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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微微皱眉,并不确信林辰会突然这般对他?
到公司后,一上顶楼,在林辰的办公室门前微微停住,一眼望去却是干练的背影。她正得体的处理一些事务。而那些事情,通常都是丢给楼下的秘书团来做的。
钟意凝眉想要微笑,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
出来。他自诩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就认为对她也算是极为了解的。却不想,事实却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小脑袋里仿佛从来都不受他的控制。即使,身体已经是他的。钟意想到此,忽然发觉□又昂首挺胸起来。慌忙压抑住。遂又不禁疑惑,只是想起,竟然也会冲动么?
钟意好奇地盯着不远处的背影,林辰发觉背后似是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倒也不回转过头,恍若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说不出的尖锐,又仿佛只有苦涩和无奈。
在休息间突然就遇见徐清然也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是专门等她的。林辰微微埋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虚了。明明,面对钟意的时候,还是镇定自若的。
可是她错了。错的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等他开口,可是一个转身,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然接好了一杯浓稠的咖啡正要走出去。
“王黎死了吗?”
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清然高大挺拔的身姿猛然怔住,唇角扬起怪异的弧度,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淡淡的苦涩。
“你问我?”徐清然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感可言,仿佛对面的人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只是他自己心内分明用尽全力压抑住了那一份狂欢。末了,又端了杯子放在唇边啜饮,无谓的说道:“留了一条命。”不过是皮肉伤,徐清然说着,望着林辰已然回转过去不再理他的背影。拳头蓦地握紧,刺痛在掌心不遗余力的传来。却终究是不留声响的离开。
那一天他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只是一地的血迹,老板娘杜箐青对此分明是半点不感兴趣的。得来的话不过是她口中的轻讽:“你们总经理倒真是舍得!”
徐清然不知所为何事。命带来的人处理满地的血污时,他的目光被沙发上一个银色的饰品所吸引。
是一枚银色的耳钉。
登时,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徐清然怔怔的跌坐在沙发上,空无一人的房间。杜箐青无谓的话不停的在耳侧回响,那么明显,他竟然还不懂得吗?
总经理竟是要将林辰送给这个满脸肥肉的男人。心内忽然剧烈的抽痛起来,定位了钟意的位置,方才开车追了出去。
那一刻的疼痛,第一次让他有了带她走的思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去顾及,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够了。原本他以为,总经理无论如何总是喜欢林辰的,可是分明不是。即使他们已经有了名副其实的关系,却并不能阻挡钟意冷漠的性子,将林辰拱手送人。
而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这肥胖男人的力气?更何况,还是总经理默许了的。只不过是
在望见汽车站总经理眼中的懊悔时,才又顷刻间什么都放下。
徐清然走进钟意办公室的时候,方才松开手掌,将那掌心中的饰物丢进口袋里。掌心中的红点,闪烁着微微刺眼的光芒。有血迹渗出,再握住,一切都变得不着痕迹。
“王黎还是决定抛售股票?”办公桌前的男人头也不抬的问道。
“说是,最后的期限,明天早上八点。”
“是吗?”钟意忽然抬起头来,饶有兴致的反问,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蓦地,眸色一沉,“老头子知道吗?”
