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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她不是没到过……可是走到了房门口,却知道自己进不去了,她垂下了眼帘,飞快地再到厨房拿了一个杯子,“到客厅来喝吧。”
她甚至不等他的答案,自己就在客厅里坐下。
透明的玻璃几上,放着两只杯子,一个空酒瓶,月光似近还远地洒在上面,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像极了一幅静物画。
安以念的房间,没有任何响动。
像是一场沉默的战争,他要她去,她要他来。
最终,安以念拿着酒走了出来,起出瓶塞,将杯子倒满。
他举杯,“来,为这一月来的初次见面。”
知罗仰首喝完。
他再满上,“为了那顿丰盛的晚餐。”
第三杯时,知罗抢先道:“为这美丽的月光。”
“嗯……”他看着渐渐移出去的月光,“好像,天快亮了。”说着他一笑,“又是新的一天了,对不对?”他缓慢而优雅地举起杯,喝完。
平常用这种高脚杯喝红酒,最多不过倒到三分之一处,他们却倒了满杯。第四杯的时候,酒已经不够了,整个酒瓶倒过来,也不过只在安以念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还不足一口。
安以念笑了,昏暗中的笑容明媚不可方物,知罗的眼睛有被刺伤的痛,他笑着道:“好遗憾啊,这已经是最后一瓶酒了。”他依旧含笑捏起了杯子,轻轻把那口酒送到嘴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忽然令知罗无法呼吸,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震撼笼罩着她,她想她应该站起来,离开这个不同以往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安以念……然而双腿却像不再属于她,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脸靠近她,猛然间想抽身逃离,已然不及——他的手抓住了她,下一秒,唇印上了她的唇——
入口的,是充满着芳香的酒——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性地喝下了那口酒,随之而来的,是他炽烈的吻。
他的身子滚烫,脸也滚烫,滚烫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整个人身上的热度似乎要把他燃烧起来,他深情而狂放地吻她,身子压向她,她陡然间变成了一株无用的藤蔓,大石压来,毫无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反抗的勇气……她感受到他的灼热,感觉到他整个人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鲜明!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深深喘息之后,他翘起了唇角,在黑暗中低低地笑了,“这杯,为你可怕的友情,为我可怜的爱情。”
他起身离去,房门“嗒”的一声关上。
那一声如此轻微,甚至不能惊醒一个入睡的人,她却像被刺了一针似的,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
程生遥来接知罗的时候,知罗正在整理东西,见他进来,指着两个大纸箱道:“过来帮帮忙,把这个和这个放到车上去。”
“这么多东西?”
“嗯。”
她麻利地给箱子封上口,然后再和程生遥一起抬下楼去,正要往车上放的时候,安以念的车子驶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微微一笑,“怎么?要搬家了?”
“嗯。”箱子被抬上车,知罗拍拍手,脸色因为用力而涨红,“我不可以再当电灯泡了嘛!”
安以念“哧”的一声轻笑,“那么多谢成全。”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安以念在车内低了一下头,脸上似笑非笑,尽是玩味神情,末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知罗,看了一眼这个笑容清澈而凛冽的女孩子,她看上去多么坦然,多么潇洒,昨夜炽烈得仿佛要将人烧成灰烬的吻,看上去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也许,真的没有存在过……他的视线没在她脸上停留多久,落到身边位置上搁着的早餐盒上,忽然极妩媚地一笑,发动车子,倒回去,嘴里笑道:“我来找东西,刚刚又想起那东西在谈非那儿。好了,你们慢慢搬,恕我还要赶回去上课,没空帮忙了。”
车子很快地离开他们的视线,车子一走,知罗脸上的血气渐退,慢慢变得苍白起来,程生遥道:“上车吧。”
知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位置上去。程生遥从后座拿了一只面包,一瓶酸奶给她,“还没吃早饭吧?”
她拆开面包,喝着酸奶,车子驶出小区,穿过街道,程生遥淡而温柔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啊……哦,没想什么。”
她的确什么都没有想,好像心里越纷乱的时候,脑子反而越空茫,她刚才在发呆,任街边风景在眼前飘过,真的,什么都没有想。
“这些东西,你打算放到哪里?”
“宿舍。”
“放得下吗?”
“嗯……”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放到我那儿吧。”程生遥说,“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房间。”
“嗯……”知罗的脸忍不住发红,有些为难,有些尴尬。
程生遥看了她一眼,笑了,“你不用担心,我不敢自称是个君子,却还想做个绅士。”
第30节:那时不知我爱你(30)
知罗的一颗心放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程生遥的一些亲密举止有些排斥,作为恋人,接吻、拥抱甚至上床,好像都是很自然的事,可她与他只停留在牵手的地步上。每当他想靠近,她总是忍不住要逃开。
好在程生遥总能原谅她的任性和孩子气。
车内一阵静默,知罗忽然问道:“生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程生遥轻轻摇头,笑道:“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呵!”
知罗幽幽地说:“可是,喜欢一个人,总有原因的吧?”
“嗯……”他微微挑了挑眼,细思一下,“也许,是第一次你推开门的时候吧……你知不知道当时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连我也愣住了……”他温柔地看着她,“呵,你不要这样迷惘地看着我,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认识的人里面,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就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你率真自在,总能以最特别的方式切入一个人的内心……你的身上有一种很强烈、很抢眼的东西……记得越有亨吗?为你拍广告的那个摄影师,他用一句话形容你,说你背后有一对看不见的翅膀。”
“翅膀?”
