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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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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野看着盛康的目光透着杀人的欲望,不过盛康站定了立场之后反倒不怕他了,对公子野的目光视而不见,晏亭既然敢一开口就要西申十几个城池,自然是有那等本事,他若是见风使舱拿捏的好,日后总有翻身的机会的——  盛康如是想着。
  晏亭挑着眼梢听着盛康的话,余光瞥着公子野愈加想要吃人的脸,朗笑的摇头道:“侯爷所说极是,不过本大夫还有一个喜好。就是每每见了路边有野狗落水,总是喜欢捡个什么物事敲上它几下,啧啧,改天若是你见了,敲个几下试试,别看那野狗平日里吠得欢实,待到了那个时候,它也就剩下个空架子了,再吵也咬不到人了。”
  第一四五章 补偿
  
  薄烟环绕,暗香浮动,富丽堂皇的仪昇殿内涌动着诡异的气氛,睿王双手交叠,轻托着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西申来的使臣。
  同样的人却是全然不同的表现,较之上一次的气焰嚣张,如今再照面,天地之差的转变,脸上堆着的笑透着十足的谄媚,对睿王说话也恁般的恭谨了,先前的不屑一顾的姿态仿若只是这尚晨宫中的人做过的梦而已。
  巴时五刻,张效自外头得了消息回转,倒是不避讳着那西申的使臣,直接开口同睿王报备道:“大王,西申公子下榻的院子里传了消息。”
  垂着的冕旒轻摆,遮住半幅面容,睿王目光轻扫了一眼听了张效的话竖起耳朵的西申使臣,架角勾起了明显的笑,声调威仪道:“禀。
  张效躬身从容道:“上大夫百般容忍,可西申公子咄咄相逼,极尽侮辱谩骂之能事,最后竟拳脚相加,上大夫出手防备,不想竟伤了西申公子。”
  睿王嘴角的弧度愈加的明显,伸手扶额,好似伤神般轻叹,“这个晏亭,即便那对方没个礼数,可我大央乃礼仪之邦,怎可与之一般见识?”
  张效圆滚滚的脸因为憋着笑而呈现出一抹异常的颜色,一直垂着头才不至于太过明显,小心翼翼的应答着睿王的“责难”,却是对公子野被打没一丝的愧疚,“大王所言极是,晏小上大夫是有些莽撞了,虽说西申公子瞧着比上大夫壮硕了许多,且小上大夫似乎还是一身病的,可西申公子总也是我大央的贵客,即便是无理取闹,小上大夫也该让他一让的,说来道去的,还是小上大夫年少气盛,不知需忍旁人不可忍,受他人不可受的怨气。”
  一旁的西申使臣再也坐不住,收了脸上谄媚的笑,脸色惨白的向前一步,躬身道:“大王,我大申三公子儒雅之名天下皆知,怎可有那等粗鄙的行为?”
  睿王拿掉扶额的手,幅度很大,以致扫到了冕旒的下摆,冕旒剧烈的摇晃了起来,间或露出睿王盯着方才说话的使臣那双深邃的眸,锐利的视线使说话那人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睿王冷哼道:“依你之见,想来是我大央之人陷害了贵国三公子不成?”
  有些时候,即便说得是谎言,却也要把架势端得甚高,就好像他原本说得便是真话一般,王位坐得久了,这招数慢慢也练得炉火纯青了,竟把先前说话之人震慑住了,张口结舌,失了底气。
  巳时六刻,张效又得了新的消息,这次连遮掩都省了,笑着上前直接禀明道:“大王,西申公子明白自己做错了,把先前借去的丘邑等十五个城池还了回来,非但如此,还说要另奉上与丘邑毗邻的几个富庶的城池以补偿我大央这两年在丘邑赋税上的损失,还有‘惊吓’了晏小上大夫的愧疚,将馈赠小上大夫与之身量等同的金子以表达诚意!”
