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音也越来越大。希特勒口授演讲稿的激情,与他翌日面对听众的激情毫无二致。
希特勒字斟句酌地琢磨着自己的演说。他想问题时,会停下脚步,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上某个虚幻的地方,似乎想藉此获得灵感。谈到布尔什维克主义时,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激烈而粗暴,血液跟着冲上头部。他如此粗暴地大声喊着,以至于周围所有的办公室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每次在旁边等着的人都会问我,为什么元首的脾气会如此糟糕。
口授结束后,希特勒随即恢复了冷静,甚至会向他的秘书们说些热情的话。几个小时以后,他开始修改自己口授的文稿。但他的工作并未结束。他经常在即将讲演前争分夺秒地审定他的文稿,总是在最后时刻进行重读和修改,直到自己感到完全满意。他喜欢把自己的雄辩的句子精心修饰一番,用上一些更为精确的表达方式和更有号召力的格言。
希特勒确信他的修改稿是很难辨认的,所以每次他都会要求我:“好好看看,我的孩子,你是否能看清楚这个注释。”当我毫不费力地把他修改的内容读给他听时,他从眼镜上方向我投来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用几乎是真诚的语气赞同地说:“我发现你比我自己更能认出我的笔迹。”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视力明显地下降了。由于他要不惜任何代价地避免在公众场合戴眼镜,所以特地让人订制了一台打字机,配上12毫米高的字模。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毫不费力地阅览自己的文章了。
当演说的时刻即将来临时,希特勒表现得成竹在胸。他习惯于请他的秘书们吃饭。在餐桌上,他从不会忘记夸耀对演讲稿很满意,并且预言演说会取得巨大成功。同样不变的是,他还会赞美秘书们的工作能力:“她们打字很快,打得比我说得还快!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打字王后!”等等,等等。
希特勒经常向我讲述找个年轻女秘书是多么困难,她们在接近他时很难保持镇静。“我刚开始说话,她们就紧张得不知所措,于是,我只好把她们打发走,再试用另外一个。”
我必须承认,为他干活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即使他在正常口授时,发音也不是十分准确。再加上他的脚步声、打字机的声音以及他的嗓音在那大得过分的办公室里的回音,使得我们根本就听不清楚他说的一些话。我必须全神贯注,并且凭着相当的直觉经验去猜测句子的结尾部分,把遗漏的字补上。当他处于特别紧张的状态时,他的焦躁不安也会传染给他周围的人。在这样的不安时刻,我浑身上下都紧张到了极点。
。。
第一章 静夜出妙思(3)
希特勒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他的这种做法把我们搞得筋疲力尽,但他却没有再任用别的秘书,他说不能忍受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面孔。
因此,我个人几乎是完全没有自由的。我没有空闲时间离开司令部,除非保证能让别人通过电话、电报乃至高音喇叭找到我。
希特勒习惯于对已经做出的决定进行保密,直到执行的时刻才宣布,这使得他周围的人常常被笼罩在难以摆脱的紧张之中。虽然出差或旅行总是提前很久就宣布了,但他总是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告诉大家出发的时间。在徒劳等待的日子里,大家都紧张到了极点。假如在某次谈话中有人暗示他控制了我们的个人自由时,他便假装吃惊,并肯定地说,他让所有的人随心所欲地支配自己的空闲时间。但实际上,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有自己独立的私人生活。
