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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钟意克制不住的笑出声,“小辰,我没有听错吧!包养,包养你吗?我怎么可能舍得包养你?傻瓜!”浓黑的夜晚,他独自一
人在空荡荡的客厅,欢乐的笑声竟然营造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只是没有人来代替他觉得,那声音纯粹的像是一个孩子。只不过是因为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如此简单而已。
“那你想要怎样?”林辰不甘的追问,身后虚掩的门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她没有察觉。“我什么都没有,你知道的!”心里又气又急,却是只能等待被人发落,那种俯首在断头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另一端的声音戛然而止,终于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声响。她只听得见他浑厚的呼吸声犹在耳侧那般真切。
“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切齿,耳边灼热的呼吸声却是迅速的传来。“小辰!”镜子里多余出来的黑影低低地呼唤她。
“恩?”她不自觉的呢喃出声,回转过身就对上他深邃的瞳孔。
他正俯首凝望她,眼眸深情而又温柔婉转。
林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只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势必暧昧迷离。
她忽地站起身想要离开在他身下的束缚。不想半步还未迈出去就被人一把揽腰捞了回来。
“你放开我!”林辰急吼出声。
钟意竟是意外的爽快,不待她有所挣扎,就松开了横亘在她腰间的大手。只是一瞬间,眉间却是微微拢起,连同随意搁在桌子上的手掌都紧绷起来。
“你……”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上前询问,抿抿嘴,仍是吞咽下去。
“你还好吧!”半晌他都不作声,深沉的夜色里,她只开了门口上的那盏台灯。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一直低着头,只是身子微微颤抖。林辰愈发觉得不安,小心地上前,关切地问道:“钟意,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条件反射的大力挥开手,林辰一个踉跄,几乎跌倒,耳边却是传来他更为狠戾的怒吼。“滚!”钟意握紧了拳头,伸出食指,直直的指向门口的方向。
昏暗的光线里,林辰看不见他额上的滴滴汗水,看不见他垂着的头,遮挡下的已被咬得泛白的嘴唇。她只觉得,他是生气了,怒了。即使是有不舒服,也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
林辰拎起一旁的包包,飞快地跑出去。长久以来的压抑,泪水终于顺着脸颊肆无忌惮的流下,汹涌而来的委屈想要得到畅快的宣泄。
一直飞奔到辰意国际大楼的外面,她才仰起脸向上望,路边的灯光刺伤了眼,能够望得见的高层是一片黑暗,连同天际融合为一体。
他已经不在了吗?
林辰扣着手机有些担忧。更何况,她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再次回到那间休息室的时候,房
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多余的只有,钟意倚靠过的地方添了一只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
纤瘦的身体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下,一室的灯光都被点亮了。百余平米的房间,连洗手间的灯光都炫耀似的闪耀着。
他明明就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被人看到,你怎么就那么蠢呢?真是笨死了!
