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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谈得感慨的时候，村长拎着四只土鸡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逮了四只。”村长说着把土鸡往地上一扔。那四只土鸡的腿被绑着，躺在地上只扑腾翅膀。
“哎！你就拿这么瘦的鸡，你糊弄我们玩呢！”张志生气地问。
“这是土鸡，看起来瘦，吃起来香！”
“哦——那就搁下吧！”张志说完付了钱。我们继续在大树下坐到太阳西斜，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拎着四只土鸡离开了小村子。我们找到车，开车上了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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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考研（1）
这次郊外之行的确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自然的美景和寂静的山谷让我心情平静了许多。张志说得对，我这段时间真是满脑门子官司，我真很烦恼，这种烦恼我以前是没有过的，那是一种从心底里涌出的难过劲，是一种青色橄榄和野草莓的滋味，是涩和酸的混合味道，我不能准确地说这是不是爱情的滋味，但的确让我不好受，被一个女孩子拒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被一个自己确实用过心的女子捉弄，那种捉弄里不但包含了拒绝，还包含了嘲笑和轻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张志也不打搅我，他看出来我在反思自己。过了一阵，他点燃一支烟，冒了一口，问我：“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你是打算放陈芳一马？”
我斜靠在座位上，皱着眉头问：“你刚才说明子曾发誓把女博士泡到手玩玩就甩了，为什么最后又娶了呢？”
“明子又不是笨人，他能分不清轻重？她媳妇那么好，他晚上做梦还都笑呢！自认识他媳妇后，那小子就变了，他对他媳妇好的不得了。否则她媳妇即便被他感动，但要说真嫁给他还是要好好思量的。”
“那小子不怕他媳妇比他本事大？”
“明子这小子比咱们想得通，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如果再找个没本事的媳妇，那以后日子还怎么过？所以，那小子自从把他媳妇泡到手后就没想再松手。他把给我发的誓早忘到脑后三里地了。”
“也是，明子是聪明，这点我真不如他。”
“那你到底整不整那丫头？”
“我还没想好！”
“问你个很实际的问题。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丫头——”
“怎么说呢？喜欢真是一瞬间的感觉，我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她，我就是被她当时的那种味道打动了。也许是她的穿着，发式，或者她的表情，也许和那天的天气有关，总之我就是有一种被麻木的感觉。我以前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爱好，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我就是有一种想拥有她的感觉，这可能是男人的天性中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所萌发的贪婪吧。如果这一切都不能解释我为什么那时昏了头，那就是前世她给过我什么好处，曾经善待过我，所以今世我见了她就迷上她了。真说不清楚，人他妈就是这么怪，我中学也曾追过女孩，可从来没这样的感觉，这是头一遭。这些天我总觉得自己什么地方不对头，总被这事绕着。我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这倒霉的事吧，还越让我心神不宁。张志，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是就这么罢手呢，还是再找机会接近她。”
“海涛，和你这么久，我感觉让你这人爱一个女人挺难的。在我看来你和明子最大的区别是你小子还没发育成熟。我们这帮人都有二婚的了，你小子还一个人穷溜达。要说你没料也就作罢，可你小子还算是对女人有点吸引力。以前我一个女同学曾让我把你介绍给她，我刚给你说这事你就把话题给毙了，你说对我那同学没兴趣。我看你是对谁都没兴趣。可现在，你是行情突变，我看你是遇对人了。”
“不知道，我说不清楚。在没有遇到她以前，我的确没激情。”
“那就是了，既然喜欢了，就大胆去追，管他以后洪水滔天。”
我点点头，说：“是啊！你说的对！的确，我既然喜欢她，那还管那么多破事干吗！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让她心完全属于我——”
“对，海涛，这才是你的风格。大胆去追，泡妞万岁！”
日落时我们回到市里。晚上，张志妻子炖了一大锅鸡煲，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我就去找冯奇。开门的是曹红燕。
“冯奇在吗？”我问。
“他出差了！你进来吧！”曹红燕把我让进家门，她一边给我泡茶一边问：“关海涛，你找冯奇什么事？不会又要拉他去喝酒吧？”
“没有！我找冯奇有急事。既然他不在，那我找你也行。”
“什么事？”
“我想——怎么说，”我斟酌词句，“我想向让你打听一下陈芳的情况？”
“怎么？还想陈芳呢！苦头还没吃够啊？”曹红燕笑着问。
“是啊！还没吃够，吃苦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更何况是吃陈芳的苦头。”
“关海涛，你老实告诉我，你真喜欢陈芳？”
“是啊！这有什么假！”
“你不怕她再捉弄你吗？”
“这我想好了，捉弄就捉弄。我现在明白了，爱情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明知道它是毒草，可我还是想去品尝。”
“你这样想可真是——当然，我也不能说你有错，陈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谁娶了她谁准会幸福。”
“那太好了。看样子我这辈子是要幸福了。听你口气你是赞成我追她了，对吗？”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能左右你？但我认为，你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陈芳明摆着不喜欢你，这就是原因。她这个人一旦对谁讨厌了就很难再改变，她很固执。”
“你认为陈芳一定就讨厌我吗？”
“你觉得呢？你认为她不讨厌你吗？”
“这个，怎么说，我认为她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对我反感，否则她就不会让我送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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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考研（2）
