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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乱的铺在白色的枕头上,柳一般细的黛眉,微张的樱唇红得就像一朵盛开中的红色小花。
她睡得不只是沉,甚至还可听到微微的鼾声。
凝视她的沉睡容颜,贺得蒙的心中依旧是不解的。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复杂得让他想不透呢?
到底是为什么?看得出这女人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的防备,为什么会让他无法靠近?到底是什么力量在作祟,让他无法轻易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突然,心底深处有一个清晰的声音,清楚的回答了他心里的疑惑:
爱,惟有爱,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方法。
听到心里的声音,贺得蒙冷戾的俊颜再也无法维持平常的冷漠,心中更是涨满狂风骤雨般的怒气,他咬牙切齿地低骂:“该死,全都该死!竟然敢跟我玩这种无聊低级的游戏。”
情爱之于贺得蒙来说,根本就是一场笑话,活了将近一千五百年的岁月,他始终能保持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笑看人世间的爱恨嗔痴。
而今他们竟要求他成为笑剧中的一员,这教他如何能甘心?又让他如何能不气恼?
可心不甘、气恼不已又如何?承诺既已许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他就算再不愿意,还是得被迫去这趟浑水。
可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呢?他得好好的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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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模糊意识,伊西雅不知自己是否有张开眼睑,可她却能清楚的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的床前。
他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站在她的床前,用一双褐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
他是谁?这是伊西雅心底的疑问。
他似在看着自己,又像不是。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莫名的怒火,似在跟她生气,又像在恼怒些什么束手无策的难题。
告诉我,你是谁?你眼中的怒火是因我而燃起的吗?不知为什么,在这如梦般的幻境之中她全身受制而无法动弹,连想张口发出声音都无法做到,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他提出这得不到任何解答的疑惑。
男人依然保持着固执的沉默,视线更是从未离开过她,相对的伊西雅也不甘示弱地“瞅”着他。 在眼与心的交会之初,两个人的实力可说是势均力敌,但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伊西雅很明显的成为落败的一方。
看着他那张美丽的俊颜,伊西雅无法不受他的影响,在他的凝视之下,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跳已然脱离了正常的轨道,趋向无法掌控的快速。
倏地,不动的男人终于行动了,他伸出手探向她那细致的脸庞,从细致的黛眉划过粉嫩的颊肤,再移向她那红艳的香唇,轻佻的狎触、恶意的抚弄。
他的手很冰,那种透骨的寒冰,从伊西雅的红唇蔓延到她的身体,更进一步席卷了她的心,她根本无力去抵抗他如此轻狎的举止,只能哆嗦着身子随他恣意妄为。
就在伊西雅勉强自己适应了他大手的冰冷时,蓦地他贴近了她,比大手还要冰的薄唇覆上她柔软香甜的唇瓣。
他在吻她!这男人竟敢对她做出如此轻狂的举止,实在是不可原谅!
被父王与母后呵护在掌心疼惜十八年的伊西雅,何时曾受过如此无礼大胆的对待?
霎时,满腔的怒火翻腾,她努力地想离开他的唇,可却始终无法成功。
不肯放弃的尝试,终被毫无所获的沮丧击败,在挣扎无效之后,伊西雅只能让自己全身放松,就这么无助的跌入他所设计的诱惑戏码之中。
导戏的是他,而她就像一个全无自主能力的傀儡,随他摆弄。
他的唇竟比他的手还要来得冰冷,他所呼出的气息也无半丝温度,俊容更是遍寻不着任何激烈的热情。
综合以上几点发现,伊西雅知道这男人虽是在吻着自己,可这吻只是单纯的一种动作,无关乎任何心理或生理的冲动。
这样无心无情的吻,让伊西雅倍感恶心,更让她无法容忍,强硬的武装起自己的心,她不再放任他的恣意妄为,选择固执的与他正面迎战。
许是她的抗拒太过于执着,终于引起了那陌生男人的注意。
猛然,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跟着就是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伊西雅的嫩唇开始,席卷了她所有的感觉神经。
从唇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伊西雅错愕,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战栗不已。
咕噜……咕噜……这是从他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任何人一听就能猜到这是吞咽的声音,他就这么吸吮着她红唇上的伤口,贪婪的汲取她体内温热的红色液体。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虽不再漠然,却诡谲地漾起一种类似满足的欢愉。
此时的他,给伊西雅的感觉就像一个嗜血的精怪,带给她一种几乎窒息的恐惧。
她怕他,而且是非常的害怕。随着心灵上的恐惧,激发了她的本能,她奋勇的抵抗,拼了命的挣扎,一心希望自己能从这晦暗阴沉的梦魇中逃脱。
她无助,她害怕,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就像深陷无底的沼泽,意使力挣扎,愈是深陷无法挣脱,就在她即将面临灭顶的绝望时……
“公主,醒醒!公主,您做恶梦了,赶紧醒过来。”
这突然闯进梦魇的声音,就像黑暗中的一线光亮,伊西雅赶紧抓住那惟一的机会,让那丝光亮帮助自己挣脱这无底的沼泽。
终于,她成功地挣脱了他。她双眼一张,眼前所见的又是自己所熟悉的脸孔。
“好可怕,好可怕!凯娣,真的是好可怕啊!”熟悉的脸孔虽能让伊西雅松了口气,可她却依然心有余悸地扯着自己的侍女连连惊呼。
凯娣虽然无法知道公主的梦境到底有多可怕,可她那苍白的脸色却是任何人都能一目了然的,为了安抚公主害怕的心,她温柔的拍抚着公主紧抓自己的柔荑,安抚着她:“公主别怕,不过是场恶梦罢了,醒来之后就一切没事。”
“梦吗?真的只是一场恶梦吗?”伊西雅无法相信自己昨晚所经历的恐怖经验只是一场梦魇,她更说服不了自己把昨晚所见的那俊魅男人当成存在梦里的虚幻人物。
如果真只是一场梦,他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如果真只是一场梦,自己为什么会体验那种完全陌生的恐惧与无助?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逼真,又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忘怀,就像到了现在,她全身依然忍不住地哆嗦着,还有唇瓣上的疼痛,到现在也依然存在。
想到唇上的伤口,伊西雅立即焦急的命令凯娣:“铜镜呢?马上给我一面铜镜。”
看公主紧张,凯娣不由得受她的影响也跟着她一起紧张,“好、好,我立刻给您一面铜镜。”
等凯娣取来铜镜,伊西雅立即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揽镜一照,“瞧!我的唇真的受伤了,这就是他所咬的伤口,你瞧,你仔细的瞧。”从镜里看到自己的红唇果真有受伤的痕迹,她已能够肯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绝非梦境。
看到公主所指的伤口,凯娣不由得露齿一笑,“公主,您忘了您唇上的伤口是您昨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所造成的吗?”
