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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望望向我欲言又止,身子一纵飞掠出去……
我缓缓走出房门,望着众僧,笑道:“辛苦众位师兄。一会儿,不可伤人,颂一首大慈大悲咒就好。”众僧弓身称是。
我足尖一点,飞襟如雪如烟般,往庄园外飘去,众僧飘然跟在身后。
才走到庄园门口,便听得马嘶声声,马蹄阵阵,金革铁马乌云盖日般飞涌过来。看到我们,立即密密麻麻的围了上来,渐渐移近屹立中间的我。
我与东方禹四目相对,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汹涌如海……
“真不与朕回去?”
“阿弥陀佛,洛王陛下还是断了此念吧。”
“那就莫怪朕无情。”东方禹双目一寒,伸手笔直一挥,呵道:“除了三绝佛爷,其余众僧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数千支箭矢飚然射出,每一支头上都带着爆破的悍力,对准了我身后众僧……
众僧身不动、色不变,个个僧袍鼓涨,隐隐有气外散……那呼啸而来的箭,如射到铜墙铁壁上一般,纷纷半尺外落下。
我于箭林箭雨之间,低呼一声“阿弥陀佛!”宽大袈裟慢慢鼓起,刷得一声往半空中射去。只见那雪白袈裟若银龙出水,带着银灿灿的光芒,于高空中打个回旋,挽作个莲花形状,竟停在空中,飘飘摇摇,只不落下……
与此同时,我忽然展颜一笑,对一眨不眨盯着我的东方禹说道:“悟能给陛下变个小戏法,陛下可有兴趣?请回头看那座山峰。”
就在东方禹转头的一瞬时,只听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吼“轰隆——”离隐蔽山庄对面最近的一座山峰忽然剧烈摇晃起来,然后冲天火柱一闪,巨石四处迸裂,烟云翻腾乱滚……倾刻间若大一座山峰土蹦瓦解,夷为平地……
东方禹不顾被震得摇摇晃晃站不安稳,只是直直愣愣的瞠目望向那里……而那几千士兵更是被震得东倒西歪,吓得目瞪口呆,。纷纷扔下手中弓箭倒于地上,惊恐高呼道:“天谴来了,天谴来了……”
而千匹战马,更是各个四蹄高扬,仰空长嘶……好象无头苍蝇般,乱窜乱蹦、四散逃开……
我五指一张,半空中的雪白莲花似长了眼睛,徐徐飘下,轻落在手中。我双手一挥,莲花花瓣立即解体,整个披于身上。在衣襟垂落间,双手合十,轻呼:“阿弥陀佛。”
而身后众僧齐齐唱起大慈大悲咒……
于是,在太德大殿上出现的情景,又再现出来。只见数千名士兵似被人施了巫咒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倒头忏悔,有的哭天跄地……更甚者,拿起手中刀剑,便往自己或他人身上刺去……但转眼间,皆被众僧弹指纷纷击落武器。
整个场地,只剩下东方禹一人勉强盘膝坐在地上。而嘴角缓缓渗出血水,额头冒着青汗。一袋烟后……他喘息着捂住胸口,略含惧意的寒冷目光直射过来,“殊儿,你好……你好本事。”
我平静望他,“陛下以为如何?”
望着那些溃不成军的士兵,他擦掉嘴角鲜血,眼睛闭了闭,吁了一口气道:“罢了,殊儿,叫你寺中众僧住口吧。”
我双手作托杯状,徐徐举起,挽作莲花轻轻一弹——众僧赫然止声。只剩下那些残兵游俑,纷纷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东方禹颤颤地自地上站起来,跨上士兵帮他找回来的黑色战马,坐于马上遥遥看我,一拉疆绳道:“只问你一句,刚才那座山怎么回事?”
我默然,双手合十道:“敲山震虎!”
