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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过满脸困惑的墨叶,大叫:“墨叶你个臭小子,破坏气氛!”
据说那日,涟贵妃的尖叫掀掉屋顶三层灰,连远在尘清宫的皇帝都听见了。
第11章 太子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米话讲。。 “我说六弟,我的书掉了,你也不帮哥哥捡捡?”柳涵书一条腿翘着书桌上,冲柳孤风叫嚷道。
柳孤风一听被叫,如同惊弓之鸟般站起来,几步上前,惊慌失措地捡起书,递到桌上,又急忙跑回自己的桌旁坐下。
柳昱廷搂着怀里的昱函,一边翻着书,一边冷眼看着。原先大哥在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稍微收敛一点,现如今是越发放肆了。斜眼看看二哥柳月影,依旧闭目养神,好似身边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他不禁怀疑,这世上可还有让这人感兴趣的事情。
那一边,柳涵剑又不满地怒斥起来:“六弟,对哥哥们这是什么态度啊!”柳孤风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呜咽几声:“三、三哥,四哥。”声音像蚊子嗡嗡作响,让人觉得不舒服。
柳昱廷微蹙眉头,也闭上眼睛。这二人最近这般急躁,怕是因为那人的归来吧。本来六年毫无讯息,朝中所有人都以为皇上早就放弃了七皇子。仗着娘家强大的势力,那两人也是最有可能是太子人选。可惜。。。。。。柳昱廷眼前不禁闪过那人绝美惊人的容颜,力斩疯马的胆色。回宫这么些时日,父皇却不让任何人踏入涟凤宫,那人也未曾走出来过。柳墨叶啊。。。。。。
柳昱函看着哥哥嘴角扯过一丝怪异的笑容,转动着小脑袋,怎么也没弄明白。
“殿下,到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太书院门口响起。屋内立即安静下来,连柳月影也睁开眼,望着门口。
墨叶接过小太监手中的书袋,自嘲地耸了耸肩,若非清心诀,刚刚书院里发生的那些,足以让他折了那两个家伙的手臂吧。深深呼了口气,走进此刻静悄悄的书院,径直走到一处靠窗的空位坐下。
屋内众人愣愣地看着墨叶,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仍旧惊艳了一番。
众人之中,年长的柳月影,走了过去,“七弟,你久未回宫,怕是连兄弟们都不大熟悉吧,我是你二哥柳月影。”墨叶停下手中的忙碌,看着眼前面带微笑,却眼神淡漠的人。
“这是你五哥柳昱廷和八弟柳昱函。”柳月影指着墨叶身边一桌的两人说道。柳昱廷清冷的面孔冲墨叶微微点了个头,“七弟。”
“七哥!”柳昱函的小脑袋一下子从柳昱廷怀里冒出来,开心地叫着,这样漂亮的哥哥,他那天都没瞧个够呢。
“那是你九弟柳冉秋。”柳月影指着墨叶身后走来的一个小小身影。“七哥。”柳冉秋红着小脸,诺诺的叫着。墨叶仍毫无表情地看着,那日的晚宴,他早就把这些人全认识了个遍。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从前面走了过来,柳月影微蹙眉头,“这是你三哥柳涵书、四哥柳涵剑。”
柳涵书盯着眼前的人,想着那日他一剑斩马首,又怒杀苍家的人。又想起外公前日找他们商量,让他们在太子面前不能放肆。心中不禁恼火起来,太子又怎么样,涟贵妃受冷落不是一年两年了,凤涟又灭,根本不成威胁,这太子之位迟早是自己的。
柳涵剑见墨叶毫无反应,走上前去,“七弟,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好歹是你哥哥,难道要别人说我们无尘太子殿下这么不懂礼节吗?”
墨叶站起身,冷眼望了望他们一眼:“若说礼节,本宫好像是太子吧,怎么看,施礼的也应该是两位哥哥啊。”听墨叶如此自称,柳涵书脸色下沉,看着眼前小自己两岁,却跟自己差不多个头的人,怒火又不知如何发泄。
“你!”柳涵剑指着墨叶,刚欲给他点眼色看看,却吓得连退几步。书院内众人也都倒吸一口气。
一条赤尾青竹丝从墨叶领口冒出来,盘在肩头,鲜红的尾巴从盘旋的碧蓝身子中露出来左右扫动,三角脑袋上圆滚滚的黑色珠子满怀敌意地盯着眼前两人,红色的蛇信子吞吐着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柳涵书倒退几步:“柳墨叶!你。。。。。。你居然带蛇来!”
