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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坐在父亲的左边,抓起父亲的左手抚摩着,泪水在眼里打转。
“洁儿,我想回美国去治疗,你陪我去吧。爸爸老了,也该有人陪陪了。”金子昂先生几乎是在恳求女儿。
“金先生,她会陪您去的。”我替白洁回答道。医生说不能让病人激动,只要满足病人的要求,他就不会激动了。
“我陪我爸,你陪我吗?”白洁突然反过来问我。
“我……”面对白洁的提问,我一时语塞。我知道白洁一时一刻不想离开我,但我作为金先生生意上失败的合作者,怎么好贸然同去呢?“我等着你回来。”我对白洁承诺道。
“为什么不一起去呢?”金先生问我。
“我让您损失了200万……”
“不要再提这件事。如果你答应了小洁的要求,我可以再给你投资200万美金,让你把网站重新搞起来。”
“不,这怎么可能呢?”我被金先生的大度搞得不知所措。无论怎样讲,我对金先生都是有愧的,他再富有,200万也是人家的血汗钱,我凭什么在给人家弄丢了200万以后,又接受200万的投资呢?
“爸,我和陈光一起陪您回去,还有您的外孙女,您看怎样?”白洁替我做了决定。
“白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但200万不能要。”我对白洁说。“我已经对不起金先生了,不能再拿他的钱去冒险了。”
“你的情况约翰都告诉过我,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失败是免不了的,世界上任何一个成功的生意人都有过失败的经历,我也一样。中国有句古话,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你已经拥有了它,成功离你不会太远了。”
“可是,我的失败……”
“不要再提失败了,就这样决定了。”金先生制止我再说下去。
“谢谢您,金先生。”对金先生的理解和鼓励我感到非常高兴,对他的愧疚感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先别言谢,我们的投资是要回报的。美华投资了400万,要取得控股权。我希望你来作首席执行官,要拿出让我们董事会满意的工作业绩。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当然可以,只要您相信我。”自从干了书店以后,我对自己的能力和潜力充满了自信。
“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你把约翰帮我找来,我让他安排一下你们陪我去美国的事。”
“他刚才已经来过电话了,应该马上会赶过来的。”我回答道。约翰等一干人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们见董事长的眼睛还睁着,便一起赞美起上帝:“哦,我的上帝!”
白洁知道我的儿子雨生因为我的原因放弃了今年的高考机会,她提议让雨生和她女儿一起去美国读大学,由她爸爸金子昂先生资助。我对她的提议表示感谢,雨生本来想在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去读研究生,提前去到美国读大学,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回到前妻的家,找雨生提出了这个建议,没想到却遭到他的拒绝。
“我现在不去,以后要去的话也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去考。”雨生谈出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这个机会。
“因为我要照顾我妈,我想多陪她几年。”他表露出孝心。
“你早去早回,将来一样可以陪她。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多的。”我企图说服他。
“我不想要这个机会,如果美国的大学校门是真正为优秀学子敞开的话,我相信自己会得到机会的。”他的自信超出了我的想象。有本事的年轻人总认为世界是属于他们的。
我和雨生正谈着,林姝进来了,她听了一会儿我们的谈话,插了进来:“陈光,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找了个大老板的女儿。”
“我们不要谈这些,没有意义。”我不想当着雨生的面谈这个无聊的话题。我爱白洁,和她是不是大老板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我认识她以及和她分手18年之后再相见的时候,我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个蹬三轮车的体力劳动者,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有钱的父亲,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的影响。可在林姝看来,有钱是最重要的,找个大老板的女儿就是我有本事,其实这和本事根本不搭界。
