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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警觉地打量那个中年胖子,相貌普通,毫无特色,穿上西装可以扮官大人,卷起裤脚就是插秧的农民。
心音看到胖子掏出一张名片,美少女连连摆手,胖子不敢再坚持,讪讪地把名片又收回手心。
一个中年美妇拨开人群窜了过来,走到美少女身边一把搂紧她,恶狠狠地瞪了胖子几眼,快速离去。
心音猜测那妇人该是少女的母亲。
虹桥书吧。
第4节:第一章 乖女(4)
看完了一出哑剧,心音心情舒畅许多,擦擦眼角,挤出笑容,正要转身返回餐厅继续工作。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急迫的声音迅速地追上来。
心音转身,那矮黑的胖子已经站在了距离心音半步远的地方,心音吓了一跳,猛退一大步,“干什么?”她厉喝,同时防备地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胖子顿时涨红了脸,“我没恶意、我没恶意、我没恶意!”他急得满头是汗。
心音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此人相貌还算老实忠厚,“什么事?”她的口气和善了一点。
“鄙人是那个……那个……导演!”胖子结结巴巴的,“供职于XX影视公司。”看到心音狐疑地皱起眉头,“我真的是导演!”胖子越急越结巴,好容易报出一串电影的名称,然后用力拍打自己胸口,“我导的,我导的!”
心音怀疑自己是不是撞见了疯子。
胖子的脸越来越红,汗越滴越多,“这样吧,”他不由分说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名片塞进心音手里,“你来这个地址找我,你来找我,就知道我不是骗子!”
这位貌不惊人的胖子并非疯子或者登徒子,他正如他自己介绍的那样,是个导过几出乡土片的二流导演。他姓庞,叫庞峰,后来成为心音演艺生涯中最重要的提携者之一。
无巧不书,庞峰那晚独自出行寻找拍片灵感,却在茫茫人流中发现了两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心音和燕霓同时被庞峰发掘的奇闻后来一度被传为影坛佳话。
林心音取了一个艺名,叫做“燕音音”,一派的花团锦簇,透着几分轻佻的娇艳。
女明星,并非一个极好的职业,说得难听的,就是靠着美色颠倒众生。但心音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无比珍惜这个机会,生怕一不留神就从指缝间溜走了,哪里还敢去挑剔什么。
心音参演第一部影片的时候只有十七岁。一点经验也没有,除了一张新鲜的美丽面孔,初涉大银幕的心音算得上一无是处,但心音竟然就此走红。
心音感激自己的好运,更加的柔和顺从乖巧。
心音买了点心去书店探望老板娘和旧同事,一点架子都没有,老板娘隐约暗示心音下次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最好直接说出她曾经打工的书店的名称,心音用力点头,说,您放心。
老板娘那么粗豪的一个人,感动得脸都红了。
心音做人绝对无可挑剔,她深知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
心音油滑?
