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的老人、孩子也好照应。”
虽然我也很为老鲁不值,但那个年代部队和地方一样,碰上了这种明显的打击报复行为,作为一个没有后台的下级军官还能怎样?
……
不知不觉夜已深,我渐渐地感觉到眼皮开始打架了。
鲁连长指了指身后战壕里的空弹药箱,对我:“夜深了,你合会儿眼吧。你和俺不同,对着那么一堆地图和数字,事关人命,那是不能出错的。”
夜晚,黑暗。我睡的很深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直在吱吱叫的虫子突然静下来,几只没穿鞋袜的赤脚小心翼翼地在黑暗的草丛中潜行。
几条黑影爬进战壕,其中一个一只手勒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战壕里,我猛地惊醒。
四下张望,战壕内外一切如常,鲁连长仍然保持持枪戒备的姿势呆在我的旁边。
原来只是个恶梦而已。
我站起来。
鲁连长侧过头来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我悄悄地挨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月亮从云朵中露出来。
我惊讶地发现月光下几条执枪的黑影正在悄悄地向我方阵地潜近,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周围静悄悄的,我听见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咚咚”声。
鲁连长轻轻地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
黑影在逐渐接近。
我紧紧地撰着枪,手心满是汗。
鲁连长突然直起身子,端枪冲着几条黑影猛地开火,一口气打光了一个弹匣。在弹道曳光编织成的火网中,黑影大多倒下,余下的窜进了树林。
听到枪声,石营长带着十来个干部、战士带着武器迅速由山上赶来。
营长劈头就问:
“怎么回事?”
鲁连长一面装上新弹匣,一面回答:
“发现越军特工队,现已被我和陈参谋击退。”
营长命令大家:“注意警戒!各哨位报告情况。”
四下一片死寂。
又过了一会儿,报告上来了,5号哨位,也就是位于我们左前方的哨兵失踪。
营长命令向天空发射了一颗照明弹。
惨白的光线照射下: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越军尸体。
营长:“间距5米,成战斗队行,搜索前进。”
战士们向前搜索。
黑暗中有战士轻声喊:“营长。”
我随战士们向声音靠近,看见哨兵靠着一颗松树坐着,一动不动,头歪向一边,他的喉咙被敌人用利刃划开。
石营长、鲁连长、我和战士们围着牺牲的战士,默默无言。
直到现在,我仍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是我,也是我们营所有人第一次近距离接敌,歼敌5人,我方阵亡1人。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二十秒时间,由始至终,我一枪未发。
我甚至连冲锋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或许当时我就压根儿没想到要开枪。由小到大曾多少次梦寐以求,幻想着终有这么一天能象电影中的英雄一样潇洒杀敌。可这一天真的来临,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我当时的心情很是异常的郁闷。
事后想想估计是我们部队又是搭帐篷,又是立天线,动静较大,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挎短枪的干部,引起了潜伏在附近的敌特工队的注意,以为我们是一个高级的指挥所吧。
十、
后半夜接到团部命令,要求我们立即随执行穿插任务的兄弟部队出发,迂回穿插至探垄、那派一线,配合步兵部队控制和切断同登敌人与外界沟通的道路,防止同登敌人南逃,同时阻止谅山等地敌人对同登的支援。
部队在夜色中整装出发。
第二天清晨,我们的车队跟随我军的一支坦克部队进入一个峡谷。公路在峡谷的底部蜿蜒,两侧是高耸的山峰,一条清清的小河在我们的左侧和公路相伴而行。