她不住的埋怨自己,小脑袋搁在臂弯里,所有的疼痛和委屈统统转化为对钟意的愧疚,只是,愈发如此,便愈是慌乱的不知所措。
不止一次打电话给他。反反复复,只残留了那句无人接听。
林辰彻底泄气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过是一墙之隔的房间,一身休闲服的男子正饶有兴致的盯着电脑屏幕,身后的黑衣男子微微俯身,将手中的白色药瓶和半杯温水递于他。
男人温润的笑笑,一双迷离的眸子几乎映出漾人的水光来。和水服了药粒,才发觉屏幕上的小女人似是睡着了,软软的身体靠着墙,一动不动。
“总经理,用不用过去叫醒林小姐?”黑衣男子低声询问,眼眸仔细的观察着坐上男人的神情变化,生怕稍有不慎,就添了多余的麻烦。
☆、训练
男人无畏的摆摆手,手掌支撑着桌子勉励站起身。本是想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是行了不到几步,身子已经软弱无力的使不上一丝力气,额上的虚汗已然迭起。徐清然立在原地,没有上前搀扶。
他心内清楚,即使他上去扶了他一把,怕是也会和林辰一样被推开的。以总经理的脾性,他太清楚,总经理即使是最软弱的时候也不需要别人的帮扶。
徐清然记得很清楚,总经理第一次在他面前发作的时候,正值一次公司的重大会议,全部的高层员工都在。他清澈的看见钟意的眼眸已经被逼成了血红色。他仍旧用着最后一分清明宣布会议结束,在他发狂之前。于是,除了他,没有人看见。
那种在学名上被称作“间歇性人格分离”的病症,其实说得透彻了,不过就是人格分离。而总经理的状况,就是其中较为常见的多重人格症。
按照钟意的主治医生杜歌的说法,钟意的第一人格,也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应该是沉闷,闭塞,并且压抑,暴躁专横的。而偶尔暴露的新人格却是完全与之相反的温和,甚至柔情的。
只是这种病症却有一种特质,原来的人格并不知道新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现的人格则是对原来的人格有相当的了解。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徐清然依然很是不解,为什么钟意会在转变成温和状态的时候莫名的却要带那个年轻女孩回来,甚至计划好了之后的每一步。包括,特意告诫自己,留下视频录像,即使他变得暴躁,也不能改变已然做好的决定。
那个仿佛是腾空冒出来的女孩,他真的是搞不懂,总经理选中她的缘由是什么?
她竟然能够在总经理完全忘记她存在的情况下一样选择接受。按照总经理的脾气,随意的接受别人的安排,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那个人就是另一个自己,也不可以。
“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好,还有,别忘了给她盖一条毯子。”钟意在椅子上坐下,难得的放弃行动。
徐清然迅速的回过神来,俯首应下。
他进去的时候,林辰果然已经睡得酣甜。调试好房间内的温度,并轻手为她盖好被毯,徐清然起身离开。
他没停留太久的时间,一系列的动作常规化并且事不关己。或者,是觉得不合适。或者,是不想不合适。
徐清然关门的那一刻,最后看了一眼屈伸蹲在地上的小女人。
那样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姿态,是有些让人疼惜吧!
徐清然回去的时候,钟意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冷峻的脸颊紧绷着,薄唇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眸子微微阖下,看不出喜怒。
“你做好了?”钟意抬眸,深沉的目光不曾对上他的注视。一如雕塑般的俊颜没有一丝表情。徐清然轻道:“好了!”若有似无的哀叹,不动声色。
“林志国呢?”
“已经按照您说的,都安排好了!”徐清然说着,一边从另一端的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然后递与钟意。
钟意抽出里面的照片,大略看了一眼,便随意的丢掷一旁,似乎对于照片上佝偻着腰站在垃圾桶旁的男人,只有不屑一顾那么简单而已。
七月中旬的阳光在哪个城市已经是极尽奢华的散发热量,中年男人的脸,在阳光的映衬下突兀的横生了几条褶子,满眼血色。
他已然残破的手指再向外抽出的瞬间被定格,手掌中紧握的食物是别人丢弃的面包碎片。过期的,或者被啃咬过的。
徐清然扫一眼照片上的男人,那瞳孔里被时光消磨的沧桑让他的心底一阵颤动,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感。
几乎是冲口而出想要求情的话,掠过钟意冰冷的眼眸,便再无别话。
他自小随父亲一起长大,母亲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和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他深知一个父亲的所有不易,所以才会看着林志国的年迈,不自觉的有些不忍。
是有多久没回去看看了?