也许。心音穷过、苦过,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向上的路,自然要想尽办法保证自己不会跌下来。
心音当了电影明星,手头宽裕起来,一大家子转过来靠她,大哥二哥三哥都跟她借钱做生意,四哥五哥要钱继续升学,六弟七弟也即刻转入私立中学、幼儿园。爸爸妈妈要住进大屋子,家用要无限量地供给。
心音的收入确实增加了很多,但真正能用在自己身上的仍然很少。
还是听不到心音抱怨。
那是一个爱情片盛行的年代,也是个盛产美女的年代。那时的美女都是真正的美女,肤如雪,眼似星,气质娴雅文静,个性夸张的女星只能去演荡妇。不像现在,越张狂越叫有个性。
真的论起来,心音不算最美的,但却是最勤奋最踏实的。
她一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几年的苦心经营,心音终于奠定自己言情片女王的地位,与当时的第一美女燕霓并驾齐驱,被美誉为“双燕时代”。
燕霓比心音更美丽,她的美绝对可算是“鬼斧神工”,就连心音都不由在心里琢磨,这样一个毫无缺憾的大美人儿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但是,心音比燕霓演技好,燕霓能驾驭的角色心音统统能够驾驭,心音能驾驭的角色燕霓却未必可以。
心音擅长控制自己的眼神,有影评人说,心音的眼睛也许没有燕霓的美,但心音的眼睛更加会说话。
心音听到这种夸奖连声说不敢当,心里却在想,她擅长用眼睛说话?这怕也是小时候锻炼出来的吧?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唯一的出气筒,什么时候能轮到她说话?再可怜的心思也只能顺着眼睛苦苦地流淌出来了。她不能说出来,说了会招骂,而且也没有人真的会去听。
§虹§桥§书§吧§。
第5节:第一章 乖女(5)
那时,常与心音燕霓配戏的是两个英俊小生,他们四人常常合演一出戏,戏中的场景最常见的就是客厅与饭厅,因此被人戏称为“二厅剧”。
两位小生,一个名为凤火,一个名为凤栖梧,并称为双凤。
绯闻常常是,燕霓和凤火恋爱,凤栖梧和心音恋爱。实情却不是,心音与双凤仅仅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与心音做朋友最容易,她性格柔顺,好坏是非都不说什么,朋友要她陪,她再忙也会抽空陪。
燕霓自知自己倾国倾城,与凤火凤栖梧两人的关系都有一点暧昧。她倒不是花心,而是双凤各有各的好,又都一心一意地待她,她不知道怎么选,只好不选,三人慢慢耗着。
心音是旁观者,负责听他们三人分头抱怨。
燕霓咬牙切齿,说:“真是可恶,两人又开始争风吃醋!”
心音劝道:“两个人都是年轻气盛,事业上又是竞争对手,就算光为这两样也是要争的,何况还夹着一个你!”
燕霓还是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不由露出三分自得之色。没几个女孩不喜欢男人为自己打架。
凤栖梧也来找心音,表情困倦,眼神哀伤,他天生气质忧郁,像大雾天里的白花,说起话来慢声细语,语调舒缓,再普通的话由他嘴里说出来也成了抒情诗歌,“心音,你也是女孩子,你说说,燕霓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燕霓与众不同,她的心思你们这样聪明也猜不出来,何况我呢?”心音温言安慰道,“一时猜不出来不要紧,只要不放弃,总有猜出来的一天,功夫不负有心嘛!”
凤火人如其名,风风火火,最擅长演绎火爆浪子,坏得恰到好处,坏得令人神魂颠倒,他演戏一点不用心,但就是走红,很爱交朋友,很爱玩,“心音心音心音,你说你说你说,”凤火缓了缓气,“燕霓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你?”他一边说一边握住心音的手轻轻摩挲,“要不,你与我在一起吧,燕霓保准气坏了!”他坏坏地笑,半真半假地说。
心音也拿出演戏的派头,“我才不当候补呢!”
“你不是候补!你绝对不是候补!我发誓!”凤火越说越像真的。
心音白了凤火一眼,推开他,“什么时候都像个小孩子,我看你没希望长大了。”
凤火面露失望之色,刚刚的话,真里掺着假,假里却也掺着真。
心音完全没有动过心吗?心音不是圣人,心音也是妙龄的姑娘,心音也渴望梦一样的恋情,心音亦不怕同燕霓抢,但心音不敢冒险。那种玩玩就算了的恋情心音说什么也不敢在现实生活中尝试。心音穷过、苦过,她惧怕流离失所的生活比惧怕失去美貌还厉害,她不敢让自己轻浮,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下子。
心音安然地做个旁观者。连她自己都诧异,正值妙龄,怎么就能心如止水?
燕霓二十三岁生日,心音凤火凤栖梧都在意大利出外景,商议好了一起为她庆祝。
众星捧月,燕霓美丽的小脸兴奋得发光。
心音照例送了燕霓一个花篮一块名表,心音没花太多心思准备礼物,心音知道燕霓对女性朋友送的礼物不会多加注意。
男性朋友送的礼物则不同。凤火空着手贴近燕霓,眉飞色舞地低语:“我的礼物要在无人处悄悄送上。”
燕霓啐了一声,羞红了脸。
凤栖梧见状,急忙袖起刚刚取出的礼物,扯了扯燕霓的衣摆,“晚上我俩一起吃饭?”
