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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通报了前段检查验收情况,批评了有些乡镇负责同志是死脑筋,考试抽查竟然不达标!达标验收考试的时候竟然喊在校学生或者已经毕业了的高中生代替考试,结果被监考的给查了出来,给县里普九达标拖了后腿。
王朝乐和成艳等人一商量,都感到非常为难。修学校一动就要百多万块现钱,哪里来呀?!镇里每年完成各项税费任务都是在借贷度日,现已经欠下七八十万块钱了,现在干部一年到头的医药费、车旅费、三项补助费,都没着落,修这个学校又要这么多钱,怎么办?回到镇里马上开了班子成员会,研究结果是马上开镇人大代表会议,通过一项集资建校的决议,人平集资三十元。两万人也能集六十万,其他欠的四十万就得另外想办法了,或者放明年再集,或者到上头跑钱。
王朝乐和成艳先做通了人大代表主席团所有成员的思想工作,然后再开全镇的人大代表会议。会上反复强调了这项工程利国利民的伟大意义,最后才以多数票勉强通过。
但王朝乐也听了不少人大代表的闲话,说要钱要粮要命的事就找人大代表了,在选举时就把人大代表当猴耍,没选上副镇长的反而被任命为副书记。
特别是石坷坷村的支书向阳更加说得气愤:“你要是给人家换一个地方任命副书记,我们还好想些,可你县里偏偏要把被我们选脱的人就地安排副书记,这不是存心来气我们老百姓吗?!”
王朝乐只好好言相慰。
会一开完,就着手进行公开招标。参加竞标的建筑队符合条件的一共有九家,财政局长江汉和常务副县长雷达都跟王朝乐打过招呼,想介绍工程队来承包。为了能给镇里今后往县里跑钱留条后路,镇里研究决定考虑如果竞标不相上下,就让这两家分别承包镇政府和中心学校。
何先地竞标前就给王朝乐打来电话,并且言语隐约,说不会亏待他。王朝乐说这事是成艳镇长负责的,集体研究一定招标承包。何先地说:“我知道的,老同学,每个地方都一样,说什么行政一把手负责,但最后把关表态的还是党委一把手嘛!别给我装什么民主思想了,这些我见得多了!”
在竞标的头一天,王朝乐家里来了电话,陈洁在电话你里不安地说:“你们承包学校的话,最好按雷达副县长的意思办。你那个同学何先地到这找过你两回没找着,留了封蛮厚的信在这里!他说里头有很多以前用过的漂亮名信片,送给老头子收藏用。”
王朝乐觉得可能有问题。他要她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陈洁回电话了,声音都变了:“不是明信片是钱,两万块啊!”
王朝乐吓了一跳,急忙说:“你赶快退给他!”
陈洁说:“他已经走了,我去哪找他?等你回来再说!”
王朝乐陷入了沉思。
竞标这天,九个建筑队早早来了。
县报记者和电视台的也来了,听说是焦点通过向宣传部汇报后宣传部部长黄彬派来的,说乡镇的工程公开招标也是个新鲜事,得报道报道。
通过看似激烈的竞价,何先地以每平方米四百二十元的最低价夺标。
王朝乐觉得奇怪,镇里的底价是每平方米三百八十元左右,土地是镇里征的,按这个价都有赚头的,为什么另外八个队不再争取呢?让何先地白白捡了个两千多个平方十多万块钱的大便宜!这也就意味着镇里要多付他十多万块钱的冤枉钱!这样,他正常能赚的有十多万元,加上这个格外的宽松竞价,这一个工程下来,他就能赚二十万左右。但是镇里既然招标竞价承包,按事先写好和公布的约定,在多方竞价结束后,已经不能单方再加价了!
何先地得意洋洋地催着成艳在早就拟好了的承包书上签字,然后招呼在场的各位一起到对面的大酒店吃中餐。成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觉得有言在先,招标成功了,面露喜色,快手快脚地把字签了。
何先地生怕人家抢去似地,急忙把这承包书揣进怀里。
王朝乐觉得很不正常,但又觉得不好提出来。他心想,简直糟透了,有这样招标的吗?这一着肯定是被何先地钻了空子了!他越想越气!他妈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小子玩了!
