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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眉问他们:“怎么,难道这茶,你们从来不闻么?”
大家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车居天首先开口道:“晏家世代茶商,对这茶肯定比我们更精通,愿听晏公子为我等解惑!”
我不觉心内苦笑,这、这干那晏家何事,我懂茶艺,乃前世之缘罢了!不过,这说与不说,到真让我犯难了,一则茶艺讲究过多,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二则……二则,我实在不愿在这众多陌生人面前侃侃而谈,所谓,平庸是福嘛!
想及此,手抚了鼻子说道:“只是以前常见家父如此,便也成了习惯,具体有何讲究,晏殊也不知,等以后问了家父,再与各位兄长细说端详!”
旁边一道锐利的目光咻的一声刺了过来,我一看,是那狐狸正眯着眼睛盯我!赶紧把手指藏于身后,闪烁其词地说道:“怀远公子不是饿了么,不知什么时候开饭呀?”
大家见我如此说,也便没有深纠,张罗着那舍里伙计,把酒食端了上来。
只那王怀远,眨巴眨巴眼睛,颇不甘心的瞄了我数眼!
席间,周允乾笑着问车居天:“车大哥,刚才进来时,见你们在看什么东西,不知是何希奇物件让大家如此感兴趣呀?”
车居天从杨博手里拿过一张纸,递于那狐狸,道:“近日,民间流传了一首东西,便是这个,以前从没见过,既可附了乐曲来唱,又可当诗来吟,也不知为何体,但实在是妙不可言!”
那狐狸看了,也不说话,只是递给正埋头闷吃的我。
我一愣,看他狐狸眼睛里又闪金光,不敢不接,赶紧拿过来就读:
岁月如梭,又一弯新月,泄入如纱。
轻风初惊蝉起,寂寂船家。
孤灯难灭,照无眠、对影横斜。
嗟往事,凭琴怎寄?岸前无处新花……
这、这不是我在某津渡随口作的那首汉宫春么?我差点没把嘴里的芙蓉蛋羹给吐出来。
拈着这纸,我不悦的皱了眉头,即兴之作,怎会、怎会流传入什么民间呢?谁如此多事?还是、还是与那幽兰美人儿有关?
正想着,一只细白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了我手里那词。
回头望了,竟是那酒舍老板东方清阳!
那人一支胳膊撑在我肩上,斜眸问:“这物件虽希奇,也不致于让我们的小晏殊皱了这么一大团子的眉头呀?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我扫了那狐狸一眼,又看看这近在咫尺的花容,不觉,又想摸鼻子了!
明来暗去几回合
那狐狸放了手里的羹碗,伸手说:“给我吧,拿回去给父亲看看,也许他更感兴趣些。殊儿么,还小,应是没见识过这东西,所以才会奇怪的,对么,殊儿?”
我赶紧很真诚的点了点头,且把一张肉脸表现的更老实呆板些!
而暗中,悄悄吁了一口气——狐狸,今天让我少摸一次鼻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回到家里,辞了那摆了一路长脸的周狐狸,埋头进房睡觉。
可在床上展转反侧着,心里着实不安——只一首汉宫春罢了,竟引起大家如此的注意,这、这诗词文章的影响还真是不容忽视。可我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遮遮掩掩,作一愚钝木讷的晏殊?
还是坦坦荡荡,作回那才华横溢的杜今大教授?
作那晏殊吧,一辈子活在众人的眼眸下面,实在让这自尊不好受!
作那杜今吧,一辈子活在众人的赞叹里,不仅麻烦多多,肯定烦恼也会接踵而至!而自己初定的那伟大计划,恐怕也会尽数夭折!
真真的叫我为难呀!
如此想着,竟、竟抱着枕头睡着了……
次日一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那狐狸便顶着一张大便脸闯了进来。
直接把一桶茶叶,啪的往桌上一敦,道:“说吧,这茶,到底是如何闻的!”
我苦笑,这狐狸真是成了精了,一缠就会往死里缠!
把那茶叶桶往他跟前推了推,刚想说话,那狐狸又抽出一枚戒尺,啪的一声放于桌上!
