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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陶九一把扶住我,与我一起慢慢站起来。“老奴知道,老奴这话说的重了,国师大人,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然,皇上醒后,若知道老奴如此对您,罚老奴事小,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着急呢!”
我闭上眼睛,稍稍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推开陶九,缓步往房里走去,边走边道:“陶总管,谢您刚才之言惊醒晏殊!从此后,除非皇上负我,否则,晏殊,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无论如何,是半步不会再离开他了!”
陶九拭了泪,一弓到地、欲哭欲笑道:“若是如此,那真是求之不得!老奴代皇上,谢国师大人!”
我站定思量片刻,回头道:“陶总管帮忙传旨,皇上龙体微恙,早朝停歇三日!期间朝中一切事务,概由种淼负责!”
“老奴尊国师命!”
斜靠在龙榻一侧,倚着东方禹炽热的大手,不觉长叹——东方禹呀,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为爱为情人,难为你,因我,受这么多的委曲!只为你这份情,今后我晏殊,在你面前,再不说半个不字!
如此想着,竟歪在他身边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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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绡云幄任铺陈;深阁鸟啼听未真。
枕上桃花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谁嗔。
自是殊儿娇懒惯;拥衾不醒睡颜颦。”
略带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回旋不息,我不觉翻转身来,对上那双深遽地细眼,瞪他,“看来,这病得不重么,已经能说这闲诗闲调了!”
东方禹轻笑,抬手指指我的身下说:“你压得朕身体不能动,还不许朕的嘴巴动吗?”
我低头一看,脸腾地红了——我竟是一直在枕着他的胸膛。
连忙坐起来,拉拉衣服后,摸他的额,再帮他揉肩,“怎么样,没压疼吧?到是不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还是抿嘴看我,细长的眼睛闪着柔光,半天才道:“一睁眼就看到殊儿的花容月貌,朕全身都舒服了!”
贫嘴!我红着脸不理他,下床整理衣服!
“这衣服都碎成这样,还怎么穿?还是让老陶帮你准备一套吧!”他躺在床上,拎了我的破衣角说道。
“来了来了,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国师大人在,老奴一时没敢进来!”陶九笑嘻嘻的捧着一套月白衣服走了进来。
到真辛苦他了,若大年纪,一夜没睡,居然还如此精神,我忽略他的调侃,拿了那衣服,开始四处张望。
“就在此换吧,该看的已经都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床上那所谓的病人又开口道。
我红着脸望向陶九,陶九笑呵呵地一闪身,出去了。
我更窘!拿了那衣服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呵呵……殊儿如此表情,到真是千载难得呢!”那人又闲闲说道。
我咬牙望他,“皇上的嘴巴最近好象太闲了,要不要诗书大学帮皇上安排几堂课呀?”
他赶紧闭嘴,作可怜无辜状望向我!
我哼了一声,背对他开始换衣服——
“殊儿,你腰间有一颗葫芦红痣呢,映得那肌肤如雪、纤细妩媚,好个漂亮!”那人不仅说,爪子还慢慢的伸了过来。
我大怒,“手,是不是也闲了,要不要兵部帮皇上安排到校军场磨一磨?”
他看着我愤怒地脸,扑噗一声笑了——“殊儿,你真是可爱!就如今朕这身体,想干什么,也干不成不是?”
望了那堂堂皇上的赖皮样儿,我怒、我怒、我怒无可怒……
满腹情绪话短长
“我的儿呀——”好不容易摆脱那缠人的病人,回到烟波殿,又要应付这缠人的娘!我已是筋疲力尽,只得任她上下其手。
“不是说去游玩吗?怎么竟然一夜没回来,可把为娘担心死了!”检查遍我的全身后,方才拉我坐下,端了莲子羹直直往嘴里送,“乖,吃一口,娘一大早就给你炖好的。”
李玲珑陪着三娘在一旁吃吃笑着,看我们母子俩为一碗莲子羹转圈圈。
没办法,我只得勉强吃了几口,然后摇头推问:“爹和二哥呢?”
