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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张效找的弱水,被姒塔带到了宫外一处民宅中,本来一直挺直的站着,姒塔见其倔强,硬生生的敲断了她的腿,瘫坐在了地上。
冷笑着吩咐外头的人进来,带到弱水看清来人手中捏着的东西时,眼睛不禁瞪大,那是一条大约五尺有余的长蛇
比寻常的蛇似乎还要肥胖上许多,被人掐着头,正狂躁扭动的身子,间或露出白的肚皮和乌花的后背。
姒塔附在弱水耳边吃吃的笑道:“从前本夫人便听说过蛇穿蕊的新奇,一直想瞧瞧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今日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这蛇是没毒的,不过身上涂了火粉,你说,若是把它塞到你那伺候大王的物事里面去,再剪了它的尾巴,会怎么样呢?”
弱水先前惨白着的脸如今更是毫无血色,盯着姒塔咬牙道:“你真歹毒。”
听见弱水的咒骂,姒塔笑得更是开怀,兴奋道:“你招是不招?”
看着大笑的姒塔,弱水望了望窗棂外的蓝天,露出抹轻笑,随即平静道:“即便我污蔑了上大夫,今日也难逃你手,”
弱水那抹轻笑刺痛了姒塔的眼,冷吩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扒衣服,涂盐水,这么赢弱的身子,罪没受完前,别让她先痛死过去。”
听闻姒塔的吩咐,那几个獐头鼠目的男子佞笑着上前,弱水扬声喊道:“姒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不会得好下场便是。”
弱水扬声笑道:“我是什么下场不用你关心,你是什么下场,我可是一清二楚,动手!”
伴随着弱水的尖叫和姒塔的大笑声,终究有忍不住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张效和晏亭随着附近百姓的指引,寻到了这处院落,那时姒塔和她那些心腹已经离开了,弱水的叫声沙哑,晏亭进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弱水光裸着身子在地上打滚,下身一片血污,鲜红的血流淌在洁白的大腿上,触目惊心的恐怖。
心口好像被人插了一刀,快步上前,翻转过来的弱水瞧见了晏亭,眼角将将干涸的泪又涌了出来,转过身子,背对着晏亭吃力道:“好丑,别看!”
弱水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一片片的,晏亭快速的脱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弱水的身上,弱水依旧背对着晏亭,可是全身皆抽搐的,声音混合着呻吟,顿断续续道:“上大夫的袍子,真温暖。”
晏亭大声道:“你怎么样了,我去给你找郎中,对,你们去找郎中来,不,去跟大王要御医来,弱水,只要你没事,我便娶你,你告诉我,你没事对吧?”
弱水又瑟缩了一阵,才艰难道:“姒塔和西鼎侯要陷害你,我没出卖你,上大夫,今后定要小心些。”
晏亭伸出手,抓着弱水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哭泣的痕迹道:“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放心便是,来人,把弱水美人带回去。”
弱水吃力的转过头,她的唇角已经被自己咬烂,却还是对晏亭扯出一抹笑,轻声道:“没用了,若是上大夫当真可怜我,就给我个痛快吧。”
晏亭连连摇头,“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跟我回去。”
看着晏亭担心的模样,弱水艰难的伸出手,半晌又缩了回去,按在肚子上,隐隐可见那里在起伏着。
晏亭颤手探向那边,可是停在了半空,迟疑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弱水想扯出一抹笑,可却化为一声呜咽,口中涌出血水,紧紧的抓着晏亭的袖口,强忍着痛楚,半晌不见肚皮起伏,才听见弱水气若游丝道:“他们给我的肚子里放进去了一条蛇。”
晏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弱水暂时平静的肚子,伸手拦住她的身子,却听见弱水继续说道:“别脏了您的衣衫。”
禁不住湿润了眼眶,弱水吃力的伸手摸向晏亭的眼角,却并没有抚触到晏亭的脸,只接了一滴晶莹的鹏目,幽幽道:“这泪,是为我流的么?”
晏亭咬唇点头,弱水又笑了起来,轻缓道:“死而足惜。”
听弱水这话,晏亭竟是一愣,伸手摸向自己的领口,耳边是弱水不甚清晰的呢喃:“这辈子能喜欢上一个人,感觉真好。”
晏亭停下了揭开衣襟的动作,随着弱水肚皮又一阵起伏,她控制不住的挣扎了起来,揪着晏亭的袖口,却不忍心抓上晏亭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喊道:“求您,给我个痛快。”
那一天,她艳若桃花,一双大眼带着水润对她苦苦的哀求:“求您,带我走!”