“儿子,既然你爸能不花钱就把你弄出去,你干嘛不去?”林姝问雨生。
“我想多陪您几年。”
“不用你陪,我自己呆着挺好,只要不用我的钱,你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
“林姝,雨生的钱可是交给你保管,不是你的,这一点咱得说清楚。”我觉得有必要让林姝清楚这一点,就是到她手里的钱不一定都是她的。
“我知道,钱是家里的,但能不花就不花,这有什么不对吗?”林姝反问道。
“雨生,我看你还是别放弃这个机会,到时候你妈真不给你提供学费呢?”我担心爱钱如命的林姝到时候真来这一手。
“那我就靠自己打工挣学费。”他为自己找到了后路。
“儿子,别傻了,到时候你爸会给你钱的。”林姝把责任交给了我。
“我爸已经给过我钱了,我不会再要了。”
“这样会很辛苦,而且没有保障。”我向他指出了走这条路的风险。
“许多人走的都是这条路,别人能走通,我相信我也能走通。”
“你很有志气,但机会来了,也要善于抓住。”我希望雨生的脑筋别太轴,一根筋会活得很辛苦。
“爸爸,我已经18岁了,我知道哪些机会应该抓住,哪些机会应该放弃。”雨生表示他已经具备了分析能力。
“也许你是对的。你要记住,无论你遇到什么难题,都要想到你还有一位父亲,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的。”我拍了拍雨生的肩膀,离开了他的房间。
“爸,谢谢您。”雨生在后面说。
“你这个傻孩子,让你爸给你送到美国去读书,有人给你出学费,得省多少钱?”林姝责备道。
“妈,还有许多东西比钱更重要。”雨生讲了一句充满哲理的话。
在等待去美国签证的日子里,我和白洁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白洁的意思是,先登记,然后等父亲身体恢复了再举行结婚仪式。我开玩笑地说,那要到美国的教堂里举行婚礼了。她反问道,那又怎么了,无论在哪里举行,都要有父亲参加。我赞同她的意见,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看到女儿披上幸福的婚纱,肯定会感到异常满足的。
拿到结婚证的这一天,我们又来到了北海公园九龙壁后面的小树林。故地重游,遥想当年初恋季节,不能不令人感慨万分。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改变,依旧是绿草茵茵,古殿斑驳,松柏挺拔,喜鹊、斑鸠、布谷鸟在树枝间嬉戏,但给我的感觉,却没有了当年那种静谧,那种沉醉,而是充满了沧桑感。20多年了,我终于真正得到了我初恋的情人,拥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用来之不易已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感慨,我只能说,感谢上苍,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和自己的真爱共浴生命的阳光,我不再奢求什么了,别人如何理解幸福和我没有关系,我的幸福观就是和自己的真心相爱的人地老天荒。
我们坐在那张当年能激发我创作灵感的长椅上,在愈渐浓重的暮色中相依相偎,仿佛乘坐在一条小舟上,在岁月之河上漂漂荡荡,从遥远的过去漂到现在,漂向未来。
“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到这里好吗?”白洁忽然说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抚摩着她的头发说。虽然我们已告别了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但还有成熟的中年和晚霞般灿烂的老年,此时言走,未免太早了一些。
“你答应我好吗?”白洁恳求道。
“答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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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骨灰撒到这里,睡在自己初恋开始的地方,我想那就是永生永世的幸福。”
“我要是先走了呢?”
“你不会的,你要先走,把我留在这世上,忍受思念你的痛苦,那对我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把我留下来,不是同样残忍吗?”
“谁让你是男子汉呢?”
“男子汉就该忍受痛苦吗?”
“你想我时就来这里坐一坐,无论是风吹还是草动,或者是鸟叫,都是我在和你说话。”
“你想得太多了,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呆会儿吃什么吧,我有点儿饿了。”
“去那家小饭馆,怎么样?”
