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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一起吃饭?」我再重复她的话一次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对,我们不再一起吃饭。』
我的下巴有点接不回来,她则是笑得很开心,『你有那麼吃惊吗?』她说。
「这还不吃惊?我都觉得你们根本不像是家人了。」
『那不然像什麼?』
「像房东跟房客啊。房东吃荤房客吃素,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而且还不一起吃。」
『不会啊!我们都很习惯啊。』她笑著回答。
「那问题来了!」
『什麼问题?』
「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要回家乡团聚吧?」
『对啊。』
「那个时候总该一起吃了吧?」
『那个时候就分桌吃了啊。家里会准备两桌菜,吃素的到吃素的那桌,吃荤的就跟吃荤的一起。』
「该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吧……」
『对,就是跟你想的一样,我们的家族一样有一半吃素,一半吃荤。』
「你们真是奇怪的家庭。在下甘拜下风。」我站起身来作了个揖,以表示我对她们家的敬佩。
吃完饭之后,我们又投入那避难人潮里,还好我们已经事先买好了票,不然今天应该是看不到电影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忘了我们到底看的是哪一部电影了,我只记得在电影播放这期间,我们很少交谈。但我记得,我在电影播到一半的时候偷偷转头用余光看著她的侧脸,她的眼睛闪耀著萤幕里跳动的光芒,感觉像是有律动的眼皮眨呀眨的。
我故意伸出右手触碰她的左手,她的左手稍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移开。然后她转头看我,我想她似乎已经发现我是故意的,所以她靠近我,贴著我的耳朵,轻声地跟我说:『专心看电影。』
当时,我一整个傻住,像个白痴一样坐在位置上发呆。但心里却在享受著她靠近我的时候那发际飘来的香味。
晚上十点多,我骑著Jog送她回家,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她指著那排公寓其中一栋的五楼告诉我,『那间灯光有黄有白,外面还种了一些死不了的假花的就是我家了。』
「好,晚安了。」我说。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
「我才要谢谢你请客咧。」
她掩著嘴巴笑了起来,『那下次还有机会吗?』
「我想应该有吧。」
『那,学长,骑车回家小心一点喔。』
「OK。Bye…bye。」
然后,我看著她的背影走到公寓的门口,开了门,她回头看了看我,然后走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我还留在原地。
她走到二楼,把头探出楼梯间的窗户,『耶诞节快乐。』她说。
「耶诞节快乐。」我说。
然后,她回头,走到了三楼,又把头探出楼梯间的窗户。
我还留在原地。
『你干嘛不走啊?』她说。
「我在等你进家门啊。」我说。
然后,她回头,走到了四楼,又把头探出楼梯间的窗户。
我还留在原地。
『你等一下。』她说。
「喔。好。」我说。
大概过了三十秒吧,她又把头探出来,说了一句『接好』,然后就丢下一个纸团。
但是因为纸团太轻,所以掉在离我还有两公尺的距离。我把车子架好,然后把纸团拿起来,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五楼。
『别吓一跳喔!』她说,然后呵呵的笑了几声。就消失在五楼楼梯间的窗户,只露出一只摇晃著说再见的手。
我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双手因为骑车的关系而明显地冰冷,我慢慢地打开那张纸团,上面写了几个字,我看了,一种很温暖又欣喜的感觉流遍全身。
子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24 高三那年体会到的寂寞,原来来自爱情。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王小姐用手拖著下巴,用很陶醉的表情,浅浅的笑著问我。
「你干嘛这个表情?」
『我觉得很浪漫啊!这种纯情的故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她很认真的说。
「当时才只是两个高中生互相喜欢而已,当然会很纯情,不然你觉得会多激情?」
『说得也对,想当年恋爱的时候也是很纯情的。明明都已经在一起了,看见对方还是会很紧张。』
「是啊,我们后来见面的时候都会紧张。」
『所以你们后来就在一起了?』