“你真天真，真能幻想。要不要我把她亲口说的话告诉你？”
“啊！说我？那当然好了。”
“你心理承受力强吗？我说了你可别昏倒！”曹红燕微笑着告诫我。
“强！说吧，我不会倒的！我很想听听她对我的评价。”
“那好，既然你心理承受力强，那我就说了。实话告诉你，陈芳很讨厌你！她说她长这么大还没遇见像你这样粗鲁无耻的男人，她不但认为你品行极差，还认为你很蠢，是属于智商不高还自以为是的男人。”
“哦——她是这样看待我的！也难怪，我那天是过分了点。但后来她不也一样过分吗？如果我厚颜无耻，那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看来我们半斤八两，一丘之貉，好像还挺般配！”
“耶——看不出你还真有心理承受力。”曹红燕赞叹道，“不错，有这样的厚脸皮，你应该是个泡妞高手。我也不想再打击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是不是想要陈芳的情报，我可以给你，但你千万别给人说是我说的。”
“放心，我几乎就是那种出门就忘了谁说的话的那种人。”
“你就侃吧你！”曹红燕笑道，“其实——陈芳呢学历倒不高，是大专毕业，学图书管理的。她毕业后在大学图书馆工作。她是知识分子家庭出生，她父亲是大学历史系很有名气的教授，膝下就她这么个女儿，所以陈芳一直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宠。她因为家庭条件好，人又漂亮，所以有时会让人觉得她傲气。”
“听你的话陈芳应该不受人欢迎了？”我问。
“不！陈芳虽然骄傲，但她却很大方。她没有小家子气，挺爱帮助人，她极有同情心，每回在街上见了乞丐都要给钱。从这方面讲，她又是一个很单纯、没什么心眼，心地善良的人。”
“哦——！是吗？”我嘴上感叹，心理嘀咕，“单纯？善良？我看费事！”
“那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说她以前谈过男朋友没有？”我问。
“她谈过！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吧！但很快就结束了。”
“很快是多久？”
“两三个月吧！”
“为什么结束？”
“据她讲那男孩对她动手动脚，她不习惯，所以就吹了。”
“这有什么呀？”我笑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她思想太保守了吧！”
“人和人不一样，她从小就是那种家庭出来的。她很在乎婚前两性的纯洁性，你不要把她和社会上那些女孩比！”
“我就搞不明白，她难道就一点不冲动？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两性相悦的滋味？”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她认为不能放纵自己。”
“可我看她捉弄异性的时候倒是得心应手。”
“这你就错了！她只捉弄对她有想法又不学无术的男孩子，对勤奋、上进、稳重的男孩子她倒是很尊敬的。其实我告诉你，陈芳现在虽然没男朋友，但却实际上已经有心上人，她现在对她父亲的一个学生，一个历史系研究生很有好感，对那男生有那个意思。”
“哦——这么说我要歇菜了？”我问。
“也许吧！但那男生似乎很害羞，对陈芳的爱慕不知如何应对。陈芳其实也知道男生对她有意思，但一直恼恨男生不向她挑明，而自己也没勇气主动上门，所以他们的事情就一直这样拖着，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哦——是这样！只不过即便她和那男孩好了，我也无所谓，革命导师说过：女生没结婚以前是大家的！我管她有没有心上人，爱我所爱，你说是不是？”
“那你去吧！既然你那么执著，那就去试试看。要是陈芳真让你搞定了，那我真还就佩服你。”
“谢谢！等事情成了，你就是我的大媒人！”说完，我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冯奇家。
回去的路上我陷入沉思，从曹红燕的话中我明白了一点，就是自己要追求陈芳还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定得找个特殊的方法，”我对自己说，“但无论怎样，我首先要接近她，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按常规我可以给她写情书，打电话，可我知道这种方法对付陈芳这种姑娘无效，我非得接近她，天天杵在她身边，让她恶心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适应我了。可到底用什么办法接近她呢？去路上堵截她，或者干脆像明子一样去感动她。明子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让我整晚不睡觉我可受不了。我苦想着妙计，逐渐，我脑子里了有了个清晰的思路。也许——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路子。她父亲是历史系教授，而且正在带研究生。假如我考取了她父亲的研究生，我必然有十足的理由去接近她。对啊！这个主意绝妙之极！想到这我感觉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我的情绪一下子好了起来。
当天我就打电话找我在教委的朋友小白，让他帮我查一下研究生报名什么时候开始，以及某大历史系计划招几名，导师都是谁。
小白对我的问询很是奇怪，“你问这干吗？想考研啊？”他问。
“是啊！我工作干腻味了，想考研换个环境。”
“你不是学新闻的吗？怎么对历史感兴趣了？”
“废话少说，你帮我查就是了，完了我请你吃饭。”
第三章 考研（3）
“行啊！你小子最近脾气见长。是不是那女孩闹的？”
“算是吧！”
“我说你真是，那女孩也不怎么样！何必呢？哥们单位漂亮女孩不少，要不给你介绍一个？”
“免了！我对你单位的女孩不感兴趣。”
我要考研究生的想法其实早就有过，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动力让我下这个决心。我虽然毕业了两年，但因为职业的缘故，对文科的东西还不算陌生，文笔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另外我的记忆力还行。所以，我对考研还是有信心。
第二天，小白的电话打了过来。
“海涛，你听好了，我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真想考研那我认为你真是有病。你小子现在在单位混得春风得意，前途远大，但你要考了研，以后工作还是个问题。你要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好了。今年研究生报名是十一月八号到十号，在学校和市招办都行。但你要考必须要单位出具放你的证明，因为你是在职考研。还有，某大历史系有两位教授招研究生，一名叫杨光，是考古学专业，一名叫陈墨然，是世界史专业。我把某大历史系办公室的电话说给你，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具体细节。”
“你等等，我取了笔来。”我从抽屉里拿了笔。“好了，说吧！”
“6432819，这是总机，分机是2563。好了，就这么多，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就到我这里来，我把今年研究生招生简章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琢磨。”
“好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