墨叶笑笑:“三哥这是什么话。小青喜欢跟着本宫,本宫也没办法啊。虽然,小青一直都很安静。可惜遇到一些无礼之人,便会变得极为恼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那人的脸色越发苍白。玉指轻轻抬起,青竹丝顺着衣袖爬下来,将下颚搁在墨叶手指上,仍由墨叶轻轻摩挲着。
柳涵书有气不能出,一甩衣袖,走回前排座位,柳涵剑脚底发软,蹒跚地紧步跟了过去。
“二哥,好像还没介绍完吧。”墨叶一只手挑逗着小青,扬眉问道。
柳月影愣了愣:“是了。”指着仍缩在一角的柳孤风,“那是老六柳孤风。”他没敢说六哥,虽说刚刚对这个七弟添了些好感,却也不知他是否会认那个地位低下的老六为哥哥。
“七。。。。。。”柳孤风走上前来,激动地看着眼前天人般的七弟,那是他的七弟,也是他的恩人。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想起那天自己竟吓得湿了襟,那人眼中的鄙夷,那人也不屑有自己这样的六哥吧,又垂下头去:“太子殿下。”
“不必这么拘礼,都是皇子,兄弟相称便可。”墨叶把小青又塞进袖口,从书袋中取出书,摆放在桌上。
柳孤风满脸惊喜,前排的两人满脸怒气地转过脸,又愤愤地回过头去。柳昱廷面带惊讶地愣怔了一会儿,然后笑笑了然地回过头去。
整个书院的诡秘气氛,直到那个白发白须的夫子的到来,才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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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朕一个人转会儿。”柳寒尘解下身上的披风,丢给李德贵。李德贵接在手中,低着腰,小步退下去,候在御花园外。
轻轻倚着凉亭的石柱,深秋的御花园几株红枫之下,只剩下一方秋菊,叶焉瓣萎,略有凋零之势。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深丛隐孤芳,满园留清觞。柳寒尘随手挑弄着一株依旧怒放的金盏,静静地沐浴在月色之下,洗去一日的疲倦。
花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叹,“谁?”柳寒尘警惕地坐起身,手中的金盏一下被他折断。
“父皇好性情啊。”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花丛中钻出来。
柳寒尘眼前一亮,“叶儿好功夫。”若不是他故意出声,自己居然根本未曾发现。
“还不是被父皇发现了。”墨叶耸耸肩,走进凉亭,在另一角坐下。“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不过是些残菊,有什么好欣赏的呢。”他向来不喜欢菊花,到了生命尽头,不过剩些残絮,还要贪恋尘世。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叶儿不喜欢菊花?”柳寒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虽说秋菊傲霜,终也挺不过孤寒。既然注定凋零,残枝败叶又何必在这尘世挣扎。”
“叶儿何以认为这就是一园残菊呢。还是有不少开得正艳吗?”柳寒尘听出墨叶话中带话。
“就算是一园艳丽。叶儿不觉得凭着父皇这么多年的努力,换不了这院中秋色。”墨叶起身,翩然走到柳寒尘身边坐下。
“哦?”柳寒尘看着眼前美貌的小人儿,“叶儿想怎么做?”
“父皇可看见这满院的秋菊中,还有一些仍然含苞待放吗。真可惜,开错了时候,开错了地方。激怒了小的,自然不必为大的烦心。”柳寒尘仔细地听着,不是没想过这法子,可是这些皇子里,有哪个有这样的手段和胆色呢。
“春兰秋菊,不过一时之秀罢了。”春兰,这孩子是指何子青?是了,只有这孩子有那样的手段,那样的胆色。
“父皇如今缺的不过是契机,叶儿可以制造这个契机。只不过希望父皇可以答应叶儿几个条件。”墨叶轻轻拨弄着青丝,却不知这无意识的动作,无疑是在挑逗着眼前的帝王。
柳寒尘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不再跟他打太极,视线转向别处,略带薄怒地说:“叶儿可是瞧不起朕。难道没了叶儿,朕找不到别的方法灭了苍家吗?”
