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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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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我乏了,便住了嘴,小声说一句:“我先走了,下次给你带胭脂红过来。”

    一听胭脂红,我立马睁开眼睛点头。他笑骂一声酒鬼,然后红衣飞袂,飘出门去。

    唉,恋爱中的人哟,就是不一样!看着那妖精神气活现的样子,很替他高兴!

    可我呢?

    前生的时候,曾经认为爱情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东西,跟着感觉走便可以。只要感觉到了;就要不顾一切,爱得轰轰烈烈,哪怕会因此心碎!可是;等到自己心真的碎了,才发现,那轰轰烈烈的爱情,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而已。

    今世里,学那前车之鉴,想细水长流,想疏疏淡淡,想依靠自身的力量,把爱情培育得更加美好,即使最后的离别时刻到来,也能洒脱平等地握手告别。可惜到如今,这力量是有了,爱情却没了,甚至,没人给我过这个机会!

    其实,一切都是自以为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那爱情,就从来就未曾光顾过我!是自己自作多情的瞎折腾罢了!

    罢了、罢了,真的爱得累了,何苦自己再这么折腾自己,男人么,没爱也一样可以活。而且,一个人,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恁个逍遥,不是很好么?

    罢了、罢了,周允乾,从今以后,你,只能是表兄了!

    想及此,拿了枕边的书,朝那玉瓶重重砸去——片刻,梅消玉损,落得干干净净。

    明儿闻声跑进来,见此情景,竟含着泪抽泣起来:“少爷……”

    又吩咐明儿,拿来那画有允乾的诗画,一一丢于床前的火炉中烧了,望着那冒起的青烟,忽然笑了起来——也莫怪那宇文留琉耻笑我有女儿气,怎么就学了那林妹妹,还作起这焚稿断痴情的把戏?我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

    想于此,倚了床柱,提笔在纸上写道: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小晏殊,何必觅闲愁!

    书罢,把笔往笔洗中一扔,躺于被下手握着那红色暖玉,便猛烈的咳嗽。这玉无论如何是舍不得丢掉的。

    明儿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端来茶水止咳。我推开他,边费力地喘边想:千万别是肺痨,不过依这情景看,怎么到有些象前世的孝喘之症呢!真是阴魂不散!

    等东方禹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听了明儿的细细禀告,拧了眉问那陶九:“这可如何是好?宫中还有什么绝世好药没有?”

    陶九回,“刘太妃薨时,曾留下过两小瓶白玉凝露,皇后娘娘生小太子时难产,曾喝过一瓶,现在还有一瓶应该也在皇后娘娘手里呢。”

    “去找皇后要来,就说是朕说的。”

    我忙起身拦道:“只不过是伤寒之症,又不会要命,哪就要吃那样的药了,陶总管千万别去!”

    “你起来做什么?还嫌自己身子不好么?”东方禹沉了脸,把我摁到床上。

    陶九匆忙忙走了。

    东方禹拿了我写的那首诗,看着却没有说话。

    “晏殊自来这洛城,便给皇上添了恁多的麻烦,真是惭愧!”我想起他给我擦身、喂药的事来,又不觉脸红,赶紧装出自己平时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到如今还和朕如此客套做什么?”那东方禹握住我的手,低低说道。

    我羞愧交加,缩了几次手,都没成功。

    “允乾和宇文留琉的事,想来殊儿也知道了。以后,打算怎么办?”那人乘胜追击,揽我入怀,又低低问道。

    一提那狐狸,似戳到我的死穴一般,刹那间几乎又喘不过气来,忙掩饰着把头低进他的胸膛,道:“皇上怎会知道?”

    心内恨道:不是已经说好罢手么,怎么一听那人名字,还是如此反应,真个没出息!

    “你那么明显的眉眼,谁又看不出?朕不相信似允乾那般玲珑之人会不懂?”东方禹轻轻摸着我的头,眼里闪动着惑人的波澜,“只是,允乾心中早有文王,这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唉……只是苦了殊儿!不过,殊儿,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这次,他居然用了“我”字,想着一直以来他待我种种,心中微起波澜。

    忙岔开话题问他:“这、这表兄和文王来往如此亲密,皇上不担心么?”