“是吗?”听到凯娣的提醒,伊西雅又不敢肯定了,随着脑中回想的画面,她似乎真的有这样的记忆,而那记忆就像被人硬插入的一般,可又容不得她不相信。
这两种记忆都是同样的鲜明,让她根本就否决不了任何一个部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您该起床了,让凯娣服侍您更衣。”
所有的事情进展到这个阶段,算是已经到了尽头,虽然一切的情况都未有明朗的结果,可若真想追根究柢,怕也不会有什么清楚的答案。
面对这无奈的局面,伊西雅心里纵有疑惑,也不能强要一个清楚的解答。
就算她真有心要追根究柢,谁又能给她一个真实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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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血,很甜;她遇事的反应,更让他觉得有趣。
综合以上两点,贺得蒙对她算是产生了兴趣,这女人值得让他多费点时间陪她玩玩,也值得让他费心去思考接近她的办法。
为了让自己能有名正言顺接近她的理由,首要的就是要有一个正常的身份。
许是老天的帮忙,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一个可以接近她的身份。
这个身份就是比泰多国的王子,一个生命已然走到尽头的王子,巧的是他的容貌竟跟他有几分的相似,更巧的是他的名字竟也叫贺得蒙。
如此完美的身份不拿来好好的利用,岂不是非常的可惜?虽然比泰多跟埃及是两个完全对立的国家,但这依然无法影响他想接近她的计划。
于是贺得蒙就这么大咧咧的附身在比泰多国王子的身上,成为比泰多国的王子。
第2章
过于真实的梦魇,让依西雅度过好几天惴惴不安的日子。
跟她母后非常亲近的她,也曾向母亲吐露她心中的恐惧。
可不知怎地,以往只要她一开口,必全力支持她的母后,这次却反常的力劝她说那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要她不要放在心上。
更诡谲的是,她母后在言谈举止之中,似乎打定了要灌输她这个观念,更强势的要求她忘了那日所有的梦境。
面对母后如此异常的举止,伊西雅心中的不安更加深了,她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过着草木兵的紧张生活。
每当夜晚来临,她总是命令自己的贴身侍女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要她随时随地的保护她的安全,就怕那日梦魇中的男人再次出现骚扰她。
伊西雅更在自己的寝宫前私自安排比以往多一倍的侍卫,来守护自己的安全。
可这样万全的准备,不但无法帮她纾解心中的恐惧,反而造成众人皆以异样的眼光在审视着她。
面对这双重的压力,伊西雅感到自己有种被人孤立的无助感。
她悲哀的在心中叹道:自己再也不是所有人骄宠的埃及公主,反而成为人人眼中的异类。
终于在这天,她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她决定自己再也不要过这种自我禁闭的痛苦日子,她必须出去走走。
如果再不让她出去走走,总有一天,她真的会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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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求求您,走慢一点好吗?小的快跟不上您了。”辛苦追着公主跑的侍女凯娣,跑得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可她依然一点也不敢放缓自己的脚步,就怕自己只要稍稍一闪神,让公主在她的面前发生不幸,到时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法老王砍啊!
对自己身后烦人的跟屁虫,伊西雅根本是连头都懒得回,直接大声的回答她:
“如果跟不上,你尽管可以自己先回宫去,本公主又没有要你跟着一起来。”
“这怎么可以?”
这种想法虽然诱人,但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呢!
既然不敢存有这样的想法,凯娣也只能继续执行她劝解公主回宫的任务。
“公主,这样好了,我们不妨先回宫去,调派一些护卫跟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好吗?”这样一来,至少有人可以帮她分担一些责任,她也比较有喘息的空间。
“不要。”伊西雅的回答是连考虑都没有就拒绝,在她脑中浮现的是那些守护在她寝宫前侍卫的埋怨眼神。
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行径已在无形之中增加了别人的负担,对这点她感到抱歉,所以此时要她再任性的增加别人的负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天啊!她到底应该怎么说,公主才会打消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呢?
“公主,求求您,我们先回宫去好吗?我真的走得两条腿酸疼不已,再不休息,我恐怕就真的要当着众人的面昏倒在地了。”
“你很烦!”对凯娣沿路的抱怨,伊西雅再也无法忍受,她怒极地转身面向她,“我刚刚就已经说过,要回宫,你可以自己先回去,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护,懂了吗?”
“知道了,公主。”看公主目皆欲裂的盛怒神情,凯娣不由得心惊胆跳、小心翼翼的回答她,就怕又惹得公主更加的生气,到时她的日子可就难挨了。
伊西雅瞅着凯娣满脸恐惧小心的表情,她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对她倾诉:“我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造成你心里的负担,只是我……”说到这边,她懊恼地拧起眉,不知自己应该怎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