  第一四六章 大王要留宿
  
  西申来的使臣终是未能如愿,且较之先前来的几次多了份糟心,手中捧着轻薄的帛书,感觉却是犹如千斤重量,那上头载着公子野坚持不住的屈辱,字字折损他们第一大国的颜面。
  晏亭得了公子野的手书,又将公子野打得极惨,心头快慰,步调也透着喜庆,终究还存着一份女儿家的沾沾自喜,可在瞧见了萱草雅落寞的背影之时,开怀全无,挂上了担心,即便萱草雅回头对着她盈盈一笑,可晏亭却是感觉那笑还不如哭让她安心。
  萱草雅并不问晏亭她走之后怎般对待公子野,好像她与公子野当真是路人了一般,东拉西扯的说着尚晨宫中的景致在夏日里美如画作,不过还是不及苍双鹤住着的地方好,那里就是人间的仙境;又说了住在晏府恁般的舒心,且屠幼菱待她极好,若是她不嫁了晏亭,好像对不住屠幼菱的一片盛情了……
  晏亭垂着头静默,直到听不见萱草雅碎碎的畅谈之后才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她敛了笑容凝望着自己的脸,花香柳绿中,她那张轮廓深刻的面容不笑不闹时,若花中仙子,竟显出了几分出尘的味道,勾人侧目,晏亭想着自己若为真男子,大概也会在这一刻体会怦然心动的感觉吧。
  “我一直觉得我会飞,这世上没有人能抓住我,其实,我这颗心载着红尘,又怎能真的飞起来呢,而且,体会的深刻了才知道,这世上是没有真的能毫无牵绊的人存在的”即便是师兄那般的人物,从最初见了他,便一直仰望着,觉得他即便站在我面前。却始终不真实,好像仙人一般的飘渺着,可还是会为你倾心,想飞也飞不远了。”
  心口好像有猫儿的爪轻轻踩过,一瞬间便温柔了起来,久久的沉默之后,终究开口,却避开了萱草雅的隐喻,只是淡淡的说道:“方才本大夫伤了公子野的筋骨。”
  待到听清自己不经脑子的话之后,晏亭懊恼连连,却看着萱草雅脸上挂了笑,摇头撇嘴道:“只伤了筋骨,可惜了,若是换了本女侠,定是断了他的根。”
  看着萱草雅的笑,即便知道心中未必是笑着,可晏亭却渐渐的放了心,已经很多年了,那个时候能安然度过,如今再见,不管是爱还是不爱,一切都淡了,毕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值得原谅的,晏亭知道,萱卓雅懂得如何调理自己的,因此跟着露出一抹笑,平和道:“恩,下次再得了机会,就绝了他的后。”
  有了令牌就是好,即便往来于尚晨宫中,也可以不必宫卫随行左右,直奔着宫门走去,却不想远远的竟看见了张效那个圆滚滚的身子立在那里,堵住了半幅门脸。
  萱草雅附在晏亭耳畔小声说道:“为何本女侠觉得这个胖子无处不在?”
  晏亭莞尔,回了萱草雅一句:“本大夫亦是如此认为。”
  张效看着晏亭,老远就笑着迎了过来,那一双眼在那张滚圆的脸上愈加的不突出,好像白白的馒头上用丝线勒出了两条隙缝一般,饶是如此,张效那张脸却是不惹人厌的,晏亭每次见了他的笑,总想着若是比照了他的样子塑尊笑佛,想来也没有人会心疑。
  “恭喜上大夫,贺喜上大夫。”
  张效明明是笑着的,且说出的话听上去也应该是件吉庆事,可晏亭却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颤,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尴尬道:“张总侍莫要消遣本大夫,本大夫出门之前倒是掀了黄历的,未瞧过今日有什么别致,何喜之有?”
  张效捧着尘尾恭谨道:“上大夫非但要回了当初送出去的十五个城池,且还多得了十二个富庶之地,如此大功,怎能不给您道喜呢?“听见张效如是解释,晏亭倒是渐渐放了心,回了张效一抹笑,平和道:“这个喜张总侍倒是贺的早了些,公子野只是答应了给申厉王去手书,我大央能不能得那些城池,终究还是要看申厉王的意思的。”
  张效依旧笑着,声调开怀道:“公子野是申厉王最宠溺的子嗣,不管那些城池申厉王到底会不会允,只要让申厉王知道我们挖了他的心头肉便是最好的打击,大王时上大夫今日所做之事十分欣慰,晌午赐宴昭阳殿。“
  晏亭愕然的看着张效,口随心声道:“怎得不是在承恩殿?”
  张效依然笑道:“承恩殿是一般接待寻常朝臣的地方,大王说上大夫与他们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晏亭眼睛抽搐着,瓮声瓮气道:“大王圣恩,本大夫如何以报?”
  张效轻声附和道:“大王荣宠,自有道理,上大夫如今为我大央尽心尽力,此番殊荣也是该您得的。”
  晏亭的声音极轻,可张效却能听个分明,她是这样说的:“即便真的有如此殊荣,也不必赐宴在大王的寝宫中吧。”
  张效摇头浅笑,静默不语。
  萱草雅站在一边亦听了个分明,一双猫儿似的眼来来回回瞄着晏亭和张效的对话,特别是听见晏亭那句呢喃之后,伸手半遮着唇,亮晶晶的眼眯成了狐狸样,咯咯的如小母鸡般的笑,附在晏亭耳边说:“寝宫呢,睡觉的地方啊,脱光了躺在那里,多好的景致,迷死个人了。”
  晏亭翻了翻白眼,声音拉得老长道:“莫非不想要曾胜乙了?”