王朝乐几天来总觉得这件招标的事搞得真窝囊!但一想到既然人家电视台都报道了,县里也把这事当成了上江口镇党政班子清政廉洁的事例到处张扬了,何况这个价格和县城的某些工程比起来还是比较低的,人家又有常务副县长在后头撑着腰,再反悔也不大好!心想,真是便宜了这小子!这何先地这么多年来可能就靠这一手,才挣个盆满钵满了!竟然在老同学面前耍起大刀来了,搞这个行业欺诈和行业垄断!以前这小子蛮老实厚道的,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快!看那样子也不是狡滑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何先地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回到城里就对他认识的县级领导和有关部门的要人大吹特吹上江口镇的王书记是如何如何公正廉明,又打电话给王朝乐,说一定想办法和他老兄联系,争取把上江口镇搞活财路,也好作为对上江口镇这帮哥们的报答!
过了几天,王朝乐还真的收到了省城省政府来的一个电话,来电者说自己是何先地老兄何先杰,说过段时间回来拜访王书记和县里的领导,因为副省长陶沙过段时间可能也要来这一块视察工作。
王朝乐听了真的又惊又喜,惊的是幸亏没有把招标的事给捅穿弄僵,喜的是还真能依附上省政府的一点关系!他知道,现在官场上,要么就靠钞票大把大把地花,要么就是靠上头有人能多加关照。什么“朝中有人好做官”,以前自己一点不信甚至不屑一顾,认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没什么事能难得了自己,但经历了很多事以后,也有点深信不疑了!他马上在电话里和这何先杰套上了近乎,说镇里正想解决电力不足的问题,想办法修电站正没处找资金,表示一定要请何老兄来上江口考察考察!王朝乐放下电话心里就好笑了,一个小司机,犯得着要请他来“考察”吗?如果不是想攀上副省长这棵大树,不想给上江口镇解决些实际困难,见你“大狗子”何先杰的鬼去吧!现在镇里连高压电都没有,就靠一些平水头小型发电厂在发电,镇里的造纸厂已经停工好多年了,现在连照明都成问题,要是能到省里找个靠山搞些资金把电站建成,就真的是造福一方了!
王朝乐马上要办公室拟了一份请求省政府及有关部门解决资金困难的报告。
王朝乐正等着省城那边的好消息,想不到却等来了县委副书记赵为民在电话里的一通指责。
县委副书记赵为民在电话里对王朝乐吼叫道:“你怎么就没一点警惕性?竟然让###的群众跑到市里去了?你不知道现在从上至下都正在强调要减轻农民负担吗?!这个非常时期,你是不是又想犯错误了?!我现在得亲自带信访局的几个人去处理这件事!我们把他们接回县城后,你就从县城带他们回你们镇里去!”
(17)群体上访找市长街头猛汉挥屠刀
17
群体上访找市长
街头猛汉挥屠刀
双江市市政府门口,一台客车上下来三十多名双江县上江口镇的群众。
刘道红和李猛大呼小叫,下车后拉开了一幅三米长一米宽的绿色大横幅,上头用毛笔写着:“要求减轻农民负担给老百姓一条活路!”歪歪扭扭的字丑得吓人,后头的惊叹号粗得吓人!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独特,清一色的补丁衣服,有些还穿着开了口子的烂衣。沾了泥巴的裤脚全部捋到膝盖以上,故意露出黑脚巴子来。这些人穿的鞋子简直惨不忍睹,全是黑糊糊的解放鞋。有几个群众坐到花坛边沿上,故意脱了肮脏的鞋子,腥臭的气味马上弥漫开来。从市政府大门口经过的机关干部只好掩鼻而过。
有几个群众不顾保安的阻止,跑到市政府楼上去大嚷起来,要找市长出来说话!他们说上江口镇政府的书记镇长带人在下面收缴建校集资款牵牛捉猪,在这五黄六月,搞得老百姓鸡飞狗跳,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马上来了几名警察,软硬兼施,连劝带哄地把楼上的上访群众带下楼来。
市政府里头正热闹着,外边又吵吵嚷嚷地拥出一群人来。原来是一些要饭的叫化子簇拥着告状专业户牛金献,一路嘻嘻哈哈拥向市政府而来。牛金献长发披肩,一边拉二胡,一边唱起来:
“过路君子站一站耶,哟呵嗨,前前后后看一看耶,看一看;
唱唱人间分几等耶,哟呵嗨,分出几多贵和贱耶,贵和贱。
一等人耶掌实权,批发帽子捞大钱;
二等人耶搞官倒,项目上头报发票;
三等人耶管税费,票子大把送妹妹;
四等人耶大盖帽,耀武扬威味脱毛;
五等人耶当电霸,不给好处就抽闸;
六等人耶手术刀,拉开肚皮要红包;
七等人耶干个体,宰了老张宰老李;
八等人耶是教师,暑假寒假补工资;
九等人耶老大哥,工厂关门没吃喝;
十等人耶种田佬,交了粮食吃白条。”
上江口镇这些上访的群众马上认出了牛金献。
刘道红急忙打拱手:“牛大侠!牛大哥!你来得好!你真是及时雨啊!我们找了你好多天,想不到你早就跑到市里来了!”
