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宋遗事-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到朝廷,一干人如获至宝。右正言、知制诰、知州等所有的头衔一概抹掉了,降为将作少监,分司南京,许他在老家曲江居住。实际上,就是挂职闲居了。
  连余靖也彻底收拾了,朝廷大抵就再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宋遗事 第二十回(1)
挽新政乐伎当筵歌
  来后人签判初入仕
  韩琦到扬州的第三天,州里就为他摆酒接风了。
  大堂上满满排了十几桌,全州大小官员与知名士绅,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主事官员正要宣布开席,打门外却急匆匆地走进一个人来。
  门吏通报道:“签书淮南判官王安石王大人到。”
  韩琦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戴着幞头,穿一领青衫;中等偏高的个子,略略有点儿胖,有点儿黑,多少显着些倦意。
  韩琦有些不以为然:一州的人都到了,连我这个知州都到了,他却姗姗来迟!还不知道又在哪儿荒唐了呢?
  可再看看他,虽然步子走得急,人却一点儿也不慌张,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歉意。一双眼睛黑得透亮,像一潭秋水,像一柄利剑,深邃而又专注,让人一见就永远难以忘怀。此刻,他只平视着前面,像是走在旷野之中。由这双眼睛,韩琦才重新发现了他的面容:略有些圆,但轮廓却相当分明,线条绷得颇紧。乍看上去,似乎有些狷气。可稍一细看,却又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潇洒飘逸之气四处飞扬,让你知道那绷紧的原来不过是一种坚毅沉着,与多少含着迂腐、偏执的狷气,并不相干。
  韩琦自己方面阔耳,魁梧高大,很有威仪,看见、接触的王侯将相也很有一些了,但还是吃了一惊。这个年轻人的仪态风度,与他及他所见的人都不同,它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至于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根本没法儿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直觉地让人吃惊,颠倒而已。
  韩琦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主事的已经宣布开席,韩琦得忙着应付席面了。
  乐伎们开始奏乐,歌舞。
  一阵喧闹之后,一个歌伎袅袅婷婷地走出队伍,就着板腔与箫笛琴筝,开口唱道:
  堂上花灯万盏明,笙歌鼎沸喜盈盈。迎来送往寻常事,今日新官有令名。
  长袖蹁跹舞影轻,低眉敛衽复为情。一年新政逗秋雨,惟愿使君事事亨!
  这种场合的歌舞,不过专拣一些吉利话应付场面而已,唱的听的,都不会往心里去。起先,自然谁也不会在意。及至听到“一年新政逗秋雨”,尽管依然婉转悠扬,却如响起一声春雷,谁都不能无动于衷了!
  第一个变色的,自然是韩琦。
  他先是一愣:根本想不到一个歌女,居然会在这种场合唱出这样凝重的主题!跟着,是喜悦钦敬:喜欢钦佩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歌女,竟有这样的才气胆识!最后,则是一种难以排遣的感慨与惆怅了!他与范仲淹虽然轻重有所不同,但措置新政始终有他的一番心血,他的命运,更是与新政休戚相关。在远离权力中心的背晦时刻,突然听到有人为新政献上这样一曲挽歌,他如何能不感慨万千呢?
  他站起来,朝主事的长吏一挥手:“赏,重赏!”
  落座看见斟酒的老兵过来斟酒,那小杯子已经不解恨了!他大声嚷道:“去,换大碗!”
  等换了大碗,全斟满了酒,他第一个站起来,端起酒碗:“来,让我们大家为这位歌女干一碗!她唱得太好了!”说完就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
  大家自然也跟着干了。
  王安石也跟着干了小半碗。只有他,或者才是真心为歌女与她身后的那个人而干的。
  他虽然还太年轻,初入仕途,但从一开始就一直关注这场革新。年轻人对新东西,总是天生敏感支持的。他也一样支持这一场革新,尊重那些参与革新的前辈,可他似乎并不高评它。他暂时还说不出原因,也没去深想,只是直觉地觉着似乎太草率,有些肤浅,除了不了了之,不可能有更好的命运。那么,对于它的结局,他自然不会有韩琦那样的切肤之痛了。他是真的欣赏歌女的歌,主要是后半阕,声情并茂,而且有思想!秋雨,随风而至,遇时而止,不会留下什么痕迹,除了肃杀之气,引人伤感,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而新政连秋雨也不是,不过只是勾连秋雨的招引罢了!不是高见卓识,智慧过人,谁能想到这样的诗句!
