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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丢掉性命。你能明白我所说的吗？”
史蒂芬暗暗点头。能不明白嘛，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眼眶通红，双手合十搭在膝盖上，叹息一声道：“当然，在恩斯克哪里都一样。”
“我哥哥就是被地主老爷杀死的。” 在这一刻，对贵族的怒火激起了谢苗诺夫尘封已久的记忆。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跟眼前这名与自己交往并不太长的朋友分享一下这以前从未向他人提起的沉痛记忆。“那年我三岁，哥哥七岁。他只不过偷了地主老爷一枚鸡蛋而已，却在谷场被吊起来整整打了一百皮鞭。爸爸妈妈全力去救，可是……该死的地主老爷手下有那么多家丁，人没救下来，他们俩反倒落了一身伤。我就在一旁嚎啕大哭着亲眼目睹了全家人受刑的整个过程。那一刻，在我眼中衣着华贵的贵族老爷，身强体壮的家丁，全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说到这里谢苗诺夫忍不住流下悲痛的泪水，“哥哥不停呼救，凄厉的呼唤着‘爸爸、妈妈’。可是在这一刻没有人能救得了他，瞎眼的光明神更不可能聆听到平民的呼唤。他的背上被抽打的血肉模糊，鲜血从嘴上、背上、腿上不停往外流啊，流啊！我想冲到台子上去替他堵住，却被妈妈拦住了。她嘴角带血，眼睛逼得死死的，不忍继续看下去了。可是哥哥的惨叫声却仍不住往所有人的耳朵里钻……我想对哥哥说别叫了，你的叫声让我听了心疼。果然……哥哥真的不叫了，并且永远也不会再叫了。”说完，谢苗诺夫裂嘴一笑，这笑容起来有些僵硬，透着几分无奈。他擦擦面颊上横流的泪水，摇摇头，自嘲的说：“有些跑题了。非常抱歉，这么晚还给你讲这么一段往事。”
“呼！”被谢苗诺夫往事感染的史蒂芬眼眶通红，长出一口气，语气严肃的说：“没关系，有些话说出来才会好受。”
“之所以说这些，我是想说，在过去十二年的时间里我和我的家人在贵族的欺压下一直过着混混沌沌的日子，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一头牲口。这一切终于在来到圣·克里安大学的这一刻结束了。而结束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你知道吗？史蒂芬。” 谢苗诺夫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挪到床角，握着史蒂芬的手兴奋的说：“是你带领平民把校园的统治者——贵族们打倒，使得平民在这里享有跟贵族一样的人身权利和尊严，是你让我重拾了做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不仅仅出现在我的身上，而是所有加入民团的平民都有这样的感悟。此后，我们建立了属于平民的校园团体，用自己的力量赢取自己的尊严，维护自己的利益。民团，多么伟大的组织，有了它我们平民终于可以挺直腰板，让贵族们再也不敢轻视穷人们的力量。”
听到谢苗诺夫说出这番话，史蒂芬面色一僵，原本想要提出有关解散民团的话题，不由重新咽回肚子里。
第199章 能量守恒
“对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苗诺夫这个问题算是彻底把史蒂芬问住了。原本，史蒂芬是来说民团解散的事，现在经谢苗诺夫这样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来。“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你经常过来坐坐，我们好探讨下民团下一步的管理事宜，比如制定团规、团员分组，还有要不要收会费……” 谢苗诺夫兴致勃勃的掰着手指头说。
听到谢苗诺夫又开始谈起民团，史蒂芬连忙挥手打断，“民团的事，一会再说。”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根昊草衔在嘴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陷入思考的表现。他随意打量一眼谢苗诺夫的书桌，却发现比起谢苗诺夫脏乱的屋子，书桌却要整洁的多。烛光映照下，一本本书籍整齐罗列在桌角，书桌正中央摆着一本极厚的大书，显然是谢苗诺夫正在阅读的。大书页面已经开始泛黄，有的章节甚至还残留着不少虫蛀痕迹，明显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但是皮质书皮却十分干净，少有褶皱，而且书页总体算得上整齐，一看就是属于那种鲜有人读的偏门书籍。史蒂芬诵读书名，问谢苗诺夫，道：“《上古机械详论》，你最近在研究这个？”