车队渐渐地驶入峡谷深处,公路的坡度也逐渐增大,*坦克车体外搭载着步兵喷着青烟,轰鸣着往上爬。我们的车队也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我和石营长在车队后面的两辆车中,转过两个弯后已经看不见鲁连长他们的头车了。
车内,我和战士们撰紧冲锋枪,神色紧张地注视着两侧茂密的山林。
突然,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并望见弯道的前方腾起几缕烟雾。车队停了下来。
我望见石营长首先跳下指挥车,命令部队:
“原地戒备。”
除司机外车上的战士都跳下车,执枪在车队两侧戒备。
弯道隔绝了我们的视线,前方情况不明。石营长决定领着我和几个战士去了解情况,其他同志原地警戒。
我们几个一路小跑转过弯道,看见公路右侧山上的密林中,越军的火箭弹和机步枪子弹密集猛烈的向我车队袭来,子弹打在车体上的“当当”声和火箭弹爆炸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我方已经有几辆坦克和其他车辆中弹起火,坦克上、公路上伤亡的战士惨不忍睹。
“你们连长呢?”营长问几个依托车体掩护,正在向山上射击的我营战士。
一个战士指了指前面。
我们顺着指示的方向看去,看见我们营的鲁连长正挽起袖子,站在一辆被击中的坦克上,双手操纵着炮塔顶端未被击毁的高射机枪,朝着山上狠狠的射击,毫米的高机所到之处树木折断,石块迸裂。
一辆带天线的指挥坦克后面,两个军官蹲在地上看一份军用地图。
石营长和我借着鲁连长的火力掩护猫腰快速地跑了过去。石营长向他们敬礼后问道:
“情况怎么样?”
两个军官起立回礼,着坦克部队制服的军官回答: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伏击,敌人的反坦克火力很猛烈,地形对我极为不利,坦克火力无法发挥。我部头车和营指挥坦克被击毁,营长阵亡。我是营教导员,这位是搭乘步兵连的连长。”
营长、教导员和步兵连长一同蹲在地图前。
“敌人在这里、这里和这里。” 指导员指着图上的几个点说:“连长同志正准备率领部队向山上的敌人反击,消灭敌人的反坦克火力,掩护坦克和车队脱离危险区域。”
石营长略一思索,指着地图说:
“好,我们将由侧面――这里,向敌人迂回包抄,配合你们消灭敌人反坦克火力掩护车队快速通过。”
指导员道:“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在前面8号地区会合。”
教导员和步兵连长敬礼后各自行动去了。
我们立即返回,石营长向鲁连长、我等几个干部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决定由鲁连长带两个班的警卫战士从侧面包抄,配合兄弟部队消灭敌反坦克火力,其余人员和车辆随坦克部队冲出敌人的伏击圈。
临行石营长握住鲁连长的手,再次叮咛:
“记住,不要恋战,完成任务后立即会同兄弟部队赶往8号地区和我们会合。”
“带上电台,必要时呼唤坦克炮火支援。”
在我军步兵两面包抄的反击下,敌人的火力明显减弱。我军的坦克把炮塔转向车后,开足马力把撞开被击毁的我军坦克和路障,引领车队冲出山谷。
我们的车队缓缓地通过遇伏路段。我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一股溪水绽着白色的水花从路旁的岩石上流下;水边一丛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灿烂;被击毁的坦克、车辆轰隆隆的滚下河谷;泥路上散落的大小子弹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染血的泥土;仍在燃烧的军车;一辆烧黑的坦克上仍趴着几个用背包带把自己固定在战车上的阵亡战士,在敌人的袭击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没来的及解开身上的带子就已经全部牺牲了。
这些景象一一由车窗外掠过。
估计这伙伏击的敌人人数不是很多,在鲁连长他们和兄弟部队的夹击下,很快就溃散,逃入山林。
过了大概一个来小时,我们警卫排和出击的兄弟部队就赶到预定地点和车队会合,但据报前面的道路已经被严重破坏和填塞,坦克和车辆均无法通过。从这儿开始我们要背负必需的仪器和枪支、弹药,轻装徒步随步兵部队继续前行。