  王安石抬头看看那个歌女,很苗条,很俏丽,眼睛楚楚动人,一副聪敏伶俐的样子,但她缺少诗中所展现的那种深刻尖锐!她不会是歌诗的作者,在她背后应该还有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所有的人,所有的席面,全都在王安石面前消失了!他只想着那个写诗的人:那人站在歌女的背后,刚有点儿清晰,转眼又模糊了。
  终于有人叫他了!他定眼一看,大厅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老兵站在他面前。
  “人呢?”
  “知州大人醉了,大家全退席了。”
  “是吗?”
  “是不是叫他们抬个轿子,送王大人回去?”
  “不用。我没喝多。”
  说着,他当真抬起脚步走了,一点儿也不踉跄。可这四平八稳的脚步,反倒叫老兵更纳闷了!
  两天以后,安石带着书童张氓儿,辗转找到了唱歌的琼花。
  老鸨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官儿来找琼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大人是找琼花吗?数您老有眼力。咱扬州城里,数就数琼花名贵。当年那隋炀帝,可不就是为着琼花才下江南来的吗?要不是万里挑一的一个大美人儿,也真挑不起这个大名儿呢!”
   。。

大宋遗事 第二十回(2)
一席话,说得安石直起鸡皮疙瘩,眉头也不由自主地拧紧了。
  氓儿眼尖,嚷嚷道:“去去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又不是找你!快叫你们姑娘下来,咱们老爷立等说话呢!”
  老鸨这才一笑,自己骂了自己一句:“可不是嘛,瞧我这呆鸟!”又转过身吩咐道:“给官爷看茶,要好茶!”这才扭着屁股上楼叫人去了。
  琼花也高兴,以为相与了一个年轻的官儿,喜滋滋地下了楼。但她很有分寸,只笑嘻嘻地敛衽行了礼,就站在一边听候吩咐了。
  安石已经坐下,认出确实是唱歌的那位,很高兴,挥手让道:“您就是那天唱歌的琼花?果然不错。请坐吧!”
  琼花嫣然一笑:“官爷面前,贱婢怎敢无礼!”
  “坐下说话方便,不必拘礼。”
  老鸨也在一旁鼓动:“既是官爷看重,你就坐下陪陪官爷吧!”
  琼花又瞥了安石一眼,这才斜欠着身子坐了。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那天唱的歌诗,是你自己写的吗?”安石开门见山问道。
  “不是。”虽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掠过眼角,但琼花掩饰得很快,说话更若无其事了。
  安石点点头:“我想也是。能告诉我谁写的吗?”
  “有什么不妥当吗?”琼花警觉起来。
  “那倒不是。我喜欢它写得好,想结识结识作者。”
  琼花笑了:“是一个年轻公子写的。”
  “噢?他尊姓大名?”
  “姓王,叫王逢源。”
  “他人呢?现在在哪儿?”
  “他在客边,也不常到我们这儿来。现在怕已经走了?”
  “能帮着找到他吗?”
  老鸨见安石只是来找人,先已没了兴趣,可是个官儿,也得罪不起。见他要帮着找王公子,赶紧顺水推舟,抢着答道:“王公子来扬州,总住雅士居客栈。官爷去那儿,一准会有消息。”
  “那好,氓儿,咱们这就去找!打搅了。”说着话,人已经站起来走了。
  氓儿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正到处卖呆呢,连叫了两三遍,才小步跟着跑了。出门还直问安石:“少爷,不,老爷,怎么来了就走?我还以为您真要在这里逛逛呢!”
  安石见他问得荒唐,忍不住笑了:“你以为呢?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屋里老鸨也在懊恼:“我也纳闷呢!到咱们这儿来的,哪有大模大样穿官服的?算是老娘晦气!”
