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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衣凛让出挡住的道路。
杨军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了手臂。
“你又想做什麽?”
杨军有些怒了,姚衣凛愣了一下,放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怕……我只是想说,我们两个的相处方式不能柔和一些吗?”
杨军看著他面无表情,“打一鞭再给颗糖,换成是你,你又会如何?”
姚衣凛顿时无言,杨军没理他,直接上了楼。
又过了几天,姚衣凛似乎听进了他的话,果然没再像以前那样二十四小时缠著他,但杨军的心情没有因此而变好。
天气变得很快,外面常连著几天下著绵绵的细雨,就如同他的心情。
姚衣凛曾就宝宝的名字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只是冷淡地说随便。姚衣凛一脸落寞地收起写著名字的纸,抱著宝宝去书房。
…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杨军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拿著苹果,看著窗外。
今天是不能出去了,雨势不是很大,也不用担心院子里的花草。
他微叹口气,心里升起莫名的烦躁。
苹果皮在手中一圈圈地滑落,露出雪白的果肉。
拿著削好的苹果,杨军却没有吃的欲望,把苹果核去掉,把剩下的果肉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这样细致的吃法,一向是姚衣凛喜欢的。
薄薄的水果刀划过了手指,刀刃上带了一抹红,杨军把手指伸进了嘴里吮了一阵,再拿出来时,指腹上一道白色的口子,没一会儿白色的伤口便又被涌出的血液染红了。
杨军呆呆地看著那潋滟的红色滴落,像著魔一样把手腕送到了刀口上。
是不是这样划下去,什麽都可以结束了?
他从未想过死,是真的,他从来都没有想死的念头。
但知为什麽,那反射著冷光的刀刃像诱惑著他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握著刀,像向手腕上划下去。
“你在做什麽!”
在那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握刀的手,男人暴怒中夹杂著惊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抬起头,姚衣凛死死握住他的手,冷琥珀的淡色眸子带著强烈的气势看著他。
“我在削苹果。”
杨军淡淡地说,姚衣凛眯起了眼睛,“削苹果会削到手腕上去?”
杨军忽然觉得胸口上一阵闷气,想甩开他的手。
“不用你管!”
姚衣凛紧紧抓著手上不断挣扎的手,但又担心太用了会伤到他而不敢太使力。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想自杀?”
刚才看到他拿著刀要划下去的时候,姚衣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了。
他难道就这样不愿意待在他身边?甚至到了宁愿放弃自己生命的程度……
杨军挣不开他的手,心中气极,连日来受的委屈痛苦全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张口一下咬在姚衣凛的手上。
吃痛之下,姚衣凛松开了手。看到杨军拿著水果刀,担心他又要做出什麽事来,急得要上前去,杨军这时叫道:“不要过来!”
姚衣凛自然不听,跨前两步就要去夺他手上的刀子。杨军心里一慌,直觉不能把刀子给他,拼命与他争夺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一个要抢,一人拼死不给。也不知今天杨军是怎麽回事,平时沈默忍让的性子全然消失,疯狂地挣扎扭动。
杨军红了眼,平日里的憋闷难过全部爆发出来,不管不顾地一边躲著姚衣凛抢刀子的手,一边手脚并用地朝他打过去。姚衣凛顾及著不伤他,一面又忍著他打不还手,一时手忙脚乱。
忽然,杨军挥舞著的手一顿,面前姚衣凛的脸一瞬变的惨白,两眼瞪得大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杨军觉得拿著水果刀的右手似乎插到了什麽东西里,低头一看,亮白的刀子有一半没入了姚衣凛的小腹。有红红的血顺著刀子流出来,染红了刀刃。
杨军倒吸了口凉气,不明白怎麽会这样的。
他松开了握著刀柄的手,慌乱地看著姚衣凛的眼睛。
姚衣凛一手抓著他的肩膀,手捂上了肚子,摸了一手的红。
举到眼前,看了一下,再看向杨军。他笑了一下,“怎麽了,脸色那麽白?”
杨军不知该如何反应,刀子是怎麽扎进去的?这过程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姚衣凛又笑了一下,脱力一样慢慢坐到了地上,血还在往下流。
他该怎麽办?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不会死吧?他死了,自己是不是要坐牢?
要给他叫救护车吗?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杨军胡乱地想著,想到客厅打电话叫人,但脑子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
为什麽要救他?他死了不是更好吗……
他死了就没有人囚禁你了,他死了就没人再欺负你了……
没有人再让你怀孕,这样像个怪物一样活著……
再没人会打你,再没人这样欺负你……
你以後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可以在乡下养养花,种种地,养几只小鸡小鸭……
()
这些,不都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想要完成这些很简单……
只要他死了就好了。
只要他死了什麽都解决了……
杨军的脚像被捆住了一样动不了,他看著地上的男人,他恶梦的根源。
他不用做什麽事,只要把他一人留在这里就行了,他会就这样流血致死的……
他什麽都不用做,只要不管他就好……
姚衣凛没有说话,没有叫他去叫人,他只是一直看著他,琥珀色的眼透著死灰。
“你不用管我,要是你想走就走吧……”
杨军没动,姚衣凛嘴边露出一抹苦笑:“你不用担心,我不要紧,以後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到楼上去,床头的抽屉里有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你的衣服,都是按你的尺寸做的,都带走吧,衣柜上层就有个旅行包,鞋柜上的盒子里有些零钱,这些你都用得到的。”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至少,不要让他看见他离开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睁开眼,眼前空无一人。
果然……还是走了。
他扯著嘴,苦笑一下。没有起来的意思,也不想叫人来。
叫人来干什麽?看他的笑话吗?
看一向不可一世的姚衣凛像个弃妇一样趴在厨房的地板上?