「嗯,后来我每天到乐队室的时候,就会有早餐吃。而我也会偶尔提早出门,到她家去接她上课,不过。。。。」
『不过什麼?』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短暂。」
『为什麼呢?』
「他的爸妈非常的严厉,我要到她家去接她上课,还得躲在角落不能被发现。」回想起当年像个小偷一样地躲在她家巷子的转角处,我摇摇头,觉得很瞎的笑著说。
『你曾经被他的爸妈骂过啊?』
「不是骂过,是恐吓。」说到这里,回忆开始很清晰地在脑海中上演。
谢蓓云的爸爸是公务人员,至於是哪个单位的公务人员,我倒不是那麼清楚。而她的妈妈是一间国小的办公室人员,说起来也是政腑单位的约聘人员,像是会计那种类型的工作,但不是教师。
我记得谢蓓云告诉我她的妈妈已经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是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以后,那是一个气温很低的清晨,我在她们家的巷子转角处跟她在说话,她的妈妈正好骑车经过。当时谢蓓云没发现,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从旁边骑过去的人会是她妈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妈妈长什麼样子。
后来,她的妈妈像个间谍似地趁谢蓓云不在家的时候把消息报告给总部里的老大知道,这个老大其实就是他爸爸。
他爸爸一开始可能还不觉得怎样,因为毕竟当天她妈妈看到的情况,也只是我们两个人在说话而已,任何情侣之间会有的动作我们都没有做,所以她的妈妈因为证据薄弱,所以暂时无法确定我跟谢蓓云的关系。
直到一天下午放学后,我骑著机车载谢蓓云到市场里一家卖红豆饼的小店铺买红豆饼的时候,无巧不巧地被他的爸爸撞见。他的爸爸很恐怖地把车子停在马路的对面观察我们,那天晚上,谢蓓云就开始被审问了。
当然,谢蓓云不会笨到去承认她已经交了男朋友,毕竟如果家人是反对的,那麼承认等於是找死。所以她只说我是社团的学长,只是好意载她到那家红豆饼店买红豆饼而已。但是她的妈妈加入战局,问她为什麼都是同一个学长?巷子口的也是我,载谢蓓云去买红豆饼的也是我,如果真的没什麼,为什麼走这麼近?
如果这时谢蓓云稳住气,心平气和地回答父母,后来的事情,我想就不会发生了。
但谢蓓云这时回错了一句话,她说:「我们感情好不行吗?」
这天,谢蓓云被罚跪著吃晚饭,跪著复习功课,还跪到睡觉时间到了才回到房间。
隔天,我在巷子转角处看见她的时候,她的步伐明显地不稳。
我载著她到学校,然后把车子停在学校外面。牵著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学校里。就在我们快走到谢蓓云的教室外面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被后传来。
「前面那一个男同学!」
我回头,看见一个大约一百六十公分高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白色的衬衫,打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黑色的裤子有一些直裁缝线条。正当我想回他「叫我吗?」的时候,谢蓓云突然说了一句:『……爸……爸……』
「蓓云,爸爸在处理事情,你最好闭嘴啊!」那个男人用很严厉的语气对著谢蓓云说。
「呃……伯父,你好。」我先是有礼貌的笑著向她的爸爸点头敬礼。
「不用好。我不需要你问好。」他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我当时被吓著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乱七八糟。
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我们三个人是一句话也没说的站在学校的走廊中央,我一直看著她爸爸的眼睛,但她爸爸却像是一个非常无礼的人在上下打量著我。
「伯父,请问,有事吗?」我依然笑笑的问他,我永远记得妈妈教我要有礼貌。
「有事吗?你事情大条了!」他说这话的声音还不小。
「什麼事?」我收起了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
「吴子云。」我边说,边挺起胸膛顶出我绣在衣服上的名字。
「学号咧?」
「伯父,请问,你要我的学号做什麼?」
「做什麼?我要告到你们校长那边去!你们好好的学生不当,谈什麼恋爱?尤其你!不长眼睛!连我的女儿你都敢碰?」他拿出纸笔抄写著我的学号,而且他的每一个字都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用力,谢蓓云的班上同学都一个一个跑出教室来看了。
「伯父,我没有碰你的女儿,我们是很正当地在交往。」我试图心平气和的说。
「什麼交往?我有准你跟我女儿交往吗?我有准我女儿跟你交往吗?」
