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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桀诚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邵记?”
“嗯。”
“你们那是不是有个打零工的叫韦溟盛?”
“嗯?”若璇吃了一惊,“你认识他吗?”
罗桀诚淡淡地一笑,没回答她的问题:“那就谢谢了,我可真的就不给钱了。”他说着不相干的话,拿着那盒面转身走了开去,站到了1303房间门口,开了门,径直地进去了。
真是奇怪,若璇心里想着,怎么在哪里都能听到这个名字?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认识那个坏蛋吗?真是邪门啊。
她纳闷着。
那坏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若璇送完外卖,直接回到家,先看到餐桌上的四菜:爆炒猪肝、青椒里脊、清蒸鲫鱼、蚝油生菜。
若浣不在家,应该还在“邵记”里忙活着。
哇,难道有田螺姑娘吗?这饭是哪个做的呢?——还真是奇怪啊。
若璇正狐疑着四处张望,就听到了韦溟盛在厨房里叫着说:“还有一汤。”
“什么汤?”
若璇惊诧得合不上嘴,拐进了厨房,果然看到韦溟盛竟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他围着围裙的样子真是可笑啊,若璇想,光卖奶茶的韦溟盛就让她们发疯了,现在这个下厨做饭的他如果被那些集体花痴的姑娘们看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怎么在我家做饭呢?”
“协议上不是说星期二、四、六负责做饭的吗?”
看来这小子还真的认真地读了协议啊。若璇浮起了微笑。
“你真的会做饭吗,不会的话趁早说,我去预备胃药?”
韦溟盛扑哧一笑说:“放心,还没听说吃我做的饭能吃死人。因为没人管我吃饭,所以我很小就自己做饭了。”他关了火,轻轻掀开锅盖,自己闻了闻:“好香。”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什么汤?”若璇看他那副陶醉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虽然讨厌他,可是他做的饭好像是满香的嘛。
“花生猪脚汤。” 韦溟盛仿佛心不在焉地说。
“猪脚汤?”若璇“啊”了一声,这是她的心头最爱,姐姐原来都会皱着眉头骂她爱吃的不能上台面,丝毫没有淑女的风范,想不到这个韦溟盛和自己还是有些臭味相投的啊。想到这点,若璇脾气不由大好。
“你去摆碗筷,我来盛汤吧。”若璇说,“小心别碰坏了碗,否则看我下次炖的是哪只猪脚。”她明显是开着玩笑。
韦溟盛刚要从橱柜里拿碗,听到这话,手一抽动,一个小碟子随着他失控的手被拖了出来,铛的一声,摔地上了。
碎得一片一片的。
“对不起,我来收拾吧。”他说得很急促,慌忙蹲下埋头收拾碟子的碎片,与其说是在收拾,不如说是掩饰那一刹那的失态。
那地上的碎片隐约是他的心,每一片都闪烁着她的影子。
她……那个曾经短暂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个她。
他每天都会忍不住回忆起她来,把她说的话做的事都回忆一遍,只有在回忆中他才能找到她曾经出现过的点点痕迹。而每天的回忆里的她都是一如从前,在他面前笑得那样的美丽:“哇,好香啊,你真的会做饭啊?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你快去把功课做完,万一明天交不出作业的话,我下次就亲自炖那个拿笔的猪蹄!”
他也笑,问:“哪个猪蹄呢?”
他把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腰,挠她的痒:“是不是这只?还是这只?喂,猪蹄来了,猪蹄来了……”
她笑得喘不上气,连声说:“好了啊,放过我吧,我错了,我认错了还不成吗?”
想到了她,韦溟盛呆在了那里。每天他都如此回忆,他曾经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只有一秒钟,就让她能再喝上一次他炖的猪脚汤也好。
“假如可以重新回到过去,我保证会在你的身边,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我的视线了。”他喃喃地说。
若璇却被吓呆了。她不知道是韦溟盛在收拾碎碟子,还是碎碟子在收拾韦溟盛。他的手扎在了碎片上,伤口里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
“喂,你怎么了?”若璇虽然每每和他针锋相对,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关切地蹲下,一把抓起他受伤的手,“手都被划破了,你不知道疼吗?”
韦溟盛一声没吭,忽然抬头看她,正在流血的手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在那一刻,他的心跳从指尖传播到她的心,仿佛频率都一致。
这突如其来的一握,若璇连呼吸都停顿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情绪和温暖是这样的熟悉,这双手……好像曾经在哪里握住过。那手指仿佛能够撩动她的心,她的手也烫了,脸也烫了。
握着若璇的手,韦溟盛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场景是在2005年,还是在2003年。
2003年的那个春天。
“让开。”那时的他背着书包,冷冷地对面前的人说。
面前站的人就是她。
那时他们刚认识没多久,每次见面不知道怎么的,都能吵上半天。
“不许去。”她的眼睛是那么亮,一直看到他的心里,“你是怎么回事,只要听说有架可打,不管是不是你的事情,都要去。现在还没放学,你去打一次架受一次伤,再记早退一次、记过一次,你脑子有问题吗?”她说得恶狠狠的。
“让开。”他皱了皱眉头重复地说,怎么能有女孩子那么不温柔呢,真是的。
“不许去。”她也重复地说,眼睛盯住了他,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
他别过了脸,回避了她的眼睛,伸出手重重地把她一把拨开:“不是说叫你让开吗?”
这一推可能出手太重,她身子一歪,重心不稳竟被推倒在地上。
“你不知道躲吗?”他倒抽了一口气,蹲下去抓起了她的一只手。
“我反应迟钝,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她脾气依旧,硬着脖子说,“不是来不及躲吗?”