“叶儿不敢。”墨叶低下头去,脸上却毫无惧意,“叶儿只是不介意继续当父皇的棋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亭中静了下来,偶尔一两只蟋蟀发出几声低吟。
柳寒尘看不见墨叶的表情,以为他在伤心,心中歉疚:“罢了,如果叶儿希望这样,记得万事小心。我会让你二哥五哥帮你。”
“叶儿不需要。”墨叶有些不满,他何时需要那几个孩子的帮助了。
“月影虽然为人淡漠,却是他们几个里面最为聪慧的。只是他曾发过誓,不愿从政,朕才没去逼他。昱廷处事谨慎,是做大事的料,有他们助你,朕也放心些。”墨叶看着眼前的男人,点点头。
答应是一回事,信不信任是另一回事。墨叶施了施礼:“那叶儿先谢过父皇了。”起身离去。
柳寒尘看着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良久,看着院中独立的菊花,刚刚还觉得此花开尽更无花,现在看在眼里却极为厌恶。居然被那小子比作了苍云翔!丢下掌心蹂躏得不成样的金盏,明天找人把这园中的菊花都换了。
“你在利用他。”墨叶避开侍卫,飞身上涟凤宫的屋顶,踩着瓦片,心情大好地赏着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回头望去,不禁有些疑惑:“勾阵?你怎么舍得现身的。”
“你在利用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庞瘦削,毫无表情地重复着刚刚的话。
“那又如何?”墨叶毫无在意地横躺着。
“他对你一直心有愧疚。所以你知道他不会拒绝。可是你为何老要去招惹他?如果他对你产生别的兴趣呢?”勾阵说出最根本的担忧,她不是没看出来那个男人对墨叶若即若离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那个男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别的兴趣?那是什么?”墨叶疑惑地看着勾阵,勾阵一直是式神中最为冷静的,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以为我斗不过他?”
勾阵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根本没意识到:“你为什么又让六合入朝为官?”
“那件事啊。”墨叶不禁想起在山上的六年间,那个木头样的男人居然时常失神,“我想他大概还有事需要处理完。”
“跟穆宸奚?”
“恩。”似有似无的声音。勾阵低下头去:“居然睡着了。”摇摇头,为什么这个主子对自己的事情却是这么迟钝呢。乘着宫人都歇息了,轻轻将墨叶抱到床上,理了理他的鬓发,低声说了句话,然后悄然隐去。
“那你又为何总选择帮柳寒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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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素有京城才子之称的四位朝中重臣的推荐下,一个带着面具的孩子,被荐上朝堂。面对皇上几番考问,应答如流,深为百官惊叹,皇上大喜,封为太子傅。太子墨叶由太子傅亲自教授,无需去上书院上课。
群臣大惊,为皇上对太子的宠溺,也为那个年龄尚小的太子傅。
凤涟宫内,三个男人围着一大一小,看着一盘结局早已注定的棋局。
“殿下果然厉害。云风甘拜下风。”烈云风擦擦满头大汗,刚刚那局他机关算尽,还是掉进了眼前这人的陷阱里。
“这时候,叫我子墨。这事儿连母妃也不知道。”墨叶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是,子墨。”烈云风兴奋的说着。本以为今年不能跟子墨一决高下,现如今,却是。。。。。。若非昨个半夜皇上召见,他们怎么会知道原来子墨就是当朝太子呢。
“对了,子墨。你怎么找了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书者云潇指了指一旁树下静坐的孩子,虽然一样绝色的容颜,眼神却空洞着,如同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墨叶懒得解释什么是式神,挥挥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难道是易容?”画才卫柊突然发话,赞赏着:“连声音都变了,墨叶好本事!”其余三人又一次为眼前这人的全才而惊叹。
而某个被称赞的人不明就里,极为困惑地望天,易容,什么东西?
头顶,一只孤雁飞过。。。。。。
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