“没错！”谢苗诺夫轻轻一笑，“这本书是我前两天在图书馆角落里发现的，它呆的那个书架已经布满蜘蛛网，书上也厚厚的积了一层灰，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提到这本书，谢苗诺夫显得格外兴奋，“看了两天，我发现这本书里的内容很有意思。作者其实是一名历史学家，他在探寻大陆上古遗迹的过程中，通过文字和实体文物，惊人的发现，在上古时代人们曾经发明过大量不以魔晶矿石为能量源的机械，但是它们的用途却跟魔导器几乎一样，种类甚至比魔导器还要多得多。其中就包括类似于魔导灯的照明设备，类似于制冷机的制冷设备，甚至还有能够代替马匹的运输设备。总之，多到数不胜数，作者甚至猜测数百万年前的上古时期甚至比现在的技术还要发达的多。”
“这怎么可能！”史蒂芬瞪大眼睛，“魔晶矿石世界上一切能量的源泉，这是常识。这本书的作者说上古人竟然不用魔晶矿就能凝聚出能量来，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兄弟，不要着急。我觉得这家伙说的有道理。” 谢苗诺夫站起身来拍拍桌上的后书，接着说：“作者名叫科林，他曾经在星火森林里的一处遗迹中拓下一句奇妙的上古语言。上古语言方方正正，一看就不是克里斯琴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官方文字。所以最初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后来多方汇总对上古语言有些了解之后，才弄清楚这句话指的是什么。这句话是由四个符号组成的，翻译成恩斯克语大体说：“不同的能量在理想状态之下是守恒的。”
“我想我听不明白。”毕竟史蒂芬并不是文科专业出身，所以对能量、物质这一部分知识并不理解。他挠挠脑袋，茫然的说。
“这一理论精妙无比，即便是数百万年后的现在同样成立。举个例子来讲……” 谢苗诺夫指着桌上的蜡烛，对史蒂芬说：“为什么蜡烛会发光？”
史蒂芬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毫不知情。
“是因为油脂燃烧带来的热能，转化成了光能。你明白这个意思吗？热变成了光，如果没有其他损耗的话，油脂释放出的热，全都变成了光，所以才把屋子照的通亮。而魔导灯也是同样的例子，只不过它释放的是魔晶矿里的元素能量，将火焰元素能量转化成了光能。恩？明白了？”
史蒂芬顿有所悟，轻轻点头。“那……谁更先进？我是说谁的理念更为先进。”
“兄弟，当然是古人比现代人思想更为先进。” 谢苗诺夫激动的来回踱步，“你没听出来吗？数百万年前，古人就已经开始利用自然界中的万物去寻找这份能量平衡，去尝试用其他性质的能量来转化成自己所需要的。而咱们却对此一无所获，甚至连‘能量守恒’的概念都没有人发现过。自从第一个魔导器制成以来，大陆上机械制造的各个部分全都围绕着魔晶矿，从来没有一个人想到用其它能量源来代替魔晶石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
“额？”史蒂芬瞪大眼睛看向谢苗诺夫，“你能做到不用魔晶矿就能做出魔导器来吗？”
“我想可以。” 谢苗诺夫激动万分，不过随即显得有些气馁的坐回床角，“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当然，还需要大量的实验经费，用来购买实验器材、租赁试验场地什么的。总之……消耗肯定很大，我反正承担不起。”
“听着伙计。如果这项研究能够成功，我敢肯定你会被载入史册。而作为你的好兄弟，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白白失去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成为终生的遗憾。所以……我决定给你投钱。”史蒂芬虽然没有学过机械，但是别忘了，他从初级学院便开始选修经济、商业等学科。所以一听到谢苗诺夫想要研究新型魔导器，登时眼前一亮，从中发现商机。
“真的？”谢苗诺夫从床上猛的一蹦老高，吓了史蒂芬一跳。“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好了。”他忽然想起史蒂芬的平民身份，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对了，研究机械十分耗费钱财的。”