他面色一白,低眸不语。
我自怀里摇出一物向他抛去,他手指一转,稳稳接住,看后诧异望过来。
我缓缓道:“苍天注定,你我今生无缘。东方禹,回去吧……作一个好皇帝。这是一部治国名著《资治通鉴》,对你定有帮助。若将来还有需要,尽可到悠然山下的怀远寺找我。切莫再生无望之念,否则,悠然山不饶你!本佛爷,不饶你!天下百姓,更不饶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望着那书面目凄然,竟有些心灰意冷的寞落……呆立半晌,才勒住马道:“我东方禹在此对天发誓,只要悟能大师活于世上一日,洛国就再不征战。”
说罢,一抖疆绳,率领数千人马,滚滚飞烟而去……
斜日栏杆人自凭
我望向消烟散尽的地方,静立良久……他是一个野心皇帝,是身来就注定没有完美爱情的人,这个魔障,是否也成了东方禹心底的暗伤?是谁破了谁的道行?谁又能说的清楚、讲得明白?罢了罢了……此生,彼生,千秋万世永远都不要再碰到……
一声叹息,微微侧头道:“阿弥陀佛,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路旁树影一摇,紫色衣袂带着徐徐清风倾然而下。眨眼前,眼前已经多了一张清雅从容的绝世容颜……
“别来无恙,策王陛下。”我合掌含笑。
他紧闭薄唇,闪着长睫审视得望我片刻,才温温道:“悠然有仙人,绝世而独立。一别三十六百日……世上再无晏殊,只见三绝佛……”
我直视他轻笑,“策王陛下眼里何曾有过晏殊?”
那美人清眸消暗,浅浅叹道:“殊儿竟是不再信我么?”
“策王陛下又何曾信过晏殊,否则,此刻陛下站在这里,却又是为何?”我侧眸微眨,心内忍笑。
而那美人已经被我两个反问句,问得秀眉锁起,玉颜转白,喃喃不敢再接话语……
宽袖一展,回首笑道:“辛苦诸位师兄,阿弥陀佛。”众僧口道佛号、白衣飞袂,若翩跹飞舞的玉蝴蝶……倾刻失去踪影……
然后转身望他,又端起脸皮道:“房内新沏清茶,名清羽,策王陛下可愿赏光乎?”
那美人圆润水光的眸子一呆,有些反映不过来,半天,才低低笑了起来,“殊儿,还是那般可爱。”
我微笑,“有劳策王夸奖。”
他叹息一声,又道:“也,还是那般可恶。”
我眨眨眼睛,道:“再谢策王夸奖……”
他摇头苦笑。
说话间已进了我的小小百花园。
进得屋来,随我坐到案前,那美人不请自斟,又叹:“这清羽,到让我想念的紧?”
我不动声色,自己为自己也斟了一杯,“只是……想念茶么?”
他微愣,赶紧点头道:“更想念的是人。”
我举杯自饮,含糊道:“不够。”
他苦笑,“难道,殊儿想让我指天发誓不成?”
我歪头想了想,笑道:“算了吧,免得让老天爷为难。”
他哭笑不得,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咬牙道:“这、这纯属打击报复。”
我斜眼望他,挑眉道:“又怎样?”
他忽然笑了,不仅笑了,而且是极其爽朗的笑,“哈哈哈,殊儿,我算服你了,从今后,再不敢得罪你。”
“服了么?服了就好。”我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只不过,服的是我这人呢,还是……那座山?”
再斜眸望他,他不笑了。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人迷惑人,也就罢了。只是这般惊世骇俗的能力,却是会吓着人的。”不紧不慢的语调,不喜不嗔的面颊,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只有暗紫衣袂随动作荡起涟漪,绣满金线的长长一角从上面垂下来,优雅逶迤在青砖地上。
我号道阿弥陀佛,依旧笑道:“再惊世骇俗,还不是出家了吗?还能怎样……架堆柴火烧了我?”
