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仙道风华之人,竟是不能行走么?哦,不行,不良于行呀。我瞠目结舌,心中万分惋惜,站在那里,忘了动作。
“这位不行大师是悠然寺的现任主持。世人称其为玉佛。三年前,便是由他裁判。三年了,样子居然丝毫未变。此人意度高疏,学问丛脞,且耿直公正。殊儿自当多多留意才好。”周允乾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此时已恢复常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缓步过去,挺身站在两王中间。
只见玉佛不行大师手拿佛香,朝案后高悬的一幅古代诗圣图揖首,轻吐莲花道:“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却关理也。今,吾等后辈于此禅诗,意为天下苍生淹灭天灾人祸,为三国纷争舒缓怨结,愿我佛慈悲保佑,愿历代诗名圣贤庇佑。阿弥陀佛。”
说罢,轻转轮椅,上香叩拜。
我等三人,亦学其法,依次上去明香参拜。
而身后三国众臣,人人庄严虔诚,黑漆漆跪倒一片,随之三叩首。
参拜完毕,在不行大师带领下,又走到一座一人多高、刻满文字的红铜大钟前,三人共抱一根碗口粗细的钟柱撞向大钟,但听得鼓罄齐奏,巨钟洪鸣,慢天盖地,轰轰作响。
只惊得树间百鸟齐飞,天上白云乱舞。坛事至此功成圆满。
不行大师转回身形,清华流转,扫过在坐诸人,淡淡笑道:“六根所观,并悉是心。是谓,万法唯心也。诗,非积学不可为,而非积学所能到,必其胸中浩浩。自明日起,望诸位施主放下一切纷争,胸怀坦荡,以诗论道,以为天下苍生争得一片清平世界为重。若有图谋不法者,必当重罚。阿弥陀佛。”
说至此,双手合十,双目骇然转寒,一股慑人气势随着那声佛号,扑天盖地袭将向人群。
大家都心内一窒,赶忙拱身齐应:“谨记大师教诲。”
观色观空色即空
礼罢,陵王宇文留璃欲设宴招待不行大师,而其身旁护驾众多僧人间,走出一位上前说道:“望皇帝陛下见谅,主持大师偶感微恙,先行告辞,阿弥陀佛。”
说罢,小心翼翼地推着双目轻合的不行大师便往殿外驶去。
众人弓身相送。
有佛经记载,如来坐下弟子伽叶,年轻貌美,悟性极高,甚得佛祖喜爱,便常带其左右颂经说法,从而天下闻名,举世爱戴。今见那玉佛,虽然风姿卓越、美丽不可方物,却自带一股圣洁高雅之气,令人不敢生轻浮、亵渎之心,到真若伽叶临世。
想及此,不自觉出口念道:“
过眼荣枯电与风,久长那得似花红。
上人宴坐观空阁,观色观空色即空。”
众人皆变色望我,白胡子老头更拉我衣角急道:“突兀了。”
而玉佛抬手停住轮椅,曼转玉面,悠悠笑道:“阿弥陀佛。洛国晏殊才绝天下,果然是与我佛有缘。待诗赛后,不行愿闻晏国师高见。”
我轻笑拱手道:“不胜荣幸。”
玉佛轻轻颔首,再深深望我一眼,才率领众僧人缓缓踱出太德大殿。
这人一走,整个太德殿竟似失了神彩,立即暗淡下来。让人心内茫然然的发愣。
几个弹指后,众人才全身心放松下来,三五成群,说笑起来。
既然仪式已经结束,再不想看宇文留璃那张菊花一般的大脸,便走过去,与两王道了一声告辞,往殿外走去。
行走间,周狐狸欺身过来,含笑道:“殊儿这风头出的好,估计给这位玉佛的印象颇为不错。”
“哼,那不见得。年轻人呀,忒不稳重。”白胡子老头揪着雪白胡须气哼哼说道。
我颇为同情地望着他的雪白胡子,摇头轻叹:自从这白胡子老头儿随我来这诗赛,气没少生,胡子没少揪,大有灭绝之趋势。若真是如此,这老头儿和我的仇可就结大了。
想于此,不由腹内暗暗发笑。
行至大殿门口时,只觉脖子抽搐一般疼得厉害,用尽全力扭了扭已经僵直的脖子,不堪重负。
索性把头上金冠自头上解了下来,柔顺长发瞬时轻倾而下,披了满满一身。然后把那金冠往二哥怀里一扔,向已经瞠目结舌的众人道:“今天晏殊请客,各位大人可愿赏光?”
