牵过她一只手,低头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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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宋家。
雅琪将翩怀的印鉴与委托书一道交到辛甘手上,辛甘检查无误,将之与郑翩然那份放到了一起。
“能行吗?”雅琪有些不放心。借打赌之名得来了两兄弟的股权委托,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在这一个月里面她们俩分别代表郑翩怀与郑翩然,全权操控他们手头的股票交易。
辛甘停下了手上动作,“雅琪,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现在就退出。郑翩然这份有‘郑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已经够我在‘郑氏’董事局说话。”
雅琪摇头,“加上翩怀的百分之十,你才有绝对话语权。”
辛甘看得出来她不安且焦虑,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雅琪叹了口气,“谁该谢谁啊?”
“你信我,我就该谢你。”
“别的我也许不敢肯定,但你对宋家对爸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雅琪抱紧她,“不要以为自己很伟大,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辛甘,我一直知道你对我们好,我一直……感激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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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会,郑氏。
辛甘一身白色高级定制套装,明艳妆容,一丝不乱的盘发,神清气爽的坐在会议桌首端,身后站着她那位专业精英秘书,坦然的接受着所有人或明或暗的打量。
郑安桐进来,那些目光“刷”的集中在他身上。
辛甘未起身,隔空向他浅笑点头。
郑安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命令的口吻:“出去。”
辛甘不以为意的笑,一弹指,秘书小姐立刻递上两份委托书复印件。郑安桐接过扫了一眼,脸色当场由白转青。
辛甘一丝精彩也不愿错过,紧紧盯着他的脸,这时轻笑出声:“开会吧郑总?耽误大家时间多不好啊。”
郑安桐目光与表情都冰冷,缓缓问她:“你想干什么。”
“作为目前‘郑氏’最大股东,我当然是想关心一下‘郑氏’的发展。”辛甘笑的甜极了,她慢慢站起来,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说过的,你敢拖宋家下水,我就一定不会放过郑翩然——你看,现在不止他,连你的亲生儿子都站在我这边。”
“郑安桐,你这一生,血缘上与你最亲近的、倾注了你所有心血的,全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我好开心,你呢?”
她退开,郑安桐胸口起伏不已,出气一声声比进气密集,他死死盯着她那张脸。
身边他的助理见不对劲,立即拿药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郑安桐青白着脸,痛苦不已的按着胸口,仰天倒下。
一片混乱里辛甘皱着眉,事不关己的表情,却连手指甲陷进掌心肉里都未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各种总结与述职报告,脊椎病引起的眩晕症发作,下周更的也许不那么勤,尽量保持隔天更新
《一面》即将登陆仙度瑞拉十二月刊,这两天就要上市了,等到杂志出来我就会把晋江的更完,抱歉久等了~
另外官网注册满一万的庆祝番外,确定写……周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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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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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虽说也是郑宅,却不是郑安桐的那个郑,人人依旧各司其职,未见有半分担忧之色。辛甘在花园里肆意糟蹋了一圃Black Rosevil,倒拎着剪刀怡怡然喝花茶。
陈伯晚上回来,拿了郑翩然的衣服,匆匆上车前对她说:“今晚少爷不回来,您好好休息。”
辛甘眯着眼睛:“放心,我一定睡得很安稳。”
陈伯少见的踟蹰,最后低声说了句“请您体谅少爷”。
辛甘冷笑,她还不够体谅他吗?
晚饭吃多了,夜里翻来覆去,她下去热牛奶,被落地窗前黑黢黢的背影吓了一大跳。
“翩然?”
她走近,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过头来看向她,背对着窗外的夜,他的面容模糊,眸却异常的明亮:“医生说,差一点就来不及,幸好抢救及时。辛甘,你这次实在干得漂亮。”
他笑起来,讽刺而凉薄。
“那就是说还没死嘛。”辛甘热了杯牛奶,坐在沙发里翘着腿喝。
他走近,烈酒的味道危险而强烈。
“我知道你想阻止那个收购案,我知道你和雅琪演戏给我看。但我想,只要你开心些,那些股份送给你又怎样?就算是要我郑翩然的全部身家,也只要你一句话而已。”说着他勾了勾嘴角,抬手将酒喝干。
辛甘开怀:“真的?”
“只要你开心,”他也笑,眸光却愈加冷冽,“他的心脏病,即便不受任何刺激,也没有几年了。他要死了——辛甘,你真的开心吗?”
