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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
“你从小就是运动白痴,居然被什么户外运动协会录取了!”
若璇眼睛一眯,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来:“姐姐,难道你不知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吗?她叫奇迹!”
却听到咚的一声响,韦溟盛原本撑着脑袋的一只手摔在了桌子上。他像是受了刺激才撑不住脑袋的样子,没好气地说:“她的名字叫不知好歹吧!”
这坏小子一直在偷听吗?若璇白了他一眼:“是不知好歹吗?据说这次户外运动协会在新生里只招募了我和诺亚两个人,这不能说明一些什么吗?难道不能说明我集智慧和能力于一体吗?”
韦溟盛不怀好意地说:“有一个巧合,户外运动协会也录取了我,请问这是不是能说明一些什么呢?假如你因为这个叫奇迹的话,那以后请叫我聪明人韦溟盛,我也集智慧、能力于一体,别再说‘你除了长得帅以外一无是处’这样的傻话了。”韦溟盛说。
“什么?你也?”若璇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哪,自己可不要和这个家伙在一起。
“假如你有礼貌的话,请叫我救命恩人。”梦里的情景忽然浮现了出来,对照着韦溟盛不怀好意的那张脸,若璇想到上次才被这小子握了一下手,他就不知好歹地跑到了自己的梦里。
在月光下,他那样握着自己的手,假如连协会活动都在一起的话,又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若璇看着电视屏幕,忽然心烦意乱起来。
第二天一早。
诺亚不可置信地看着背着一个像人一样高的大包,到自己宿舍来的若璇。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不好意思地对着自己笑,说:“借用一下洗手间!”就闪身进了诺亚的卫生间。
“你怎么不在家刷牙洗脸呢?想要节约牙膏吗?”诺亚对着一嘴泡沫的若璇说。
“我怕吵醒了韦溟盛那坏小子!”若璇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说。
可是诺亚领悟能力却不是一般的差:“可你为什么害怕吵醒了他呢?你不是每天早上都拖着他起床吗?”
若璇偷偷地笑。
不错,就是因为韦溟盛那家伙每天都是被她敲锣打鼓,外加踹屁股才能起来的,所以她特意一大早就偷偷地溜了出来,甚至牙也不刷,脸也不洗,扛起事先准备好的大包就出发了。没有她的催促,他肯定不可能那么早起来。而按户外运动协会严格的制度来说,迟到可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看那家伙还能留在这个协会里不。
若璇暗暗为自己的阴谋得意。
可是事实和希望一贯都是相反的!
当若璇和诺亚赶到集合地点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理论上应该还在呼呼大睡的脸!
韦溟盛没有和她说话,只是站得远远的对她挑了挑眉毛,表示讥笑她阴谋并未得逞。
若璇沮丧得简直无法自拔,暗叫:“是不是我好久没去做礼拜了,上帝都不和我站一个阵线了!”
若璇正在自顾自生气,忽然听到一声温柔的招呼:“是邵若璇同学吗?”声音充满着阳光。
她一抬眼,果然是会长罗桀诚。
若璇的笑容刚要出场,就尴尬地僵住了——罗桀诚的脸居然和韦溟盛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原本预备好要说的招呼语也因此忽然改成了:“罗学长,你的脸?”她本能地去看韦溟盛,罗桀诚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他,对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就径直向韦溟盛走了过去:“你难得准时到了。”
韦溟盛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
这下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了他们的不和。
“该不会是他们俩打架吧!罗学长怎么可能会打架呢,他这样斯文有理!难道是韦溟盛那坏蛋挑的事?”若璇暗暗担心。
她却不知道,一次打架并没有结束什么。
这次首先发难的倒是罗桀诚,他扬了扬眉毛,问:“愿意比赛吗?”