我吓意识的藏起了手指头,然后、然后和他商量道:“这茶的讲究么,也称之为茶道,是一门极深的学问。若真的说起这茶道来,恐怕非一日之功,表兄可否容我科考后,再予你细说?”
“真的?”
“真的!”
“说话可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狐狸,又啪的一拍桌子,道:“好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科考后,我等你!”
说罢,起身就走!
我不觉暗暗舒了一口气,唉,这执着的狐狸呀!
谁知,他又折了回来,且又一屁股坐下,拿出来那张纸,顶着大便脸问:“这个,可又是那游方和尚教你的?”
我愕然——这狐狸精,修练的恐怕离那能掐会算的神仙不远了!
不由问他:“表、表哥,你怎么就如此确定,这词为我所作?”
他不理我,径自说:“哦,这东西原来叫词?为何叫词?”
我回曰:“先人曾拿传唱于民间与朝堂的一些固定曲调,填写词句,然后再予发传颂。后,经人专门整理,形成专门的一门学问,所以称之为词!”
他又要开口,我忙说:“知道表哥想知道更详尽的东西,可如今只能等科考之后了!”
那狐狸瞪着眼睛,就象生生要吃掉我一样,咬牙说:“可是又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长叹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至门口,又站定,回眸说:“晏殊公子,与你想比,我们皆凡人也,愚钝落后且不自知,恳请公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能敞开胸怀,给我们指点一二,那怕皮毛也好,允乾定会作牛作马,以报点育之恩!”
话毕,一揖到地,然后,绝然扭身走了。
此情此景,竟把我震在原地,又惊又恼——
那死狐狸,在这一瞬时,我竟被他真的感动了!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他们、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奢望,只不过是一群求诗若渴的痴迷之人而已,我真的有必要如此抵防且暗自不以为然么?
谁,都有求知的权利!
而且,让我再作一次老师,与我来讲,并不防碍什么,并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使这些可爱、可敬之人,获得更多的东西,我何乐而不为?
也许,在这一世里,我真的活得过于矫情和谨慎了!
可、可这狐狸竟生生的逼我于死地,让我不得不作决定,还,真真是不甘心!
想及此,猛的站起身来,对明儿喊道:“去看看周大人早朝回来没有,如果回来,就请两位周大人一同过来,就说,晏殊有事相请!”
明儿应声走了!
一个时辰后,那父子二人齐刷刷的坐在了我面前,而那狐狸象会四川变脸一般,竟又一副笑咪咪的神态了!
看得我暗自咬牙!
理了理心神,我把笑挂于脸上,上前说道:“多日来,承蒙舅舅和表兄收留照顾,才使晏殊得以修养生息,为这科考作好万全准备。在此,晏殊多谢!”然后学那狐狸,一揖到地。
见我如此说来,那老周很是不解,急忙问:“殊儿言重了,好端端的,说这作甚?可是下人们慢待了?”
“非下人慢待,只是近日来思来想后,觉得舅舅与表兄对晏殊寄望过重,让晏殊寝食难安,晏殊鄙薄,无论如何是达不到舅舅和表兄的期望了,所以,所以为了不给你们丢脸,晏殊,晏殊想提前回去了。”
这下连那狐狸都死死的盯了我,我也盯他——既然你喜欢盯人,又不会费什么气力,那就盯呗,看最后到底谁有损失!
只一会儿,那狐狸便撑不住了,无奈地放下茶杯,拉住我的手说:“表兄知道这几日逼你逼得紧了些,但,那也是因为着急,还望殊儿切莫记怀,表兄在此赔礼了!”
看着那狐狸又一揖到地,心里舒服了很多,于是,开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狐狸站起身来,见我这笑,更死死地瞪我,我笑得更欢实了!
那老周不明状况,还苦着脸在一旁劝我:“殊儿呀,听舅舅的,就留在这京城吧,不看舅舅,也应想一想你家中老父的期望吧!而且,这诗文之事,舅舅已经向皇上禀告了,皇上极为高兴,你如果一走了之,这叫我……叫我如何交待呀?”