越南这个鬼地方,还是正月,北方正是寒冷的时候,这里的太阳却如同盛夏一般。山也和北方的山不同,特别的陡,植被特别的茂盛,那比人高的茅草象刀一样,在人的手上、脖子上一划一道口。最讨厌的还是草丛和灌木丛中一些带刺的爬藤,一不小心冲进去的话可以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没走多远大家就没有一个衣冠整齐的啦,被茅草和刺藤划破的伤口被汗水一腌,刺心地疼。
十一、
四号公路由同登往谅山方向蜿蜒而来,在306高地前面转了个“Ω”弯,也就是说306高地是四号公路上的一把锁,前面连着同登,后面带着谅山。
正是因为306高地的独特位置,越军在高地上构筑了完备的工事,企图凭借其险峻的地形,坚固的工事进行固守。虽然我军先头部队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同登至谅山的公路和铁路,但是只要306高地仍在敌人的手里,同登的敌人就保留一份依托有利地形,打通四号公路,与谅山前出接应的敌人会合的奢望。
先行抵达的兄弟穿插部队已经对敌人阵地发起过数次进攻,但是由于地形不利,又缺乏重炮的支援,仅凭步兵部队自己携带的60炮和40火箭筒不足于击毁越军坚固的永备工事,所以我军至目前为止只消灭了外围的一些火力点,未伤及敌纵深工事体系。而我军伤亡较大,敌人阵地前尚有无法抢回的我军阵亡将士遗体暴露在亚热带的烈日下。
在伪装网遮蔽的前沿观察所内,发射前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首先是报务员报来后方炮阵地的纵坐标:XXXXX,横坐标:XXXXX。
接着是侦察排的侦察员报告:“敌阵地坐标,纵坐标:XXXXX,横坐标:XXXXX;观察所坐标,纵坐标:XXXXX,横坐标:XXXXX。“
计算兵计算后:“射击诸元计算完毕。”
营长从炮队镜后转过身来,抬腕看表,然后拿起弹药箱上电台的话筒:
“目标:敌阵地;榴弹瞬发引信,2号装药;标尺:XXX;方向:XX-XX;基准炮一发装填,放!”
观察所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隐隐地有炮弹掠过头顶的呼啸声,接着隐约传来了炮弹触地爆炸的声音。
营长、我和侦察员都举着望远镜向外望。
鲁连长和其他战士们也透过伪装网往前方张望。
观瞄所内所有的炮队镜、观瞄仪等侦察设备都对准前方仔细搜索。
外面一片平静,既没有看见试射炮弹的炸点,也没有观察到炮弹爆炸后所冒出的烟雾。
连炮弹飞那儿去都不知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大家都懵了,有点儿不知所措了。所有的眼光都落在我和计算兵身上。
营长转身,命令:
“重报三点坐标。”
侦察员和报务员:
“重复:敌阵地坐标……”
计算兵重新计算后的诸元和我计算的相同,和先前计算的结果仍然是一样。
营长仍就在刚才的位置上,沉默不语。我知道营长在思考,我也知道营长计算出来的射击诸元和我们的一样,都没有错误,但是炮弹却确确实实不知道飞到那儿去了。
到底是那里出现问题呢?
营长再次下达射击命令:“目标:敌阵地;榴弹瞬发引信,2号装药;标尺:XXX;方向:XX-XX;基准炮一发装填,放!”
营长修改了刚才的射击诸元,减小了射程。
过了一会儿。
头顶传来极其尖锐的呼啸声。
所有人都在留心地听。
呼啸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大。
“卧倒!”营长和鲁连长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轰!”地一声巨响。
炮弹就在观察所前面不远处爆炸,掀起的泥土、石屑透过伪装网“扑簌簌”地落入观察所内,烟尘弥漫。
爆炸的烟尘带着极其刺鼻的硫磺味,隐蔽部内的人“吭吭”地咳着,纷纷由地上爬起来。
营长脸色铁青,连满身的泥土也不拍打一下,径直走到桌子前,俯身看着桌上的作战地图。计算兵立正站在他的对面,不知所措。
很快后方的电报接了进来。
师长那独特的大嗓门透过无线电在小小的观察所内咆哮起来,以致于报务员也不知所措了。
师长在电台里对营长说了什么我耳朵已经装不进去了,我只知道我们的步兵部队马上将要开始进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