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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我轻轻地说。
“你会杀一个孩子吗?”万查问。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没敢去迎他的目光,“我想不会。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希望有什么用。”哈克特反对说,“去找一个孩子是不对的。不要因为斯蒂夫不讲道德……我们就觉得自己跟一群野人一样做事儿。孩子应该离这种事儿……远远的。”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万查问。
“我们应该回……怪物马戏团。”哈克特说,“隆冬没准能跟我们多说说……我们该怎么做。即便他帮不上忙,斯蒂夫也知道……马戏团扎营的地方。他会找我们的。我们可以在那儿等他。”
“我不赞成这个坐以待毙的主意。”万查气冲冲地说。
“你倒愿意去追查那个孩子?”哈克特反问道。
万查一愣神,随后缓过劲儿。“或许没耳朵说得有道理。”他说,“当然,回马戏团去问问隆冬的意思不可能有什么坏处。”
“那好,”我说,“不过我们要等到晚上——我的眼睛见不得太阳。”
“难怪你的耳朵和鼻子也都堵上了!”万查哈哈笑着说,“净化?”
“是的,两天前开始的。”
“你认为你是能做分内的事儿呢,”万查直言不讳地问,“还是我们等它过去了再说?”
“我会尽我所能。”我说,“尽管我不会做出任何保证,但我想我不会有事儿的。”
“很好。”万查冲天花板点着头说,“那两位女士怎么办?我们告诉她们我们在干什么吗?”
“别都说了。”我说,“我们先把她们带到怪物马戏团,告诉她们我们正在追杀斯蒂夫。不过我们不要提起达瑞斯——黛比不大会赞成我们利用那个孩子的计划。”
哈克特轻蔑地哼了一声,但什么也没说。随后我们把黛比和爱丽丝叫了下来,过了一个安安稳稳的下午。我们吃着喝着闲聊着,各自讲起了自己的故事,笑啊乐啊,好好放松了一阵子。我注意到万查时不时地拿眼睛扫着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当时我没有去多想,但我知道他在找谁——死神。在我们所有的人当中,那天只有万查察觉到了房间里弥漫着的死亡气息,死神那凝视的目光正不停地从我们一个人身上掠到另一个人身上,观察着……等待着……做出了选择……
第十六章
夜幕降临了,我们即将出发。我们正在与戴克兰以及利特尔·肯尼道别。他们正舒舒服服地坐在起居室里,移动电话如同两把利剑似的摆在他们面前。自打体育馆里那起杀戮事件发生之后,黛比和爱丽丝的吸血鬼灵一直不停地在镇子上寻找着斯蒂夫以及其他吸血魔的行踪。戴克兰和利特尔·肯尼在两位女士不在的时候,他们俩将会代替她们来协调搜索行动。
“你有我们的号码。”我们动身时,爱丽丝对戴克兰说,“要是有什么事儿要汇报就打电话,不管那事儿看起来会多么微不足道。”
“会的。”戴克兰咧开嘴巴笑着说,笨手笨脚地敬了一个礼。
“这一次可得小心,别让自己给打中了。”利特尔·肯尼眨巴着眼睛对我说。
爱丽丝和黛比有一辆租来的厢式货车。我和她们俩一起钻进了驾驶室,哈克特和万查爬上了后面的车厢,身上盖了好几条毯子。“要是我们被截住了,遭到检查,你们俩得逃走。”爱丽丝对他们俩说,“我们会装出不知道你们在车上的样子。这样一来会比较容易对付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而把我们俩给晾出去。”万查咕哝着说。
“完全正确。”爱丽丝说。
尽管是夜晚,月亮也只是半月,但我还是戴上了墨镜。那天晚上我的眼睛特别敏感,而且我感到头痛欲裂。另外我还戴上了耳塞,鼻孔里也塞上了两个小棉球。
爱丽丝启动了引擎,黛比看到我不舒服,便对我说:“也许你应该待到后面去。”
“我没事儿。”我眯缝着眼睛呻吟道。车灯发出的强光仿佛格外耀眼,汽车引擎的隆隆吼声让我感到浑身一阵哆嗦。
驱车去怪物马戏团扎营的那座旧足球场总算一路无事。我们沿途经过了两个安检站,但他们只是挥挥手就放我们过去了。(每次快到安检站的时候,我都会把眼镜摘下来,将耳塞和棉球也都取出来,免得惹起他们怀疑。)爱丽丝把车停在了足球场的外面。我们把哈克特和万查叫下车,一起向足球场走去。
帐篷和篷车出现在眼前,我露出了满脸的微笑——回家的感觉真好。我们进了门洞,向露营地走去,一群正在营地外玩耍的孩子看见了我们,其中一个孩子站起来警惕地打量着我们,随后大叫着向我们跑了过来:“教父!教父!”