「伯父,请你理性一点,我跟谢蓓云的交往很单纯,我也绝对不会有恶意。」
「我管你单不单纯!」他的表情让我至今难忘,「我告诉你!我的女儿你配不上!」
「伯父,请你说话留点分寸。我不认为我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要让你这样……」我的话都还没说完,他立刻补了一句让我怒火中烧的话。
「我跟你留什麼分寸?你算什麼东西啊?」他说。
这时,我的心中怒火已经快要无法控制。我转头看了看谢蓓云,她的脸涨得很红,双颊已经满是眼泪,眼神非常气愤地看著她的爸爸。
「蓓云,我帮你请假,你跟我回家,我有帐要跟你好好的算!」她的爸爸拉著她的手说。
「姓吴的,你等著到校长室去!」他用很仇恨的眼神看著我说。
只见谢蓓云气得全身发抖,她双手握紧拳头看著她的爸爸,然后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说了一句话:『为什麼你要这样……?』
「我怎样?我是为了你好啊!高中生本来就应该念书,你干嘛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混在一起?」
『你自己看一看,现在是谁比较像流氓?』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在说的。
「蓓云,注意你的口气!你现在可是在跟爸爸说话!」
『我叫谢蓓云,这是我的学号,』她指著她制服上绣著学号的地方,『麻烦你,把我跟他的名字跟学号一起送到校长室。』她说。
「帅!」魏先生拍著手说,「这女孩子有个性!漂亮!」
『我也觉得谢蓓云这句话接得好,当时的情况,确实是他的爸爸比较像流氓。』王小姐也赞声说。
「其实说真的,我当时是很害怕的,但心里头又有一股气脱不出,感觉很不好,旁边又是谢蓓云,我不知道该怎麼办,又不能让她的父亲难堪。」我说。
『哈哈哈哈』,王小姐大笑著,『你不用让他难堪,谢蓓云已经让她的父亲很难堪了。』
「是啊。」我也笑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事情闹得挺大的,训导主任跟教官还到场关心。旁边围观的人一大票。」
『谢蓓云真的被她爸爸带回家了吗?』
「对,后来她被带回家了,而我被留在教官室,直到她的爸爸带她走出学校大门,教官才放我茴教室。」
『那事情怎麼发展?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有没有变化呢?』
「后来,谢蓓云写了一封信给我……」我说。
那几天,我不敢打电话给谢蓓云,也不敢到她家的巷子转角等她。我曾经在距离校门口还有一百公尺的地方看见她被她的爸爸牵著手走进学校,我才知道她已经开始像个国小学童被父母亲接送上下课。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依然会见面说话,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尽量用许多大笑的表情去掩饰,我心想,别太在意,也别再想起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后来,大概过了几个礼拜,农历年就要到来。她偷偷地用外面的公共电话打给我,那是早上六点多。
那天,我们整整约会了一整天。她要我带她到很远的地方去,越远越好,最好让她的爸妈都找不到她。於是,我沿著一号省道一直骑,就这样骑到了台南。
我们到底玩了多少地方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们那天大部份的时间都在迷路,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知道路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后来去了成大,是哪个校区我也不知道。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我跟她手牵手走在一条长廊上。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著天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只感觉到她的手用力的握紧我的手。
「你怎麼了?」我低头问。
『没什麼,我觉得有点冷。』
「那,我脱外套给你穿。」
『不要!你脱掉外套你也会冷,我只要你抱我就好。』她说。
然后,她轻轻地把她的双手环在我的腰间,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前,我把我的外套打开,用我的外套还有双手抱住她。张艾嘉导演曾经导过一部叫做「心动」的电影,里头梁咏琪跟金城武有一幕在雪地中相拥的画面。对,就是那个画面,那天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