“嗯,一对令你高于普通人的翅膀。”
“是说我不切实际吗?”知罗苦笑着说,“我是个笨蛋,自私又任性,对于感情我迟钝而又麻木。我不知道谁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她忽然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生遥,停车。”
“怎么了?”程生遥一面找泊车点一面问。
“吻我一下。”
程生遥一怔,不由笑道:“我的耳朵是否还健康?”
“你没有听错!”知罗说,气息有些不稳,内心纷乱而灼热,眼睛出奇地亮,她想了想,又道,“你等一下!我去买样东西!”
她推开门下车,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罐啤酒,她打开来递给他,“你含着酒吻我。”
程生遥慢慢地接过那罐酒,脸色渐渐地变得极其难看,他放在唇边,却没有喝,一字一字地问道:“有人,这样吻过你?”
知罗身子一颤。
“那个人,是安以念?”
知罗再一震,眼睛陡然望向他。
程生遥心里一痛,她的神情,已是最好的答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进入他的肺腑,想让那紧揪起来的五官稍稍放松一下,然而失败了。他咬了咬牙,“你想用这个方式来区分你喜欢谁,对不对?”
“我,不知道……”知罗的心茫然而又软弱,“对不起,也许我伤害了你,可是我真的很想弄清楚我喜欢谁……”
“你真正想弄清楚的,只是你喜不喜欢安以念而已。”程生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和语气,他再次深呼吸,半晌才道,“要弄清楚这个,其实很简单……你只要问问你自己,当你看到他和别的人在一起时,会不会难过?当你知道他爱的是别人时,心会不会痛……”他握住她的手,将它牵引到自己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忧伤地道,“你的心会告诉你,你爱的人是谁……”
知罗受惊地收回了手。
不快、心痛……
她有过的、有过的!只是她分不清楚,那些气他、怨他、恼他的时刻,那些为他流过的眼泪、为他痛过的心,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谈非……
“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对不对?”程生遥看着她,眼神变得凄迷,知罗,琴知罗,那个为他淡定冷静的人生当中,打开一扇凛冽门窗的知罗!她让他看到一种接近蓝天的震撼,感觉到一种飞翔的姿势,甚至让他愿意改写自己以往的人生,只要能看到她那清澈的笑容!
知罗,琴知罗!
“如今我又再长了一个见识……”他眼中的凄迷慢慢转淡、慢慢转淡,直到恢复初见时的冷凝,即使眉目尚余些许酸楚柔情,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淡定笑容,“下次我一定记得,明知道会醉的酒,一定不要喝。”
明白地告诉你,也许会伤害你的女孩子,一定不要去追。
因为她已有了会伤害你的预感……请相信这看似不可解释的预感——她真的会伤害你。
也不要潇洒地以为能有多爱,就可以承受多痛……那些痛,往往是你想象不到,也根本承受不了的。
觉得累。
很累。
她伸出手从床头拿下小时候和外婆的合影,上面的老人是那样亲切慈祥,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外婆的脸,大颗的泪水掉下来。
外婆,我实在是个很笨的人吧,你小时候骂我笨蛋真是骂对了,居然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也许并不比非非少,也不比非非晚,可是我当时不知道。外婆,我真的好笨,我居然不知道……
世上再也没有我这样笨的人了……
“知罗、知罗!楼下有人找哦!”室友兴奋的声音传来,把她从忧伤中唤醒,“一个好帅好帅的帅哥啊,天哪,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男生!是你朋友哦!他在追你吗?可不可以搞到一张照片送给我留念啊?”
另一名在床上看小说的同学搭话了:“那是知罗的高中同学啦,而且已经有女朋友了,又不是第一次来找知罗,每次还有个美女陪着呢!”
“来了好多回了吗?呜呜,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你一天到晚守在篮球场发花痴,哪里有空回宿舍?”
“喂、喂,好像你没有守过篮球场似的……”
不理会身边人的争论,知罗起床下楼,已经是傍晚,最后一缕夕阳的红光渐渐地淡去,天空是一种青白的灰色。
第31节:那时不知我爱你(31)
楼下的人当然是安以念,除了安以念,还有谁能这样轻易地挑起女孩子的战争?
他站在楼下,望着她走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来找她,可她却第一次紧张起来。
走到他面前五六步的距离,她站定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了想,她问:“你……有什么事?”
“找你去喝酒。”
“哦,今天是……”
“什么时候起,找你喝酒需要理由了?那好吧,今天是我奶奶表妹的生日,我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渐起的暮色令他的面孔模糊,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他走近她,知罗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你喝酒了?”
他微哂,“是啊,一个人喝觉得很没意思,所以来找个伴啊!”见她没有回答,他笑了,“好奇怪,这是我认识的琴知罗吗?有人请喝酒还没有丝毫反应的美女,是琴知罗吗?嘿,这位MM,你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有点醉了。”知罗看出他有些散漫的神志,忍不住道。
“当然是醉了,不醉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他凑近她,“怎么样?去不去?”
“这个时候跟你去喝酒,我一定要负责照顾一个醉鬼……”知罗叹了一口气,又笑了,“可是,谁叫我也很想喝酒?走吧。我身边一毛钱也没有,你请客。”
奇怪,她答应了,他反而怔了怔,像有些不信,顿了顿,才说:“当然。”
两人就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几个菜,两瓶白酒。安以念修长的手持着瓶,将她的杯子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