他秀眉一抖,放下茶杯缓缓走过来,手臂一环便搂住了我的腰迹,将脸埋在发里,低低叹道:“殊儿……殊儿……”
又缓缓侧起头,在我耳边轻吐幽兰,“真想就这么抱着你……天涯海角……再不让你伤心。”
我轻轻一旋身,如泥鳅一般滑出了他的怀抱,低笑道:“阿弥陀佛,随流识得性,无喜亦无忧,策王陛下多虑了。”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呆立片刻,忽然扭过头来,温温望定我,吐出几个字来,“殊儿,我要大婚了。”
我袖下佛珠一抖,随即归于平静,“恭喜策王陛下……”
那人神色凄楚,才要启唇说话,忽然,一道雪白衣袂飞掠进来。抬眸看了……了凡。
“主持,请速速回寺。”了凡弓身道,见我挑眉询问的目光,沉声低语:“师叔……”说话间看了肖佩旬一眼,随即顿住。
望着了凡不同以往的神情,心内猛得一跳,攸得站起来,边往外疾走,边说道:“策王陛下海涵,寺中有急事,恕悟能先行一步。”
步字才落,唇角一紧,悠悠吹出一道清亮呼啸声。倾刻,周身草树百花摇摇欲倒,巨大飞雕如箭一般,带着风声飞掠过来,于头顶盘旋徘徊……
“殊儿……”肖佩旬伸手欲止。我深深望他一眼再不言语,足尖一点,僧袍如白莲绽放,四角飞扬着直直飘向半空,只几个乍开乍现,便稳稳坐在大雕之上。同时,袖口轻抛,微微助力,拉了凡上来。
“策王陛下,回会有期。”大雕射出老远,我才把声音,徐徐传向下方,而那乌云紫衣,早已成为小小一个圆点,定在原处丝毫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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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情?”下了大雕,我飞速飘向桃花源,边走边问着身旁的了凡。
“昨夜忽然来到您的桃花源,说是看书,看着看着……便见不好,本想去请您。可师叔说,你会回来的……”
“师父呢?”
“去找一味药,说,若能找到,师叔便有救了。”
“何时能回来?”
“不……不知道……”
我转身,“还能坚持多久?”
“怕……怕是、怕是等不到了。”了凡说到最后,已经略显呜咽……
花飞人倦易黄昏
我心内阵阵绞痛,再不说话脚下加快频率,片刻就掠进了那座幽雅小屋——
雪白纱帐半垂间,只见不行面色如纸,长睫微合,静静平躺在榻上。
悠然寺三院众高僧皆在一旁严穆庄严、默颂佛经。
“不行……”尽力控制住颤动的声音,我俯身跪坐在他身旁。
双睫微微抖动几下,一双清澈如昨的眸子对上来,内含些许笑意,“回来了?”
见我缓缓点头,笑意加深,“听说,你平了一座山?”
我面上一红,低声道:“对不起,悟能错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佛慈悲,你为天下众生,不行怎么会怪你。”
“你、你即知……何苦让我一去三日?”我再忍不住,把头埋进他肩上,抽泣起来。
“阿弥陀佛……不行一直知道……你尘心未去,是不行强行迫你。”他拍拍我的头笑道。我摇摇头。他接着说:“但凡不行能挺过去,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行,真的想如你世界里的那些高僧一样,身在红尘外,不忘苦人多,以己之力,为百姓谋得一片清平……可惜……时不待我。”
我抬起头来,握住他冰冷的手,道:“悟能帮你,悟能帮你……”
他微微合上眼睛,歇息一会儿,又道:“晏殊才冠天下,心比我高,智比我深,学比我厚……若能潜心下来……何事能不成……”
我制止住他的喃喃低语,沉声道;“悟能在佛前铭誓,以一己之能,集众僧之力,穷其一生,解救世间苦人,保立章平安清明。”
他微微点头……忽然笑出声来,虽是低低切切,时断时续,但能感觉到他快乐的心境,“若能如此,乃百姓之幸,阿弥陀佛。只是……”他把唇靠近我的耳侧,“只是将来……切莫骂我直到死,还如此施诡计迫你……”
我欲笑却更悲,紧紧握住他的手,呜咽道;“悟能不敢。”
他忽然挺了挺身体,扬声道:“不行有话要说,众位师兄,能允否?”
罚戒院护法不痴,开口道:“阿弥陀佛,师弟乃本寺前任主持,德高望重,为本寺修得无量功德。所言之语,举足轻重,自当作为本寺戒训,请讲无妨。”
不行自我手中抽出手去,支着榻边欲起,我赶紧自身后扶定他,让他伴依伴靠在怀里。感觉着怀中虽然纤细瘦弱、但依旧风采绝世的丰姿,心内更觉悲痛。
“不行于悠然寺二十二年,但身残力薄、资质平庸,修为与佛祖期望相距甚远。望众位师兄,能辅助悟能主持,百尺竿头且进一步,修得无量功德,解众生于苦难之中……”众僧弓身称是。
“还有一事……”他歇息一会儿,缓缓道:“当初接任主持时,我与师祖曾约定,三年后……许……许悟能师叔还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