今日,她形枯骨消,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失了光润,同样的哀求声,晏亭却是无尽的后悔,那一日为何要迟疑,管他什么狗屁睿王,这个水一般的女人是无辜的,她不该受这样的罪,而且多半也是受自己所累。
“求您,给我个痛快。”
再一次出声,急切异常,隐隐可见那涌动已经向上钻去,伸手抓住腰间短刀的刀柄,晏亭闭目咬牙,手举刀落,在弱水娇柔的胸口上绽开刺目的红花。
“谢谢。 ”
若清风般飘忽,晏亭眼角的泪终于不可遇制的倾泻,弱水背靠在晏亭胸前,头枕着晏亭的肩膀,晏亭一手扶着弱水,那紧握短刀的手臂被弱水小心的抓握着,虽然她怕脏了晏亭的袍子,可终究还是用带血的手握上了晏亭洁白的袖子。
“上大夫,您可会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女人很傻,即便这个时候也忘不掉这个问题,晏亭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是真相太过伤人,热泪还在倾泻,滴在弱水充满渴求的脸上,咬着唇瓣许久,晏亭轻缓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弱水缓缓的伸出了手,终究探到了晏亭的脸,露出一抹笑,道:“我真的很傻,明知道你不可能会喜欢我,却还是爱你,死在你怀中,很幸福,即便你不是男人!”
那最后的一句只是晏亭才能听见,随即那双努力探向她脸的手缓缓的垂下,弱水眼角有泪,可是眉目却挂着笑,似乎真的十分满足了一般。
晏亭由错愕中回神,抱着弱水半裸的身子,仰起了头,久久换成震天的哭喊声:“不,你回来,我同意娶你!”
第九十二章 行刺
夏末的午后,天空湛蓝如洗,缀着几朵悠闲的云,间或一缕风卷着怡人的心动。
苍双鹤倚在花园里的竹榻上,玉白的肌肤,泛着珠光般的唇,微合着的眼,斑驳的树影投在他淡紫色的外袍和墨黑的长发上,成就一幅妖娆的画面,却也恬淡静谧。
修长的手指若无意识般的轻捻着那块同晏亭身上扯不开牵连的紫玉,莫名的一动,苍双鹤霍然起身,那双在外人眼前一向吊着的眼猛的瞪矢,迥异与常人的眸子中闪着辩不分明的流光,侯在一边的别夕略带不解的出声道:“先生,您怎么了?“
攥紧手中紫玉,苍双鹤淡淡的摇头:“别夕,出府,沿卫尉所行路线寻晏亭,一旦生变,倾你所能护住他。”
别夕心头一颤,不解的出声道:“先生,上大夫怎么了?“半晌,苍双鹤慢慢的松开了攥紧紫玉的手,垂下眼帘道:“极致的痛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如羽化成蝶,可那过程,是劫。”
听苍双鹤如自言自语的呢喃,别夕竟是一愣,轻声问道:“先生,您……”
苍双鹤缓步走到别夕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他的劫亦是你的,去吧。“
乱了心思,却还是坚定的点头,扯出抹笑靥,只为安眼前之人的心,“先生,别夕去了。”
苍双鹤已然转身,知道别夕会笑,可那笑,从未达到心底,不看也罢。
大央本就是天下六国之中最富足的,如今又受了虞国的降书,更是热络非常,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苍双府中的护卫老远开始清路,随后一辆素雅的马车疾驰而过,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许又有大事发生。
张效那般的兴师动众,哪里能瞒住世人的耳目,别夕要寻晏亭,实在易如反掌,那原本僻静的民宅外,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来瞧热闹的百姓,见别夕掀了帘子下车,人群中或低或高的议论声传到别夕的耳中:“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宫里的,宫外的,先前进去了个恁般好看的公子,这不多会儿又来了个?”