辛甘呼噜呼噜啜着牛奶,恍若未闻。
他拿走她手里的牛奶,俯身将她困在双臂间,他紧盯着她的眼睛。辛甘表情渐冷,终于凝成一个尖锐的笑容:“他有你披麻戴孝就够了,再不济也有翩怀和翩翩,总不至于劳烦我为他送终。”
她话音落,安静的夜,像过往的一切,沉默的残忍着。
他看着她:“他毕竟是——”
“郑翩然,你敢说出口!”她突然操起杯子在沙发的红木扶手上敲开,尖厉的碎片对准手腕,他捏住她手腕,只使了一分力,夺下玻璃片,收进手中,他慢慢握紧拳。
“辛甘,他毕竟是你父亲。”
锋利的玻璃轻易的割进他肉里,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滴到她心上,蜿蜒不绝。
“当年是她使计怀上了你,他根本不知情。后来知道你的存在,他不是没有试图补偿你。”郑翩然松开手掌,拔出深陷的玻璃片,随手将手帕缠上,“辛甘,他毕竟是你父亲。”
辛甘觉得冷,这夜太深,牛奶与血的腥气都甜的让人想哭,郑翩然是个魔鬼,逼的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静静的,抬手用手帕未染血的一角擦。
“……我道歉,我不该故意气他,我把授权书作废,股份还你,你拿去给他看,要我以死谢罪都可以……郑翩然,你要我怎么做都好,别再说那句话了。”
她颤着手推开他,头深深埋下去。双臂拥抱着自己,她无法控制的浑身发抖。
“我爸爸姓宋的!宋家一次又一次的把我赶出去,是他一次又一次把我捡回去;同学问我为什么姓辛,我答不上来,是他给我擦眼泪;我车祸差点死掉,是他跪下求她输血给我……他是我爸爸,如果不是为什么为我做这些呢?翩然,我爸爸姓宋!求求你……我爸爸姓宋……”
她哭的像个孩子,瑟瑟的抖着,平常日子里那些不以为然与洒脱飞扬,荡然无存。郑翩然平时最讨厌她那些故作潇洒的不以为然,总为此招惹她,可此刻当真下狠手将她的面具除离,看她崩溃,像十多年前一样无助的哭泣,他又觉得……心碎。
这世上使得他费心的事情实在太少,可偏偏就这一件,他使尽浑身解数,不得其解。
这样的对弈既然无解,多一日便是更重一重的两败俱伤,换做任何一个人,为了郑安桐他早已舍弃,哪怕是自己。
可偏偏是她。
他将她抱进怀里,抚着她颤栗的背,轻轻的拍着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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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甘在卧室里醒来,身边没有人,也没有睡过的痕迹,只有垃圾桶里那条血迹斑斑的手帕,与她疼的像要裂开的脑袋,才证明了昨晚不是一个梦。
她起床机械的洗漱更衣,开车去了医院。
顾卫国如他过去几十年一样,忠心耿耿的守在郑安桐病房外,见辛甘出现,他那双绿豆大的三角眼里射出阴狠的光。
辛甘觉得反胃:“麻烦通报声你家主子,就说我来了。”
顾卫国冷笑,“宋业航教出来的野种,果然一点家教也没有。”
“比不上您家学渊源,沉沉小姐总爱穿绿色,想必是您言传身教、调教有方。”
“……你居然敢在这里撒野!小贱货!老子废了你!”顾卫国被踩中痛脚,暴跳如雷。辛甘抬手:“请平静些,”她指指病房里面,“您家主子前车之鉴就躺在里面,您还是小心些吧,也被气的送急救就不好了!”
说完她立刻自顾自的摇头:“哎?我怎么那么糊涂啊?谁被气死您也死不了啊!要比‘忍’字,全中国的乌龟加一块儿也比不上您呐!”
顾卫国依傍郑安桐生存,顾太太操持着郑家俨然女主人模样,甚至一家三口都住在郑家,名不正言不顺,所有人其实都知道那点事,但忌惮着郑安桐,没有人敢当面说半个字。今天被辛甘这样剥皮抽筋直击要害,顾卫国老脸涨的紫红,额上青筋爆的老粗,三角眼死死盯着她,脸上的肉抖啊抖,气的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辛甘正赏心悦目的欣赏,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曼妙声音由远及近,顾太太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在丈夫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卫国犹豫了片刻,狠狠的瞪了辛甘一眼,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