“好,还来那几样相思饭。”
我们离开了小树林,直奔当年那家肯为我们提前开饭的小饭馆。我开着车找了几个来回也没有找到,平安大道扩建时把小饭馆拆掉了。小饭馆虽然在地球上消失了,但当年那种甜蜜依然留在我的心头浓得化不开。
和白洁新婚之夜的甜蜜也浓得化不开,讲究浪漫情调的白洁,将自己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上了淡雅的窗帘,窗台上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瓶,里面插满了火红的玫瑰,新添了一床大被,锦缎被面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双“喜”字,床头上是我们的合影,梦巴黎影楼的化妆师把我们变成了30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像是十几年前的新婚照片。白洁点亮了放在床边的红蜡烛,朦胧的烛光点燃了温柔的夜色和生命的激|情。拥吻着白洁,我再一次真切体会到,和自己的真爱在一起,年龄不是问题,中年人一样可以领略到生命极地的无限风光。
和白洁在一起生活,惟一使我感到不安的是她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药片。药瓶上的标签写的是治疗肺热的。我问过她,治疗肺热需要这么多种药吗,她说是医生开的,让她吃她就吃呗。我开玩笑地说,瞧你每天吃那么多药,饭却吃得不多。她笑着说,少吃点儿饭,免得变胖。事实上,她的身体在日渐消瘦。在我失去自由的时候,她的身体见瘦还可以解释,那是因为思念之苦所导致的,可我们一起生活一个多月了,她依然在见瘦,没有变胖的任何迹象。我想拉着她再去医院检查,她说已经有了协和医院的诊断结果,没必要再让她到医院去受罪。我没有看诊断结果,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我只好让她多注意休息,别去上班了,等身体恢复了再说。白洁同意了我的意见,在家里暂时当上了家庭主妇。
金子昂先生在病床上给约翰布置工作,在美国的一家银行驻北京的办事处开设了寻根公司的帐户,从美华基金会又调过来200万美金,让约翰和我把网站的工作恢复起来。我找到小李,让她召集公司的原班人马,不到一星期,除了原来的5个C以外,全部到齐,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从新去上班的公司辞职来的。为了感谢大家,我特意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饭店举行了一次酒会,全体人员为网站的死而复生兴高采烈。被公安部门贴了封条的机器设备早已启封,公司又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喜人景象。我让小李当上了我的助手,帮我管理日常工作。这个高大的姑娘,干起工作来风风火火,又极端负责任,使我在危难中建立起来的友谊之上又加上了一百个放心。
去美国的签证下来了,金子昂先生的身体已有所恢复,左半边已经能活动了,只是没有完全恢复到行动自如的程度。我和白洁买了一把轮椅,推着他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同行的还有白洁的女儿白荷,她从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准备到美国重新上大学。
约翰被金先生留下了,继续担任美华基金会驻公司的首席代表,这家伙倒是十分愿意,他不仅能说流利的中国话,还能熟练地使用筷子,对花样繁多的中国菜像对姑娘一样迷恋。临走前,我私下里警告过他,不许他对公司里的任何一位女性想入非非,否则我会要求金子昂先生端掉他的饭碗。他嬉皮笑脸地说,公司外面有许多漂亮的姑娘。我告诉他,触犯中国的法律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说他知道,他保证不会干违法的事,但也不会拒绝喜欢他的姑娘的好意。瞧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只好让他好自为之,免得给公司和他本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白荷和金先生坐在一起,爷俩已成了隔代好友。美国对青年学子来说如同大众情人,白荷有无数个问题要和姥爷探讨,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他们不会感到寂寞的。我和白洁坐在他们后面两排的位置,我们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在一起,幸福的感觉就会油然而起。
飞机起飞后,白洁的反应比较强烈。她几次干呕想吐,我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她往清洁袋里吐了一口,吐过之后是剧烈咳嗽。我拿出餐巾纸递给她,她用餐巾纸捂着嘴,又咳嗽了两下,然后擦了擦嘴。就在这时,我猛然看到餐巾纸上有红色的血迹。我一把抢过餐巾纸,打开一看,好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餐巾纸上的血迹有1元硬币大小,殷红的血迹像一只魔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