  雅士居在博文坊,一溜几排平房,粉墙青瓦,前面开着酒店,后面才住客人,不仅自成格局,也确实清幽雅致。
  安石先在酒店坐下,让氓儿去里面打听。氓儿还没出来呢,安石已先叫墙上的诗词迷住了。
  四方墙上,几乎都题满了。当然不是都好,字迹也参差不齐。但有几首,不仅字体遒劲飘逸,诗词也写得让人拍案叫绝。
  正面是一首《念奴娇》,写道:
  帝家何处?广陵城,念念梦中纠葛。独秀琼花倾国醉,更有长桥明月。画舫旌旗,楼头杨柳,日夜笙歌彻。谁知烽火,一时宫毁人灭!
  依旧吴楚天低,烟波浩渺,芳草无情碧。映日黄花香馥郁,急管繁弦如血。舞息东风,歌残牛斗,难解因循结!一声长叹,古今几个贤哲!
  广陵王逢源
  又是王逢源,而且就是广陵人!安石吃了一大惊。猛然又想起来,这个名字其实早就盛传江都了。总是不断有人提到有个叫王逢源的人,说他年轻潇洒,才华横溢,是本地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自己一向眼高,不大相信类似的传言,也不轻易与外人交接,不过一笑置之,再没往心里去,以至于失之交臂!好在还有机会。他既是本地人,又远近闻名,总能打听到的。
  东墙上有两首绝句,也写得发人深省。
  一首写道:
  尔来举国说新政,可惜无人问旦公!且看姬周八百载,富强只在井田中。
  建昌李觏
  另一首写道:
  今古无烦倡革新,谁知新政先新民!诗书孔孟惠风雨,万紫千红总是春!
  吴兴孙侔
  建昌也属江西,李觏与自己算是大同乡。几年前在金陵,自己与他还有过一面之缘。他不过比自己大十多岁,却早已著作等身,见他的时候,真是佩服得不得了。过后,他所有的著作,自己几乎都找来看了。印象最深的,当然还是他的阴阳合生五行的《易》经说,以及以周礼致太平的复古言论。虽然早就提倡复古,《平土书序》还曾将井田制当作古代王政的根本,可说得这样直白,直接以井田制作为新政的归宿,却是新思想,他书里从来没说过。而且,说得这样言简意赅,铿锵作响,读来真有些叫人魂悸魄动!当然,他写书的时候,庆历新政还没有开始呢!不过,仔细想想,诗中的意思,他书里似乎也早露出些端倪了。是呵,思想嘛,哪有突然一下冒出来的!可关于新政,自己偶然也想过,却总是不得要领,人家却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关键!这就是功力。没有深厚的学问功底,你就始终只能瞎子摸象,抓不住要领。这两年自己也算努力了,还一直沾沾自喜,认为学问之道已经很有些火候了。可与李觏先生一比,这差距就出来了。真是学无止境,还得加倍努力呵!诗下面没注日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自己应该在城里啊?或者,是出去了?错过了一次当面请教的机会,真是太遗憾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宋遗事 第二十回(3)
看见正之的诗,安石立刻就想起他的清瘦古板,不由得笑了。是他的思想,诗的风格也像他的。正之是孙侔的号,他还有字叫少述。从名、字、号,你也可以约略想见这个人的古板方正。侔,该是像古人看齐;正之,自然是斧正的意思,不正者正之;以古为侔,以古为正,自然要述而不作,孔子就是个榜样。少述,该是从年轻时就立下了述而不作的志向。他当然不只是要用古人来正己,还要用他们来纠正社会与时代。他绝不趋时务实,随波逐流,一切都以古人之道为旨归。得志,则效力国家,将时代与社会导入古人的圣道;不得志,则抱穷守拙,胸怀古道而终,绝不作半点苟且,入时媚人。自己看中的,正是他彻心向古的这一份执著,学问思想及文辞诗赋倒在其次。社会人情是越来越功利了,当今天下,能有这一份执著的,几乎绝无仅有了!吴兴只是籍贯,其实,他住扬州的时候更多。自己来扬州几年,认识的人虽然不少,但真正知己的,也就正之一人而已!前两年他随当官的兄长去了温州,自己为他专门写过一篇“序”,说只有他才不“时然而然”,才是真正所谓“己然而然”的君子,那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自从那次送他南行,就再没有见到他了,信倒是通过几回。
  可他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没听说他到了扬州啊?他到扬州,怎么会不来看我?奇怪!
  安石将那题字,反复又端详了几次,终于笑了:那字写得虽然也算娴熟,却多少缺些风骨,不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