徐清然失笑,工作忙,总是忙,忙得都没时间回去看一眼。兴许是吧!他笑自己,钟意还是常态的时候居多,因此专横暴虐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请来任何假期。
“那个女人呢?”钟意拾过桌边的文件,轻巧的打断他的沉思。手指却是无意识碰到摄像头的开关,微微犹疑,仍是果断的避过。
“林小姐已经睡着了。”徐清然注意到他眼眸里细微的波动,知道他记起了一些事情,却是凌乱的,记忆破碎并且复杂。所以愈发小心的提醒,“我已经按照您说的,调试好了空调的温度,并且为她盖好了被毯。”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过的是无比悲惨。
钟意一点都没把她当包养的情妇或者是纯粹的秘书看待,他同时性的撂给她多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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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要精通德语,因为他们最大的客户是德国佬。林辰点头说好,钟意给她的安排就是上班时间会专门请最好的私人家教来教她,工资照发。她没拒绝的理由,况且,工作需要。
二是要陪他出席任何场合,包括回家陪他的父母吃饭。这个……?林辰扣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说好。也就一个月,看他那么冷漠的样子,应该很少回家的。大不了,干完一个月就走人。
最后,钟意还要她学会并且灵活掌握交际,做他拿得出手的首席秘书。当然,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一条,估计他一早就知道她的厨艺本就很是了得了。
不足半个月的时候,林辰几乎就要被折磨疯了。
那个鹰钩鼻的老外,说话叽里咕噜的,从来就没用过正常人的口语和她交流过。每天的上班时间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也就是说至少有七个小时她必须要面对蓝眼睛男人,说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只带她应酬过一次。原本林辰还想着估摸着是他忘了带她应酬了,后来听徐清然说才知道,钟意那个冰人那么高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参加什么应酬。即使是有,也是极为重量级的人物。
林辰暗道,怕是他不屑吧!不过就是一个国际私人企业,再怎样,还是要在道上混的!
事实证明钟意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与人交际这一条几乎就是林辰的死穴。而他放在最后一条里罗列,分明是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林辰一边后退一边不住的道歉,三天前钟意就派了人专门训练她穿高跟鞋怎样走路优雅得体,怎样高贵大方。她几乎是磨破了脚才算是走的安稳了些。
现在,不过是听了他的吩咐给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倒一杯果汁过去,竟然一转身就撞上来人,极力控制住手心的平衡才没有让高脚杯里面的液体倾斜出去,却不想脚下一崴,身子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直直地跌入另一边的池水里,被之前撞到的男人扶住,于是很顺利的就泼洒了那人一身。连杯子都掉在地上,碎了。
“没关系!”那人冲她笑,眼眸里的戏谑明显。“总比让你湿透了衣裳要好。”男人微微挑眉,黑色的瞳孔散发诱人的轻佻。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这样一个男子确实算是奇葩。而且,他分明是个漂亮的男人。
林辰微微垂首,说声“谢谢!”已是踱步想要离开。被陌生男人这样
专注的注视,实在是有些尴尬和难堪。
“请等一等林小姐!”男人说着已经不由分说的侧过身拦住她的去路,邪魅的眼眸亮起丝丝入扣的引导,“既然我和林小姐有缘,那么今日就请林小姐和我共舞一曲如何?”他说着,已经伸手做出邀请。
林辰望向钟意的方向,他正与身边的那位高贵奢华的女人低语,从她的角度看来,两个人那样的耳磨撕缠,温热的嘴唇差不多就要碰在一起了。
许久,钟意都没有看见她。林辰转过身突然就无谓的笑笑,颇有些大义凛然的姿态。她将手递给他,然后他的手放在他的腰身上,缓慢的进入舞池。
她的舞步颇显迟钝,那男人倒是耐心极好,一点一扣的指引她,顺带着缓慢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不急不躁,仿佛是喜欢极了那样循序渐进的过程。
征服,对于某些人而言,会是一种瘾。
☆、伤疤
明紫色的礼服贴身紧裹妖娆的身姿,素白的双腿微微倾斜交叠在一起,超高跟的米色凉鞋愈发彰显她的高贵身份。
女人扭转过头,附在钟意耳边低语,“那不是你的新宝贝吗?怎么舍得给他了?这以后…你就不用了?”女人轻笑,细碎的嘲讽意味却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熟悉。所以,放肆的无所顾忌。
“我不需要她为我保持什么贞洁!”
优雅高贵的女人撇撇嘴,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那张冰冷的脸颊被人直视着,依旧无情的没有丝毫情感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