韦溟盛立刻抬起了眼看他,虽然没说话,却明显表示赞同。
罗桀诚指了指蓝宝山,笑着问:“看谁先到山顶,敢吗?”他的笑容里包含着刻意的挑衅。
韦溟盛仿佛嘲笑似地咧了咧嘴,不甘示弱地开着玩笑:“这总比打架来得斯文一些!”
罗桀诚的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赌注是……”他指着一边的若璇:“赌注是邵若璇。谁赢了,她就是他校庆期间所有活动的PARTNER。”
韦溟盛的微笑仿佛僵住了。
“没那必要,”他挑了挑眉毛说,恶意地讽刺道,“罗学长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丑姑娘了吧。”
“罗学长”这个称呼对罗桀诚来说有些刺耳,他看着韦溟盛仿佛嘲弄的口气下掩饰着的紧张,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是不敢吗?还是舍不得。”
“没这个必要,我们之间的赌约和那傻丫头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更无妨一试啊。”
假如眼神能杀人,站在他们中间的人只怕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若璇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烦意乱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耳朵边还有副会长江基民聒噪的声音:“想不到你们这些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姐们都准时到了啊!”
若璇只好礼貌地笑一笑,表示谢谢。
江基民的目光落在了若璇身上,吃惊地张了张嘴,指着她的背包问:“请问,这是什么?”
“哦,有饮料、20个人的午饭,还有照相机、餐布和一些游戏玩具,还有点杂志什么的,我想等会儿我们在山顶聚会的时候可能需要用。”若璇微笑回答,心里想着,她昨天晚上特别求姐姐做的,他肯定会说啊,想不到一年级的新生还真是细心啊!
谁知道江基民皱起了眉头。
“不是让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的吗?你背着这些能在半个小时内登到山顶吗?”
“啊?什么?”若璇大吃一惊。
“户外运动协会是需要充沛的体力的,所以我们这次组织爬山来锻炼,这可不是出来野餐郊游啊。每个人限定在半个小时内登到山顶!”
若璇傻眼了:“半个小时到山顶?那不是得跑步上山吗?”
江基民干笑两声,说:“是呀!”眼睛还落在她的背包上,明显是说不可能背着这样的背包跑步上山去的。
“不会吧,那假如没有到呢,是要被开除吗?”若璇小心翼翼地问,已经做好了不能完成目标的心理准备了。
“那倒不会。”江基民微笑着说,“假如没有到的话,就得再练习,直到完成目标为止。”
若璇的脸色立刻变了。
“苍天啊!”没这些东西她也不可能做到半个小时就爬到山顶啊,她跑步从来就没有及格过。
若璇拉住了诺亚,有些绝望的神色,偷偷地说:“我们回家吧!”
“那怎么可以,好容易才进这个协会的啊!”诺亚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江基民。
“这人怎么那么重色轻友呢?”若璇骂着,忽然感觉到背上一松,自己的包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别人手上。
“抢劫?”她惊愕地一回头,竟看到了抢劫犯韦溟盛背着自己的包默默地走了开去。若璇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虽然是被抢劫,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她心头却涌起一阵温暖。
副会长江基民兴奋地冲大家挥了挥手:“大家准备好了吗?现在是5点15分,出发,向山顶进军吧!”
诺亚一听口号,匆忙地说了一句:“若璇,快来!”拔腿就跑,惟恐落在了大家的后头。
若璇痛苦地看着她的身影,不是说会照顾自己的吗,这丫头跑得还真快啊。她苦笑一声,正要追她,脚却忽然凌空了。
1分钟,2分钟……
2分钟后,若璇才回过了神,自己居然在罗桀诚的背上!
天哪!