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不过就是一条人命。闹大了,无非是老头子勃然大怒。无力解决,然后冲他发火。趁机将他撵出辰意国际。
“尽人皆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经别无选择。
徐清然说这话时,语气清清淡淡的,连眸子都是微阖的,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那一闪而过的愧疚和不安倒是疾速的掩饰了过去。
“那就随他去吧!”钟意摆摆手,又垂下头去整理手中的文件。
徐清然大惊,忍不住质疑道:“总经理?”这种鱼死网破的招式分明是用来威胁总经理就范的。总经理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嗯?”钟意抬头凝望他,眸中不解望进徐清然眼里愈发心虚起来。却还是按照既定的说法开口道:“王黎手中虽然只是握有辰意不到百分之十的股权,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姐夫手中可还握有至少三成的股权。到时,他们放股,若是老爷子买下,我们可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当日总经理带林辰去见王黎是设计好的陷阱。只要,王黎当真敢把林辰怎么样,那么暗中布好的针孔摄像头就会清晰的将一切都录下来。
尤其,那王黎本就是服食情药的习惯,自身不行,总是要药物来促进些作用的。更何况,他可是尤爱别人的妻子。喜欢偷食,更喜欢偷的高端一些。
那些随便几个钱就能找来的小姐,倒还真不是很对他的胃口。如此,总经理才有了十全的把握。
堂堂辰意国际的第三大股东竟是如此猥琐之人,王黎虽不是如此好面子的人,却挡不住他妻子的脸面贵重。悍妇暂且不谈,就只凭是市长千金,那股子刁蛮任性,就非常人能够忍受。
而他的疼痛,却是因了总经理那样轻贱的就把林辰丢弃,还是丢给那样的一个男人。
“他不会放股的。”钟意暗暗笃定,放股可不是小事,虽然辰意国际的股票日益高涨,他王黎手中的股票未必就卖的了好价钱。“即使会,到时候第一时间买的人只会是慕容那小子。”抢占先机,还没有
人比他更加懂得操作。
“慕容?”徐清然怔在原地,似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一声反问倒是无所谓。他们之间向来有话直说,钟意丝毫也不介意。他当他是兄弟,徐清然心内清楚,才无形之中多了一份肆意。
“你认识!”钟意蓦地站起身,丢下手中的文件,踱步向他走来,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正说着,门口竟是缓步走进一个人来。
☆、慕容
徐清然好不容易接受了钟意难得的开怀,猛然转过身来;就望见钟意正和那人紧紧抱在一起;似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而他,终究是傻傻的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以为;他早就死了的。
那一场海难,警方调查的消息是无一幸免。他被外派任务才得以幸免;自此,才跟了钟意。七杀帮更是就此解散。
两个人分开之后;窗外的光线明媚的射了进来;映彻在来人的脸上;半分妖媚半分多情。沐浴在光阴之下;美的恍若仙人。明明跻身在尘世之中;那眸子却是半点不染尘埃。黑亮清澈的几乎一眼望到底。唇角微微勾勒,冲徐清然挑挑眉,许久未见,还是那样沉稳不动声色的调子。
妖孽的男人步步走来,足下似乎是生出了妖娆决然的花朵。徐清然本能的垂下头,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帮主!”
心内更是莫名添了几许恐慌,如果帮助原本就没死,那么他前些天的那些小动作,根本就逃不过帮助的眼睛。亦是怪不得,总经理竟然会那么的气定神闲。
却原来,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而他,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
“凌歌还是老样子啊!”慕容伸了骨骼分明手掌似是无意的拍在他的肩上,徐清然猛地一抖,凌歌原是他本来的名字,自从跟了钟意以后,换了全新的身份,不再过那种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帮主这意思是……
只不过他现在的主人是总经理,这下,倒是为难了他。
“好了!”慕容无畏的坐在沙发上,那一眼最真切的震惊和亲切,到了现在竟然又恢复诚惶诚恐的样子了。看着,只叫人厌烦。随即不耐道:“你先出去吧!”
原本,见到故人是极开心的,只可惜,却是那般的疏离客气。甚至,恢复往日的恭敬,速度倒是挺快。
徐清然弓着身子退出去。临出门的那一刻,恍然听见钟意随意的询问声:“疯够了,想老老实实做你的帮主了?”