恁般好看,别夕心头微微的一缩,想来也知道,卿玦竟先他一步。
才进了院子,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喊着,犹困兽般挣扎,别夕加快了步伐,终究不是正常人,脚下明显的跌跌撞撞着。
那囚于弱水体内的蛇在弱水闭目之后冲破了她的肚皮,紧贴着弱水的晏亭看见了那涂抹了火粉犹在痛苦扭动着的断尾蛇,紧拥着弱水的身体嘶吼:“姒塔,我晏亭以自己的命起誓,定不会让你好死!“张效蹲跪在晏亭眼前,一直笑着的圆脸此刻也挂上了泪意,轻声细语的劝慰道:“上大夫节哀。”
原本护卫在晏亭身边的曾胜乙见此情景,霍然转身,脑海里闪着旧日的画面,似乎命运有轮回,此情此景,如昨日重现,再也忍受不住,抬腿向外走去,身后有晏亭断断续续的哭鸣:“我当真是不祥之人,娘因生我而亡,爹十几年不敢来看看我,一出世便要用几个婴孩的命换我的存世,如今又让如此无辜的女子为我丢了性命,都是我,全都因为我……”
在门边,曾胜乙与别夕错身,彼此皆是一愣,须臾,别夕耳边传来曾胜乙压低了的嗓音:“没有人比你更能体会他现在的感觉,去吧。”
愣怔时,曾胜乙已经走了出去。
晏亭此时不再断断续续的哭诉,只是无意识的单音节尖叫,“啊……啊……啊!”似乎只有尖叫才能让她再呼吸下去。
卿玦站在晏亭身后,手中紧紧的攥着块东西,可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如犯错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看着晏亭痛苦,却不知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顺着晏亭的尖叫,别夕来到了她的身后,颤巍巍的伸手,轻轻搭在了晏亭的肩头,即便看不见,感受着晏亭身体用力的方向,加之身边人的轻声劝慰,别夕也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年白玉秋死在他怀中的情景与眼下的晏亭发生的情况重合,三年的压抑顿时激发,手指微微用力,激荡了许久,最后换了一句看似平常的劝慰:“流云,死者为大,生而不幸,或许这也是种解脱,让她入土为安吧。”
晏亭的下巴抵靠在弱水的额头上,泪水恣意倾泻,喃喃道:“为何那时候我没答应她呢,或许那样她就不会死,我一向这么没用,怎么当男人,怎么能当男人呢?“
听晏亭如此说法,别夕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拨开了云雾,突然生出一种强烈好冲动,三年了,他好想再看看那蓝的天,白的云,更想看看眼前这个哭泣着的‘男人’。
“三年前,曾有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那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天长地久,随后她以自己的方式永恒了,三年之后再回想,才发觉,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同那个男人说过,‘若你无法爱上我,那么我至少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我,我要固执的占据你心底的一角,即便那个角落要用命换来,也在所不惜!’,**那个男人,想了三年才想明白,那时那话,她说得云**却绝非玩笑。”
别夕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卿玦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别夕,听着别夕还在低低的倾述:“她真的爱你,可惜你不可能爱上她,那么就让她在你心底永恒,在你的心底永远为她保留一个角落,你方才也说过了,要为她报仇,她待你情深,你至少该为她做点什么。”
晏亭低低的呜咽,听见别夕的话之后,似乎顿然,脸离开了弱水的额头,喃喃的重复:“对,我要做男人,要为母亲报仇,要为弱水报仇。”
言罢挥袖抹去眼角的泪痕,伸手拽起弱水挣扎间散开的袍子,给她严严实实的遮挡住赤裸的身子,悲戚道:“她喜欢我的袍子,上一次大王还给我的时候,那上面沾着属于她的体香,我知道那是她夜夜拥着入睡的结果,晏忠,回府去,把我穿过的所有的外袍都取来,到大王给晏家专辟的墓地外。”
听见晏亭终于不再嘶吼,晏忠将将放下了心,前两日便觉得晏亭有什么心事,看那恹恹的状态还没恢复,又出了这事,可晏亭说话还是令晏忠有些不安,结结巴巴的重复道:“少主人……所有……所有的袍子?“
赤红的美目猛地抬起,盯着晏忠,一字一顿道:“本大夫的命令你敢质疑,想死么?”
晏忠瑟缩了一下,竟被晏亭的眼神吓到,第一次用十分严谨的声音抱拳道:“小人遵命。”
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人前,半晌张效察觉怪异,结结巴巴道:“上大夫,弱水乃大王亲封美人,此事该通禀大王知晓,再者晏家的坟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