  萱草雅脸上的笑变都没变,依旧掩着红唇咯咯的笑,边笑边说:“这个不同,本女侠寻摸他很久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然。曾胜乙本女侠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晏亭不再理会萱草雅夸张的表现,先前仅存的那么一点点的担心这会儿烟消云散了——之前还是悲惨异常的小女子,这会儿到变身成好色无敌的狼女了!
  张效脸上的笑在听见萱草雅的话之后顷刻收起,瞪着萱草雅的表情好像看着怪物一般,不过终归是见过风雨的,即便有惊诧,却也能淡定自若的处事,回神之后,只当没听见一般的伸手引着晏亭和萱草雅向昭阳殿走去,心中倒是有点替睿王担心了—— 此女来者不善,怕睿王清白不保啊!
  大婚之时,昭阳殿格外修葺过,进了门之后倒是与晏亭的想象有些出入,在晏亭的感觉中,睿王住的地方应该是金碧辉煌,换言之,看上去怎么奢华怎么来,和他为人处世一般的张扬炫耀,且透出十足的荒淫味道。可站在这里,触目所及皆是典雅,甚至看不见金灿灿的装饰。
  张效见晏亭四下打量,脸上又挤出了笑,介绍道:“这里是大王自己的地方,装饰自然是照着大王喜好来的。”
  晏亭不甚在意的瘪嘴,随着张效的指引继续向内里走去。
  转过了过廊,待到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绢画的时候,脸上突然闪过愣怔,呆呆的钉在了原地。
  紧随其后的萱草雅自然也瞧见了,站在晏亭身后伸手抚着自己的弧度完好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视线在晏亭脸上和绢画之上徘徊着。
  “晏爱卿,愣怔干什么?过来吧!”
  睿王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份并不遮掩的柔和回响在殿内,令晏亭顷刻回神,视线慢慢调转在画像对着的长案上,睿王已经端坐在案前,身后的赵娥黛轻垂着头,小心陪侍。
  咬了咬唇,脸上挤出一抹谄媚的笑,缓步上前,对着睿王施礼道:“臣谢大王圣恩。”
  睿王嘴角勾笑,伸手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轻声道:“不必拘礼,寡人既在此接见爱卿,便是要让爱卿随性,若是爱卿还如此小心翼翼,寡人这番心思便要可惜了。”
  心头有自己的算计,可脸上却要摆出感动的面容,顺着睿王的意思上前,嘴上不忘连连谢恩,临了还要奉承一遍睿王是个怎样仁义明理的明君——  总之,奸佞之臣如何做,她便如何学,若能随波逐流,与众相同,令睿王对她渐渐失了兴致才好。
  即便晏亭如此刻意的表现,非但未令睿王失了兴致,反倒愈加的勾出了他的玩味,嘴角的笑容全然绽弄,点头承着晏亭的说法,朗笑道:“爱卿所言极是。”
  晏亭脸上的谄媚一瞬间消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盘算着自己这路子是走错了,尽管自己到大央已经一年多了,可与睿王接触的并不太多,且天下形势初定之后,睿王也不必再费心遮掩自己的本性,愈加的显出了喜怒无常来,额头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他这头却笑颜如花的招待了她,好像先前那怒颜相对只是她的噩梦而已。
  小心翼翼的在睿王指定的方位落座,身后清秀的小侍随即为晏亭斟上了一杯清酒,看着满了的杯子,晏亭嘴角的笑容又开始凝滞。
  见晏亭跪坐下了,萱草雅不等着睿王吩咐,挨着晏亭落座,随即瞪着大眼瞥向晏亭身侧的赵娥黛,啧啧有声道:“这位便是王后吧。果真好看的不得了,那日远远的见了并不分明,这会儿看见了,比画还好看,此生何其有幸,竟能亲眼瞧瞧如此绝色。”
  晏亭微微侧目看着萱草雅,心下暗叹,这家伙好本事,马屁拍得极响,虽说那话她也是认同的,赵娥黛美的令她惊心,可晏亭却分明听见了萱草雅声音中透着她逢迎睿王时一样的谄媚,会有如此表现定有所图,只是不知道萱草雅是要画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天下第一美女了。
  晏亭的视线扫在管草雅脸上的时候带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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