他抓着她的手,忽然就呆住了,她的手被磨破了一层皮,手心里渗出了血珠。
握着这样的手,他的手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发抖,每次被人打得流血,他自己的手都没发抖过。为什么看到她那只被擦破皮的手,心里却这样的疼呢?
他握着那只手,久久的,就那么握着,不说话。
“喂,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发呆了?”她不知道他的心疼,用另一只手在他跟前挥了挥,提醒他注意。他没有松手,沉默了一分钟,然后一把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这是当初他第一次握她的手。
她的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看着她,他忽然吃吃地坏笑了起来:“你是喜欢我吗?”
“啊?”
“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拦着我不肯让我去打架的吗?”他说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她。
“才不是呢……”她的脸烧得绯红,慌乱地解释着,“我只是……”
“可是我喜欢你。”他很快地说,瞬间就把她的话音砍断了,他盯住了她的眼睛,“我喜欢你,知道吗?”
他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他的心跳从指尖传到她的心,仿佛频率都一致。
韦溟盛握着若璇的手,仿佛看到了2003年的她,那时她被他握着手,脸烧成那样,那是多可爱的样子啊。
若璇先恢复了清醒,拿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提醒他注意:“喂,你在干什么啊?”
韦溟盛这才注意到跟前的若璇,连忙松开了手,蹲在地上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若璇反倒有些窘迫了,没话找话地问:“你的手受伤了,不疼吗?”她原以为韦溟盛作为一个男人,一定会说不疼。
谁知道他却哇了一声,叫:“怎么会不疼?快给我拿创可贴去。”
若璇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刚才让人迷惑的气氛忽然就被打乱了,恢复了正常的次序:“这是什么人啊。”
她取了创可贴回来,扔给他,示意他自己缠住伤口。
“喂,你太没人性了吧,我一只手受伤了,靠一只手没办法包扎啊。” 韦溟盛瞅瞅一脸漠然的若璇,抗议说。
不就是划破了吗?一只手不能包创可贴吗?若璇有些鄙夷。
“你也不想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回敬道,“别忘记协议里的条款,不得和同住女性有任何接触,否则及时驱逐。”
“这不能怪我!” 韦溟盛出乎意料地说,“我刚才喝了点猪脚汤,所以有些犯晕了。”他仿佛说得很理直气壮。
然后他一脸正气地站起来,离开了厨房,剩下莫名其妙的若璇。
“这真是蠢人啊。不是蠢人是什么?喝了猪脚汤所以犯迷糊?这是酒吗?没听说喝猪脚汤能乱性的。”
深夜,月光打在了若璇沉睡的脸上……
若璇迷糊中感觉到自己的孤单,为什么夜那么深,那么静?她透过浓重的夜幕,看到自己蹲在街头的拐角处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可是为什么害怕呢?在梦里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孤独和害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站在她的面前:“喂,邵若璇吗?”
“不是我!”若璇本能地喊着,刚喊出口就发现自己的愚蠢。
身影向她走来:“真是个蠢人啊。”声音显得有几分奚落:“这就是老师成天表扬的聪明的大脑吗?”
“你别过来!”若璇忽然站直了,贴在墙壁上,“不然,我就……我就……”
身影却步步紧逼过来:“不然怎么样?”
若璇哇的一声叫道:“不然我就咬舌自尽啦!”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电视里的这句台词。
那身影停住了,忽然暴笑起来,简直笑得无法停下。
“你想咬舌自尽也没有机会了。追你的人早不在这里了!下次你再在那种地方去招惹流氓的时候,记得用这句台词,然后乘他们笑得不像样的时候逃跑,听到没有?”那个声音充满了嘲笑和戏谑。
邵若璇孤疑地左边看看,的确没有人,右边,也没有人!
她的胆子大了一些:“那你是谁?”
“假如你有礼貌,你该叫我救命恩人。”他弯下腰来,月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却是一张年轻的脸。虽然脸上有些新旧伤痕,却掩不住帅气。他的眉宇间仿佛有些邪气,带着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
……
“啊!”若璇一阵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又做梦了?”若浣想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却实在困倦,于是闭着眼睛问妹妹,“没事的,你不是经常做梦被坏人追吗?不过梦里不是最后都能被人救的吗,不怕不怕,接着睡吧。”
若璇嗯了一声。重新躺下,却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姐姐只知道她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她被坏人追,孤独又害怕,躲在街道的拐角,但是最后还是被人救了。可是姐姐却不知道,这次的梦有多可怕。因为救她的那个人,竟然是韦溟盛!
怎么可能是他呢?
梦里的那个英雄怎么能是这个坏蛋呢?
若璇被自己的梦境吓坏了。
那张带着伤的脸居然是韦溟盛的脸,他怎么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
若璇拍着胸口,每次她从这个梦里醒过来,都会期待着能看清楚那张脸,那张让她摆脱了恐惧和孤独的脸。可现在总算看到了,她却懊恼得快要哭了出来。
而且梦里的英雄还说着和现实里的韦溟盛一样让人讨厌的话。
那英雄怎么能是韦溟盛呢?
“怎么会这样呢?”若璇简直气得要发疯。
“怎么会这样呢?”若璇有气无力地问诺亚。
诺亚一边在电脑跟前紧张地输入,一边问:“到底你在梦里看到了谁啊?”
若璇啊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你也不认识,说了也没意义。你快看,这个解梦的结果是什么?”
“我还没写完呢。”诺亚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若璇平白无故地脸红了,一心埋头打字,“要我说,也不用玩这个网上的解梦,一般说来,小说里这样的事情都代表一个意义——就是你和那个人前世有缘,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