我又撇了一眼那狐狸,才对老周说:“既然舅舅如此为难,晏殊再说走,就太过分了。晏殊年轻,以后,还请舅舅多多指教!”
这下老周乐了,旁边那狐狸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
不再理他,我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此次来到京城,晏殊为国人之执着的求知精神颇为震憾,亦为之感动,所以,晏殊不才,愿为宏扬洛国诗词文章,出绵薄之力!”
那周氏父子听了此言,都惊喜异常,尤其那狐狸,竟似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唉,也难为他这几日费尽心机的威逼利诱了!
老周更象个得承的狐狸,笑咪咪地上前拍了我的肩说:“殊儿有此心意,让舅舅非常欣慰!几日前,我便把那三首诗上呈了陛下,陛下非常感兴趣,若非忙于科考之事,早就宣你入朝,商量这整顿诗文之事了!现在殊儿既有此意,等明日科考后,我就上报朝庭,让陛下委以重任!”
听到此,我忙出声制止,“舅舅好意,晏殊心领。晏殊刚才之言还未说完,”看了看他们,接着说,“晏殊想让舅舅答应晏殊四件事,若成,晏殊留下,若不成,晏殊立刻就走!”
老周皱眉,说:“殊儿请讲!”
“第一,晏殊不想任洛国任何官职,但要有奉禄养活自己!”
“第二,晏殊只负责诗文的传教授业解惑之职,其他事务一概不管。”
“这第三么,请当今皇上给晏殊特权,能调遣大小官员为诗文推广服务,当然,晏殊不会越礼,在诗文之外此特权作废,同时,官员对晏殊行为不得有任何干涉和指责!”
“第四,晏殊只留此三年,三年后,希望朝庭能放晏殊离开,且不为难我的家人!”
那周氏父子,被我这条件说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着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
最后,还是小周率先反映过来,咳了一声,对其父道:“殊儿这条件怪异,父亲能保证这皇帝答应么?”
那老周端起杯子要喝茶,见杯中见底,又放了回去,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殊儿这些条件,现在不能予你答复,待我禀报皇上后,再定夺,而殊儿么,还是先照例参加科考吧,皇上也想看看,你对那科考之题,会如何作答案。你看如何?”
我点头,心道,反正这几日都会为科考忙碌,这诗文归一之事,肯定是待以后再议了,先借这科考之机把诗词歌赋推荐于洛王,让他就此事再推敲定度吧!
想及此,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杜今再世为人,还是没有躲开自己给自己上枷锁的命运!
老周心满意足地回了他的主院儿!
而那狐狸,跟在他老子后面,临出房门的一瞬时,狞笑着在我耳朵边上说道:“算你狠,小殊儿,来日方长,以后,表兄会好好疼你的!”那个疼字,几乎是被他挤出牙齿来的!
我把嘴角向上调到最高度,挑了挑眉没说话,只用眼睛告诉他——那咱们就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吧!
提笔落墨如有神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坐于考堂,提起笔的那一霎间,我竟有种想笑的感觉!
前世里,考来考去,受尽折磨,待到终于拿得古汉语硕士学位时,竟大大的出了口气!以为自己摆脱了那恶梦!可没想到,如今再世为人,竟又有被重新推进了考场,而且,这阵势,这阵势,实在让我不以为然——
每位考生,都被木板隔开,且那木板小若鸽笼,如我这般身材肥硕了些的,连回转身都难。且五步一监考、十步一主考,来来回回走马灯似的晃人眼睛!
可知这作诗,最讲究的是心境、意境、场境,而面对这、这小鸽笼子,还有这脸能拧出水的考官,要想写出好诗来,还真是、是个考验呢!
所以,未避免在此窒息而亡,还是速战速绝的好!
于是,心里默记了那题目,开始闭了眼睛,回忆起前世里自己所作的那些诗词来,然后,提笔落字,所用的是梅花小篆——
第一首,咏春
七绝早春
初春又伴东君来,片片桃花自主开。
且看当年携手处,呢喃双燕戏楼台。
第二首,咏秋
词浣溪沙初秋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