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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陈芳是干吗的，我怎么可能与她发生冲突呢？”
“陈芳是学校图书馆资料员。你想想，最近你在学校或者图书馆见过她没有？”
“图书馆资料员？”我高声叫道，“难道是她？”
“怎么？你想起来了？”
“对！我想起来了，我前天下午去图书馆借书。在过道里撞了一位抱书的女孩，她书撒了一地。我本来是想帮她拣书的，可她骂了我句神经病，我很恼火于是头也没回就走了。我没看清楚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但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对！正是她，我撞的女孩就是她。”
第四章 登门拜访（4）
“哦——是这样。陈芳原来是因为你撞了她而生气的。”钟慧松了口气，她笑了。“你也真是，干吗那么大火气呢？你撞了人还不许对方骂你一句吗？”
“这个，那当然！但她能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对我记仇真让人不可思议。她这人心眼一定很小。”
“怎么会呢？陈芳很大度，很少和人计较什么。”
“我看不见得！她对我不就很计较么？”
钟慧皱皱眉头，说：“我想你可能把她气恼了，否则她不会这样。”
“也许吧！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比较敏感。否则我怎么着也要替美女拣书。”
“太敏感可不是好事情！但也不要因为对方是美女才帮忙啊！”钟慧说，“你以后可要注意修养！”
“好的！接受批评。”
“关海涛，看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连我都不如呢？我还以为你社会经验丰富呢，可我发现你离成熟还差得远呢！”
“是吗？也许，怎么说，你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你看我好像整天蹦蹦跳跳的，其实我很成熟，我看人眼光很准。”钟慧蹦跳到我面前一边后退一边说。
“哦——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你是不是想说你看透我了。”
“当然——”
“那么你说说看，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你是一个孤独的人，缺乏自信，很少朋友，生活很单调。而且你不善于交际，尤其不善于与异性交往。对吗？”
“算对吧！”
“什么叫算对？对就是对！”
“好吧，你说得对。”
“那你一定还没女朋友，对吗？”
“对！”
“真没有吗？”
“真没有！”
“那你恋爱过吗？”
“没有！”
“啊！这么说你从来没与女孩拉手、拥抱、接吻过了？”
“是啊！”
“你太老土了啊！”钟慧嬉笑着说。
“是啊！我是出土文物。”
“看来我们的确有代沟！”
“这话什么意思？”
“你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实际上呢却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哦！这说法有趣。听你的话你一定恋爱过，一定与异性拥抱、接吻过了。”
“是啊！”
我瞪眼望望天，叹息道：“看来你的确比我成熟！”
“你想知道恋爱的滋味吗？”
“想吧！”
“想就去追女孩子——”
“追？”我看着钟慧哭丧着脸说，“如何追？”
“给女孩子送花，写情书，给她做让她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目标呢？”
“笨蛋！目标要你自己去找，不能等目标送上门啊！”
“自己找！我看这比解哥德巴赫猜想还困难。我没发现有什么目标留给我去追。”
“不一定吧！”钟慧踱着步子说，“陈芳就是单身——”
“怎么？你想让我追导师的女儿？”我诧异地问。
“不！不！不！我仅仅是举了例子，她不适合你的。”
“为什么不适合我？”
“她对你的印象不好，女孩子要是对男生的第一印象不好，基本上就不会有戏了。”
“哦——是这样！”我笑道，“难道男人必须心灵高尚，举止文雅，语言干净才有女人喜欢吗？为什么要那么虚伪？”
“看人总是要由外及内的，你首先要让人不讨厌你，然后才逐渐了解你。你最开始就让人讨厌，谁还会有兴趣了解你呢？”
“说的也的确有道理。看来我要好好检讨自己。怪不得我这么大还没个女朋友，也许是我太不在意外表了。”
“没关系！关海涛，你只要尝试改变，从今天做起，你很快就会有的。还有，你也不能这么拘谨，性格再外向一些，就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哦！好的！今晚我收获真多，你的话我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的话是让我今晚睡不着的金玉良言。”
“睡不着的金玉良言？损我？”
“没，怎么敢？我今晚和你聊天真是有收获，我很高兴。”
“是吗？”钟慧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摇头晃脑，十分得意。
我们走到女生楼下，钟慧上楼前又蹦到我面前，说：“关海涛，你这几天抽时间去找陈芳，向她道歉吧！”
“为什么？有必要吗？”
“你最好去，毕竟她是导师的女儿，如果你以后想和陈老先生把关系处好，你就应该不让陈芳讨厌你。今天陈芳把我拉到房间里没谈别的，就谈你，她一直起劲地问我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问我你为什么会考她父亲的研究生，她认为你研究生考试一定做假了。”
“她怎么能这样说！”我委屈地说。
“你别想太多。只要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我想矛盾会解决的。否则你们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大。”
“我会去解释的！我下星期找机会去见她。”
“对！你好好向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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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走着瞧吧（1）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没按钟慧期望的那样去找陈芳道歉，我没去打搅她，我想拖一拖，因为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把事情想个清楚，另外，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总之，我拜见陈芳的事被搁置了一星期。
第二个星期，我从刚开始的紧张中缓过劲来，养足了精神。我决定到图书馆去会会陈芳，正式开始对她的追求。
学校图书馆是栋很大的楼，可以说是学校最漂亮宏伟的建筑，是五十年代仿造俄国人的风格建造的。它有白色的墙体，青色的台阶和漂亮的尖顶钟楼，窗户和门廊都是带有弧度。图书馆有五层，算上主楼上的钟楼和尖顶，图书馆的高度也要有###层楼那么高。
我上了图书馆楼前宽阔的台阶，进了大厅，立刻感受到凉爽的风和书卷的气息。长长的走廊和宽大的楼梯，再加上楼内墙壁上雕琢的壁画，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自己身处文化的氛围当中。