“咱们既然是兄弟，就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至于钱，你大可不必担心。在初级学院那会，我跟两个好朋友合伙建立了一家商会，现在正由那两名朋友打理，目前经营情况还不赖，所以手头还有些钱财。”史蒂芬这是在撒谎，今年亚当斯密分给他分红，绝大多数都被他接济贫民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也让威斯克、斯特罗克这帮败家朋友吃了个一干二净，剩在手里的只剩下一堆铜板，根本不够支持谢苗诺夫的。不过他去并不以此为意，毕竟手头还存着一堆魔兽魔核，随便卖上一些就够谢苗诺夫的研究支撑一阵子，实在不够他不是还有两枚七阶魔核呢！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价比千枚魔核的高价货色。
第200章 用不散的是民心
“那感情好！” 谢苗诺夫兴奋的拍手直叫。却被史蒂芬拦了下来，他食指顶在唇边，说：“小声点，你不怕把邻居吵醒，过来骂你啊！”
“嗨！这套间就我一人住，学校还没给我配邻居呢。” 谢苗诺夫得意一笑，说。
“你这家伙福气不小，自己住这么大房间。怪不得屋里这么臭，邻居也不说你了。要是我把房间弄成这个味道，威斯克非把我撕了不可。”想到威斯克那灵敏的鼻子闻到这股臭味的样子，史蒂芬和谢苗诺夫忍不住一阵发笑。
“对了！”史蒂芬低头沉思一阵，扭扭捏捏的对谢苗诺夫，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人愿意为研究投钱，使得谢苗诺夫心情大好。他笑着说：“兄弟之间说这话就见外了，尽管开口就是。”
“如果谢苗诺夫老兄研究成功，希望你能把研制出来的新型魔导器交给我兄弟的商会去批量生产。不知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史蒂芬抬起眼皮偷看一眼谢苗诺夫的表情，却发现谢苗诺夫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在谈及利益的时候显露出不快的神色，而是始终保持微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这有什么过分的。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看到谢苗诺夫一脸真诚的样子，生怕因利而伤及二人感情的史蒂芬这才放下心来。“那可就太好了。等哪天他们路过圣·克里安的时候，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那是两个不错的家伙，跟咱们一样出身平民家庭。”说着，史蒂芬将弹丸和亚当斯密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了谢苗诺夫，并向他原原本本叙述了三人从相识到共同打拼从商的传奇经历。
“没想到你们在初级学院过的这么丰富多彩。” 谢苗诺夫一脸羡慕的看向史蒂芬，“跟你相比我在初级学院简直枯燥的要死。每天除了读书就是伺候少爷。”
史蒂芬低头一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
谢苗诺夫见史蒂芬闭口不再言语，长打一个哈欠，吧嗒吧嗒嘴，说：“老大，天色不早了。你不困我可困了，明天还得早起上课，您看是不是……”
史蒂芬透过窗户看一眼夜空，可不是天空之上繁星点点，月挂梢头，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是该让谢苗诺夫休息了，可是还有话没说，不到该走的时候……
谢苗诺夫透过史蒂芬纠结的表情，看出了点情况，他询问道：“史蒂芬老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是！”史蒂芬抽出嘴中的昊草丢在地上，不知为什么，以往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灵感的昊草今天却失去了作用。扯皮扯了半天，也没有给他一丝启示。“来，先坐。”他充当起房间的主人来，拍拍床角示意谢苗诺夫落座。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干嘛扭扭捏捏跟大姑娘似的。” 谢苗诺夫不明所以，一屁股蹲在床上，道：“有什么话说罢！”
“是这样……”史蒂芬低头沉思，随即把今天门捷列夫告诫他解散民团的事原原本本的重复给了谢苗诺夫。为了保证能把执着的谢苗诺夫说动，他还在其中还掺杂了部分个人见解。“就是这个意思，民团是不能继续再存在下去了。”说完总结语，史蒂芬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目视前方，来回搓着双手等待谢苗诺夫的回答。
“门捷列夫大师说的是对的。”
谢苗诺夫的回答完全出乎史蒂芬意料，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