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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并未那样说，但身在仙剑派内，还望道友做事时记得避险。”虽说口中好似信赖般的否定，但她的眼神明显是认定白夜就是造成周天下那般模样的凶手。
白夜四下看了看，而后咂舌，凑近那仙剑派女弟子，低声在她耳边道：
“被分来管客栈的小弟子，还是不要太故作聪明的好。”
凑近的同时，那女弟子察觉到了危险，连忙将剑拔出，白夜却赶在她拔剑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仙剑派女弟子眉头紧皱，脸色惨白——她被白夜握住的手腕剧痛无比，如有千万根针刺一般
而白夜只是轻轻一抓，就将手收了回去。
仙剑女弟子抬手，看到自己的整条左臂也如同那如癞蛤蟆般的青城派弟子一般，她便明白过来白夜在方才那一瞬间对她也下了毒手。
那女弟子皱眉，却不敢大声，只敢低声提醒：“若是让我仙剑派长老与掌门知道，你绝对会被万剑穿心。”
“若是你想生不如死，你就让长老和掌门知道。”
颇具深意的看了那女弟子一眼后，白夜转身离去。
……
十月初九，光明顶修士大集当日。
清晨，白夜九人坐在天都峰吹雪楼大厅中，等待早餐。
白夜笑眯眯地看着端着一盘食物走向自己的那仙剑女弟子，那女弟子看到白夜对自己笑，勉强扯出一个有些疲惫又恐惧的笑容，将菜盘子轻轻放在了白夜他们桌上，而不是再用那种无礼的抛扔方式。
昨天一整夜，白夜就好像是没有事可做一样一直在暗处盯着那仙剑女弟子的动静，一旦她显出想要通风告密的模样，白夜就会如幽灵一般出现，用浊气毁些东西威胁她。
玩了一晚上，那女弟子累了，最终找到白夜，起誓无论如何不会将她看到的说出去，并答应绝对不会离开白夜视线范围内，白夜才放了她一马。
第一卷 天阙门 0165 雌雄同体
0165 雌雄同体
桌上的寒如凛细心注意到了那仙剑女弟子左手缠绕着厚厚一层绷带，好心问：“这位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那女弟子看了白夜一眼，眼神有些无奈的回“如沁”：“被刀割破了而已。”
寒如凛眼睛一亮：“我精通医术，可以帮姑娘你看一下……”
看来就算是惧怕女人，他也依然热衷于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女弟子摇头，冷漠的将左手藏在身后：“不必，小伤而已，本门自有妙药可医，无需道友您劳心。”
说罢，那仙剑女弟子转身要去后厨再取别的菜来。
白夜唇角一勾，轻轻拉住了那仙剑女弟子的袖子：“姑娘的名字是什么？”
“道名，烟雪姣。”
白夜微微一笑：“雪姣姑娘，今日我们几人想要去逛逛光明顶修士大集，还望姑娘你给带下路，当个导游。”
烟雪姣眉头皱起，一脸不愿，口上却小声答应了：“总归今天修士都会到光明顶去，吹雪楼内很闲，做下向导倒是不难。待早饭过后，贫道再与道友详谈。”
说完，那烟雪姣从白夜手中用力扯出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去。
寒如凛迷惑不已的问白夜：“奇怪，这鼻孔朝天的仙剑弟子怎么这么听你话了？”
白夜伸出筷子夹了一棵青菜塞进嘴里：“秘密。”
……
早餐快要吃完的时候，那逆鳞门的白面首席弟子就迫不及待地与白夜一桌打了个招呼，并对寒如凛示意他会在外面等。
目送那男人离去，寒如凛脸上的表情比踩了狗屎还难看，他捧着最后半碗饭，一粒粒慢吞吞的数着饭粒吃，死活不愿意结束早餐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寒如凛忍不住低声抱怨：“为了妆成女人，我要起早梳妆打扮画眉扑粉一个多时辰……没想到如此精心打扮竟是为了出卖色相陪一个男人逛大集？”
云锦挪揄，娇俏的脸蛋儿凑近寒如凛，在其耳边吹了口气：“那……你莫非是想陪女人？”
寒如凛的表情惊恐万分，推开靠近调戏他的云锦，连连摆手：“更不行”
白夜面无表情：“那不就得了？让你陪男人是便宜你，还废什么话。还有，‘如锦’，你当初还强烈反对，现在这不是当女人当的挺自得其乐么？”
女形的云锦掩嘴一笑：“本狐又不是人，既然可以男女随意幻化，那本狐便是雌雄同体，本狐只是更加喜欢当男人而已，不过当了下女人试试，似乎也不坏。”
但云萌可对云锦的女人模样不太高兴，幽幽低声道：“那，‘如锦姐姐’，若是我变成男人，以后我们行走在这世上是否也容易一些？”
云锦却是严词反对：“你修成人形前是母狐，必须继续当女人”