陈芳在图书馆三楼的社科阅览室，我进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她。她坐在桌子后给借书的学生登记书卡。
我站在远处凝视她片刻，那时我的目光想必是充满温情，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没有急于上前，而是坐在一张桌子旁，从桌子旁的杂志架上抽了一本杂志翻着。我时不时看看陈芳，从远处欣赏她。毫无疑问，如果抛开偏见，用公正的眼光看陈芳的话，她的确说不上有多漂亮，但确有十足的女人味，举手投足间充满柔美，她工作时脸上时常挂着微笑。从侧面看过去，她有非常漂亮的侧影，嘴唇的曲线尤其漂亮，鲜红、光滑、细腻。她有一头短发，但和一般人的短发不同，她的短发在末端朝内翻卷，在她细小的腮边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她不是标准的鹅蛋型脸蛋，而是有略微突出的下颌骨，这使得她的脸颊显得清瘦，更有立体的感觉。
陈芳台子前有七八位学生在等待借书，陈芳和另一位小个子女管理员在忙忙碌碌。她们没有看到我，因为她们此时根本就没时间去了解阅览室内究竟有什么人。
我耐心等待她们清闲下来。乘这个机会，我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借书的填条，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一直等待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直到台子前的人稀疏。我决定要出手了，我站起身，安定了自己的情绪，握握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脚步坚定地走了过去。
“陈芳，你好！”我语气温和地问候她，似乎与她很熟的样子。
她被我的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她抬头盯着我几秒钟，那几秒中脸色飞速地变化，她想给我微笑，这微笑无疑是职业的条件反射，随即她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普通学生，而是一个曾经被她戏弄过，有过那么不同寻常一幕的男生，于是她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你——来了？”她用冷淡的口气问。
“是，我来想借几本书。”我解释道，我口气稍微有点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
“哦——”她松了口气，明白了我并不是来复仇，而是来图书馆借书而已，“你想借什么书？”她问。
“是这样——”我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她。“我在借书单上写了几本，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书？”
她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白皙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我在纸条上写了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
她抬头盯着我，我立刻给她微笑，那微笑中明显含着我想表达的含义，她随即就明白我的用意。她侧眼向旁边看看，然后脸上露出讥笑，她轻轻点头，说：“你要的书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书你要不要？”她说着在纸条上写：“小流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我看完笑笑，在纸条上写：“对一个真诚地来悔过的人表示拒绝是一种更严重的犯罪！”完后我把纸条递给她说：“那这几本书有吗？”
她看完条子脸上的讥笑更厉害了，她从盒子里拿了新纸条，在上面写：“某些人的罪过可以宽恕，但某些人则只能下地狱！”
我看完“哦——”了一声，然后写：“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请不要把我真心的悔过当作鳄鱼的眼泪！”
她看完默想了一下，然后写：“真心悔过和鳄鱼的眼泪我是分得清的，永远不能指望恶棍能幡然悔悟。你别在这演戏了，你到底来这干吗？如果不借书请离开。”
我觉得写下去太麻烦，再者此时周围已经没有了人，于是我把纸条扔开微笑着小声对她说：“我来只为了你！”
她目光中一下子露出惊奇，她用嘲弄的口气说：“哦——你是为我而来！你想我能信吗？”
“千真万确，一点不掺假！”
“哈哈，我明白了，你来是想报复我，想捉弄我，对吗？”
“不，我没那个意思！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来找你！”
她脸上泛起更多的嘲笑，说：“那你是来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
“有没有应该是我说了算，对吗？”
“那有什么用？你喜欢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喜欢就可以了吗？”
“当然，我喜欢的女人应当庆幸才对。在她面前幸福之门已经被打开了，七彩光环就要缠绕着她了，难道她不为这样一个美好前程而陶醉吗？”
第五章 走着瞧吧（2）
“就你？就你这种下三滥的人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算了吧，还是回家去一头扎进洗衣机里，涮涮你自己吧。”
“好啊！就按你的指示办。洗衣机这个主意不错！很感谢，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陈芳明白我在故意挑逗她，她终于恼怒了，说：“我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这个我也不明白。也许因为有你这样高尚的女生，所以老天爷就安排我做你的对立面来衬托你的了不起了。”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
“别用这种口气，好吗？陈芳，温柔一点，这样才同我女友的身份相配。我可不想让大家认为我的眼光很次！”
“你真可笑！”她摇着头说，“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做你的女友。”
“男人都死绝了还谈什么做我女友？再说男人都死绝了你们女人还能存在下去吗？谁让你们怀孕呢？”
“妈的！我要骂人了！”陈芳红着脸冲着我低声怒吼道。
“不要说脏话，好吗？”我认真地说，“你这样很丢份！”
我笑着看她，而她却恼火地盯着我。此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白眼仁上充斥着的道道血丝，我想她真是发怒了。我们这样对视了足足有十秒。有学生走过来，我们才放弃了对峙。我放松下来，面带微笑对她说：“没想到我要找的书一本都没有。好吧，那你就给我取本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
陈芳脸上也装出微笑，用以掩盖她刚才的失态。她立刻明白我借《傲慢与偏见》的书名来讽刺她。她张口想把我的要求拒绝掉，但我声音很大，她嘴张开了，“没有”两个字却没说出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