正因为如此,当我们在伯格霍夫度长假时,他习惯每天晚上把他全部的随员召集在大厅的壁炉前。我们像中学生一样,经常被剥夺外出的权利。说实话,这些在炉火前面度过的夜晚也并非毫无情趣,特别是在客人来访的时候。但光顾那里的经常都是同一群人,日复一日地在那里见面。参加这种永无休止的聚会确实需要很强的耐力,你面对的是大壁炉中永恒不变的燃烧的木柴。如果某一次有人胆敢不出现在这种场合,希特勒就会注意到,并且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1938年,由于我的同事经常感到不适,所以便招了一个新女秘书。新来的女秘书不仅因为工作能力强,而且还因美貌受到瞩目。从此以后,我们两个秘书陪伴他度过他所有的旅程。他睡眠极差,尽管服用催眠药;他有每晚喝晚茶的习惯,晚茶往往会持续到深夜。所有的秘书,包括副官身边的秘书,他的私人医生以及鲍曼的秘书都得参加。
因此,我生命中很大的一部分时间耗费在元首的特别专列里。在旅途中,即使是在大热天,希特勒也要让人放下他车厢的窗帘。他只要电灯光,因为太阳的光线使他难受。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着实让人吃惊:他非常欣赏我前面提到过的新来的女秘书化的妆,喜欢在一种人造的光线下将她好好欣赏一番。希特勒不断地赞美她,使得他身边的男人们也不得不跟着鹦鹉学舌。毫无幽默感的鲍曼也笨拙地模仿,我们大家都觉得好笑。
谈话一成不变地围绕着希特勒的汽车旅行转。只有在不方便时他才会放弃出行。希特勒之所以欣赏这种穿越德国的无休无止的旅行,不仅仅因为他喜欢速度,还因为这能使他有更多的机会与民众接触。作为一个狂热的汽车爱好者,希特勒构思的几项改进措施后来都被奔驰公司所采用。
然而,有时候专列里也会出现兴高采烈的气氛,那是希特勒和他的随员们在做游戏。比如说,让我们数一天里见到的留大胡子的人,数得最多的那个会得到一件礼物作为奖励。他还自编一些别的游戏,这时希特勒的脾气出奇地好。在这种放松的时刻,他开始模仿他以前的“同志”们的手势和说话方式。他擅长此道,于是一些外国政要便成为讥讽的对象,他在各种国际会议上观察过他们滑稽的手势和怪诞的举止。他惟妙惟肖地向我们模仿维克托·埃曼纽尔的刺耳的尖笑声,还有趣地给我们表演。那位意大利国王由于腿太短,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是一样高。
在大战爆发前的这段时期,希特勒情绪愉快,有幽默感。“在适当的时候开一个玩笑能在最困难的情形下创造奇迹。”他喜欢这么说,“对此我深有体会,不单是在1914到1918年的战争时期,在我们取得政权之前的那段斗争时期也是如此。”
但是,当德国受到战争的负面影响时,希特勒便完全变了。他越来越封闭,不让任何人接近,每天晚上召集的亲信圈子在一天天地缩小,最后只有他的秘书们被允许分享他那孤独的沉思。在此之前,直到1942年,他还需要某些礼节形式和巨大的空间来构思重要的外交活动和大规模行动,因此伯格霍夫非常适合他的沉思。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章 静夜出妙思(4)
“就是在这庄严、宁静的山间我才能做出最好的决定,”他肯定地说,“在那上面,我觉得自己脱离了尘世的不幸,超然于压在我的人民身上的深重苦难、我们自身的烦扰和困难之外。这一望无际的视野,萨尔茨堡平原的景色尽收眼底,这使我摆脱各种庸俗的问题,孕育出震撼世界的天才构想。这种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凡人,我的思想已超越了人类的界限,它们将化为行动,产生最深远的影响!”