    那人笑着摇头,“莫说朕坚信这周家两代忠良,对朝庭忠心耿耿!单只这棒打鸳鸯的事,朕便不能做,免得让人笑朕气量不够!”

    我推开他的手,抬头望着那刚硬俊气的面庞,“为报皇上知遇之恩,晏殊以后,定会专心为国,辅助皇上发扬诗文。再、再不会涉足这情感之事!”

    “只是为国么?”那人又问。

    我苦涩一笑,“皇上说笑,如果现下我就投怀送抱,您相信么?”

    他轻叹一声说道:“知殊儿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但我有的是时间,等我的殊儿心意回转!”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何苦为晏殊这无心之人劳心费力!”我不觉头疼万分,唐塞地回他。

    “再多佳丽,有谁能比得过才貌双全的殊儿?”他闪动了细长深遽眸子说道,“若殊儿嫌朕后宫太多,明儿便散了它。”

    我急忙回:“万万不可!若真如此,那种淼丞相肯定会奏上一本,骂晏殊红颜祸水、迷惑君王、祸害朝纲、祸国殃民……”

    东方禹大笑!看着他那开怀明朗的笑容,我不觉也跟着笑了……

    

 情来情去或如茶

    老御医说,那白玉凝露乃聚天地日月之精华、集中草药之极致提炼而成,世间绝无仅有!

    无论他说的是否夸张,每日里往那燕窝中滴入一滴,十几天后,这病果然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如我前生那般,突然犯那么一下,吓吓人!

    披了厚厚的披风,站于浩如烟海的烟波湖畔,回想这连日来的种种,不觉感慨万千!忽然想起前世里极喜欢的一首诗来:

    有时候觉得自己象在看一眼深井

    你的背影,还有模糊的夜空。

    每当你离开

    我便想跟随你,一起陷入那深潭里

    一天,我收集起夜空上无数白色的星辰,

    用做白墨画出你隐藏的内心

    这首诗如今极是适合我的心境,觉得它象在说周允乾,又觉得它象在说东方禹,或者,都有,亦或都没有!

    唉,想想也是可笑——我连自己隐藏的心,都没有摸透!又如何能去画别人的心呢?

    “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明儿走过来轻轻禀告。

    “是么,走吧!”我举步缓缓往殿门外走去。

    “少爷,您、您真要去吗?”

    我回头看着明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宇文留琉毕竟是陵国王爷,在咱殿里出的事,我身为主人,自然应去探望不是?”

    “可,可,他都没来探望您呀!”

    “那又如何,他可不来,咱却不可以不去!我不能,让皇上和表兄左右为难不是!”

    边走边说,有些微喘,不由暗叹:这破身体,终是被自己糟蹋坏了,却赖不得别人!

    再踏入梅苑,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以前,这里,自己是住过的,现如今,却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下人进去禀告了好一会儿了,却仍不见有人出来!

    下人端了茶上来,便退下了,而房中,只剩下我和明儿主仆二人。

    望着那杯中沉浮不定的清羽,我笑了,这茶,是我前段时间才送给周允乾的吧?现如今,竟被沦为待客之用,可是茶随主贱么?

    原来喝茶看主人的道理,这里也适用呢!

    我笑,苦笑!

    等那清羽快凉透的时候,宇文留琉才在周允乾的搀扶下出来,依旧的青衣长袍,只是愈显得清瘦纤细了些!

    周允乾也依旧白衫黑发,只是少了平日熟悉的吟吟笑容。我暗叹!

    我急忙上前,一弓到地,“让文王受了如此惊吓,都是晏殊不对,晏殊特来赔礼!”

    “是我自己不小心,关国师何事,国师多礼了!”那宇文留琉疏淡地说道。

    “这是半瓶白玉凝露,乃药中极品,送于文王调养身体吧!”我拿出那半瓶子凝露递了过去,身后明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国师太多礼了,陵国虽比不得洛国,到也是不缺这药,这凝露么,国师还是请拿回吧!”

    那宇文留琉并不接过去,任我手举在半空之中。

    这人,看似超然,气量却真个不大!我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把那凝露放于桌上,笑道:“今天看文王殿下气色还好,晏殊也就放心了,不打扰殿下休息,晏殊改日再登门探望,就此告辞!”