牛金献拱拱手,说:“久违久违!在下刚才听到朋友们说你们在这里揭竿而起了,所以我带了这些个朋友们来给你助威了!你说要搞几天他们就跟你几天!”
刘道红知道牛金献是有名的诉棍,只要他一出面,背后肯定要索钱财的,所以说:“欢迎加入欢迎加入!不过,具体几天我们再商量!”
牛金献正要讨价还价,突然觉得后颈上被人砍了一掌,当时摔倒在地!他回身一看,原来是李猛:“你!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猛放下手里横幅,一手提起倒地的牛金献,怒目圆睁:“你给我打的什么狗屁官司!把我骗进牢房,你还从我婆娘手上骗去了一千块钱!你给我还来!”
牛金献没想到李猛已经从牢房里放出来了,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个死猛子!牛金献不怕当官的,就怕凶横的,因为他知道当官的再怎么说也不会动手打他,但要碰上个拼命三郎那就坏事了,所以他心里早虚了,心想这死猛子要是知道自己还调戏过他婆娘,今天肯定会杀了自己。所以哆哆嗦嗦地说:“我还!我还!我一定还!”
李猛拉起他来,“噼噼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喝道:“说!什么时候还?”
牛金献连忙捂着脸,嘴角流出血来了。他鸡啄米似地点头:“明天明天!”
那些要饭的叫化子哪里见过这么猛的人,都不敢近前了。
看见这边莫明其妙打起来了,几个保安和警察怕有什么诈,只远远盯着。看到这唱歌拉二胡的被打出满脸是血来了,才急忙跑上来,把他们分开了!
上江口的群众没人想来劝架!因为他们很多人看不惯游手好闲爱吹牛皮的牛金献。虽然平时佩服他的精明,但更多的人知道这土律师和政府唱对台戏是为了泄愤。
刘道红走过来拉开李猛:“都是地方两个人,有话回去再说!你不要为难他了!”
李猛正在气头上:“回去?回去他要是跑得没地方找怎么办?一千块钱你给他还?”
刘道红知道这李猛爱认死理,正是用人之际又不好得罪他,于是说:“还一定要他还!可你今天就是打死他,他也还不了!”
牛金献见有人给自己解围了,慌慌张张,趁李猛在和刘道红吵架,悄悄遛跑了。
这时,双江口县的县委副书记赵为民带了一队人马来了,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肯上车,嚷着要见市长!见不到市长不肯回家!
王朝乐在主持召开上江口镇党政班子成员会。
会上七嘴八舌,半天才把事情搞清楚。原来又是石坷坷村和邻近的两个村的群众在上访,带头的竟然又是那个“师公道士”刘道红,还有那个劳改释放回来的李猛。在这个村带队收集资款的镇领导是焦点副书记。
王朝乐说:“焦点同志,你谈谈情况。”
焦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现在正是秋季收统筹提留的关键时刻,如果这时候不收,老百姓把稻谷晒干后就出外打工了。所以我带队进石坷坷村时,头几天还是比较顺利的,村干部和我们已经收了两万多块钱了,不想那个什么师公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