“别这么大声!”我哈哈大笑,一把抓住跳过来迎接我的山克斯。我激动地拥抱着这个蛇娃,随即就把他推开了——我的皮肤因为这次净化总是有一种刺痛的感觉,稍一跟外物接触便难受至极。
“你干吗戴着墨镜?”山克斯皱着眉头问,“这是晚上呀。”
“你长得太丑了,要是不保护好眼睛,我都没法看你。”我说。
“太逗了吧。”他哼哼着鼻子说,然后伸手把我左鼻孔里的棉球给拽了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把它塞了回去,“你真怪!”他看了看我身后的万查、黛比和爱丽丝。“我记得你们大伙儿,”他说,“不过记得不是很清楚。上次我看见你们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我微笑着给他一一做了介绍。“嗯,对了。”当我说到黛比的名字时山克斯说,“你是达伦的女朋友。”
我尴尬得结结巴巴,满脸涨得通红,黛比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说道:“是吗,真的吗?谁跟你说的?”
“我听爸爸妈妈说起过你。你第一次遇到达伦的时候爸爸就知道你了。他说只要你在达伦的身边,他的眼睛就睁得跟牛卵蛋似的。他——”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真希望能一把勒死他,“你怎么不用舌头舔你的鼻子,露一手给这两位女士看看呢?”
我的话把他的注意力岔开了,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他一直炫耀着他的本事儿,并向爱丽丝和黛比说起了他和埃夫拉在台上的表演。我看见黛比面带微笑,拿眼角斜眼看着我,便也冲她无力地笑了笑。
“祖丝佳还在马戏团吗?”万查问。
“在啊。”山克斯说。
“过后我必须去看看她。”万查一边咕哝着一边往头上抹了一团唾沫,把一头绿色的头发向后梳了梳。这个肮脏、丑陋的王子总是把自己想象成大众情人什么的——尽管从来没有哪位女士承认过。
“高先生在他的车篷里吗?”哈克特问山克斯。
“我想在吧。”山克斯说。然后他瞟了黛比和爱丽丝一眼,挺直了身体。“跟我来。”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我领你们去见他。”
我们一行五人跟在这个蛇娃的后面,由他带领着我们穿行在营地上。他不停歇地说个没完,一个劲儿跟黛比和爱丽丝说着这是谁谁的帐篷那是谁谁的篷车,还简要地跟我们说起了当晚要举行的演出。在我们快走到高先生的篷车前时,我们碰到了埃弗拉、梅拉和厄查。他们把他们养的蛇拿到外面的几只大木桶里,正在帮它们擦洗身体。埃弗拉看见我很高兴,急匆匆地跑过来将我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看我是不是没事儿。“我想去看你来着,”他说,“不过隆冬告诉我那不是一个好主意。他说我可能会被跟踪的。”
“马戏团受到了监视?”万查眯起眼睛厉声问。
“他没说那么多。”埃弗拉说,“不过最近有几次我总觉得身后有眼睛似的,在夜深人静我出来遛达的时候。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们大家最近都神经兮兮的。”
“也许我们不该……回来。”哈克特忧虑地说。
“现在说这话太晚了。”万查气鼓鼓地说,“我们去看看隆冬有什么说的吧。”
山克斯还想再给我们带路,可梅拉一把将他抓住了。“不,你别去了。”她说,“你还有演出要准备呢。你别指望每次你想出去跟你的朋友玩闹,我就来替你打扮你的蛇。”
“哎呀,妈妈!”山克斯抱怨说,但是梅拉将一块海绵塞到了山克斯的手中,把他拖到了他生日时我给他买的那条蛇面前。
“我过后再来找你。”我哈哈大笑,心里替他感到难过,“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新伤疤。被枪给打的。”
“又一个新的?”山克斯呻吟道。他转身恳求地望着埃弗拉。“怎么达伦的日子过得这么激动人心啊?我怎么就不能去战斗,给身上弄一些伤疤呢?”