周狐狸张着嘴巴呆呆瞪着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而白胡子种淼终于暴走,却又不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斥责我,只能咬牙道:“这、这、这成何体统呀。”然后靠在廖宗美的身上喘着粗气。
我无辜道:“脖子疼。”
话音才落,“扑噗”一声,旁边有人笑了,宇文留琉轻翘着嘴角走过来道:“难得晏国师请客,可有我的份么?”
我边点头,边在二哥的帮助下又脱了大敞,终于是浑身轻松的舒了一大口气,然后看着这清冷美人,道:“文王殿下肯赏光,晏殊求之不得呢。”
“我呢?”又一道温温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转回身来,竟发现美人策王也如我这般,卸了头上王冠,只拿根金簪挽着一头秀发,正笑意盈盈的看我。
我心内一暖,昨日积絮的阴郁去之八九。笑道:“当然亦是求之不得。”然后问向宇文留琉,“这戬充城何处有雅致一些的酒舍?”若能如妖精家的飘花酒舍最好。
青竹美人才要回答,幽兰美人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是听说,殊儿不仅诗绝天下,连这菜做的也是美味无比呢。怎么,竟不想与我们尝尝么?”
你的消息也忒灵通了些吧,我斜目瞪他,那美人笑意更浓了。
最是见不得他这美若幽兰、海容百纳的笑,不由咬牙道:“都回去给我换衣服,晚上再过来。但不能白吃,要自带好酒才成。”
那两位美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这边白胡子老头一听说晚上又有好吃的,气也消了,胡子也不翘了,咂着嘴巴叹息道:“可惜,这次竟没带上瑞王的胭脂红。”
狐狸忍笑哄他,“不妨事的,这陵国的戬酒也是一绝。”
白胡子老头立即眉花眼笑起来。
徐纪道好奇问道:“难道说,晏国师还会做菜么?”
白胡子老头回曰:“不比诗作的差。”
众从立即目光灼灼,五体投地的望向我。
看到齐风早已在宫门外的马车旁等候,我边扶着白胡子老头上车,边笑着指向周狐狸,道:“老丞相若是再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问这陵国的上门女婿就好。”
大家哗的一声全笑了。而那狐狸秀眼圆翻,嘴角抽搐,大有立即扑上来咬我一口的趋势。
我亦大笑——不欺负你欺负谁。
芳气笼人是酒香
青竹公子宇文留琉是第一个到的,那时我还没有收拾妥当。
他命人噼哩哐啷地搬上来十几坛密封紧紧的好酒。
我边忙边笑道:“以为我真是酒鬼,还是以为我会长住你陵国?怎么没把你家御用的造酒作坊也一并搬来。”
那美人边伸长细白脖子看我炒菜,边冷然道:“予你喝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然后用那青翠衣袖掩了鼻子躲我老远,“一身油气。”
我学他的模样,扭着腰肢道:“予你吃便是好的。哪来这么多的费话。”
他斜眸瞪我,半天才悠悠嗔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这般与我说话。”
我咧嘴笑了,挥动着炒勺说道:“那到是,大家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我却学不来。”
说罢,用筷子夹起一箸菜尝了尝,嗯,还不错。眼角瞥到某人在一旁偷偷咽口水,暗笑着又夹起一箸送到他嘴边道:“尝尝。”
某人俊脸稍稍一红,犹豫片刻,才张开嘴巴把那菜吞了进去。然后瞪大眼睛叫道:“好吃呢。”
我仰颈一笑,对他说:“你且找表哥去玩,这里油腻腻脏兮兮的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那人点头,临走前又用素白的手指细细捏了一片金黄南瓜饼。
我笑:这人,虽然清冷娇嫩了些,但有时候又着实纯真可爱的紧。
一切准备差不多时,廖宗美拉我到一旁低语:“肖佩旬毕竟是策国皇帝,又有一位文王殿下,与我们这班大臣一起耍闹终是不妥。并且,有他们在坐,我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国师大人还是允许我们在别处另设一宴吧。”
这人还真不愧是礼部尚书。诸事想得都如此周全。我回头望望温温尔雅的肖佩旬和冷艳清灵的宇文留琉,便点头同意了。
那班大臣立即喜形于色,纷纷往偏厅移去。
于是,我们这桌上只剩下立章三公子和白胡子老头种淼。
肖佩旬紫衣黑发,立于穿过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底下,朝我温温含笑,“殊儿,今日我善自作主,帮你多请了一位客人,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
我暗叹一声,笑道:“诗圣老人家若能大驾光临,已经是殊儿求之不得之事了,那还敢不欢迎。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笑道:“晏国师聪明得紧。”
我们一桌人除了白胡子老头儿,全都站了起来,弓身道:“恭迎诗圣老前辈。”
只见诗圣任肖祯一袭灰衣长衫,儒雅稳健地踱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傲气十足的拖油瓶任翼。
一席七人坐定,我自主人坐位上站起,端杯笑道:“嫩寒暖月因卿至,芳气笼人是酒香。难得今日这么齐全,借得这陵国好酒,殊儿先干为敬。”
“慢着。”才要喝,青竹公子却用筷子指着我道:“连个铭目都没有,便喝么?”