    说罢,展了衣袖,从容往外走!

    “国师请留步!”宇文留琉推开周允乾的手,把那凝露递了过来,“请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我只得伸手去接,还没接到,那宇文留琉便松了手,只见那玉瓶白光一闪过后,便四溅开去,香消玉损!这情景竟不由让我想起自己所砸的那只梅花瓶——这瓶子招谁惹谁了,一个两个怎么都拿它撒气!

    “你——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我家少爷保命的药!”明儿急了,若非我拦住,定是要上去拼命的。

    那宇文留琉连看都没看明儿一眼,飘然踱进了里屋。

    周允乾面无表情的紧盯着那地面上溅湿的那滩药迹,半天,才讪讪说道:“殊儿,琉儿脾气不好,还请你多多担待吧!”

    我笑,“无妨,一瓶药而已,只要文王高兴就好!表兄若无其他事,晏殊就先告辞了!”

    “你、你……那天是表兄错怪殊儿了,连其说他真真的看到是文王殿下自己摔下湖的!”

    我冷笑,“难道表兄,还以为是我推下去的不成么?”

    他脸一下子苍白起来,沉吟半天,才低声说道:“你、你……今天,大可不必来的!”

    我回头望他,“文王毕竟于我殿里出的事,我身为洛国国师,这地主之责,总是要尽到的!”

    说罢,扶了明儿急急走出梅苑,转过墙角,还看到那周允乾一人站于屋子中间,呆呆发愣!

    哼,可是为了佳人,连自己洛国人的身份都忘了么?真不象以前那个自在风流的周狐狸!将来即使在一起,也是一个老婆奴吧?

    我愤愤地想!

    上了马车,再稳不住情绪,捂住胸口急急地喘了起来。

    “少爷……您、您这是何苦呢!”明儿哭了,连忙抚着我的胸口帮我调气。

    我笑——这事,应该也算完美谢幕了吧!

    回到烟波殿,已觉身心疲惫不堪,弱弱的靠着明儿往里走。一抬头,见那东方禹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站于垂柳下凝望着我,我笑迎向他,道一句:“皇上!”。

    “委曲殊儿了!”他凝视着我的脸,低低说道。

    “无妨的,在其位谋其政嘛!若非我为国师,我才不管他什么劳什子文王呢!”我眼睛一红,却笑着说道。

    “那个什么文王,把少爷的凝露给摔碎了!”明儿在一旁插嘴道。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我瞪他一眼。

    “是么……下次诗会,朕定会替殊儿讨回这笔帐来!”东方禹听罢,皱紧眉头扶了我,沉声说道。

    我挑眉,“下次,什么时候,就要诗会么?”

    “嗯,每三年一次,都在年末之即。上次在策国,我们输给了其它两国。”东方禹苦笑了一下说。

    “输了,会怎样?”我开始时一直好奇这诗会,后来忙诗文的事,竟把它给忘了。

    “三年赋税,要分给其它两国各一成!那年陵国全胜,得两成。”

    “不是有表兄么?”有那才高八斗的周允乾,怎么就输了呢。

    “那次允乾忽得怪病,差一点就……”东方禹摇头说道。

    哦,想起来了,允乾曾提过此事,是那、是那宇文留琉救的他。

    “哦,没关系,年末,咱们定会把它赢回来。”我如是安慰东方禹,他笑着扶我进了房间。

    “殊儿,你看,这诗文大学录取学生之事,该如何决定?只这符合年龄的秀才,便有千余人?”东方禹拿了显然是徐纪道的奏折,问道。

    教育从娃娃抓起,这是硬道理!虽然这诗文从娃娃抓起,现在还有些操之过急,但学生年轻化是必须的。因此,我在这年龄要求上很严格,全为15岁至20岁的青少年,将来培养出来,都会是少壮派的李白、杜甫、苏东波!

    “皇上,晏殊以为,应该严把这进人关口!第一步,责令各地方官员逐级开据学生通关文蝶,若将来出事,第一个拿他们问罪。第二步,便是这政审,彻查其身份、家世以及亲属关系,可用连坐之罪,来约束他们。第三步么,以入学考试名次决定录取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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