“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凤火冷笑两声,嚷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份快件送进来。
燕霓拆开,却是一支金黄色的海螺,螺壳上有白色的图纹,乍看像展翅欲飞的天使。
燕霓惊喜地叫了一声,又打开生日卡,却见上面写着,“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女,天使的号角送给凡间的天使。”
燕霓又惊喜地轻叫了一声。心音忍不住侧头去看生日卡上的祝语,“好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她笑道。
字迹丑丑的,但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署名却龙飞凤舞,帅气得不得了,显然是个常常给人签名的家伙。
心音认了半天终于认出那个名字是“龙大旗”。
◇BOOK。◇欢◇迎访◇问◇
第6节:第二章 明星(1)
第二章 明星
这一年是心音的幸运年, 接连几部影片大卖, 更凭其中一部荣膺影后头衔。
心音欢喜无限。这么多年她苦苦磨炼演技就是怕人说她是个出卖色相的女明星,但凡有得选择心音绝对不肯涉足娱乐圈做什么女明星,但她没得选,她只能苦苦咬牙支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如今心音初尝苦尽甘来的甜味。
燕霓的感情生活依然精彩纷呈,简直比电影还要好看,除了和凤火凤栖梧之间一言难尽之外,又杀出一个武打片新星龙大旗。
心音记得看过此人的电影,还记得其中一个镜头,他生龙活虎地从十几米的高台朝街心跳下,真的好似脱缰野马一般剽悍,那股子男儿豪气心音想忘也忘不了。心音猜测那个龙大旗就是因此才大红特红,轻而易举掳获女性观众的芳心。
心音一向没有负面新闻,却因为近期太红,不知犯了什么人的忌讳,被人诋毁成名之前曾在酒家当陪酒小姐。
心音召开记者会澄清传闻,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是苦水翻涌。但她不能失态,不能率性而为,只能温温柔柔地忍耐,因为她出身贫寒,没受过高等教育,那张中学毕业文凭还是读夜校读出来的,她若一时言行不慎,必然被人大肆攻击为家教不好,她只有谨言慎行,打落牙齿和血吞。
心音解释自己曾在餐厅做领座员,并非陪酒女郎。记者会从头至尾心音都保持文雅的恬笑,那晚回到家心音按住眼睛大哭。她想,如果她也有很有钱很有势力的父兄,还有谁敢这么诋毁她这么作践她?谁也不敢!但她只能这么想一想而已,她没有父兄可以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心音表面随和,口碑好,人缘好,实际上心音难得与人深交。明星看起来都风光无限,但风光从来不是无限的,风光是有限的,你也想风光我也想风光,大家都想风光,风光不够分,结果解释明争暗斗互相拆台。同行相忌,哪来真心的朋友?
但心音同都爱君却是不折不扣的知交好友。
爱君没有艺名,爱君就是她本身的名字,她是娃娃歌后,几岁大就红了,如今更是名满天下,只要说华语的地方都能听到她的歌声。
远在美国进修的爱君看到了陪酒女郎的花边新闻之后立即来电安慰心音。
心音懒得多提那件晦气的事情,心音早就学会迅速将不愉快的经历抛诸脑后,因为只有新伤口变成旧伤口,她才有力量承受更多的打击。
近来更令心音心烦的是家里的事,大哥二哥三哥投资做生意相继失败,不约而同地又向她伸手要钱,似乎理所应当的一样。
也难怪他们生意做不起来,事先准备不足,中途又不肯坚持,最后自然是失败收场,不过亏来亏去都不是自己的钱,无论如何不会心疼。
爱君幼年家境也不好,对心音的处境深深理解。
心音抱怨:“父亲年前去世了,母亲病着,也不会出来为我说什么,只会嘱咐我,心音呀,你要帮衬兄弟们!可是光我愿意帮有什么用?也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