从1943年起,当希特勒为他的新计划展开病态的想象时,他觉得不再需要这种壮观的背景来赋予自己灵感了。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封闭,就像见不得光的爬虫一样,他把自己藏在没有装饰的冷冰冰的地堡里。
他就是这样,并且在长期疾病缠身的情况下,于1944年9月构思出进攻阿登高地的行动计划。整整3个星期,他都躺在位于东普鲁士、被称为“狼穴”的前线指挥所的地堡中。在这个空气沉闷、潮湿,没有窗户,没有自然光线,混凝土墙壁仅用石灰水刷过的房间里,他的想象在远离现实世界的地方漫游。电灯永远也不熄灭,只有过滤室内污浊空气的氧气机的嘀哒声给他的思绪打着拍子。外面发生的事情所产生的回响是不会传到他这里的,他所得到的消息已经过他的副手们的层层筛选。在这种氛围中,他的幻想就像是暖房中有毒的植物,疯狂地生长。他不能接受任何反驳或是建议。他两眼发直,注视着光滑无物、不值得目光留驻的四壁,让自己的想象在上面投影出一个他拼凑出来的世界,坚信能够通过这最后一战来赢得战争的胜利——这个极度虚弱,只能靠医生莫雷尔的输液来维持生命的人,在坟墓般的氛围中制定着新的进攻计划,毫不担忧这会使他已经毫无生气的子民再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当希特勒确定了战略行动的计划之后,他焦急地等待着他认为适当的时机宣布命令,付诸实施。然而,对于确定行动日期起决定作用的是他的直觉。只有气象学家们还有权利发言,他天天向他们咨询。提出1944年12月将会有雾、有利于在发动攻势前集结部队的气象专家曾经从希特勒手里得到过一块金表,那是对他幸运预言的感谢。
“成功的秘诀在于坚持不懈。”他总是这么说。
希特勒的一生都在不断地努力和斗争,永远都能战胜可怕的逆境。他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
没有欢乐的童年,希特勒在维也纳度过了艰难的少年时期,然后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终于使他尝到权力滋味的13年夺权斗争。这些一个接一个被战胜的艰难困苦;使他那种顽强而无情的斗争者性格暴露无遗。希特勒天生就是一个好斗者,此外,他还有这种性格所必需的其它特质。首先,他具有不可动摇的意志,这种意志几乎是超人的,当必须扫除障碍时,这意志经常会变得非常顽固,毫无节制。
对于希特勒来说,这种意志是长期遗传的结果。几个世纪以来,他所有的直系亲属都居住在毗邻德奥边境的阿尔卑斯山上。那里生存条件恶劣,人们只想着如何从贫瘠的土地上生产出不多的口粮来勉强糊口。一些人种学家发现,在希特勒的父亲所出生的、被称为“沃尔德维尔特”的这一特定地区,人们以顽固著称。在多少个世纪与各种天灾、土地以及自然界力量的斗争中,生活在阿尔卑斯山这些山谷中的农民只有付出不懈的努力才能得以生存。在那里,这种以少见的顽强和坚定的意志为特征的性格被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来。
希特勒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这种决不妥协的意志,童年时期,他与那些勤劳、顽强的居民们的接触过程中,这一性格又得到了强化。
这种意志激励着希特勒,使他作为一个勤奋的自学者,在维也纳的少年时期学到了不算精深、但却十分广博的文化知识。确实,他所有的成功都不可或缺地得益于他的智力和天赋。
这种强烈的意志使得希特勒成为一个支配者。这还表现在他具有十分强大的号召力上,很少有人能够不受他的影响。
第一章 静夜出妙思(5)
当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对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这种天赋都表现得十分强烈,他使人完全迷惑,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
我经常思考他是否使用了催眠术,或者这仅仅是他外在影响力的表现。确实,希特勒善于以他那种天生的简洁自然的方式,以及少有的亲和力来获得对话者的认同。在他的血管中流淌着维也纳的血液,再加上他的艺术天才,这就赋予了他毋庸置疑的个人魅力。必须补充说明的是,他即使是在泛泛而谈时,也能引用精练、简洁的格言,以强化自己的观点。他以肯定的语气高谈阔论,很容易就能给听者留下良好的印象。
然而,他性格的这些外在表现还不足以解释他对某些人的控制。他能发出一种磁力,使我们更接近某些人,或者相反,远离某些人。在他身上,这种磁力不完全是因为它的强度,还因为它的广度而引人注目,尽管在强度上它也远远超过一般人。这种磁波影响的范围非常之广,能在公共会议上和大面积人群前产生惊人的作用。
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暗示力让我们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来见他的时候垂头丧气,离开的时候却信心十足。这种能力在他的老战友们身上影响尤为强烈。比如说,我记得很清楚,1945年5月,但泽地区纳粹党部领导人弗斯特来柏林求见希特勒。我看见他走进我的办公室,完全被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击跨了。他向我坦白,有1100辆苏联坦克集结在他防守的城市前面,而他只有4辆连汽油都不够的虎式坦克和他们对抗。弗斯特决心不再隐瞒,要让希特勒知道事情的可怕真相。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坚持要弗斯特客观地把事情详细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