“哟,殊儿你不知道呀,那个小太子来了,别提多可爱了,现在你爹和二哥正陪他玩……喂,你、你这孩子……”
桑娘的话说到没一半,我早已经走出老远了。
自从教会小太子放纸鸢后,这孩子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往这烟波殿里跑,害得我被他太傅廖其美不疼不痒地唠叨过好几次!弄得我就象拐了人家儿子一样低声下气!
垂柳飘摇下,小太子正和晏老爹下棋下得热闹,二哥在一旁瞧着。
那小孩儿小眉头皱成一团,衬在小脸上,可爱的紧!见我来了,把棋子一丢,便跑了过来,“晏殊、晏殊,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你半天了?”
我笑,掐掐他的小肉脸,问:“太子找晏殊什么事呀?”
他打开我的手,道:“老是动手动脚的,本太子不喜欢!”见我再笑,便使劲丢给我一个白眼,这下子,连晏老爹和二哥都笑了!
“好了,不闹了,说吧,太子爷,到底找晏殊何事呀?”我把他抱到腿上,拿了云片糕边喂他边问道。
他嘟囔着嘴说:“十月初一是父皇的生辰,我想让晏殊帮我出主意,送什么礼物给父皇好呢?”
是他的生辰么?我竟不知道!这眼看没几多长时间了嘛,这家伙居然都不告诉我!
“皇上几岁生辰?”晏老爹收了棋子在一旁问道。
“是父皇二十六岁生辰!”小太子回道。
都二十六岁了么?记得我死的那年,好象也是二十六岁!正是好汉正当年呀!不由暗叹一声,前世里,如我这般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怕是连那骨头都已经没处去找了吧?
又一转念,忽然想起,那、那个妖精东方清阳,比他弟弟大四岁,岂不是已经过了三十?想着那老妖精花儿一样的模样,我不禁又莞尔!
“笑什么笑,快帮我想办法呀,晏殊!”小太子拉了我的衣角不依地说道。
“别急,容我想想!”我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拍手笑道,“有了!”
“是什么、是什么,你快说呀?”
我扯了小太子的小肥手,严肃说道:“晏殊可以说,但太子得答应晏殊一个条件!”
他撇了嘴斜眼望我,半天才无奈道:“你说吧!”
我道:“这烟波殿随时可以欢迎太子来,但前提是太子的功课不能荒废,不然,将来怎么能做个如你父皇这样清明的好皇帝呢!”
他老老实实点点头,我笑了,“每七天可以来两次,如何?”看他又低头答应了,才说:“你附耳过来!”
细细说过一番,那小孩儿终于展开眉眼笑,围着我转了几圈,招呼着他的小太监扯呼了!
望着那孩子的背影,晏老爹摇头笑道:“再是太子,也还是个孩子呀!”
我笑,“大哥的孩子也有好几岁了吧?”
晏老爹点头,“都12了,连这都忘了么,殊儿?”
我低头笑了一下,转向二哥再问:“二哥为什么还没娶妻?”
二哥脸一下子红了,半天才道:“早前,曾遇到过一位,如今已经嫁人了!”
我不觉拉位他的手,表示安慰——无论是谁,即使如二哥这般老实,也是逃不开一个情字吧?
“殊儿呢?也已经十九岁了,有何打算?”晏老爹边喝着茶,边看着我,“觉得玲珑怎么样?”
我一骇,扭头看向二哥,他冲我咧嘴一笑!
原来这玲珑表姐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呀!那女孩子娇柔贤惠,很是适合随我过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惜,可惜如今已经是晚了!
我摇头,收了笑望向晏氏父子道:“今天殊儿找爹和二哥,便是有事要说的!”
看着他们一起望向我的关心眼眸,我轻叹一声,眼圈红了!
“爹和二哥,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有些话,殊儿觉得与其自己这么闷在心里难过,不如向爹和二哥说了,有亲人帮我承着,我也好过些!”
晏老爹心疼的过来摸摸的我头,道:“殊儿真的长大了,知道有事找爹和你二哥商量,别难过,万事,还有我们父子三人一同想办法不是?”
我点头,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眼角,便开始把自己与周允乾的感情纠缠以及东方禹的万般呵护,全与他们说了!