云萌这几天也因为哥哥变成了女人而觉得别扭不黏着哥哥了，一听他还狡辩，她就更不乐意，小声嘀咕：“那你从前是公狐啊现在这模样……恶心死了。”
云锦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娇美的脸蛋上梨花带雨：“你说哥哥……恶心……哥哥好伤心……”
云萌皱眉嫌恶：“你一做出这种表情，就更恶心了。”
“……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见他们两个有越吵越凶越吵越大声的架势，白夜连忙敲了敲桌子，将他们兄妹俩的吵闹停止。
见白夜发声，云萌和云锦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兄妹俩的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仙乐谷、青城派、逆鳞门弟子早离开了，烟雪姣也不堪忍受白夜那时刻监督她的双眸，躲到了后厨，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白夜他们一桌人，所以白夜也就少了几分避讳。
“我是这么想的。”白夜不管那两只别扭的狐狸兄妹，在桌上低声与众人道：“我们几个都长得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走在一起实在太显眼，我决定分组行动。”
虽然自己夸自己长得美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不过白夜的分组提议倒是受到了全桌人的一致同意。
得到众人首肯后，白夜点头，继续道：“在这仙剑派的地盘上，你们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为防突发事件，分组的时候安全问题可也要考虑。我个人的存在是极为危险的，随时有可能被群攻，所以我自己为一组，其他人务必要离我远些，万一出事了也不会连累到你们……”
见她又先将自己和别人的关系撇清，柳翠梦急了，一把抓起白夜的袖子：“相公你又想自己行动么？梦儿想和你一起逛啊大家在一起才开心梦儿不怕被连累”
白夜宠溺的揉了揉柳翠梦的头：“乖，梦儿，我这样做不单是因为怕连累你们，而是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们不会被一同受困，到时方便营救我。”
柳翠梦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同意了白夜的说法，但她的手还是舍不得从白夜的衣袖上拿开，可怜巴巴一直死攥着。
白夜假装看不到柳翠梦那像黏着主人的小狗一样的表情，看了白松一眼：“白松，梦儿，你们两个一组，保护好她。”
白松拢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刘海，语调懒洋洋道：“放心。”
而后，她又以心语让三奴自成一组，三奴皆点头，一句话没有多问。
白夜再看一眼寒如凛，面无表情的伸出食指指了一下门外一直站在吹雪楼正门口痴痴等待的那个叫北宣天的逆鳞门修士：“恐女症，你跟北宣天一组，那家伙看起来挺强的，你加油。”
对于白夜的某些不属于这世界的口头禅，相处下来之后众人也早都习惯并理解了。
寒如凛摇头扶额：“你说加油……我看你是火上添油吧？把我丢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只为了一些银子……”
白夜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再说，也不止是银子，你也试着从那男人身上挖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回来啊那男人好歹是个首席弟子，不会对咱们没一点用的。”
最后，将目光落在云锦云萌兄妹身上：“双胞胎姐妹花，你们两个一组，好好玩。”
云锦和云萌对视一眼后，云锦点头，云萌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一切分配完，白夜一拍手，起身：
“从现在开始就分头行动，大家玩得愉快。”
第一卷 天阙门 0166 狐狸兄妹的暧昧
0166 狐狸兄妹的暧昧
……
……
黄山，光明顶。
一条蜿蜒向山顶而去的长路，路以汉白玉石板铺就而成，宽的地方两三丈，窄的地方也有一丈多，如一条盘绕在山上的白龙一般。