杨军你还真够狠的!叫你走你就走啊,一点也不担心我,要我真死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姚衣凛咬著唇,捂著伤口躺在地上,像小虾米一样蜷著,吸著鼻子,闷声不吭地腹诽那个没良心的。
想他什麽时候对一个人这麽好过,头一遭对人好就被嫌弃,头一次喜欢人就被厌恶。送上门,人家不要还把他踢出来,现在受了伤,那人更是毫不在乎地转身就走。
越想就越气,越想就越委屈。
姚衣凛躺在地上就不想起来,把嘴唇当杨军狠狠啃著。
啃著啃著,忽然听到了一声声响。
姚衣凛敏锐地听出那是门开的声音,然後是人的脚步声。
猜想肯定是看到杨军走了来向他报告的人,自从他住进这间房子,他就下了命令监视他。
别开脸,不让来人看到他的表情,来人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别过来,我知道他走了,你们不用多事,退下去!”
姚衣凛冷冷地说,但意外地,没有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他有些生气,什麽时候连这些人都敢反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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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再说一次,给我出去。”
口气变的低沈,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但那人非但没听,还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放肆!”
姚衣凛怒喝了一句,转过脸看向来人。正想呵斥他时,看清了来人的脸……
姚衣凛先是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看到男人微有厚的嘴唇动了动,“你……还好吗?”
突然鼻子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热热的。
姚衣凛看著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在那张说不出那点好看的脸上确实带著那麽一点担心。
姚衣凛忽然就不气他了,他现在想好好把男人压在地上拨皮拆骨吃得一干二净。那张脸现在怎麽看是怎麽顺眼怎麽好看。
看到他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眨,杨军心下觉得有些糟,不会是失血到神智不清了吧?
那一刀扎得很深,普通人现在早昏迷过去了,不知道他是怎麽撑到现在的。
杨军有些担心地看向他的伤口:“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这样不行。”
姚衣凛一听忙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
“不要去,我不用去医院的……”
“说什麽呢,你的伤不治是会死人的。”
杨军想甩开他的手,再听他的话没多久他看到的可能就是具尸体。
“我不会死。”
姚衣凛看著他,坚定地说。一边把手衣到腹部的伤口处,把衣扣解开。
露出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只露出一小截的刀子看起来很扎眼。
姚衣凛对他笑了笑,在杨军惊恐的目光下,把刀子一下拔了出来。
杨军立刻惊叫了一声,但并没有想像中喷溅出的鲜血,只有少量的血被带了出来。甚至那伤口周围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著,虽然很慢,但的确伤口在合拢。
“看到了吗?我是不会这样就死的。”
听到了姚衣凛的声音,杨军觉得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被他遇到了。
是啊,既然他能让自己怀孕,还有什麽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呆呆看了那伤口一阵,杨军摇著头站起来。
“至少也要找人看看,找你们的人应该行吧?”
姚衣凛犹豫了一下,看著他脸色问道:“你……不害怕吗?”
杨军站稳身子,隐在黑暗里的脸看不清表情。
慢慢地,听到他说了句:“不怕。”
姚衣凛展开了笑容,“我们族里的人很少有这种能力的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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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军没说话,姚衣凛拉著他的裤脚以撒娇一样的语气说:“你蹲下来好不好?”
杨军顿了一下,缓缓低下身,姚衣凛不满地把他扯到地上。撑起上半身,不顾还没愈合的伤口抱著他的腰,把脑袋枕在他肩上。
他还是回来了,他没有丢下他,这是不是代表他喜欢他?
此时的姚衣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满足的感觉。
没有感觉到怀里人僵硬的身体,一直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我好喜欢你……”
…
姚衣凛的伤好得很快,过几天伤口就完全看不出来了。仍是摇著大野狼的尾巴装著无害的大狗对著杨军跟前跟後。宝宝的名字也定好了,就叫姚君戎,以後弟弟就叫姚影尘。
过了两个月,杨军的肚子也稍见变化,虽然没有明显的凸起,但摸上去有些硬硬的感觉。姚衣凛最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边看著杨军的肚子边嘿嘿地傻笑。裴月辰看到他这幅样子摇头叹息地说爱情果然可以让人变成傻子。
姚衣凛依然故我地当著他的奶爸和好丈夫的角色,每天捧在手上看的是《教你如何煲汤》、《怎样做出108道好菜》和《中华美食大全》之类的食谱。按他的说法,东西还是自己弄的最有营养,要杨军每天吃到自己的爱心食物,他花了大功夫去学习。大概是他的高智商也适合运用於做菜上,做出的菜从开始的难以入口到现在比起大厨们来也是毫不逊色。从开始连炉子也不知道怎麽开到做出满满一桌色味双全,营养丰富均衡的美食,这的确是一个媲美横越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飞跃。
杨军的表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安静,姚衣凛做的他都看到眼里,但是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问。
初春的一天,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姚衣凛抱著手斜视著他们,以不悦的口气说:“你来我家干嘛?”
裴月辰依然是温文优雅的微笑:“我们毕竟是表亲,应该时常亲近亲近嘛。”
冷哼一声,姚衣凛跟杨军解释道:“少听他胡说,只要是族里的人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的,不要理这种混蛋的胡说。”
杨军没有听他的话,他的注意力都在裴月辰身边的人的身上。
姚衣凛注意到他的异常,狐疑地问道:“怎麽了,你们认识?”
那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杨先生。”
这人就是肖学兵,那个叫他替班的人。
也是这一切事情的开始。
“是你──”
肖学兵微笑著说:“是我,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可以说是因为他,杨军才会遇到所有不幸的事情。
当初的一个决定,就改变了他的一生。
“啊,没有。这麽久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看到你没事就好。”
杨军对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