“罗学长,你这是干什么?”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一扭身,想要下来,罗桀诚没有回答她,把她抬了一抬,背得更稳了。
“喂,韦溟盛。”他大声地叫着韦溟盛,韦溟盛从前面的台阶上回过了身。若璇透过罗桀诚的背,正看到韦溟盛那双喷火的眼睛。
“放下她,否则你就死定了。”韦溟盛的声音不大,忽然变得冰冷,仿佛野兽一样的凶狠。
“既然要比赛,就要公平,你背着那个包,我背着她。你要我放下她?好啊。到了山顶我就放下她!” 罗桀诚微微一笑,背起了若璇就往山上跑了起来。
江基民正站在台阶上给大家打气:“加油,快一点,快一点。”他回过头,想招呼后面的会员,忽然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似的,惊诧地合不上嘴:“我的天哪!”他本能地喊了出来。
不远处的几个会员刚在江基民有节奏的加油声中,跑着步点,被这句意想不到的叫声打乱了步子,差点没被自己绊倒,正回头要责怪江基民,却发出了更惊恐的叫声:“天哪!”
于是这一声“天哪”就像接力的花球一样往前传了过去。跑在最前面的人回头已经看不到后面的具体场景了,还当后面的人在逗乐,于是对着山的深处,充满激情地喊了一声:“天哪!”
于是满山都是惊天动地,气势恢弘的“天哪”在喊。
江基民几乎都傻了,他和罗桀诚在一起快四年了,罗桀诚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微笑、从容、自信,对女生有周到的礼貌,没有过分的亲近。从没有看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罗桀诚背着一年级新生邵若璇在登山,背后是新入会的韦溟盛在追!
一个女生的体重一般是45公斤以上吧,而户外运动最大的负荷也是45公斤。罗桀诚背着邵若璇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帮助下,在半个小时内压根不可能到达山顶的!江基民喃喃地说:“他疯了吗?”
他是疯了,韦溟盛想,疯子!他的牙几乎都要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们俩的恩怨都已经六年了。这六年里,他们彼此憎恨着,压抑着对对方的厌恶和不满,忽然爆发了。不加掩饰地爆发了。
韦溟盛赶了几步,拦住了罗桀诚。
“你说要公平,不过你背负的重量大过了我,这一样不公平。” 韦溟盛挡在了罗桀诚跟前,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若璇,“何况那个人每天晚上要吃夜宵,现在有120斤了吧!”
若璇脱口说:“哪里有?”忽然想到现在的问题关键不在这里。她在罗桀诚的背上挣扎着,说:“罗学长先放我下来好吗?”
罗桀诚站了一会,喘着气,松开了手。
“这个,那个,……”江基民想要来打一个圆场,看到两个人的样子,被吓得怔了怔。
“要不,我还是自己背这个背包吧。”若璇小心地把手伸向了韦溟盛,却被韦溟盛推了开去。
“他不会让你背那么重的包上山的。” 罗桀诚说,敌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你,他忽然理解了这句话,不由觉得好笑。
大家沉默了片刻。
若璇忽然兴高采烈起来,笑得很大声:“那我们把问题公式化一下。现在呢,有两个东西定义为包袱了,一个是这个包,一个是我,对吧?”
罗桀诚听到若璇这样若无其事地形容自己是包袱,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她。
“你们非要公平地比赛的话,那么就选择,一个呢,是背我这个包袱上山,我感觉大约有三十多斤吧。一个呢,是带我上山,因为不好意思地说,我跑步考试从来没及格过,所以可能把我带上山的麻烦会更大,我先说明啊。不过呢,不能背我——呵呵,我觉得被人背上山,真别扭。我宁可从山上跳下去算了。”
她说,注意看了看两张脸,他们都没有流露出异议,若璇点点头。
“好了,那么请罗学长先选吧,你要选这个包还是我呢?”若璇正问着,却被韦溟盛一把拉开。
“我选好了。”韦溟盛说,也不由他人再多说,“出发吧,啊?”
罗桀诚笑了笑:“别忘记赌注。”
韦溟盛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赌注?什么赌注啊?”若璇好奇地问,已经被韦溟盛一把拉上了山。
山路蜿蜒,无数的落叶铺满了前面的路。
“喂,你800米考试的时候没有作弊吧。”韦溟盛看着跑得几乎像原地踏步的若璇,真的要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