我笑回他:“我也知道如此滥饮,易醉还无趣,但明日即是诗赛,咱们总不能行令吟诗吧?”
“殊儿可还有什么新鲜玩法?”周狐狸不动声色的替青竹公子敛了那筷子问道。
我歪头想想,忽然笑道:“击鼓传花呗。”
“啐。你以为我们小孩子么?”青竹公子依然不干。
肖佩旬悠悠开口道:“击鼓传花到也无妨。咱们玩了新意就好。我善自作主,说个规则,大家若是同意,便依此行事。”
见大家都点头望他,他接着说道:“被传着罚展示一新奇技能,若大家都觉得好便算过关,过关者,自饮一杯,并可邀请任一人陪饮一杯。若不过关者,自罚三杯,其左右之人陪饮一杯,如何?”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好菜到如今都没有下口,都已经忍耐不住了,见这规则公平,都齐齐地点头称是。
见众人皆允了,青竹公子才嘟了嫩唇作罢。
桌上白胡子老头种淼年纪最大,自然由他作行令官,而我身为主人,便是监军了。叫齐风寻来一面小鼓,我拿出一块红绸系成花状,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块对老人家说:“要蒙了眼睛的。”
那老头翘翘胡子道:“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吃不到好酒好菜了?”
我笑道:“殊儿喂爷爷。”
那老头子被一声爷爷叫得心花怒放,便点头依了。
红绸子往老头儿眼睛上一蒙,只露出一缕雪白胡子在外面,白的愈白,红的愈红,而那胡子还一翘一翘的不安生。大家不由全笑了,又怕老头儿听到,都是暗暗的笑,尤其那青竹公子,更是涨得玉面红粉,美得耀人。
咚咚咚……白胡子老头儿频率到快,一下紧接一下的敲将起来,我赶紧把手中绸子花传给肖佩旬,肖佩旬又快速的传了出去。如此转了两圈,眼看要传到任翼手里,我暗暗捅了老头儿一下,那老头儿也机灵,立马停了下来。
于是,任翼手捧红艳艳的绸子花,有些发愣的望着大家。
叫你傲得十足,不整你整谁。我撇嘴暗笑,而肖佩旬温柔似水的眸子和周狐狸调侃地嘴脸一起递了过来。
我吐了吐舌头——偏是骗不了这两人。
任翼虽傲到是老实,站起来略显腼腆地说道:“除了吟诗,再不会什么,如何是好?”
我望向他腰间长剑道:“可是会舞剑的?”
那人莫名点了点头,我一拍手道:“这不就介了。那就劳护国候舞上一段如何?”
那人望了他父亲一眼,见他父亲点头,便抽出长剑道:“任翼献丑了。”
说罢立于场中间,亮了一个剑势便翩然若虹地舞动起来。
见他舞得认真,我心里到过意不去了:来者皆是客,使这样的坏,终是不应该的。
索性搬出瑶琴,放于膝上,双指一张,一曲《十面埋伏》急流而出。
旁边任肖祯一愣,频频递眸过来。
有此气势磅礴的琴曲相伴,那任翼的剑法越舞越是精神,潇洒中见尽刚烈之势,最后只看到一片白白茫茫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