二哥到没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可那晏老爹听了,时而愣,时而喜,时而忧,时而叹,感叹不已!
最后,晏老爹皱眉道:“皇上这般待你,到是难得了!得之你幸,不得你命!无论殊儿如何选择,爹都支持你!只是,只是自古皇家多无情,殊儿呀,怕是以后要苦了你了!”
二哥也担忧道:“圣意难料,且伴君如伴虎!现如今,皇上有事求你,才会百般呵护,若、若将来你再无用处,就不知他会如何待你?可别落得如前国师那样的下场!”
我一一点头,说道:“如他全心待我,我自会鼎力相助!若将来他真个无义,我与这洛氏王朝有三年之约,到时候,殊儿一走了之便是!”
晏老爹舒了一口气,拍拍我的手,道:“幸好殊儿想得周全,这样,爹也放心许多!”
二哥迟疑半天,说道:“昨天,舅舅和允乾表弟来看爹。听说你与皇帝出游去了,允乾表弟脸色变了几变,手指被杯子划出了血,自己都没察觉!二哥以为,他、他还是对你有情意的,殊儿,你可否再考虑考虑?”
允乾么?现如今已经弄成这样,我还有考虑的权利么?
不觉苦涩一笑,道:“不是殊儿不想考虑,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殊儿这个机会!”
二哥拍柳长叹!
晏老爹不以为然道:“若是允乾,我这关便过不得!那孩子眉眼太过灵秀,又对我家殊儿这般,没打断他的腿,已经是客气了!”
我和二哥对视苦笑!
那老头儿又看看四周,半天才低声说道:“爹在洛与东陵交集处,有一隐蔽山庄,风景绝好,且世人很难找去!建有好几年了,本来想躲天灾人祸之用。若你将来有难,自可到到那里闲度一生,也不错!”
我惊喜的望了这老爹,不觉眼睛又红了——有亲人的感情,便是世上,无论你活得多难,总能活下去的依靠和支柱,如今,我算真的懂了!
“小二、小三儿,老头子,吃饭喽——”远处,肥肥的桑娘招着肥手大声喊着。
我们相互对视一下,全笑了——这大嗓门儿,若外人听了去,不知道要如何笑话呢!可是,它听在自己耳朵里,竟是比天赖之音还要好听……
情丝千千易结结
再见李玲珑,多少有些尴尬!想来她应是知道此次来京意图的,否则,也不会见我便娇羞难却的样子。
男男之事,我尚且不能应对,这男女之事,我心里更是无半分把握。
用罢午膳后,被桑娘拉去前厅。
一进厅,便望着满厅五彩缤纷的丝绸布匹。我不觉眼晕,问了才知道,竟是那多事的皇上赏赐的!
连裁缝都给找好了,宫里的,正站在一边候着呢。
我暗冒黑线——平时最烦这女人事务!这女人呀,不仅挑剔,还难伺候!记得前世里,陪女同事逛了一趟王府井,差点没累掉半条老命。自此后对这女人们,更加退居三舍了!
看着桑娘叽叽喳喳地与三娘和玲珑在那里拿了布料东拉西扯、举棋不定的样子,我终于烦了,站起来,走过去,笑问:“娘,您信殊儿么?”
桑娘眨了眨眼,连忙点头,“娘不信儿子,信谁!”
“您和三娘、表姐选也选半天,估计也累了,殊儿替你们决定如何?”
三个女人一起点头。
我随手拿了红、紫、黄、绿四个颜色的料子,又叫明儿拿来文房四宝,提笔画了几幅衣服的简易图形,递于那已经冒了汗的裁缝道:“就照这样式,每样做三套过来。所需配备的首饰图案,你过两天再来拿,但记住,不许外传!”
行家伸伸手,便只有没有!那裁缝望着那几张图,立即直了眼,半天才惊喜应道:“国师大人放心、国师大人放心,奴才虽然没做过这种衣服,但定尽全力作来!但,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奴才、奴才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侍弄?”
我各处细细点拨了他,那裁缝小学徒一般,边听边乐,最后乐得眼都没了,喜颠颠的捧了那图告退而去。
桑娘伸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