“要是你再不去忙你的那条蛇,你妈妈会在你的背上留下疤来的。”埃弗拉回答说,然后从山克斯的头顶冲我眨了眨眼睛,“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
“我会的。”我答应说。
我们走了。
高先生正在他的篷车前等着我们。他站在门口,像一座高塔,看上去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高大。他脸上紧绷绷的,眼睛乌黑乌黑。“我一直在等你们。”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站到一边,把我们让了进去。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一阵奇怪的战栗的感觉顺着我的脊梁背一冲到底。过了好几秒钟,我才意识到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儿——就是那种看到死人时候的感觉。
等我们都落座了,高先生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我们一圈人中间坐在地板上,双脚干净利落地盘在身前,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放在两腿的膝盖上。“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没去看你而认为我是无礼的。”他对我说,“我知道你会康复的,另外我这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
“没事儿的。”我一边笑着说一边摘下眼镜放在一边。
“很高兴又和你见面了,万查。”高先生说,然后又愉快地向黛比和爱丽丝表示欢迎。
“打趣的话就别说啦,”万查咕哝着说,“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你早就知道足球场上会出事儿,对吧?”
“我曾有所怀疑。”高先生谨慎地说,他的嘴唇几乎没动。
“但你还是让达伦去了?你让你的朋友去死?”
“我没有‘让’任何事情发生。”高先生分辩道,“事情只是按照它们不得不发生的方式发生了。我所处的位置干预不了命运的进程。这你是知道的,万查。我们以前已经谈过这个话题。好几次了。”
“可我还是不相信。”万查嘟嘟囔囔地说,“要是我有这个看透未来的本事,我就用它来帮助那些我所关心的人。你本来可以告诉我们谁是吸血魔王。要是你事先提醒我们一下,拉登现在就可能还活着。”
“不会的,”高先生说,“拉登可能还是死了。事情可能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的死是不可避免的。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可你还是应该试试啊。”万查坚持说。
高先生淡淡地一笑,然后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你是来向我讨教的。你想知道你以前的朋友,斯蒂夫·伦纳德,现在在哪儿。”
“你能告诉我们吗?”我轻声问。
“不能。”高先生说,“不过放心吧,他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出来。你们没有必要去大海捞针似的去找他。”
“你的意思是他会袭击我们?”万查追问道,“他就在附近?他打算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在哪儿?”
“我对于你的问题已经厌倦了。”高先生吼叫道,他的眼睛里闪过慑人的光芒,“要是我能介入吸血鬼一族的事情,在其中发挥积极作用,我会的。那比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要容易得多。这其中的艰难你根本无法想象。拉登死的时候你才为他哭泣——可我已经提前为他伤心难过三十年了,从我瞥见他可能要死的那一刻起。”
“你的意思是说你当时并不能确切地肯定他会死?”哈克特问。
“我知道他会走到这一步,他的生命或吸血魔王的生命会终结,但除此以外,我就看不明白了——尽管我害怕发生最坏的结果。”
“那么我们下一次遭遇的结果呢?”我轻轻地问,“万查和我最后一次面对斯蒂夫的时候——谁会死去?”
“我不知道。”高先生说,“看透未来时常是一种痛苦的体验。最好不要知道你的朋友或者你所爱的人的命运。我尽可能少地去接开现在的盖子。有时我也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那是我的命运之神迫使我不得不为之。不过只是偶尔如此。”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们的成败?”我问。
“没有人知道。”高先生说,“即便是常虚·小也不知道。”
“可是要是我们败了,”我说,此时我的话里带着尖刻的语气,“要是吸血魔胜了,斯蒂夫将会杀死我们俩中的一个——到底是哪一个呢?”
“我不知道。”高先生说。
“但是你可以弄清楚。”我不依不饶地说,“你可以看一看我们失败后的未来,看看我们谁会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高先生叹了一口气,“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知道。”我坚持说。
“也许还是不知道——