慕容眨眨眼,绝世的姿容扬起妖媚的笑容,看不出将对方的话听进了几分。
徐清然退身出去,一瞬间就明白了两年前的那一场海难竟是人为的。而那个人,分明就是当时还年幼且有些玩世不恭自负傲然的帮主七杀。
“打算怎么交代?”手下那么多人,总要有个交代的办法。两年前离奇失踪,连警察都说是已经死了。这会儿,竟是突
然的冒出来,可是拿什么服众。
“你猜!”慕容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慵懒无谓的说道。仿佛不过是最简单的事情。仿佛,这件事不过是被钟意大题小做了。
钟意一拳揍过去,正中慕容的胸口。发出的三成力,不大不小,只不过换了常人,怕是会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来。
沙发上斜斜倚靠着的男子,却只是云淡风轻轻咳了两声,未有任何不满之色。
“他现在叫清然?”半分疑问半分笃定的口气。慕容睨着徐清然刚刚站过的位置,怔怔的有些出神。
却是难得的认真。肃穆的神色几乎让钟意以为他在担心的是自己钟爱的女人。可是却又不完全像,那一份发自内心的紧张和小心翼翼,他自己竟是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嗯。”钟意微微点头,这是他给他的新身份。
就像……孤儿院新领出来的孩童,新的姓名,住处。除却记忆,甚至于那张脸都是全新的。
终究是有微微的差异,“你倒是能一眼就认出他。”这才是最令他意外的事情。
即使刚刚那一刻,徐清然有失神的地方,慕容认出他总还是要多费一些时间的,却不想,他的笃定竟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呃?”慕容垂下眼睑,眸中闪过轻微的犹疑,那复杂的神色也不过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随即无畏的笑笑:“是吗?”
自问自答的模式,钟意虽没看清他眼底是何神色,却也淡淡微笑,没有拆穿。即使生死与共的兄弟,总还有各自的秘密。他不说,他自然不会多问。
“老爷子知道你回来吗?”钟意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却是多此一举的发问,凭借七杀帮的实力,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讯息,实在是容易的很。
“谁知道呢?”慕容倾身上前,端起桌上的水杯,澄净的液体透明干净。他微微摇晃,激荡起薄弱的水花。
“那你是……准备负荆请罪?”他可不这么认为,钟意兀自挑眉,亦是端起一杯水,冰冰凉凉的咽下肚。喉咙被冷冷的刺到,却分明觉得畅快。
“负荆请罪?”慕容嗤笑道,仿佛是听闻了最可笑的事情。“失踪两年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是该摆庆功宴么?”他说的理所当然,钟意却是差点一口水全喷出来。
慕老爷子一向极疼爱这个宝贝儿子,钟意看他得
瑟的了不得的那个样子,忽然就想,若是以后他的儿子,绝不然让他像慕容这小子似的,宠的都要翻天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孩子长得会像谁?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那清丽干净的笑容,若是将来生一个女儿,一定长得像她,澄澈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就这样想着,忽然就讨厌起自己来。这个时候,他转了几个弯竟然也能想起那个女人。
她看向他的眸中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也正是如此,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或者喜欢。
心痛忽然无以复加起来。却是无能为力的。
“你呢?”慕容难得认真的凝眉盯住他,妖治的脸庞微微扭曲了形状。“我可是听说王黎那件事闹得不小!”
何止是不小!
“这不是你正好回来了!”钟意抿了唇,竟是轻松惬意。
“我?!”慕容疑惑的指指自己,瞳孔闪烁着不确定的神色。鼻尖忽然就嗅到危险的气息。每每如此,就没什么好事。“你想让我干什么?”慕容缩着身子猛然后退了几步,却是全然忘记了自己本就窝在沙发上,再向后退,根本就没得地方了。
“花几个钱而已……”钟意掩住唇边竭力忍住的笑意,不去看他一副心痛无以复加的模样。
“几个?”慕容完全当真,慌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口袋。
钟意瞥一眼他孩子气的模样,不禁笑出声。伸了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
慕容猛然松了一口气,刚刚软下来的身躯,望见钟意眸中了然的笑意时,还是觉得自己怎么看都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错觉。慌忙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认真的追问:“单位呢?”
千万和万实在是有太大的差别。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弄得个身无分文再负债累累。
钟意这个男人,从来都腹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