而在这“白龙”之上，如今聚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数以千计，男女老少皆有，各色道袍如一朵朵彩云荡在山间。
所谓修士大集，主要就是在这条通到山顶的长路上举行，街道两旁，如今被各种小摊摆满，前来趁此机会倒卖些法宝灵器赚些小钱的小贩几乎要赶上游客的数量了。
白夜在后，烟雪姣在前，一边随着人潮向山顶逛去，白夜一边和她聊着什么，似乎想要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秘密。
但那烟雪姣口风异常的好，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
大集上无非也就是买卖一些法宝、飞宝、灵丹妙药、坐骑、灵兽、秘籍……太好的买不起，太次的白夜又看不上眼，没一会儿白夜脸上的兴奋和快乐就被前方那无穷无尽的人头磨光了。
渐渐地，白夜和那烟雪姣的行程变的如同两只木偶在闲逛，两人都是面无表情，也都不再多说一句。
……
三奴虽说分成一组，被要求不要太接近白夜，但他们又不能看又不能说，实在没什么可逛的。
只能如幽灵一般默默隔着一段距离跟着白夜。
这三个“少女”路上引起许多修士的侧目，有的好奇三个盲女身旁为何没有高人跟着，有的奇怪为何会三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一起瞎了，有的则对这三个孩子的法宝和飞宝产生了好奇。
白行因为身上的剑太长不方便行走在人群中，他踩着黑蝠飞宝时刻悬于白飞羽和白荷儿头上六尺处，加上背上一柄七尺长剑，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扎眼。
……
狐妖“姐妹”俩因为云锦身上的禁咒而不得不离白夜很近，紧随在三奴后面。
云锦和云萌走在路上也颇为受注目，恐怕是因为二人看起来像是双胞胎的关系，而且离前面的三奴那么近，云萌又是个“盲女”，穿的衣服又一样，实在让人不得不在意为什么那个门派尽出瞎子。
虽说和白夜他们那群修士呆在一起那么久也有些习惯了，但云萌还是很不喜欢隐藏妖气在修士之间行走，尤其是被许许多多修士从上到下打量，她更是觉得心慌，深怕一不小心现了原形。
察觉到了妹妹的惊惶，并排而行的云锦看了一眼云萌的手，而后伸出自己的左手，牵起了妹妹的右手。
感觉到手被握住了，云萌一愣，停下了脚步。
云锦脸上的表情带了浓浓的歉意，他握紧妹妹的手，将她轻轻拖到了人比较少的路旁，沿着泥土路向山上走去。
云萌低头，沉默着，乖乖被云锦牵着走。
走了一段路后，云锦轻叹一声：“萌萌，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到这种热闹的地方来了？”
云萌小声：“……人间的，从来都没来过。妖界丰谷祭……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
“四百年啊……”云锦想是在自言自语的开口嘀咕着，“这些年来你先是随着我征战沙场，后又与我共同被封在云深处度过了漫长的三百余年……辛苦你了，毕竟再怎样，你也是个女孩子。”
云萌轻轻摇头：“……只要能与哥哥在一起，我不觉得辛苦。”
云锦苦笑，笑容有些凄凉：“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被困三百余年不说，现在又受制于白夜一个小小修士，还为了她的目标不得不装成女人，上千妖族部下复活遥遥无期……你一定对这样的踏雪妖帝很失望吧？”
“……”云萌沉默。
失望，她的确是失望。
曾经狂霸天下无所畏惧的兄长，如今任凭一个女子摆布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替哥哥的一身本事和修为大材小用而觉得委屈。
而且，她嫉妒。
嫉妒白夜与哥哥拥有那种“彼此距离不会超过一里”的微妙羁绊。
但……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倒也不是。
沉默之后，云萌挪了挪手指，与云锦十指紧扣。
云萌柔声道：“从前的哥哥不会像这样牵着我的手逛集市。”
云锦愣了一下：“……是啊，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太过亲密，如今都是女人模样，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